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乐夜未央
一番忙碌下来,额头都冒了细汗。
隋简全程旁观, 心底动容, 难得生出了几分愧疚之心,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接着演下去, 否则之前一切努力全白费。
云深忙完以后坐到了床榻边,他看了隋简好几眼, 欲言又止。
隋简见此握住他的手, 安抚性的捏了捏,道:“我真没事,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可云深哪会相信?都吐血昏迷人事不省了, 要不是刚好遇到他放假回来, 怕不是凉了都没人发现。
云深越想越难过,他一点都不想隋简死。
他问隋简:“你是不是很生我气?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你可能也不会这样的。”
人参精说着话时垂头丧气的,愧疚极了, 他已然认定了就是因为自己让隋简跟自己双修,结果又没好好双修才导致他病情加重了。
隋简叹了口气:“别多想, 是我受伤太重了, 与你无关。”
“你骗我。”
云深没被安慰到一点,反而觉得他只是在哄自己开心。真与自己无关的话, 他怎么会在双修后反而病得越发严重了?
眼看着人参精又要哭了,隋简似乎见瞒不过,只好叹息一声坦白道:“是有些影响的,双修之法固然对我的伤势有益处,只是……”
他欲言又止,云深焦心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若不能持之以恒便是适得其反。”
“我不想你难做,这点伤痛我尚且能忍受。”
隋简说得大义凛然,云深听着只觉得天都塌了。
所以果然还是因为他,大反派才会越病越重的。
知道自己好心反倒办了坏事的人参精破防了,他一把扑到隋简身上,抱着他腰嗷嗷哭。
“不就是双修吗?只要能治病,让我做什么都行。”
隋简嘴角上扬,手掌覆上人参精头顶,顺着柔顺的发丝一下一下的轻抚。
他眼中带着得逞的笑意,嘴上却说着深明大义的话。他说:“我怎好让你这样牺牲自己呢?过两日我身体好些了,我回一趟药王谷让方陵再为我瞧瞧便好了。”
云深越听越心疼,药王谷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的折腾大反派这破体质哪能受得了?
云深起身将隋简推倒,双手按在他胸膛上,气势汹汹的说:“那不行,你身体受不了折腾。”
隋简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砸在床榻上愣了许久,身上的人参精眼神飘忽,不敢以他四目相对,抿着唇弱弱的说:“其实我也想过了,与你双修……也、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其实说起来还是很享受的,只是心理上一时接受不了罢了。
云深话说一半时就已经从头到脚都红透了,隋简都怕他自己把自己给羞死了。
“这不会太勉强你了吗?”
他装作为云深考虑的模样,实际上已经爽得身心舒畅。
他甚至还装作愧疚的模样对云深道:“双修这种事本就是一辈子的大事,你看我这病体残躯,指不定哪日就没了,这样的我怎好拖累你?”
可怜的人参精被他病弱的外表蒙蔽了双眼,闻言直摇头道:“你不是拖累,你可是动动手指头都能让整个修仙界震动的大反派,你超级厉害的。只是现在受了伤,但这些都只是一点小小的曲折,只要渡过了它,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隋简还想说什么,云深以为他又要拒绝自己再说些自己不想听的丧气话,干脆心一横自己为隋简做了决定。
“双修这事儿,我是愿意的。”
他说着抬腿跨坐到隋简身上,烧红着耳根扯开了身上的衣带,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完全不敢看隋简道:“你伤势未恢复,所以这次我来吧。”
他说得含糊不明,但隋简就是听懂了意思。
他舌尖抵着犬牙,嗓音暗哑:“这样是不是太为难你了?要不还是算了……”
人参精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话了,并且羞怯的摇头道:“没有为难,我自愿的。”
人参精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如今说服了自己在上面动,可谓是牺牲颇大。
这意外的惊喜让隋简心中涨满,他莫名的哼笑一声,掌心贴着人参精手感细腻顺滑的脸颊轻轻摩挲。
“那就辛苦你了。”
确实非常的辛苦,云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作死,果然不是什么牛都能吹的,他甚至都没坚持到结束,最后还是让隋简作为主导方完成了整个双修过程。
云深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反观之前还极为虚弱的隋简生龙活虎的,好像真就采阴补阳滋补好了身体一般,抱着云深去洗浴时脸不红气也不喘,走路都带风。
也就是云深累极昏睡了过去,不然指定能发现些端倪。
隋简将人参精洗得白白净净香喷喷的,然后才抱回床榻上牢牢锁进怀中。
他轻轻的在云深额头上印下一吻,眼底翻涌着骇人却又克制的占有欲。
他启唇轻声呢喃:“你是我的了……”
昏睡的人参精毫无所觉,但却本能的察觉到危险瑟缩了一下,眉头也拢了起来。
隋简伸手为他抚平眉心,而后抱着他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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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耻心和下限果然是用来打破的,自从云深坦然的接受了和隋简双修这事,之后面对都坦然了许多,甚至还变得越来越主动,都不需要隋简特意提醒,便自觉问隋简需不需要。
隋简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于是之后便越来越习惯,最后稀松平常。
两人在玲珑塔这里又呆了半年,云深以一个令人恐惧的速度突破了七级丹师,一路从四十层爬到了六十层,成为了整个玲珑塔里的传说,但由于他一直都很低调甚至不与旁人有过多的接触,以至于玲珑塔内的丹师只听闻过他的大名却从未见过他真面目。
不过以云深的样貌,说出去大概也不会有人相信那名惊才绝艳的天才丹修“云参”竟会是他。
攀升到六十层以后,丹师已经可以随意的进出玲珑塔,无需再受其规矩困扰。
云深再次告了假,这回足足请了半年的时间,要先去一趟药王谷再回西洲。
去药王谷是为了看一看隋简的身体状况如何了,而回西洲则是因为扶桑神树已经长到了一米高,必须得尽快找到合适的地方移植了。
两人再次抵达药王谷已是七日后,当方陵见到隋简那一刻,就知道他已经得了手,于是看向云深的目光便多了几分隐晦的同情。
被他这个心机深沉的表哥看上,也不知道是幸或是不幸。
方陵又为隋简诊了一次脉,这次他的脸色缓和许多,他对两人道:“果然你两双修十分互补,这脉象瞧着都强壮了许多,起码不会一言不合就一命呜呼了。”
虽然还是不算什么好话,但对于云深来说已经是个好消息,也不枉费他牺牲那么大,只要有结果,一切牺牲都是有意义的。
诊完脉后,方陵给了隋简一瓶丹药,并嘱咐他一个月吃一颗。
背着云深的时候,他劝诫隋简:“你还是早些坦白从宽吧,别哪日叫他自己发现了,到时候不好收场。”
隋简淡淡的嗯了一声:“我自然省得,无需你提醒。”
“但愿吧。”
方陵摇摇头,不再多管闲事。
云深两人在药王谷只待了两日便出发回西洲,期间又要经历一次传送阵,不过这次已经不再像之前来东洲那般窘迫还需要与他人合伙搭乘,这回他们自己就够灵石开启了,所以回西洲只用了短短几日。
而忙前忙后为了完成主子交代下来任务的左奇,当他发现四合院人去楼空,隋简早已带着云深回了西洲沧骥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丢在了东洲。
比他更惨的,则是辛辛苦苦做了大半年的杂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云深消息并且成功进入到六十层,结果还是扑了个空,一问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居然请了半年的假期离开了玲珑塔的宴行修。
云深不在,一心向追人的宴行修小少爷哪还肯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当任人使唤的杂役?他当即就要走,结果却被秦朔回拿着当初签订的契约告知,他签了十年的卖身契,要是敢跑的话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宴行修要是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隋简摆了一道那就真是没脑子的傻子了,他气急败坏的给宴行殊传信,让他来捞自己,最后却得了个爱莫能助让他好生在玲珑塔改造的结果,直把宴行修气得两眼发黑。
至于另一边,云深和隋简已经回到了沧骥。
“什么人胆敢擅闯沧骥。”
由于两人都做了伪装,守城门的修士没认出隋简来,分分进入了戒备的状态,但凡他们再敢往前一步就一拥而上。
“咦,你的手下们好凶哦。”
人参精缩着脑袋躲到隋简身后也没忘记要吐槽,隋简无奈的捏了捏被他牵着的人参精的手心。
“休要放肆!”
隋简的嗓音在护城墙上空回荡,守城修士面面相觑。
无他,这声音太熟悉了。
“是主上?”
“主上回来了?”
一名红衣少年自城墙上一跃而下,远远落在两人面前,盯着隋简的目光警惕又藏不住欣喜。
隋简大大方方的让他看,也没特意卸下伪装,倒是云深扯扯他衣袖小声道:“你就不怕你这手下认不出来然后打你吗?”
隋简回头,欲言又止道:“不是谁都像你这么笨的。”
智商受到攻击的人参精:“…………”
过分了!
他气鼓鼓的甩开隋简的衣袖,重重的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隋简忍俊不禁,抬手揉了揉他头发,转而看向红衣少年时却又换了一副嘴脸。
“无心,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吗?”
那名唤无心的红衣少年愣了愣,仿佛确定了什么,立马单膝跪下拱手行礼:“属下参见主上。”
“起来吧。”
隋简示意他起身,而后牵着还在闹别扭生气的云深往城门走去。
无心等两人走过身旁后才起身,眼角余光偷偷打量隋简身后的云深,对方样貌过于年轻貌美,看起来还特别天真弱小,跟隋简是完全天壤之别的两个人,结果却意外的搭衬。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便是对云深由衷的钦佩。
像主上这种龟毛洁癖阴晴不定还心狠手辣的人,也难为少年居然敢拿下来。
而云深似乎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回头冲他友好的笑了笑,然后下一秒就被一只大手盖着发旋强行转回了头。
城门认主,当隋简走近后自动的开启了,无心看着两人走入城门,隐约还听到云深炸毛的抱怨:“说了不准老摸我头,长不高了怎么办?”
“已经长不高了。”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前方两人打打闹闹,像一对普通的道侣。无心茫然的揉揉眼睛,不敢置信。
这还是他认识那个主上吗?莫不是被夺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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