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胥
“俄罗斯转盘。”
桌上的飞行棋很块被撤下去,摆了六个酒杯上来。玩这个有些的不止林煊和唐源,又加了两个会玩的进来。
规则很简单,纯靠手气摇骰子,如果脸黑很有可能会喝到十点,联谊结束。
他们这边在玩俄罗斯转盘,很快吸引了不少人聚过来。
等江鹿回来的时候游戏已经玩得火热了,骰子早就摇了好几轮。
“我靠你踏马心是真黑啊,酒都要冒出来了……你当心整到自己。”
“笑死,林少爷手气怎么这么差,这都第几杯了。”
“四点!哈哈,又是满的,喝吧,林少爷。”
酒味冲得江鹿皱眉,挤进去,刚好看见林煊在周围人的起哄下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林少爷爽快!”
“怎么回事?”江鹿问谢遇。
“回来了?”谢遇说,“唐源在和林煊玩俄罗斯转盘。”
“干嘛要和他玩。”江鹿问,“游戏规则是什么?”
师嘉玉把游戏规则给他介绍了一遍,“酒杯编了号,摇到几点骰子就数编号几的酒杯,有酒就喝,没酒就把酒杯加满。”
纯靠手气啊。
江鹿担忧看着林煊的侧脸。
光线太暗了,他看不出来林煊的脸色。
但相比起在场其他参与游戏的人和旁观者而言,他过于冷静,甚至称得上冷漠了,仿佛参与这个游戏的不是他。
举止投足都冷冷淡淡,透着股养尊处优的矜贵。
“现在谁喝得最多?”
“林煊,喝第五杯了。”
江鹿:“……”这手气,也太差了。
“为什么突然玩这个?”
陈风立马把刚才唐源说的话兴致勃勃学了一遍。
“…………”江鹿沉默在林煊身边坐下,林煊察觉他回来,偏头看他一眼。
他想了想说,“能不能不喝了?”
江鹿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知道唐源刚才的那些话确确实实戳中了林煊的内心,轻声说,“怎么会上这么简单的当呢,林煊?”
他低叹,“他说得再五花八门,我又不会相信他。”
林煊无言了片刻,低声说,“抱歉。”
“别喝了。”江鹿握住了他的手,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了吧。”
“好。”林煊说。
江鹿站了起来,冷冷看向唐源,硬邦邦说,“林煊不舒服,我送他回去了。你们继续。再见。”
说完,不等在场所有人的反应,他拉着林煊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轰趴馆。
林煊比他高一头,却温顺地任他拉着手腕,亦步亦趋跟着他。
众人看向唐源。
唐源嗤了声,耸了下肩,继续摇骰子,心里却在想——吗的,这踏马竟然真的有用。
·
两人离开轰趴馆的时间确实不算早了,已经晚上八点。
林煊身上的酒味有点浓,被晚风吹了好一会儿也没散,颧骨酡红,走路倒还算正常,咬字也清晰,看不出来到底醉没醉。
但江鹿偶然间和他对视时,发现他眼神有些迷离,明显有了醉意,有些无奈。
幸好林煊家离轰趴馆不远,他顺顺利利送林煊到了家。
布布在猫窝里舔自己的幼崽,没像前几天那样在门口等他们回家。
江鹿看着林煊在沙发上坐下,才放心去接了杯热水,塞到他手里,“喝一点。我给你点解酒汤。”
林煊掌心握着微烫的水杯,摇头,轻声说,“不用,我没醉。”
江鹿好笑弯下腰,和他平视,“真的?”
“嗯。”林煊点头,他喝了酒,连眼皮都染上了绯色,比往常多了几分动人,连淡色薄唇也水红潋滟。额发垂下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柔软和乖巧。
大概是坐在白炽灯下,林煊的瞳色清浅纯良,没有一丝阴翳,江鹿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江鹿眼神闪躲了下,心说他之前在轰趴馆看见的果然是光线问题。
这么温柔真诚,心思敏感的林煊,怎么可能是那副恶鬼模样。
“小鹿同学要走了吗?”林煊看着江鹿说。
“现在不走。”江鹿直起身,“时间还早。我可以再陪你一会儿。”
“那就好。”林煊低头喝了口水,微微一笑。
“笑什么?”江鹿问他。
“我在想,我可能真的没办法离开小鹿同学。”林煊轻声说,“你刚才在轰趴馆的时候说得很对,这么简单的挑衅,我不应该会上当。但是——”
他弯着眼睫,眉眼泊着白炽灯耀眼的白光,“只要一想到唐源说的那种可能,我就有点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小鹿同学会离开我的可能。”林煊揉了揉眉角,笑得有些苦涩,低喃,“毕竟小鹿同学有那么多朋友,对所有人都这么好,你离开我后还有那么多朋友,而我却只有你。”
“我只有小鹿同学。”
“所以,如果失去小鹿同学,我就又是一个人了。”
江鹿感觉到源源不断从心脏传递到指尖的热意。
低着眸,看见林煊带着三分醉意握住了他的手掌,鼻尖轻轻蹭了下他的指尖,滚烫的酒意一触即分。
他听见林煊低声祈求般说,“所以,请小鹿同学不要离开我。”
“拜托了。”
第17章
林煊喝了酒, 连鼻尖都微微烫起来,热意在指尖一触即散,鼻息拂近, 又很快远离,滚烫的酒意却始终盘亘在江鹿的指尖, 像一个未落下的吻。
薄嫩皮肤下的喉结滚动, 江鹿耳根微热,手指微蜷, 似乎想抓住指尖那缕看不见的醉意。
这不是江鹿第一次听见林煊说他只有他,但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 心脏鼓噪悸动。
“……”江鹿吞了吞口水, 被需要的喜悦和一种莫名的悸动同时攫住了他的心脏。
是什么?
他失神地想。
他迟迟没什么反应, 林煊捧着他的手,呼吸似乎有些急促,滚烫脸颊贴着他的手心,热气拂过。
……他甚至能清楚感觉到林煊高耸的鼻尖, 以及柔软的嘴唇压在手心和指腹的触感。
曾经消失过的左手指尖仿佛被灼烧般, 火舌从掌心燎到江鹿的脸颊,让他脸上也攀上了绯云。
“……小鹿同学。”林煊低低地叫他,阴沉的眼睛藏在江鹿的掌心,唇线抿出晦涩的弧度。
……为什么不说话?
他难道表现得,还不够, 卑微和可怜吗?
江鹿却有些头晕目眩。他蓦地想起之前他的手指消失,只要林煊出现,他的手都会很快恢复正常。
这足以证明林煊是那么迫切, 那么坚定不移地需要他,所以世界规则也没法奈何他, 只能恨恨放过他。
林煊需要他,他也需要林煊。那个早已被压下去的,想要不顾一切抓住林煊的念头重新活络起来。
林煊已经向他伸出了手,他想回握他。
江鹿听见了自己略微加快的呼吸声和心跳越来越急促的砰砰声,他莫名感觉很热,后颈湿涔涔,刚要开口,却忽然感觉掌心被濡湿了。
江鹿愣了愣,所有心思都偃旗息鼓,低头看着埋在他手心的林煊,犹犹豫豫开口:“林煊,你……”
他顿下来,放轻了声音,“哭了?”
林煊哭了。
真的假的……!?
江鹿迟疑挣了挣手,抽回手时果然看见林煊眼睛微红,清浅温和的眼瞳像笼了淡淡的水雾,瓷白高挺鼻梁残留着斑驳的泪痕。
林煊本来就有点醉了,这下连鼻尖也红了,眼睫也湿漉漉的,看着怪可怜,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似的。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哭了?
江鹿看着林煊眼尾曳着的那抹水红,有些惊讶,也有些茫然,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才林煊让他不要离开他,他没忍住走了神,没能及时回答他,然后就……可他就是,迟了一点没回答而已。
江鹿心脏软得一塌糊涂,又有点沉默,还带着些低劣的、见不得光的窃喜。——林煊似乎,应该比他想象中还要在乎他。
“……喝了酒就会这样,”林煊避开他的目光,但江鹿眼睁睁看着他眼泪又从眼眶滚落出来,当着他的面,晶莹剔透地挂在下颌。
江鹿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林煊沉默落了会泪,喉结滚动,轻咳一声,又深吸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低哑,带着淡淡的湿痕,低低地说,“有点控制不住。”
大概是迟迟没等到江鹿的回答,他避开了刚才的请求。
江鹿从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递给林煊,又抽了张纸擦手,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的下颌,那颗眼泪迟迟掉不下来。
“我以前,”江鹿边瞥着他的下颌边唔了声,“是听说过有人喝了酒泪腺就会变得发达。”
就是容易泪失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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