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法老身边做权臣 第111章

作者:几树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西方罗曼 朝堂 成长 轻松 穿越重生

法老并没有要求清空旅馆,先前入住的客人不需要搬离,为了避免法老受到打扰,拉塔巴空出了旅馆内最大的院落让法老等人入住。

拉塔巴还想问问有什么需要就被陛下身边的大随侍给叫住了,按照那位大随侍的说法,无事不要进入这个院子,即便是有事也只能联系院前的侍卫代为传话。

拉塔巴连连说好,不再多问转身就走。

被王后囚禁前,他只在王后的后宫活动,后面被阿伊救出来,他也不曾与这位陛下碰面,所以两人并没有见过。

他如今已经改名换姓,与过去再无瓜葛,这几天就安排比加他们在后院工作吧,他暗暗思忖,尽量让比加不要和这个院子的人遇上。

时常听阿伊大人说当今法老聪颖,拉塔巴也担心自己不小心漏了馅儿,给阿伊大人招惹上麻烦。

离开前,他注意到马车门被人推开,走下一个人来,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高大的背影,似乎是抱着什么人,宽阔的肩膀将人完全遮挡住,只是在臂弯的缝隙中漏下锦被的一点边角。

拉塔巴:“………”

此情此景,很难不让人想歪。

进入院落,亲卫立刻把院子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了,拉赫里斯才带着“人”去寝房。

两侧的亲卫扶肩行礼,对陛下怀里的白骨视若无睹,事实上,这两年下来,他们的心态已经得到了质的提升。

被锦被包裹着的白骨看不到身体部分,只有森白的头骨向外歪斜着,空洞地眼眶看着旁边的亲卫,拉赫里斯动作轻柔地,用手掌将头骨拨回自己的怀里。

等陛下安顿好了“阿伊大人”,瓦斯才出声说到:“陛下,伊西祭司的队伍也已经到了,需要现在召她过来吗?”

听到这消息,拉赫里斯暗金色的眼底掠过一抹挣扎与痛苦,半晌才说:“召。”

两年前,在底比斯附近的村落出现了传染疾病,一开始都以为就是换季生病,伊西进了村子才发现是神罚。

当时她就找麦德查人封了村子,神罚是一种疾病,在埃及很常见,已知具有传染性,但却不知道是通过什么当时传染。

这种摸不着头脑的疾病,便被称作神罚。

为了避免大规模爆发,后面伊西便一路寻着病患追根溯源去了,这一去就是两年,拉赫里斯也等了她两年。

“不用召,我自己来了。”伊西的声音从寝房外传来,带着些许久不见老朋友的笑意。

拉赫里斯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伊西走进寝房,两年不见,伊西晒黑了许多,小麦色的皮肤晒成了棕色,人也清瘦了。

“伊西祭司。”拉赫里斯微微颔首。

伊西上下打量他,道:“陛下倒是变化很大。”

不仅仅是外貌上的,整个人的气势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要不是这脸是对的,她都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拉赫里斯也不与她寒暄,直奔主题:“我想让你验骨。”

瓦斯抬手示意,屋内的亲卫无声地退到门外,将门重新关上。

“验骨?”伊西诧异,“你是说阿伊的?”

回底比斯的第一时间她就听说了阿伊的事情,哪怕是见惯了生死如她,朋友乍然离世也是叫人悲痛的,尤其是她的朋友本来也不多,阿伊算是一个。

常年学医的人对人体是熟悉的,尤其是很多治疗祭司还会负责卡诺卜坛的制作,将器I官一一放入坛子中封存,当亡者通过陪审团考核,会借助这些保存在卡诺卜坛中的完好器I官复活。

所以验骨对伊西来说,并不困难,只是她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阿伊不是已经下葬了吗?”伊西回来得太晚,没能赶上阿伊的葬礼。

如果阿伊的身体是完好的,她甚至愿意亲自为阿伊制作卡诺卜坛,要知道她已经很多年不做这玩意儿了。

拉赫里斯微微偏头,瓦斯收到他的示意,对着伊西弯腰行礼道:“伊西祭司随我来这边。”

伊西略有些茫然,但还是跟在瓦斯走过去。

寝房里的床铺很大,装饰也极为精美,伊西环顾一圈,心想,这小法老怎么出行还自带装修。

这寝房的装修很符合小法老的审美,这小子就喜欢华美的东西。

当然,她不会知道,拉塔巴在布置这个院落时询问了伯伊的意见,特意用来招待法老一行人。

等到走进了,伊西才注意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森白的骨头是连华美床榻都掩不住的惨败,对上那空洞的眼,伊西只觉得眼皮子突兀地跳了一下。

“你……”她无不震惊地瞪大了眼,“你把阿伊给挖出来了?”

根据前面拉赫里斯的话,不难推测床上的人的身份。

拉赫里斯淡淡地嗯了一声,垂着眼看床上的“人”:“我需要你验骨。”

“你疯了。”伊西非常肯定地说:“阿伊已经死了,你再计较这些有什么用呢。”

顿了顿,“你应该明白,死亡不是结束,是生命的开始,你这样会影响到阿伊的轮回转生。”

“就算是转生,那也已经忘记我了。”拉赫里斯神色平静,语气中却满是凉薄,“若真是这样,不如让他就待在我身边。”

把人用蜂蜜树脂涂抹布条包裹住后再下葬,器I官存入卡诺卜坛,只有这样,人才能再通过考验后复活,带着人世间的记忆。

而阿伊是死于野兽之口,身体残缺不全,器I官也被啃食了七七八八,已经注定无法完成亡灵书的步骤。

这样的人,只能在轮回的大池子里碰运气,转世成鸡鸭鱼猪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恰好是拉赫里斯完全无法接受的。

男人精致的眉眼低垂,暗金色的眼眸中深沉起伏不定,伊西想骂他,但一时半会竟然想不到该怎么骂。

“那验骨……”话刚出口,她猛然意识到什么,“你怀疑他不是阿伊?”

验骨其实是通过一些分辨手段对亡者的尸骨进行判断,这对伊西来说并不难。

“给我一个真相。”拉赫里斯说。

在这两年,七百三十天里,每一天他都会仔细丈量这具白骨,他甚至知道,白骨的腿骨上有一条细纹,这是骨裂后留下的痕迹。

阿伊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拉赫里斯很清楚,但他也没办法证明阿伊没死。

在这反复不定中,他能感觉到自己大脑里的线绷得越来越近,几欲断裂。

“其他人也可以验。”验骨并不是伊西的独门技巧,事实上,所有治疗祭司都会这项技巧,顶多就是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区分,“你为什么要等我?这么相信我?”

伊西抬手抓住那白骨的腕骨,凑近了去看。

拉赫里斯没说话,只低垂的眼睫因为她这句话颤了两下。

是因为相信伊西吗?有这个原因在,但更重要的是,他害怕知道答案,所以求证的同时也在逃避。

在这失去阿伊的日复一日里。

阿伊死了和阿伊离开自己,他不知道,到底哪个答案对他来说更加痛苦。

伊西沉默着收回手,她不说话,拉赫里斯也不主动问。

许久。

“这白骨的骨龄在二十七岁到二十九之间,”伊西长叹一口气,面上露出些许笑意:“阿伊如何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这确实不是阿伊。”

拉赫里斯凝视着床榻上的白骨,面上的情绪变化莫测,半晌,暗金色的眼微阖:“我知道了。”

指骨分明的手抬起,按住心脏的位置,第一次原来极致的喜悦和痛苦是可以同时发生的。

拉赫里斯笑了下,笑得眼眶发红发酸,眼睫低垂的瞬间,一颗晶莹的水珠滴落,无声地浸入衣服布料里,了无痕迹。

他想,好疼。

法老没有露面让一众民众有些失望,但他们还是在门口守候了许久才离开。

法老抵达亚历山大的消息不过半日已经在这座城镇彻底传开,旅馆的门口每时每刻都守着民众,有人是想要看看法老的尊容,也有人带来了家里的瓜果蔬菜。

只一个下午,旅馆门口堆满了东西,要不是亲卫在处理,差点叫里面的人出不来大门。

“店家,”沃特靠着柜台,似是不经意地问,“入住时我看到门口有水手,是海商的队伍吗?”

拉塔巴知道这人是法老身边的亲卫,顿时心下警铃大作,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平时对待客人的笑容说到:“对,我们店里海商很多,毕竟这里是亚历山大嘛。”

“我看到有个人隐隐觉得有点面善,不知道店家你有没有印象,皮肤很白,个子大概这么高,”沃特用手比划了一下伯伊大概的身高,“长得很好看,头发到这……”

听着他的描述,拉塔巴心里暗暗叫苦,很明显这人是看到了阿伊大人,只不过应该是很不确定,所以想来他这里探探口风。

“这样的人也太多了,”拉塔巴面不改色地说:“多纳人,米莱人皮肤都挺白,你这描述我在店里都能给你找出十几个人符合条件的来。”

稍顿,“你要是想找,我就给你寻寻机会。”

沃特沉默了下,笑笑:“不用了,可能是太久没见到人了,看到个差不多的就错认了。”

阿伊大人已经离世几年,连陛下都认定了的事情,看来确实是他想太多。

“那好吧,”拉塔巴另起了个话题,“那需要给陛下安排食物送过去吗?”

现在还不到晚食的时间,不过考虑到舟车劳顿,可以吃个晌午餐食。

沃特摆摆手:“不用,我们自有安排,辛苦店家,我还有事先走了。”

法老的到来给旅馆带来了极大的侧面收益,不仅仅是客房住满了,就连堂食的客人都大幅增加。

拉塔巴眼看着人逐渐走远,最终消失在长廊尽头。

“伯伊船长在哪里?”人一走,他的那股子淡定就没了,心急火燎地拉住经过的店员。

店员回想了下,说:“好像去船厂了?听说是船体改造遇到了些问题,船长就被叫过去了。”

想要远航,伯伊现在的船是不太能达到标准的,所以刚到亚历山大,他就把船送到了当地的船厂进行改装,同时再加上一些他所知道的,现代船体在当下技术能够复现的改造。

拉塔巴闻言松了口气,船厂这地方会去的基本上都是海商,阿伊大人在那里反而是安全的。

不消一会儿,拉塔巴正在看今日的账本,大笔的进账算得他眉开眼笑。

“陛下好像要出门?”店员走过来,压低声音说。

早在法老入住前,拉塔巴就已经叮嘱过店员,一定要时刻监视陛下的动向,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来与他汇报。

“有听到去哪儿吗?”拉塔巴一边拨弄计算着账本上的数字一边询问道。

店员认真地回想了下,凑到他耳边说:“船厂,陛下说想去船厂看如何造海船。”

“哦,陛下还真闲……”拉塔巴随口接话,话还没往脑子理过,等他反应过来,猛然一惊,“你说陛下要去哪里?”

店员:“……船厂。”

另一边。

伯伊正在和船厂的工匠讨论方案的可行性,他想要在船身下半部分安装铁皮做保护,避免在远航过程中,出现船体漏水的情况。

其他麻烦都是好解决的,但船要是坏了,那他们就真是只能望洋兴叹了,一不小心就成了某片大陆上某个人种的祖先了。

除此之外,还有动能问题,他不懂造船,但却清楚,现在纯靠人力想要走得更远是一件很难达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