作者:白云财
第49章
事实证明,人不能乱立flag,谢景辞第二天又被池非屿找过去,这次池非屿好像还特别急,让他班都不用上了,直接过去。
谢景辞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难道池非屿发现自己就是那个狂妄自大,占有欲有强,还没责任心的家伙了?
应该不会吧,昨天他没露馅啊。
谢景辞在房门前徘徊,抬起手想敲门,过了会儿又放下,就在他终于下定决心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陈管家走出来,面色不太好看,他见到谢景辞,开口道:“进去吧,少爷正在等你。”
“好。”
谢景辞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入眼是池非屿宛如一潭死水的眼眸。
他从未见过对方这样的眼神,像是所有希望都被泯灭,只剩下望不到尽头的荒芜,与他印象中那个总是运筹帷幄的池非屿大相径庭。
谢景辞迈出的脚顿住了,他不确定这个时候打扰池非屿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池非屿注意到谢景辞,那双墨黑的眼眸中有了光亮,他仍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但却平白增添了几分温度。
“偷偷摸摸的,是想当贼?”
谢景辞撇嘴,走进房内,反手将门关上,他看着似乎恢复正常的池非屿,心底忍不住去想,刚刚池非屿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池非屿敲了下桌子,拉回谢景辞的注意力,他开口问道:“最近是不是有人找过你?”
“有是有。”谢景辞回答,最近找过他的人可太多了,不过最奇怪的只有一个,谢景辞福至心灵,“你是说谢庭吗?”
池非屿颔首,“他是不是给了你一个信封?”
谢景辞露出惊讶的眼神,他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庄园里不是没有监控吗?难道你只在厕所装监控了?”
那还挺变态的。
池非屿自认为已经习惯了谢景辞的脑回路,但对方总会给他一点惊喜,他冲谢景辞招了招手。
谢景辞屁颠屁颠地走过去,然后他脑门就挨了一下。
他哎哟一声,捂着脑袋,充满谴责地望向池非屿,“你怎么还动手?”
池非屿没理会谢景辞,接着说下去,“食堂下水道堵了,你再猜猜我怎么知道他给你送东西的?”
谢景辞顿时心虚了,他偷瞄池非屿,音量都降了一阶,“是信封把下水道堵了?”
“嗯。”池非屿见谢景辞这幅反应,心底已经有了定论,但他还是问了一遍,“你没看过信封里的东西?”
谢景辞摇头,“我感觉谢庭怪怪的,还一个劲怂恿我看,我就没理他,直接把信封扔了。”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池非屿的回话,对方的神色变得令人难以琢磨,谢景辞以为自己坏事了,小声问道:“那个信封里放着很重要的东西吗?”
“……不算重要。”池非屿压下纷杂的思绪,眼底有沉重的色彩一晃而过,他问道:“你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啊?还能看?”
谢景辞眉心拧巴在一起,眼神中透露着淡淡的嫌弃,这次他很有先见之明地拉开和池非屿之间的距离,然后才开口,“你不会把那玩意捞上来了吧。”
池非屿额角青筋直跳,那边谢景辞小嘴还在叭叭。
“洗干净也不是不能拿吧……就是你不觉得稍微有点味吗?”
池非屿心底那点压抑的情绪全给谢景辞搅和没了,他气极反笑,冲谢景辞开口,“过来。”
谢景辞不上当,连着摇头,“不去,去了你又要打我。”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欠收拾。”
池非屿站起身,三两步抓住想开溜的谢景辞,他拽着对方的衣领,将人拖到办公桌后。
谢景辞追悔莫及,早知道刚刚再跑远点了,他眼睛一闭,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开口,“你打吧,反正这里是你的地盘,我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我的。”
池非屿捏住谢景辞的脸蛋,在指尖搓揉,“你再耍宝,我就叫人把信封拿过来,塞你手上。”
谢景辞立即住嘴,眼珠子胡乱转悠,他好不容易从池非屿手下挣扎出来,当然也可能是对方有意放他一马,他靠在桌边,问道:“所以我有必要知道信封里是什么吗?”
池非屿反问,“你不好奇?”
“是有点。”谢景辞略微思索,回答道:“但如果知道之后会有很多麻烦,那还是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好奇。”
池非屿失笑,他那善于蛊惑人心的父亲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谢景辞会因为怕麻烦直接把信封丢了。
池塘洲算准了人心,却没算到谢景辞的个性,对方活得看似糊涂,却比谁都清醒。
“如果我说我想让你看呢?”
谢景辞转过头,对上池非屿的眼眸,他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认真,“……为什么?”
虽然他不知道信封中的内容,但大致也能猜到一点,多半是对池非屿不利的东西,谢庭的目的大概就是挑拨他和池非屿之间的关系。
池非屿勾起唇角,“因为即使这次你没看到,那人也会千方百计的让你看到,比起被动,我更喜欢当主动的那个。”
谢景辞隐约猜到池非屿口中的那人是谁,他抿起唇瓣,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那就看看吧,先说好是你让我看的,要是出事,你可不许怪我。”
池非屿莞尔,“不怪你。”
他打开桌上的笔记本,鼠标每一次点击都像踩在谢景辞心头上。
谢景辞一紧张,嘴就停不下来,他问道:“照片你洗干净了吗?没沾上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池非屿的动作顿住,斜睨向谢景辞。
谢景辞瞬间住嘴,他做了个手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绝对不再开口说话。
池非屿抬起手,看着谢景辞立马闭上眼,他轻笑,掌心落在谢景辞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他空着的手点开屏幕上的文件夹,开口道:“看吧。”
谢景辞被池非屿揉得怪不自在的,他还是不太习惯对方的温柔,听见池非屿的声音,他眼睛睁开一条缝,透着那条缝去看屏幕上的东西。
他本以为做足心理准备就不会被吓到,但满屏鲜血与动物的残尸还是让他震惊到失语。
视网膜被血腥的画面完全占据,谢景辞愣愣地看着站在照片中央的男孩,那张脸与他记忆中的小与非重叠,只是照片中的男孩双眼完全失去神采,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捧着小猫的尸体。
血染红了男孩的双手,也浸透了他的衣服,他埋着头望着手中小猫的尸体,看不清神色。
池非屿靠着椅背,注视着谢景辞的神情,对方向来不会伪装,几乎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他看出谢景辞的震惊,害怕,不解,以及……心疼。
他分不清这份心疼是对谁,大概是对那些惨死的动物,毕竟在谢景辞眼中,那些猫猫狗狗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池非屿没给谢景辞缓冲的机会,将剩下几张照片全都放到屏幕上。
数十张照片,没有一张重复,只有照片中的男孩没有变过,谢景辞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进掌心,这几张照片对他的冲击力不亚于知道池非屿人鱼的身份,只是那时是惊喜,而现在只剩下惊。
谢景辞舔过干涩的唇瓣,开口时他的声音甚至有几分沙哑,“这些照片都是真的吗?”
池非屿十指交叉搁在腿上,他抬起眼眸,神色平静,“如果是假,我不会浪费时间给你看。”
谢景辞感觉喉咙处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沉默了很久,池非屿也一言不发,凝重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谢景辞知道池非屿在等他开口,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想起之前池塘洲那些意义不明的话,此刻似乎都已明朗。
他不想玩猜来猜去的游戏,池非屿应该也是这么想,所以才会给他看这些,谢景辞吐出一口浊气,问出心中所想,“那些动物都是你杀的吗?”
池非屿开口,“我说不是你就相信?”
谢景辞迟疑片刻,选择顺应本心,“我不知道,我现在很想揍你,但又下不去手,因为我感觉照片里的你快哭了。”
“喜好虐待动物的人以此为乐,他们不会有你那样的眼神,所以我觉得那些动物不是你杀的,至少不是你自愿杀的。”
池非屿笑了,他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好似在发泄一般,“原来稍微仔细一点就能看出不对劲,池塘洲将这组照片给过很多人看,只有你来向我求证。”
谢景辞第一次见池非屿这般失态,他不由自主地问道:“为什么?”
池非屿眼底浮现出些许嘲讽,“曾经遥不可及的人一旦有了污点,就变得触手可得,甚至能踩在脚下,他们不在意事情的真相,只要这件事能满足他们高高在上的虚荣心。”
谢景辞沉默不语,他感觉池非屿并不需要安慰,只需要一个倾听的人。
池非屿对上谢景辞的目光,他从未为这组照片辩解过,对将要说出口的句子他居然觉得有些陌生,“……不是我,池塘洲逼过我,但我没肯,到后来他可能觉得我惊慌失措的样子更有趣,常常用这些吓唬我。”
“他说这是人类的喜好,我那时信以为真,连带着对人类都很厌恶。”
谢景辞哑然,他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小与非执着要回大海了,陆地没有给对方留下一丝美好的回忆,只有无尽的痛苦和刺目的鲜红。
他不明白,池塘洲不是池非屿的父亲吗?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
还有那些无辜的动物,他甚至数不清照片里有多少具动物的尸体,池塘洲对生命的漠视让他心中发寒,小白和锦鲤的事很可能也是对方所为,再想到对方笑意盈盈的模样,谢景辞只觉得胃中一阵反应。
太恶心了。
池非屿看出谢景辞的不适,抬手将桌面上的照片全都关闭,他倒出一杯热牛奶递给谢景辞,开口道:“觉得难受就喝一点。”
谢景辞接过杯子,看着手中的热牛奶微微出神,池非屿肯定不会喝这玩意,牛奶从一开始就是给他准备的,对方无声的体贴让谢景辞紧绷的神经稍缓。
他轻抿一口牛奶,胃中暖洋洋的,暖意流向四肢百骸,牛奶的温度顺着杯壁传递到掌心,谢景辞微微失神。
这个温度让池非屿碰到,对方肯定又要难受。
温度……
谢景辞脑海中划过一个可能性,他握紧杯子,问道:“你讨厌那段温度是因为……”
第50章
“嗯”池非屿神色漠然,“动物流出的血温度大致就在那个范围内,即使我主观意愿上不讨厌,但这具身体似乎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谢景辞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语言太过苍白无力,得经过多少次鲜血的洗礼,才能养成那样的条件反射,他甚至觉得池非屿没有崩溃都是一个奇迹。
一切都有迹可循,那个被亲一下就会害羞的小家伙可能为了长大,就已经拼尽全力。
相比谢景辞沉重的神情,池非屿要显得轻松很多,那段记忆对他来说已是陈年往事,即使现在回忆起心底仍有起伏,但也仅此而已。
池非屿见谢景辞脸皱在一起,好像难过得都要哭了,他失笑,怎么伤心的人变成谢景辞了。
他冲谢景辞招手,“过来。”
这一次谢景辞没有迟疑,走到池非屿跟前,然后他就被对方搂住,腰被有力的臂膀环绕,怀里多出一个人,他能感觉到池非屿的脸颊贴在他腹部,体温透过薄薄一层汗衫逐渐交汇。
心跳声在池非屿耳畔回响,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他轻笑,搂紧谢景辞,嗓音缱绻温柔。
“好奇怪,明明你的体温也在范围内,我却生不出一点厌恶的感觉。”
谢景辞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起白色,他犹豫片刻,将杯子放到桌上,手虚虚搭在池非屿的后背,直到池非屿轻蹭了他一下,谢景辞的手终于落到池非屿身上。
他学着池非屿之前那样,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发丝穿过指缝,谢景辞眸光微微闪烁,他想起池非屿在发情期时也喜欢这么搂着他,像只粘人的大型犬,一旦看不见他就会开始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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