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里森图米
兰礼缓慢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分析这句话的含义,过了一会儿,他傻气地笑了下。嘴角浅浅弯起,摊开手掌,指腹再次摩挲上那两片热烈滚烫的唇。
藏蓝色的蝎尾,在这个时候缠上了海茵的脖子,用半硬的鳞甲感受他脖子上强劲有力的脉动。
这是很危险的信号。脖子是雌虫最脆弱的地方。
海茵呼吸不畅,喉头大幅度涌动起来,心里却丝毫不害怕。
他说过,雄主可以对他做任何想做的事。这句话,发自真心,没有半点儿虚假。
慢慢的,感受到他的虔诚顺从,尾钩变得柔软,卸了些力道,如同一只温柔的手,掐着他的脖子,将距离拉近。
“……雄主。”
“想亲。”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
海茵顿了顿,紧接着呼吸加重。
学霸受到的冲击不小。说不好奇,假的……
清醒状态下,或许尚能保持理智。酒精上头,入侵前庭系统,以致大脑失衡,只能任由本能欲望占尽上风。
“……雄主,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海茵嗓音沙哑的可怕。
兰礼慢吞吞又重复了一次,“想亲。”
不是亲冷冰冰的机器虫,而是指尖下,这张形状漂亮的,有温度的热唇。
海茵浑身止不住战栗起来。
落在兰礼眼里,这种亢奋的生理反应,变成了畏惧。
因为西罗就是这样的反应。
这种反馈太讨厌了,兰礼气馁地别开脸,“睡觉。”
“……雄主,不。”抓住他腕骨的手,暗暗施了几分力,不准他在这个时候抽离。
海茵看着兰礼,鼻息近乎哽咽,“求您……”
兰礼呆了会儿,明白过来后,腼腆抿唇笑了。
他徐徐俯身,浅浅吻在了海茵的唇角上,再一点点,吻到正中央。
生涩,笨拙,无药可救。
好软,好热情,比想象中还要棒。
急躁粗重的鼻息交错,兰礼将手指,没入海茵的发林。火红色的发丝缠绕在如雪般洁白的指根上,疯狂,瑰丽。
兰礼一下下抓扯着海茵的头皮,似乎在说,手感真好,他很喜欢。
海茵抽走隔在他和雄主之间碍事的枕头,起身,回抱住雄主,双臂逐渐收紧,将雄主禁锢起来。
尾钩松开他的喉咙,转而勾住他的腰,反将他圈猎在怀。
海茵很早就想要这个拥抱了,克制了很久,很辛苦。
看他可怜,所以雄主额外奖励了他一个吻。
海茵吻的莽撞又粗鲁,几次磕到了兰礼的牙,兰礼吃痛,退开一点儿。
海茵立马紧张地停下,忐忑不安地望着兰礼,害怕被嫌弃,被拒绝。
兰礼摸着自己被磕破的嘴唇,“不准咬,会疼。”
教育完心急的雌君,他又主动把唇印了上去。
边吻边口齿不明地骂:“坏东西。”
“……雄主……”
第25章 忘了
宿醉的体验感糟糕至极。
对于滴酒不沾的兰礼来说,昨晚的酒量简直是灾难。
第二天醒来后,兰礼感觉头昏脑胀,脚趴手软,浑身乏力,哪哪儿都难受。
他无力地撑着脑袋,在床上坐了会儿,等状态没那么差了才走进浴室。
昨晚没洗澡就睡了,现在身上一股味儿,很难闻。
来到浴室,兰礼意外发现,自己的下嘴唇破了一块儿,红沁沁的,还有点儿肿,看着很是扎眼。
他好奇地用舌尖舔了一下,顿时后悔不已。
火辣辣的疼。
准备脱衣服的时候,兰礼又发现,靠近锁骨的地方,多了一处红斑,指甲盖儿大小,颜色暗红。
他抬手摸了摸,不痛不痒,也没有包,不像是被蚊子咬的。
兰礼在镜子前愣了半天,硬是没想起这两处伤痕是怎么来的。
他甚至都不记得昨晚打碎过酒瓶,记忆停留在第一瓶酒喝了一半那里。
可能是磕到哪儿了吧。兰礼没多想,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
洗个热水澡,加快了血液循环。又换了干净衣服,身上舒服多了。
兰礼开门,下楼吃早餐。
走到餐厅的时候,突然看到是海茵撩着袖子在厨房里忙碌。
兰礼脚下一僵,海茵怎么回来了?
恰在此时,海茵端着早餐转身,跟他的目光迎面接壤上。
海茵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兰礼的唇上,看到自己的杰作,他立即低下头,端着托盘的手指,不自觉用力了几分,指骨泛起青白。
兰礼也条件反射别开了脸。
餐厅里静悄悄的,空气里涤荡着古怪紧绷的气氛。
最后还是海茵打破了沉默,他轻吸一口气,“……雄主,您醒了。”
“嗯。”兰礼淡淡应了声。
为了礼尚往来缓解尴尬,他也没话找话,“多隆呢?”
“他带着侍者在打理葡萄园。”
“哦。”兰礼抬脚走开。
海茵依旧穿着笔挺的军装,风纪扣扣到最顶端,看起来一丝不苟又清冷。依旧被金属信息素屏蔽器挡住大半张脸,看起来跟平时没太大区别。
但,兰礼有种很强烈又莫名的感觉,海茵今天不太对劲。
之前21357应该是有把他的态度转告海茵,因为海茵这段时间没再送他礼物。
照理说,他几次三番挑明态度,他和海茵的关系,应该回到之前的状态,对他不理不睬,不闻不问,各忙各的才对。
可刚刚,海茵看向他时,眼睛里揉杂的那几分炙热太过明显,差点儿在他脸上烫出两个洞来。
那种眼神,让兰礼感到烦躁。
兰礼陌生又疏离的态度,让海茵一早上泛着甜蜜和忐忑期待的心,终于落回尘埃里。
心口慢慢氤氲开一丝苦涩。
雄主第一次喝酒,还喝那么多,第二天醒来不记得发生过什么,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在失落什么?
昨晚已经是恩赐,再想别的,就真的贪心了。
……忘了,更好吧。
不然,雄主该恶心透了。
在雄主表明会和他离婚的情况下,他趁虚而入,做出那种冒犯卑鄙的事,雄主脾气再好,再宽容,也会恼羞成怒。
这样一想,他应该庆幸逃过一劫才对。
可心脏的位置,却翻涌起连绵不绝的哽痛……
海茵不着痕迹地缓了口气,快速调整好情绪,把温度刚好的豆浆,轻轻放到兰礼手边。
“雄主,豆浆。”
“谢谢。”兰礼没看他,表现得很客气。不存在刻意为之,他平时对待多隆他们也是这样的态度。
兰礼没碰海茵递上来的那杯豆浆,转而端起了果汁儿。
海茵呼吸一窒,垂下眼帘,沉默转身,退出了餐厅。
他影响到了雄主的食欲,连他碰过的东西都嫌弃。
事实上,兰礼只是因为嘴皮儿破了,喝热的会雪上加霜,所以才选了果汁儿。
外头下雨了,从海茵半夜起来给兰礼关窗户的时候就一直在下。
深秋时节的雨,下一场冷一层,潮润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渗透海茵的胸腔里,把心跳都冻结住。
他一直待在外面,直到兰礼吃完早饭,才推门进来收拾残局,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跟兰礼道别。
海茵戴上了军帽,头垂得很低,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那般,低到看不见眼睛,辨不明情绪。
“一路平安。”兰礼不失礼貌地冲他点点头。
“嗯,雄主保重。”
海茵如往常一样,鞠躬行礼,距离不算太近,但足够兰礼看清楚他脖子上,那几枚从领口下冒出来的吻痕。
指甲盖儿大小,颜色很深。
兰礼觉得眼熟,兀的想到了自己锁骨上那块儿同款印记,心脏没来由一阵狂跳。
他狠狠怔在原地,甚至忘记了呼吸。
海茵低着头,没看他,所以没能察觉到他脸上的表情,道完别后,果断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