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养夫郎 第5章

作者:岛里天下 标签: 种田文 科举 轻松 穿越重生

“倒也不怪他如此,冬日好狩猎嘛。”

简易寒暄了两句,见秦氏眼睛已然落在了身侧的祁北南身上,他借此耐着性子与她细细介绍了人。

将他晓得的几乎都与秦氏说了个遍,不过他没提祁北南的娘和萧元宝的娘是手帕交的事,只说祁北南是萧家亲旧,便是怕秦氏听了心里头吃味不痛快,到时给祁北南冷脸子。

秦氏惊的圆了眼,心松里正来不是什么要拿钱的事儿,可也没想到年关将至会来个甚么提着箱笼的亲旧。

瞧着相貌体态都十分端正的祁北南,虽拾掇的简单,一身夹棉粗布短裾,可他肤色偏白,不似农户人家的儿郎生来就扎在土地间风吹日晒的糙。

他彬彬有礼的同她行了个礼,唤她婶婶。

属实如里正所说是读过书的儿郎才有的模样。

那猎户回来与她话也不多,问的都是孩子如何,可有人在他未居家中时来为难这些话,哪里与她说过还有这嚒一门子的相识。

虽心里对读书人有所敬畏,可她还是暗搓搓的邪想这小郎可别是猎户在外头种下的情债。

恁大个小子,找上门来讨债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倒是不巧家里那口子不在,我也未曾听他提起过如此了得的读书人家呐。”

秦氏倒说的是实话,也借此表示不想认这故交。

里正本就心里偏在祁北南身上,自己亲自引着人来秦氏竟也不给他脸面,心里不免有些不愉。

“你过来的迟,有些亲旧不识得也是寻常。且不说人读书人家出来的孩子没道理年下赶着路来欺人,若真是那起子坏心眼儿的,什么人家不选偏个厉害的猎户人家。”

“小郎大老远的过来,这天寒地冻的赶了路也累了,你便先拾掇间屋子叫小郎安顿下,再去把萧朗给唤回来。”

“年节上,家里来亲友是欢喜事嘛。人家客客气气唤你婶婶,又未做甚么不好的事来,总不能把亲旧给关在外头吧,若萧朗回来晓得了只怕恼怒。”

秦氏听里正重了语气,心头咯噔一下。

她讪讪一笑,纵然心里头对这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小郎存有狐疑,也不好驳了里正的脸面再推说不让人进家门来。

人左右是里正亲自引来的,出了甚么事儿,她还找得到人说理去。

“里正说的是,怪我糊涂了。我这没见过世面的村妇,脑子难免有时转不过来。”

秦氏挂着笑又与祁北南赔了一声礼,转唤他进去,又还谢说里正辛苦跑一趟,请他一并进去吃碗热汤。

里正这才好了脸色,他摆摆手,快午时了这时间不恰当在人家里不走。

他与祁北南道:“你先行在家里等着些时辰,我唤人上山去寻萧朗回来。”

“多谢里正,这寒天里还为我的事情如此周折。”

“不是甚么麻烦事儿,得空了你来家里顽。”

祁北南晓得里正是还惦记着他先前说的手书字帖,笑着应承了说好。

秦氏看着步子轻快而去的里正,不知情的她心想里正倒是欢喜这小郎得很。

与他说话都笑眯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亲旧,平日里可不见得他对谁家孩子那般亲热。

寻常本分的农户不惹事,没甚么出彩的功劳,他们连县里的官员都接触不到,他们对这样的人没甚么感受,鞭子没落在身上过是不晓得它厉害的。

反而里正一个沾挨着县府的小吏,与他们多有交道,对他们的震慑力还更实在些。

他们心里畏惧着里正咧,心中觉着里正就是官,是断他们公道的精明严肃人物。

为此见里正对祁北南的态度,她不由得更是诧异这小郎的来历了,于是不敢贸然轻怠了他去。

即便里正已经去了,她还是转对祁北南笑脸相迎:“瞧这光顾着傻说话了,你还拿着这许多东西,来婶婶给你提箱笼,一路来可有冻着······”

朝哥儿在院子里听了热闹,他胆子大,见是家里的亲戚,眼睛直勾勾的落在祁北南的箱笼上,想晓得里头有没有甚么吃食好顽的东西咧。

祁北南客气应答着秦氏的话,目光却落在了堂屋门后躲着的小身影上。

他想把萧元宝唤到自己跟前来,不想还未张口,小宝见着他跟着秦氏进屋去,连忙突突的就跑开躲去了自己的屋子。

第4章

“这孩子认生得很,胆儿也小,与你不熟悉,你要唤他,他更怕。等熟悉些了就好了。”

祁北南看了秦氏一眼,没与她搭话。

农家瓦舍虽多是土墙泥造,但凡是在村里有些年的积攒,屋舍也都落得宽敞。

比起城里的贫寒小户,用地上没恁紧凑。

萧家人口也不多,平素常睡用的有两间。

萧护与秦氏一间,两个哥儿一屋,还有一间落得有锁的屋子,是萧护和萧元宝他亲娘以前睡的屋。

如此家里空置的屋子也还有两间,不过堆杂物的就去了一间,倒是还特地留得一间客屋。

秦氏便把祁北南引去了那屋先安置下。

寻常自村里的人没甚事都不会在人家里住,外头又没甚亲戚来,秦氏也躲懒,别说擦洗了,连地都不打扫。

屋子空久了起些尘子灰,好在冬日扬灰不厉害,可这月份里潮湿,漫着一股不浓不淡的霉臭味。

秦氏自知屋里拾腾的不洁净,可她也不觉得臊,谁让这孩子没吱应就上门来的。

她最厌烦得便是有亲戚上门,当初她前头那个便是今儿来个堂亲,明儿又来个什么表亲,借米借布又借钱……

家里那个偏又是好脸装阔绰的,论谁来都借,外头倒是都说他是大善人,却是紧着裤腰带让自家人受穷。

如今她瞧萧家这边来亲戚,巴不得他自觉受了轻怠收拾东西赶紧走了去。

她有些阴阳的道了一句:“你要提前捎封信儿来,萧叔便去接你了,瞧还让你自还寻着过来,险些教我以为是甚么不清不楚的人给关在了外头。好在是你机灵,知晓去寻里正。”

祁北南自然听得出秦氏的画外音,他没予理会,反而告罪道:“是北南思虑不周,教婶婶不便了。萧叔未在家中,婶婶带着两个孩子谨慎些也是情理之中。”

秦氏见祁北南说话滴水不漏,继续说那些怪话也没甚么意思,转道:“有甚么事你与婶婶说是一样的,你萧叔在山里,若在林屋还好寻,只怕去了深山下笼子,那便不好找了。”

她有心想打探祁北南究竟是为着甚么事来的,到时候也好应对。

祁北南知晓她的意思,但他大抵寻摸了这婶婶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哪里会与她直言自己前来的缘由。

“是我爹临终前唤我转交一物到萧叔手上,我也不甚明白其中缘由,只怕要萧叔亲自瞧了才明白。”

秦氏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下不悦,但既这般说了,也不好再追问,便道:“原来如此。那你歇歇脚,里正说了唤人去山里,咱就只管等着。”

“劳烦婶婶了。”

秦氏假意客气了两句出了屋,临近晌午,没客来也该生火做饭了。

躲在后头的萧元宝见秦氏要去灶房,突突就要去帮忙。

秦氏瞧着跑在前头的小崽子,眼睛一转:“宝哥儿,你去屋里与那大哥哥顽去,娘一会儿给你做炒鸡卵吃。”

她声音放的大,故意叫屋里的人听见去。

家里有人的时候她谨慎,待萧元宝格外亲热,绝计不叫人瞧了不好的说她歪屁股,是个偏心后娘。

平素里定喊萧元宝帮着烧火的她,今儿转唤朝哥儿去。

“我才不烧火咧,娘唤······”

懒惯了的朝哥儿不肯去,还巴巴儿的想看祁北南有没有带甚好东西来没,话还没说完却遭秦氏凶瞪了一眼。

他立便缩了回去,瘪瘪嘴往灶屋走。

他心头埋怨,家里来客没带得东西就算了,他还得干活儿,倒是不如家里没人的时候舒坦。

这朝还要把他后爹提前唤回来,那便更是没快活日子了。

屋里的祁北南还真没心思去留意秦氏在堂屋做的戏。

他瞧着素木桌凳上能写出字的灰,包袱是暗色的,却也没法落到凳子上去。

也并非是前世享了富贵,今打回原形便嫌农家清寒了。

他出身并不高,昔时奔走求学是没少吃苦的,什么日子都过得。

可无论穿的是绸缎,还是裹得麻葛,干净整洁一直都是他讲究的。

他只得把包袱先放在了自己的箱笼上头,想着用什么先擦擦灰。

瞧秦氏那般司空见惯的模样,也不好管她要,他没踏实留下之前还是息事宁人些。

祁北南正不知拿甚么擦洗一二,察觉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把他给盯着。

他一回头,一道圆圆的身影立躲到了墙壁后头去。

“小宝?”

祁北南唤了声,起身寻着出去。

果然,在门后瞧见了躲着的萧元宝。

祁北南见着人眼中便不由得含笑,伸手想把他牵进屋里。

萧元宝眨了眨眼睛,非但没有过去,还一溜烟儿给跑走了。

“欸!”

祁北南眉头微动,怕吓了他,不敢再追去。

心中暗恼,他怎生这般不讨小孩子喜欢。

不想过了一阵儿,他刚把箱笼打开,整理物品想找块旧布时,又听见了哒哒的脚步声。

跑走了的萧元宝去而复返,竟端着一小盆水埋着脑袋进了屋里来。

他直奔盥洗架,到了架子前垫了下脚,想把水盆放在盥洗架最高的那一层上。

奈何个儿还不够,盆子又有些重,险些把他晃摔倒。

祁北南吓了一跳,赶忙伸手把盆子接了下来放进盥洗架上。

水是热乎的,还冒着白水雾,里头放了张粗葛布。

“婶婶让你给我端的水?”

祁北南皱着眉低头问萧元宝,心中有些不愉秦氏怎么让那么大点儿的孩子干这些。

小崽小声说了一句:“秦娘子去地里拔葱了。”

祁北南微顿,他轻轻拉住萧元宝胖胖的棉衣胳膊,蹲下身看着怯生的崽,道:“那是你特意你给我打水呀?”

萧元宝点了点脑袋,他见赁了他们家地的叔叔婶婶来的时候,秦娘子都给他们打水洗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