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文炮灰觉醒后 第41章

作者:桃胥 标签: 校园 穿越重生

第44章

“呜——”, 寒风呼啸,急遽苍凉。

昏暗中,似乎风雪凛冽。

腰间搂抱的力道松懈的刹那, 江鹿瞬间惊醒,下意识搓热冻得麻木的手放在和他相拥取暖的少年鼻端前, 感受到气流微弱扑在手上, 松懈了紧绷的身体。

这是他们与外界失联的第四天,他们都还活着。

和大部队走散后, 他在雪地里捡到了这个少年。

捡到他的时候,对方只有半个肩膀以上, 以及一只手露在外面, 已经快被冻晕过去, 是他徒手把他从雪里挖出来,一步步将他拖到这个山洞。

他带的食物不多,少年的东西都被埋在雪里,他又折回去找, 幸好埋得不深, 但他带的食物也寥寥无几,到今天,只剩一点。

雪山实在太冷了,他们只能相拥取暖。少年右腿严重骨折,再不和外界取得联系, 他的腿可能就治不好了,但外面的天气太恶劣,江鹿不能保证他们分开后都能活下来。

“……鹿鹿。”耳边传来轻微的呢喃, 夹杂在山洞外呼啸的风声中,几乎要听不见。

江鹿轻嗯了声, 冰凉脸颊蹭过少年领口冰冷的金属拉链,却再也感觉不到冷,往他怀里埋了埋,眼睫已经结上了冰冷的霜。

少年睁开了眼,勉强搓热手,捂住他的双手,传递的温暖聊胜于无。

下一秒,江鹿毫无征兆在床上睁开眼睛,下意识观察四周。

微弱的壁灯光线映在白墙上,这里是林煊的房间。

空调兢兢业业制冷,温度不算低,但江鹿手指冰冷,仿佛在那个山洞,风雪刮过凌冽的风声也似乎还残留在耳边。

“怎么醒了。”林煊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江鹿循声看过去,看见林煊侧身面对他,黑润眼眸半隐半现,沉静凝着他,能看出几分温柔。

“做了个梦。”

江鹿有一瞬间恍惚,林煊这个姿势让他以为还在那个山洞,但他很快回过神:“你还没睡吗?”

他终于后知后觉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他记得十七岁那年,他和同学相约去爬雪山,却由于他们的疏忽,他被单独遗忘在雪山,独立度过了一周才等到救援,却选择性遗忘了那一周发生的事。

所以当林煊告诉他,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那座雪山时,他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甚至在这时他都没意识到他的记忆不对。

但离开那个公园后当晚,他却做了这个梦,真实到他似乎的确亲身经历过一般,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猛地惊觉缺失了一段记忆。

而在此之前,无人提及这件事,他就顺理成章般认为自己的记忆是完整的。

梦里山洞太黑,他没看到少年的脸,但潜意识里记得那个少年告诉过他名字,好像就叫……林煊。

遗憾的是,就算意识到记忆有缺陷,他还是想不起来其他细节。

“马上就睡了。”林煊握住他的指尖,暖热体温驱散残留的冰冷,垂眸关切,“怎么这么冷?”

“嗯。”江鹿往他怀里钻,和他拥抱在一起,感受着林煊体温驱散他体内的寒意,闭着眼想了想说,“梦到我在山洞,外面风雪很大,山洞好冷。”

“有个人一直像你这样抱着我,但我还是觉得好冷,冷得我都以为快死掉了。”他问林煊,“你觉得这是梦,还是被我遗忘的记忆?”

林煊轻拍他的背:“小鹿同学觉得是什么?”

“我不知道。”江鹿坦率道,埋在他身前深吸了口气,闷声闷气说,吐息喷薄在胸肌上,胡乱蹭了两下,头发蹭得凌乱,“我觉得好奇怪。我记得那年是2006年,我17岁,你那个时候才几岁?那个人是你的话,我难道已经穿越过一次了吗?”

他们实际上的年龄相差很大,但中间十七年对他来说完全空白,时间在他身上停滞,无论从身体还是心智来说他现在都只有十八岁,没有任何年龄压力,林煊却和他不一样,对他而言,这十七年是实打实的,2006年对方早就已经出生了。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林煊,那只有穿越一种解释。

穿越有这么容易的吗?

江鹿觉得很奇怪。

“十六。”林煊低头看他,滚热掌心压在他的后颈顺毛,“那年我十六。”

江鹿在他怀中仰头,眼睛睁得圆溜溜。

“想起来会头疼吗?”林煊轻吻他的眼角。

江鹿没感觉,摇了下头,又意识到林煊不一定看得到,于是说:“不疼。”

“不记得也没关系,”林煊说,语气无法听出情绪,“不用勉强自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但是,”江鹿越来越了解林煊,“如果我真的想不起来,你会很失望吧,林煊。”

林煊停顿了半秒才回答:“没关系。”

江鹿撇撇嘴,戳了下他的胸肌:“睡觉了。”

说睡觉,他却没离开林煊的怀抱,额头抵着他的脖颈,睡相很安心。

林煊翻了个身让他趴身上,他自觉将腿放上去,带起一阵细碎悦耳的叮铃声。林煊阖着眼,有一搭没一搭拍着他的背,面部线条却突兀蒙上一层冷晦。

和江鹿不同,在雪山的那段记忆,包括后来发生的所有事,全都已经深深镌刻在他心间。

除了他,无人知道他们在食物吃完后如何活下来的,也无人得知当他得到救援,从昏迷中苏醒后得知江鹿早已失踪的心情。

那个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江鹿没得到救援,要求救援队折回雪山救人,救援队却否认那座雪山上有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一致认为是他濒死尝试自救产生的幻觉。

所有人都在否认他的存在,所有人都在强调是他的幻觉,包括他的父亲和他的新婚妻子,医生一遍遍给他洗脑,要求他承认那个人从未存在过。

“林少爷,一个早已失踪十几年的人不可能会出现在山上救您。”

“恕我直言,林少爷。如果您坚持这个说法的话,我无法排除您有遗传您母亲精神病史的倾向。董老先生不希望您失去林家的继承权。”

“林少……”

老态龙钟的董老先生坐在病床前,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浑浊、却依旧不失锐利的眼睛注视着他,不像在看小女儿留下的唯一血脉,而是像在忖度一件商品的价值,一如当年拆散小女儿和她的爱人,强势处理掉她腹中胎儿,将她送来林家联姻的模样。

……

所有人步步紧逼,直到他捡到被江年为了给养兄出气扔掉的日记本,看见江鹿被救下山后失去记忆的那篇日记,再不提起这件事,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江鹿的日记本在他手上。

混乱不堪的回忆结束,耳边传来江鹿的小呼噜,像只可爱小猫,林煊面容略微柔和下来,摒弃所有思绪,和他头挨着头入睡。

大概是越想得到越得不到,江鹿还想继续再梦一梦那段记忆,结果接下来的半个晚上不仅没如愿梦到,连一个梦都没能做,早上醒来的时候不高兴了许久,最后还是被林煊哄下床出去吃饭。

阿姨不在,他脚上的链条又够长,可以随意在房子里走动。

无论怎么也想不起关于那一周的其它记忆,江鹿努力之后还是选择了摆烂,打算顺其自然。早饭后,他例行看手机。

系统自动给他推送了今天的实时热点,现任林夫人赫然在列,还不止两三条。

现任林夫人嫁入林家后几年都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甚至连富太太们的聚会也鲜少出席,不可谓不委屈,所以向来低调神秘的林家这次似乎打定主意要为她大办一场生日宴,提前开始为她造势。

在今天之前,江鹿就已经不止一次被推送过林夫人的名字,不过他并不知道她是谁,因此从未关注过,这两天知道后才开始注意。

现在愈发临近她的生日,热度也越来越高,其中讨论度最高的还是她与林宴荣的爱情。

豪门贵公子和灰姑娘历经苦难破镜重圆,最后终成眷属的故事向来令人艳羡,被人追捧,网上掀起一场场声势浩大的祝福和歌颂。

他们每个人似乎都忘了林煊的存在。

包括那位林先生,仿佛他从未有过这个儿子一般。

“对了,”江鹿扫了两眼就清掉了推送,略有些烦恼,“我需要准备礼物吗?我,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爸爸。”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他有点紧张。

“不用。”林煊却说,“有我在,小鹿同学不需要讨好他们。”

“好。”

到底是正式场合,下午的时候林煊叫了造型师上门给两人量尺寸做了两套西装。

结果造型师才刚走,门铃很快又被按响了,是林煊去开的门。

江鹿腿上爬着几只小奶猫,累得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拿着逗猫棒陪布布和小奶牛蹦蹦玩,蹦蹦走路还颤颤巍巍,结果横冲直撞跟在猫妈妈身后玩逗猫棒,好几次都被猫妈妈撞倒。

布布端庄蹲坐,低头看了会儿蹦蹦,伸出爪子扒拉它。

“谁呀?”江鹿听到门口的动静抬头,刚好看见林煊拿了只快递盒回来,突然想到什么:“啊。我的!给我吧。”

林煊将快递和美工刀一起给他,扒开在他身边的小奶猫坐下,看着他拆出一枚红色小铃铛:“?”

江鹿取出铃铛里面的小卡片,低头将铃铛别到脚铐,红色小铃铛衬得他的脚白腻泛粉,晃了晃脚丫,听见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这才满意抬头,高高兴兴,邀功似地对林煊:“怎么样,这样是不是更好看了?”

第45章

林煊眸色微暗, 显然并没有想到他会给自己买小装饰。

江鹿给他的惊喜太多了。

林煊喉结轻轻攒动,微微怔愣的眸底映着他笑盈盈的眼眸:“好看。”

江鹿笑靥腼腆,明明是自己求夸, 结果当真的被林煊夸的时候又开始不好意思,捧起小奶牛猫挡在面前, 只留了双眼睛看林煊, 眼睫弯弯。

他没有完全是想让林煊开心一点,他也有私心。小铃铛走起来叮叮叮, 他很喜欢,这是他的小巧思。林煊没有想到, 所以他自己买。

而且, 真的很适合他, 不是吗。

江鹿唇角浅笑,眼睫泊着日光,恍若绚烂夺目。

林煊拉下他的手接过小奶牛,凑过来轻轻吻他的唇角。

江鹿闭上眼, 日光安静扑洒在两人身上, 卷翘的睫毛在他和林煊的鼻梁上落下浅浅的阴影。

布布完全理解不了两个人类在干什么,跳上江鹿的膝盖,从他们中间叼起蹦蹦的后颈肉跳下去,几只小奶猫喵喵叫着跟在它身后。它找了个舒服的角落卧下晒太阳,帮它的几只小宝宝舔毛。

江鹿眼睫轻轻扫过林煊山根, 睁开眼近距离望着他,睫毛几乎和他的碰在一起,但他和林煊谁也没有主动拉开距离, 只说:“我要开始学习了。”

“好。”林煊说,却没有动, 反而眼神下掠,看向江鹿粉润的嘴唇,忽然开口,“小鹿同学的唇珠好像比之前明显了一些。”

江鹿下意识伸舌尖舔了下唇珠,是有点肿,反应过来后瞪了他一眼。

他的唇珠一直不是很明显,但林煊老是喜欢嘬它,每次亲完都肿起来,非常显眼。

“臭流氓。”他小声骂,拉开距离站起来,轻踹了下他的小腿,打算去房间,小铃铛挂在脚踝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叮叮作响,一下一下,像小奶猫伸出爪子拨弄心弦。

林煊目光追随着他清瘦凸起的脚踝,落在铃铛上,眸底的痴迷逐渐肆无忌惮,几乎放肆耽溺在铃声中,苍白的脸上涌起病态的红润。

……喜欢。

他深深着迷地想。

想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