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形道术
江一眠蹲下身,打开垃圾袋,隔着袋子将药盒拢进垃圾袋里,起身出门。
一路拎着,直到顺着枫桥路小跑进枫桥公园,才扔进了公园的垃圾箱里。
*
转眼就到了七月二十七日。
江一眠一身正装随秦霄出席傅承焰的生日宴。
宴会设在莫丽斯国际酒店,包场三天,里面宾客盈盈,是傅家掌权人的生日宴,也是燕城上流人士的社交盛宴。
江一眠跟在秦霄身后,刚进酒店大堂,手机就震动起来,他一手拎着秦家给傅承焰准备的大礼,一手摸出手机查看微信。
【傅承焰:什么时候到?到了说一声,我下来接你。】
江一眠单手飞快地轻触屏幕。
【江一眠:不用接,我和大少爷在一起。现在马上进电梯。】
傅承焰没回。
秦霄注意到江一眠在看手机,但他什么也没说。
那天晚上,他一夜未眠,满脑子想的都是江一眠,想他为什么没看见那盒胃药,想他到底有多疼,想他对自己的关心,想他以前那副小心翼翼跟在自己身边脸红的样子,想自己被他无微不至悉心照顾的整整八年。
想江一眠漂亮的脸紧致的腰修长的腿,想自己这些年对他的各种幻想,想谢之繁和自己做的时候的感觉,……
秦霄终于确定,自己好像,非他不可。
以前伤害江一眠,他不会有什么感觉,反而觉得很爽很兴奋。包括他曾无数次幻想把江一眠锁起来,日日干得他下不了床。
可现在,江一眠说一句身体不舒服,秦霄就会不自觉地想他哪里不舒服?有多疼?该去给他买药了。
江一眠说一句早点休息,秦霄就会不再打扰,努力保持绅士和理智,耐心地等着第二天与他相见。
秦霄头一回想变好,变得被江一眠重新喜欢,就像以前那样。
所以最近他都克制着自己,放纵着江一眠,只为了不让他惧怕自己。
他记得江一眠说过,“来日方长,以后,就不会怕了。”
这说明,江一眠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只是被自己吓怕了,所以才会退缩,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爱他。
想到这里,秦霄不禁有些恼自己,这段时间真是被怒气冲昏了头,明明知道江一眠没有和傅承焰做。爱,还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吓江一眠,得亏人心里有他,不然要是被他吓跑了,他得后悔死。
江一眠还盯着手机屏幕,等着傅承焰的消息,直到电梯里响起楼层到达提示音,他才将手机放回西裤口袋。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袭纯黑暗格高定的挺拔男人立在电梯口。
阴影投下,气场强大,格外威压。
江一眠对上他的目光时,怦然心动。
虽然不知怎么,他今天的眼眸里没有一贯的笑意,反而冰冷沉厉,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低气压,但江一眠并不怕他,反而心下期待着他走过来如常地揽着自己的肩。
可这也只能想想,有秦霄在,还是别给他惹麻烦了。江一眠挥去短暂的情思,从他身上移开目光,垂眸立在秦霄身后。
秦霄虽然恨极了傅承焰,但毕竟傅家比秦家社会地位高,又突然见着他这副模样扫过自己,一言不发,莫名让他有点怵。
可他不是吓大的,一张脸阴沉着,脊背挺直地开口,“傅大少,我代表我们秦氏集团……”
“秦少爷。”一道柔媚的嗓音响起。
江一眠不自觉地瞥了一眼,是谢之繁。
嘴角有精致妆容都掩盖不住的裂伤,脖颈和手腕有多处还未消散的掐痕和淤痕,知道的可以说那是暧昧痕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走过来只有几步路,却身形歪歪扭扭,夹着屁股极其不自在。
很明显,那里也伤得不轻。
江一眠突然有些犯恶心。
他先秦霄一步踏出电梯,打算快步走到一旁等候。
岂料被傅承焰一把握住了手,十指相扣,大步进入宴会厅。
秦霄正要上前纠缠,就被谢之繁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住了腰,周围来往的都是燕城名流,且这次傅家还破天荒地请了这么多记者,秦霄顾及秦家颜面,一时之间脱不开身。面对各界人士的猜疑目光,还有记者的一番追问,他不得不保持秦氏继承人该有的风度,拿出一堆说辞,企图合理解释两人异常亲密的举动。
而另一边,傅承焰拉着江一眠走在布置豪华的宴会厅内,脸上早已没了沉厉,一边穿越人海,一边笑着问江一眠,“这礼物是你送我的,还是秦霄送我的?”
江一眠心跳早就乱了,如实低声说,“是秦老爷专门……”
“扔了。”傅承焰打断他。
江一眠一愣,疑惑地抬眸看他。
傅承焰一把拿过他手里包装精美的礼盒,随手丢给立在专用电梯前的安保人员。
江一眠就这样被傅承焰牵着手,进入专用电梯,去了顶层带露天花园和无边泳池的总统套房。
第40章 好不好
八十八层的莫丽斯国际酒店,是燕城仅次于傅氏百层大厦的地标建筑之一,距离傅氏大厦只有一公里。
酒店刚建成时,傅承焰就包了顶层,之后出国多年也一直没有退房,回国后每次工作到深夜,不想回家他就会过去住上一晚。
江一眠前世没有来过这里,因为傅承焰抱他进傅家的那个雨夜,是退了房才来的。此后都是准点下班,按时回家,从不外宿。
到达顶层,专用电梯打开,安保人员恭敬行礼,江一眠被傅承焰握着,手心很热乎,整个人都跟着暖起来。
走到总统套房门口,人脸识别后,门锁打开,傅承焰拉开房门,松开人,变幻手势顺手搂上江一眠的腰。
江一眠心下一颤,忍不住胡思乱想。
随后又很快稳住了心神,今天是傅承焰的生日,此刻虽然还早,但他作为寿星,又是傅氏掌权人,一会儿宴会开始前必然是要上台致辞的。
这中间的时间不足两小时,江一眠想,他应该不会和自己怎样。
但经历了医院病房那次后,江一眠觉得还是得问问清楚,“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胃还疼吗?”傅承焰避而不答,搂着人步态悠闲地穿过玄关
“不疼了。”
“感冒呢?”
“也好了。”
走到宽敞明亮的客厅,傅承焰将人按进沙发里坐好。
“你认识谢之繁?”他问。
江一眠点了点头,没否认。
毕竟自己刚才在电梯里,确实没有克制住对谢之繁的关注和反感。
“秦霄不值得。”傅承焰突然话锋一转,在他身旁坐下。
江一眠有些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说这话,谨慎又心虚地说,“我和大少爷只是普通主仆关系,没什么值得不值得。”
傅承焰长腿交叠,随意靠在沙发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我听严佚说,你后来又拿了一次药?”
江一眠早就知道,只要是与自己病情有关的事,严佚一定会事无巨细地向傅承焰汇报。那些药傅承焰专门叮嘱过,自己又是个必须吃药的病人,不可能用“不小心丢了”这样的理由,会显得很敷衍,且不可信。
合理的理由,他在给严佚打电话之前就已经琢磨好了,所以解释脱口而出。
“嗯,我其实从小就肠胃不好,因为不是很影响生活,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怎么治疗过。上次突然胃痉挛,我才意识到不能这样。之前开的药只够一个疗程,我问过严医生,他也觉得吃两个疗程会恢复得更好。所以我又让他帮我加了一个疗程的药。”
江一眠脊背挺直,说得云淡风轻。
傅承焰慵懒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手臂搁在江一眠身后的靠背上,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我说过,你可以依靠我。”他视线最终落在了江一眠颈侧的那片莹白肌肤上。
江一眠隐隐察觉出了什么,有可能傅承焰只是突然想到这里随口一说,也有可能他知道自己在说谎,希望自己跟他说实话。更有可能他早就派人暗中调查了自己,知道了自己与秦霄之间发生的所有事。
无论是为了傅承焰还是为了自己,亦或是为了于他有恩的秦老爷,他都不能让傅承焰插手。
得稳住傅承焰。
江一眠突然回眸,深深的情意撞进傅承焰墨色的眼底,“我此刻会坐在这里,就是在依靠你。”
傅承焰心中猛然一动。
大手几乎是一瞬就掐上了他紧致的腰。
江一眠没躲,仍旧脊背挺直,保持着侧身回眸的姿势,深深望着他。
“既然如此,那我不能再叫你江管家了。”傅承焰欺至他唇边低语,暧昧且认真,“眠眠,和我交往,好不好?”
前世,傅承焰每天都会这样叫他,在那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里,叫了数以万遍。江一眠不曾心动一刻。
如今这一声低缓的“眠眠”,却喊得他心尖颤抖双腿发软。
“我……”水润的唇瓣动了动,狂乱的心跳让他突然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只有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扣在腰上的大手施力,江一眠被这力道一带,胸口与傅承焰坚实的胸膛紧紧相贴。
傅承焰另一只手轻柔捧住他透红的脸颊,他顺着力道仰起了头,灼热薄唇有意无意地磨在江一眠的唇上,继续低声诱哄,“眠眠,和我交往,好不好?”
再一次的柔声询问,让江一眠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前世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在被抱进傅家的那个雨夜里,傅承焰也只是轻佻地问了句“跟不跟我”,从没这样认真问过他,要不要交往。
五年里,他和傅承焰做尽了爱人之间的所有亲密事,两人却没正正经经谈过一回恋爱。
如今有了一切重头开始的机会,江一眠却慌了。
不止是面对傅承焰产生的害羞和紧张,还有理智和情感的反复博弈。他也想不顾一切地沦陷,甚至在电梯里见到傅承焰的第一眼时他就想。可理智告诉他,不行,不可以!
这时候一旦自己松了口,以傅承焰此刻眼中汹涌的情。欲来看,不仅会沦为他新一任的月抛男友,还会深度介入自己的生活。
傅承焰,秦霄,傅家,秦家,与自己,这些前世今生千丝万缕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现下真的不是最好的时机,再忍忍。
等他处理好秦霄,从秦家抽身出来。
等傅承焰动了真心,愿意与他厮守一生,就好。
隔着厚薄适中的西服衣料,傅承焰大拇指指腹缓缓摩挲着江一眠的腰肢,声音也越发低沉温柔,“眠眠,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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