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圆圆圆
“连这种毫无根基的男宠都能如此冠冕堂皇进城……不愧是魔道,真是毫无底线。”
凤清韵和龙隐闻言俱是一顿,那几个修士其实不交流还好,一交流,神识纠缠间的灵力波动瞬间就将他们暴露了——这竟然是一批和凤清韵一样伪装成魔修的正道修士。
而且凤清韵甚至不需要用神识去探查,这些人聊了没两句便暴露了身份,居然还是熟人:
“不说这些了,张前辈,这地方真有慕兄要的灵犀香?”
“灵犀香本就产于魔界,这里又是整个魔界最发达的贸易中心,按概率来说应该是有的。”
“师尊要灵犀香干什么?那不是追踪气息用的嘛,那叛徒走便走了,师尊难不成还真想找他——”
话音至此,那女修士连面色都差点维持不住,灵力波动骤然增大,传音声几乎是在凤清韵耳边炸开的:“仙宫的面子全被凤清韵给踩碎了!大师兄和二师兄一个右眼失明一个修为尽散,现在全天下都说是师尊为了宫主之位将他逼走的……还说师尊是朝三暮四之人!他怎么能如此狠心对待仙宫和师尊!”
旁边的几个修士好似早习惯了她的脾气,连忙安慰了一番,而后商量道:“其实花道友说的对,灵犀香倒是其次,此行目的,找天山玉和百目果为上。”
一番话语下来,几乎能确定那几个修士的身份了——慕寒阳的几位朋友,以及他最小的徒弟花盈。
想必是慕寒阳大徒弟柳无挨了龙隐一巴掌,修为虽然没受损,右眼却陷入了短暂的失明;而他二徒弟与之相反,器官倒是完好,只不过修为从元婴硬生生跌到了筑基。
为了给这两人寻找解救之法,这些人不得已捏着鼻子来了魔界。
龙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还和凤清韵调侃道:“看来你前夫满世界找你呢。”
凤清韵冷着脸道:“不是前夫。”
凤清韵并没有和这些人纠缠的意思,言罢抬脚便打算离开。
然而刚好路过那几个人旁边的摊位时,凤清韵突然被龙隐扯住,他愣了一下扭头,却在摊位上看到了一枚平平无奇,有常人两个拳头那么大的石卵。
龙隐似乎对那石卵无比感兴趣,直接了当道:“老头,这石卵怎么卖?”
摊位后的魔修抬眸看了他一眼:“一百中品魔石,开出什么不保证,出手不退。”
听到这平平无奇的石头居然要一百中品魔石,周围路过的人纷纷看向这边。
龙隐则颠了颠那石头表示:“无所谓,开出好的回去给我夫人雕簪子,不好的给他捏碎了听响玩。”
言罢抬手扔过去一枚储物戒,拿着石头便要走,周围人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变了,颇像是在看一个冤大头。
花盈本就因她两个师兄的事心情极度不好,闻言直接在一旁用神识不屑道:“什么夫人不夫人的,一个实力不济男宠罢了,一个魔修居然还要喝抵抗血气的魔药,就这种废物他还当块宝一样供着,脑子不好使。”
她的言语中与其说是对魔修的厌恶之情,不如说是对弱者的不屑之情。
慕寒阳的三个徒弟性格各异,但在慕强这个方面倒是始终如一。
凤清韵早在看到那石头的一瞬间便知道里面藏了什么。
他原本不打算和他们纠缠,可听到这些人俨然一副把龙隐当冤大头的模样,闻言脚步不由得一顿,接过龙隐手中的石头后,抬手在那石卵上划了一下。
莹润的色泽露出来的一瞬间,那几个人好似脖子被掐住了一样,交流声戛然而止——天山玉?!
一百中品魔石居然能买到那么大一块天山玉?!那魔修到底走得是什么狗屎运?!
花盈面上还带着愕然,尚未回神,而他们中一个看着就比较稳重的修士立刻凑上前道:“道友请留步。”
凤清韵顺势停下了脚步,但不说话,龙隐挑了挑眉道:“何事?”
“在下家中有一幼弟受伤,急需天山玉温养方能保住境界。”那人道,“还请两位割爱,魔石方面好商量。”
凤清韵瞟了他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望山剑张全峰,算是仙宫之外数一数二的剑修。
然而龙隐可不管他是谁,闻言当即挑了挑眉:“你说这话倒是好笑,你幼弟受伤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给你?”
张全峰神色一顿,旁边的花盈已经用神识骂起来了:“这魔修知道我们是谁吗?!真是狗不识好歹!”
好在张全峰经验老道,面上又把言辞放低了几分:“我们只需要一小块天山玉便足以治疗家中幼弟的伤势,并非有意夺人所爱。”
龙隐不答,扭头看向凤清韵:“夫人,怎么说?”
凤清韵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还真有些病弱却被惯得无法无天的骄纵模样:“需得要一整块,太小的天山玉雕不出完整的簪子。”
堂堂天山玉,竟然真用来雕簪子?!
所有人闻言都惊呆了,而当龙隐耸了耸肩,一副“我老婆就这样,你们迁就一下”的神态出来后,花盈脸都气绿了,当即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道:“你们这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狗东西拿这等贵重之物雕簪子,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我师兄可是在等这天山玉救命,你们别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凤清韵闻言总算抬了眸子,“诸位来此境地,除了天山玉,还有其他需要之物吗?”
被他一下子问愣了,还以为是想以此为交换,补偿他们。
花盈回神后理直气壮道:“我们来此除了天山玉,还需要灵犀香和百目果,你如果诚心补偿我们,天山玉我们可以少要一些……不过你一个男宠,说话算话吗?”
“补偿?阁下说笑了。”凤清韵并不接她状乎轻蔑的挑衅,语气依旧平淡,“这本就是我夫君买的石头,开出来什么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反倒是你们咄咄逼人企图夺人所爱。”
凤清韵顿了一下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既然诸位说我们是欺人太甚,那也该让诸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欺人太甚。”
言罢,未等那几人回神,凤清韵蓦然用灵力驱动,再开口时,声音瞬间响彻了整个小魔域:“从今日起,整座小魔域内的灵犀香、天山玉以及百目果我全部包下了。”
“倘若这几位道友执意要加价购买,我和我夫君愿意出十倍于他们的价格,还请各位道友见证。”
言罢他也不管身旁被他一句“夫君”喊愣神的魔尊陛下,扭头看向那几个已经惊呆的修士,语气依旧是一贯的平和:
“诸位,这才叫欺人太甚。”
第17章 相认
周围的魔修原本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可当他们听清凤清韵这番后,一下子也愣住了。
显然哪怕是魔修也基本上没听过如此霸道的言论。
而那几个正道修士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直接被凤清韵平静又嚣张的态度给惊呆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过神后,花盈当即便恼羞成怒道:“你不过一个男宠出身的下贱魔修,耀武扬威什——”
她话尚未说完,龙隐轻描淡写地抬了下手,身旁人立刻眼疾手快地拉了花盈一下,可即便如此,一道寒光还是贴着她的脖子飞了出去,上面瞬间豁开了一条口子,血立刻便流了出来。
花盈的声音戛然而止,有那么一瞬间,空气好似陷入了凝滞,片刻后,她看向两人的目光中便带上了惊疑不定的恐惧。
“家里人没教好就不要放出来。”凤清韵淡淡道,“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言罢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也不管身后人到底什么反应。
龙隐听了这话却一下子就笑了,跟上去传音道:“凤宫主这是在自己骂自己?”
凤清韵头也不回道:“算是,教育不严,见笑了。”
“哪里的话,子不教,父之过,那些又不是你徒弟,你天天那么上心干什么。”龙隐却不以为然,“你那小师妹不就教得挺好的?归根结底,谁染上你那师兄谁倒霉而已。”
往日向来处处维护慕寒阳的凤清韵,眼下竟什么也没说,就那么任由龙隐拿他开涮。
不过没等龙隐再多骂几句,两人已经来到了城门侍卫所说的,整座乾坤小魔域最顶级的接待府邸——天宫府的下面。
抬眸望去,那座空中楼阁堪称雕梁画栋,在魔界特殊的昏暗阳光下,反倒显得熠熠生辉。
短短半天的时间,两人的名声,当然主要是凤清韵出手阔绰的名声似乎已经响彻整个小魔域了。
两人刚到天宫府正下方,还没来得及细看,立刻便有魔修下来迎接。
然而凤清韵看到那魔修的一瞬间,面上却没忍住闪过了一丝诧异。
“妾身是天宫府的管事月锦书。”那女修盈盈一拜道,“不知二位前辈是住店还是采买?”
——这竟是日后的万圣魔皇月锦书!
眼下的她和前世遇见时一样娇媚动人,只是少了后日那可怖的实力。
不过凤清韵一看到她,脑海中第一浮现的既不是她动人的美貌,也不是她位及魔皇的实力,而是这位看似柔柔弱弱的女魔皇前世天崩时说出口的虎狼之词:
——“本座倒想看看,姓慕的要是真看着他师弟当他面被人操到哭出来,他还能不能维持他那副光风霁月,让人看了就恶心的大侠模样。”
凤清韵脸上蓦然一热,眼神闪烁间,转移话题般道:“住店。”
龙隐见状挑了挑眉,月锦书却并未察觉他的异样,点了点头后道:“好,请二位前辈同妾身进府。”
言罢,她侧身轻拍了一下手,一朵星云般熠熠生辉的烟雾便将两人送了上去。
进入天宫府,月锦书依次和他们介绍不同房间的不同价位以及特点,但两人对前面的几处房间均兴致缺缺。
最终她指向远处悬浮在半空中,唯一一座独栋的新月状府邸道:“二位,那便是我们天宫府最顶级的新月楼,不过一晚需要三千下品魔石。”
魔石不是问题,而她接下来的一番话则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若是玄武遗迹出现,从此楼可以直进入遗迹,比别人要快几步。”
“玄武遗迹?”
凤清韵脚步一顿,上古四兽已然身死,这地方的人怎么能确定即将出现的上古战场遗迹就是玄武身死的遗迹。
“没错。”然而月锦书并未解释,只是道,“预言说,玄武遗迹将于月圆之夜开。二位来得巧,按照城主之前的意思,遗迹开启的日子恐怕就是这几天了。”
她一番话说得凤清韵终于有了几分兴趣,不过最终那笔三千的魔石却是龙隐掏的。
毕竟他堂堂魔尊,也不能真靠软饭为生。
魔界的白天本就短暂,两人入住进那新月楼没多久,夜幕便降临了。
可外面的月亮圆倒是圆,小魔域内却迟迟没有其他动静。
凤清韵隔着窗看向外面的圆月,漂亮的眉毛逐渐蹙紧,然而他身后之人却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还有闲心雕簪子。
无比珍贵的天山玉屑被他雕得洒了一桌子,风一吹,那些足以让并入膏肓之人痊愈的玉屑便全部飘到了窗外。
任谁来了看到这一幕恐怕都要喊一声暴殄天物,可凤清韵扭头看到这一幕后,注意力却落在了龙隐手下快要成型的簪子上——那簪子尾端隐约可见的是一朵桃花。
过于熟悉的模样让凤清韵眉心忍不住一跳。
……原来那簪子,他存了三百年才送出手,可刚到自己手里便被捏碎了。
心下陡然泛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情愫,但没等那情愫发酵,凤清韵便实在没忍住道:“……我不是桃花妖。”
龙隐手头一顿,看向他挑了挑眉:“那凤宫主开的到底是什么花?”
问灵植类的妖,尤其是花妖他开的是什么花,基本上相当于堂而皇之地耍流氓了。
可凤清韵却并未感到多少冒犯感,反而心底有些说不出的怅然。
——这人前世濒死时明明问出来了他的原身,眼下却一点也不记得了。
他没有经历重生,自然也并不知道,三百年后,这簪子刚一送出就碎了一地。
若是知道,他还会如此认真的雕琢吗?
以及……礼物有很多,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簪子?
心中好似有什么情绪呼之欲出,凤清韵没有回答龙隐堪称耍流氓的问题,反而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问出了那个长久的猜测:“你是……龙窟中的龙神大人吗?”
龙隐闻言一顿,从半成型的簪子中抬眸道:“什么龙神?还大人,叫得这么缠绵,难不成凤宫主除了前夫还有情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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