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朕皇陵远亿点 第11章

作者:蝴蝶公爵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相爱相杀 正剧 穿越重生

却不料,纵容如此,此刻还能令皇帝占了上风。

这是赵珩。

这才是赵珩!

血丝顺着白皙脖颈滑落,濡湿了颈侧的绸被。

偏偏程玉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身体因为大笑发抖,弄得坐在他身上的赵珩颠簸了下,不由得伸手压住了程玉的胸口。

身下是成年男子的躯体。

与想象中的纤长阴柔不同,这具身体精壮而有力。

即便隔着衣料,赵珩也能感受到程玉肌肉的起伏。

好似,扼住了一头矫健精炼的狼。

只要他稍稍松懈,马上就会被狼咬断喉咙。

尖端在脆弱的肌肤上游曳。

赵珩持簪,慢悠悠地在程玉被迫扬起的脖颈上写:叫姬将军来,打开锁链。

喉结滚动。

几次与银簪相撞。

愈是紧绷,痛楚越是不期而至。

被簪子刮过的地方疼得火烧火燎,赵珩看不见,不想真把程玉捅死,干脆以手指压着程玉的喉咙,丈量深度。

每每疼痛过后,皇帝的手指都会轻轻划过。

程玉笑意稍敛。

这感觉,太奇怪了。

赵珩俯身,在程玉耳边道:“要朕叫人吗?”

热气拂过耳垂。

程玉几乎要冷笑。

北澄无嫁娶,民风大胆得当年中原诸国的贵胄们提起来都要斥一句轻薄。

男男女女只要彼此相悦,便可享衽席之欢,事毕或再有温存,也多的是人只为一时之快。

赵珩在这样的环境长大,自然于情事上看得随意,况且异族不似中原那般礼节森严,就给他养成了爱贴近了同人说话的习惯。

他是个男子,常年接触的人也多为男子,称帝后这般与臣下对谈,臣子也多觉得陛下平易近人,自己能得陛下青睐乃三生有幸。

连威胁人,都要将距离拉得极近。

仿佛亲密无间的爱侣在耳边喏喃着说情话似的。

赵珩往里刺了刺,“怎么不说话?”

程玉抬眸,猛地朝赵珩的簪子撞去。

疯子!

赵珩薄怒,却没真打算在潜元宫内杀人,手腕一转,急急收起。

锋利的尖端蹭过喉间肌肤,扯开一道不浅的伤。

血腥味瞬间蔓延开来。

失了束缚,身下的狼暴起,狠狠将赵珩掀翻。

位置瞬时颠倒。

赵珩被按在床上。

赵珩此刻身体的确太差,不过砸入床榻中,仍疼得赵珩眼前金光闪闪,一口温热上涌。

后者伏下身,向赵珩的喉咙凑近。

温热的血顺着伤口淌下,一滴,两滴。

落在皇帝的唇瓣上,旁逸斜出,如一道被抹花的妆。

程玉目光幽暗,他爱干净,便伸手,将要落在赵珩唇上。

好像要给赵珩擦拭干净。

亦或者,将这道红在皇帝唇上揉匀。

然而他的手没来得及落下。

银簪轻轻一抵,刺在程玉的手上。

赵珩道:“玉卿,”程玉有几缕长发撒在他面颊上,被他随意拨开了,“有资格在龙床上碰朕的唯有朕的妃妾,你待朕虽上心,朕却不爱男子。”

簪子刺入先前的伤口中,轻柔地一挑。

血腥气愈浓。

皇帝笑,还是多情柔情的样子。

“滚下去。”

第九章

一个时辰后,潜元宫内。

“陛下。”姬将军声音轻柔地唤赵珩,他好像还当赵珩既瞎且聋,万分体贴地伏下身,“臣来请罪了。”

冰冷的水汽与血腥味一道扑面而来,气味尖锐强横,如一柄利刃,轻而易举地撕开了由殿内高华典雅,暖意融融的龙涎香构造的,盛世太平仍在眼前的幻境。

赵珩懒懒地靠在引枕上,听到姬将军的声音只略掀了下眼皮,要笑不笑地道:“为了一个仆下,将军竟星夜前来,令朕受惊不浅。”

姬将军目不转睛地盯着赵珩的脸看,帝王神色淡淡,其中却蕴含着点点被强压住的怒意,润泽的唇瓣紧抿,仿佛下一刻,就能不堪受辱地吐出些愤怒词句来。

像极了一个稍有城府,又因从未受过任何委屈而忍性不足的青年帝王。

仗着皇帝看不见,姬将军扬了扬唇。

他本就冰粹玉质般的样貌,乍然笑来,一殿生辉。

语气却沉重,“知程玉待陛下不敬后,臣惊且愧怍,程玉毕竟是臣的近卫,做出这样的事,是臣管教不严,”他稍稍垂首,只一双幽深漂亮的黑眸仍黏在赵珩身上不去,“请陛下降罪。”

赵珩挑眉。

姬将军这话说的语焉不详,本是仆从不知身份,举止放肆,冒犯了皇帝——手贸然触碰龙体。

从姬将军口中说出来,却仿佛仆下对落难的帝王做了何种凌辱主上、大逆不道之事似的。

皇帝本就要借题发挥,闻言霍然道:“原来将军还知朕受辱!”话音中此刻笑意全无,愤怒到了极致,尾音都在抖。

姬将军看赵珩。

因黑绸覆目,姬将军看不见皇帝眼中的神采,却从绸带的边缘,隐隐可见一圈浅红。

似是皇帝怒极恼极,将眼圈逼出了抹红。

姬将军眸光骤暗。

早知道,早知道,长睫欲盖弥彰地下压,他便不该令人给赵珩用绸带覆盖伤处。

“朕虽南下临川,”陪都名临川,因三面环山而得名,“但大昭朝仍在,朕尚是皇帝,”倘有人扯下绸带,恐怕会十分诧异,诧异于赵珩说话时情绪激烈,眼中却连点起伏都无,“今日受辱至此,便是将军怜悯,朕得以苟存,百年之后,又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话音未落,赵珩拢在袖中的右手一扬。

姬将军只见赵珩手中寒光闪烁,竟直直朝喉口刺去!

赵珩速度太快,姬将军来不及细想,上前两步,劈手夺下赵珩手中的发簪。

与久经沙场的将军相比,皇帝的身体实在孱弱,瞬息之间,簪子便落入姬将军掌中。

“珰——”

银簪与护甲相撞。

黑绸下,赵珩眸光陡然一冷。

银簪入手,姬将军眼也不抬,压住了狭长的簪身,长指稍稍用力。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银簪断在姬将军手中。

随手一扬,将银簪扔了出去。

姬将军俯身,毕恭毕敬地向皇帝请罪,“陛下,臣为救驾,不甚弄坏了陛下的防身爱物,”语气恳切,却令赵珩听出了无穷无尽的阴阳怪气之意,“请陛下恕罪。”

他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皇帝的脖颈,少见阳光的帝王皮肤光洁,白得几乎透出了几分可怜。

幸而夺簪夺得够快,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赵珩。他想。

真的非常,非常好。

无论处于何种境地,这个狡黠轻佻,又过于没心没肺的皇帝,总能寻到一切可用之物,加以利用。

哪怕是他自己。

为求保命,赵珩能拿泰陵所在作为交换,哪怕被挖坟鞭尸也不足惜,在意识到自己不能让他死后,他又转而将他的性命做筹码。

无所不用其极。

姬将军扬唇,一点白惨惨的犬齿微微显露,勾勒出个血腥四溢,阴气森森的冷笑。

赵珩也能感觉到姬将军往他脖子上看,他本觉得,大家同为男子,便是脱光了看也无甚所谓,但毕竟此刻他是个饱受屈辱的傀儡皇帝,遂立刻伸手,将拉扯中散得更开的领口往上一拽。

不自然道:“卿,为朕龙体着想,朕不怪卿。”

皇帝似是也觉失态,手忙脚乱地欲让自己看起来并非无所事事,不待姬循雅回答,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抬手往身边人身上碰。

姬将军离赵珩太近,他俯身,方才为了夺簪,将将把皇帝锢入怀中。

故而,赵珩只抬手,便贴上了他的侧颈。

似是没料到皇帝会突然碰自己,皇帝掌下皮的肉一僵。

姬将军霍然抬眼看向赵珩,眸色寒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