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管家重生后 第110章

作者:无形道术 标签: 情有独钟 HE 穿越重生

傅承焰温声哄着,江一眠心里又暖又疼,他几次张开了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许久之后情绪才再次平复下来。

他从傅承焰的胸膛抬起头,浅棕的瞳孔盈着泪光。他仰起脸轻轻在傅承焰的唇上碰了下,“傅承焰,谢谢你。这个生日,我过得很开心。”

然后坐直身子,拿起刀叉,开始用餐。

他想起前世和傅承焰结婚五年,每一个结婚纪念日的夜晚,他们都像这样,在庄园里的西餐厅安静用着烛光晚餐。

不同的是,他如今能清晰地感受到傅承焰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像前世那样没心没肺无动于衷。

他要好好享受这一顿晚餐。

傅承焰见他情绪稳定下来,也开始放心地一边咀嚼食物,一边看他。

正餐用完,佣人推着十九层的蛋糕塔进来,又无声退下。

生日歌再次唱了起来,只是这次是傅承焰唱的。

江一眠眸中闪着蜡烛的点点星芒,与傅承焰深情对望。

在他唱到结尾的时候,江一眠踮起脚,双手勾住傅承焰的脖颈,热烈地吻他。

唇舌分开,带着意犹未尽的湿润热意。

傅承焰压下情。欲,大拇指指腹温柔擦掉江一眠唇上的水迹,“眠眠,该许愿了。”

江一眠双手交握放在胸前,长密的眼睫垂下,绯色的脸颊衬得皮肤越发晶莹雪白。

他呼吸还有些乱,深呼吸几口调整后,许下十九岁的生日愿望——

希望爱人永远健康,平安,诸事顺遂。

*

晚餐后,两人漫步在夜里的海岛,江一眠趴在观景台的护栏上,看着泊在海边的游艇。

船体的灯光全亮了起来,每一秒都在流动着,光束瞬息万变,仿佛享受了一场大型灯光秀带来的视觉盛宴。

“眠眠。”傅承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一眠转身,不知何时,他脚边多了些天灯。

数了数,十九个。

“过来帮我。”傅承焰拿起一盏。

江一眠走过去,拿起灯,这才看见上面龙飞凤舞的毛笔字——

一愿,我的眠眠开心如意。

是傅承焰的字迹。

他不仅钢笔字大气好看,还写得一手遒劲有力的好书法。

江一眠心下触动。

随着打火机砂轮的声音,江一眠的心也跟着这火苗一起被点燃。

他透过天灯内摇曳的光亮看向傅承焰,温柔的眼中满含情意。

“可以放了。”傅承焰说。

江一眠收回目光,捧住天灯,举到最高处,缓缓放开手。

晚风很轻,天灯承载着傅承焰对他的祝福,被温柔的风托到月朗星稀的夜空。

江一眠仰头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傅承焰喊他放第二个,才收回了目光。

每一个天灯都有一条傅承焰亲手书写的祝福语,一共十九个天灯。

所以,祝福语也有十九条——

二愿,我的眠眠永远健康。

三愿,我的眠眠平平安安。

四愿,我的眠眠岁岁无忧。

……

最后一个天灯,傅承焰把打火机递给江一眠。

“最一个我来放,你点火。”

江一眠接过,早已泪水盈眶。

“别哭,我们好好祈福。”

“好。”他哽咽道。

灯上的祝福语在傅承焰那一面,江一眠看不见。

想来应该也是为自己祈福的话,他这样想着。

嚓——

防风打火机点燃,火苗柔柔燎着灯内的方形蜡烛。

慢慢地,蜡烛被点燃,天灯透出暖黄明亮的光。

傅承焰捧起天灯,望着灯上的祝福语,眸色凝了几秒,然后放手——

十九愿,我与眠眠琴瑟百年。

所有天灯放完,傅承焰把人揽进怀里,江一眠头靠在他肩头,一起看这美景。

*

深夜,岛上海风大了些,傅承焰脱下外套披在江一眠身上,然后揽着人往回走。

“傅承焰。”

“嗯。”

江一眠一边走,一边望着海上光影流动的游艇。

“你不是一直想听我弹钢琴吗?”

“嗯,想听。”

傅承焰确实很想听,只是每次送江一眠去琴行,他都不让自己进去。想着他做事一向有理由,自尊心强又固执,怕把人惹生气,后来就没再提了。

“待会儿,我弹给你听。”说着,江一眠就朝海边走去。

一开始江一眠不让傅承焰进琴行,是怕他待太久影响自己做脱敏训练,那时候傅承焰不知道自己跟秦霄之间的事,跟自己的关系也不像如今这样,自然要避着。

后来傅承焰好像知道他回避的心思,问了十几次后就不再问了。

所以,傅承焰和他交往至今,一次都没听过他的琴声。

两人登上游艇,直接去了三层。

穿过大卧室,进入露天花园。

白色的垂丝铃兰随着海风荡漾,散发出阵阵香甜。

江一眠取下身上披着的外套,还给傅承焰。

指尖轻抚晶莹琴身,然后坐到琴凳上。

“想听什么?”他抬眸问倚在琴边的傅承焰。

傅承焰笑,“只要是你弹的,我都想听。”

“那就《出埃及记》吧,”江一眠也扬起微笑,“以你的个性,应该会喜欢这首曲子。”

傅承焰脑子“嗡”了一下,然后脑海里隐隐出现一个小男孩儿的声音——

“那就《出埃及记》吧,感觉挺符合你目前处境的,但这首曲子重点不在磨难,而在自由。你应该会喜欢。”

指尖触键,指法迅而有力。

磅礴的前奏铿锵而起,在夜里起风的海上,傅承焰想起了年少时那些风雨如晦的日子。

他此刻才发现,自从遇到了江一眠,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个记忆深处的小不点儿了。

第91章 江宁

花园地灯暖光柔和,垂丝铃兰随风飘动。

傅承焰看着花架下忘情弹奏的江一眠,视线下移。

修长手指有力地触在黑白琴键,迅疾的指法犹如幻影,大气磅礴的旋律盘旋海上,轰鸣般震撼。

强烈的画面瞬间跃然而出,战场的激昂混着血泪,硝烟在厮杀中升腾,马匹狂奔,兵器交戈,电闪雷鸣,暗沉翻涌的天际,滔天的巨浪与万里黄沙,和着残肢断臂一起沉入海底。

他的指尖开始奏出磨难,奏出渴望,奏出奋战,奏出自由,最后——再奏出光明和新生。

眼前的人逐渐与记忆中那个坐在窗台边瘦瘦小小的身影重叠,傅承焰突然有种强烈的直觉,江一眠或许就是当年他没寻到的那个小孩儿。

琴声铿锵,少时的记忆不受控似的,开始一一浮现。

那是十二岁那年,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父母去世七年后,明里暗里的家族斗争终于彻底爆发。傅承焰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姑姑送他到离燕城最远的遂城乡下。一个小镇,一名佣人,躲了一年。

穷乡僻壤,无人问津,但是能留得青山保住性命。

也就是在那个小镇里,他遇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孩儿。小男孩脸很小,还没傅承焰的巴掌大。

小男孩儿就住在隔壁的自建房里,房子很老旧,但窗边那架钢琴很新。小男孩刚刚开始学钢琴,一开始弹得不好,在傅承焰听来可以说是极其难听。他一度因此很暴躁。

直到两人第一次有交集,是傅承焰搬到这里的第五天。村里人都在传他是城里哪个有钱人家的私生子,被赶出来了,还得了重病,门都出不了。

刚搬来时,不断有大人小孩儿主动来邀请和示好,自从这个传言出来后,再也没人敢靠近他的屋子。

然而那天早上,隔壁的小男孩儿却来打招呼,抱着个破旧小熊,很礼貌地轻轻敲门。

无人回应。

脚步声小跑着离开了,傅承焰的目光和指尖同时从窗帘间收回,在心底冷冷嗤了一声,都一样,不过如此。

可没过一会儿,小男孩气喘吁吁来到了窗边,他很矮够不着窗台,便搬了墙角的砖头码起个台阶,然后站上去。然而窗户紧闭,窗帘也拉得很严实,他压根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