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形道术
他曾在媒体面前公开说,他对一段感情的新鲜感只有一个月。而江一眠要的,从来都不是短短一个月的露水情缘。
不知不觉走到了室外的无边泳池,江一眠站在有些凉意的晨风中,冷,他却第一次没有裹衣服。
寒冷会让人保持清醒。
昨天他意乱情迷,几次三番无法自持,确实该醒醒脑子。
他就那样站在泳池边吹风,直到六点。
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总统套房,乘坐专用电梯下楼。在酒店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去了警局。
第47章 亲一下
这一晚,睡不着的人可不止江一眠。
傅承焰仰着头,长腿支棱地靠在沙发里,大敞的黑色真丝浴袍松松地挂在身上,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烟,另一只手扬起来横在半空,深蓝色的星空袖扣在他眼中闪烁着点点星芒。
时间缓缓流逝,巨大落地窗外的天光逐渐大亮。
指尖传来灼热的刺痛,傅承焰这才收起迷醉的眸光,将燃尽的香烟按在烟灰缸里。
然后起身去冲了个冷水澡。
*
江一眠到达警局的时候,六点半。
天气很好,清晨的城市上空万里无云。
他没有直接去见秦霄,只是与律师打了个招呼,然后按照程序跟相应的警务人员交涉。
律师把情况都跟江一眠说了一遍,两人在酒店光着身体被记者拍下,秦霄醒来动手打了人,警察赶到后第一时间带谢之繁去做了各项检查。身上都是新旧交叠的皮外伤,谢之繁口述这些伤全都是秦霄留下的。从秦霄的指甲缝里提取出来的少量人体组织,和他下。身残留的体。液,经化验确实是谢之繁的。而从谢之繁肛。门里提取出来的精。液也确实是秦霄的。
两人确实发生了性关系,且据谢之繁口述不止一次。但他一直说两人是在交往,并且交往有一段时间了,对于发生关系他没有说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只是情绪很不稳定,一直喊着“别拍了”,也不配合做笔录。
所以谢之繁在江一眠来之前几分钟就离开了,伤不重,就是精神状态不太好,谢家没人来接,还是警车送他回去的。只能等他状态平复些,警方再作询问。
律师仔细分析了此次事件,不想闹大的话,就只能去找谢之繁。他一直没有咬死秦霄强。奸,就是秦霄的机会。
江一眠安静听着,不置可否。
谢之繁是真受了刺激还是装的,江一眠不清楚,但他知道这是谢之繁为秦霄量身定制的一个圈套。至于谢之繁接下会做什么,就看他想得到什么,还有秦家的诚意了。
江一眠与律师对视一眼,“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律师走后,江一眠给秦卫国打电话汇报了情况,然后向警务人员问了地址,打车去往谢之繁家。
路上接到傅承焰的电话,江一眠不安地问了句,“这件事你参与了多少?”
傅承焰笑着答,“没参与。”
江一眠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两人聊了会儿日常,主要是傅承焰在表达想念,说自己犯病了,相思成疾,让江一眠处理完赶紧回来给他治病,还特别提出要亲了摸了才治得好,其他的治疗方式他概不接受。
江一眠又脸红又觉得好笑,“……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眠眠,你这么善良,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别闹,今天没空。”
最后电话在江一眠的再三催促下,总算挂断了。
江一眠收起手机,车子在城西一条逼仄脏乱的巷口停稳,下车。
这里的环境比清泉三苑差多了,两边的房子也更老旧。又因为在城市边缘,交通不便,租金便宜,多是外来务工的租户。
路面不平,有人泼了水,脏水就积在了坑洼的地方。
临近中午,江一眠一路走来,全是锅碗瓢盆的声音,夹杂着大人追着熊孩子吆喝的声音。
前世江一眠没有来过谢之繁家,也没刻意调查过谢之繁,只是听说他是谢立坤原配生的不受宠的大儿子。自谢立坤败出谢家掌权人争夺战后,一家人就被谢家扫地出门。
谢立坤出来自立门户,钱紧了,还有情人和两个弟弟要养,就把年少的谢之繁和他母亲魏舒洁留在五环外那套旧房子里,自己一家四口住在城西江景大平层。所以多年来,谢之繁和母亲一直在外过着苦日子。
江一眠不知道的是,魏舒洁本就是没根基的风尘女,非但帮不上谢立坤的事业,也年老色衰服侍不了人。没了谢立坤这个依靠,她什么都不会,除了教谢之繁要利用自己的“优势”谋个好出路外,其他时间都在抽烟酗酒打牌,跟各种男人上床。
以至于这些年谢之繁过的没个人样,身为谢家人,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他却一点好处都捞不着,坏事频频找上门,活得还不如谢家的一条狗。
谢立坤要不是看谢之繁那张脸还有些用,能随时送去给自己巴结的生意伙伴上床,早收回这套老房子,把人扔出燕城了。省得还要负担谢之繁的学费和生活费。
走到巷子中段,左侧有扇开着的大铁门,门边的蓝色门牌斜斜掉着,延永巷126号,到了。
江一眠抬头望上去,熏黑斑驳的墙体,老化的电线杂乱交错,每户的防盗网里挂着颜色各异的衣物,内裤内衣什么的也是一眼就能看见。
江一眠收回视线,抬脚踏进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沿着昏暗狭窄的楼道上五楼。
砰砰。
江一眠敲了两下门,不轻不重,显得温和有礼。
铁皮防盗门上倒贴了张褪色的红“福”字,门两侧还挂着端午节才会挂的艾草和菖蒲,已经干透了,还结着几窝蛛网。
砰砰。
江一眠又敲了两声。
等了一会儿,门终于开了。
烟酒的味道也随之扑面而来。
“江管家?”谢之繁穿着家居服,脖颈,手腕和脚腕多处淤痕明显可见。
江一眠并不意外他会认识自己,毕竟他给秦霄下套,怎么可能不了解一下秦霄呢。
“我可以进去吗?”江一眠礼貌询问。
“可以。”谢之繁让开,“请进。”
江一眠踏进屋内,烟酒混合的味道瞬间刺鼻起来。两间卧室门半开着,客厅窗帘拉了一半,挡了部分强光,沙发边立着倒着的空酒瓶一大堆,茶几上躺着几只捏瘪的可乐罐,一只发黄装满烟蒂的烟灰缸,吃了一半还冒着热气的泡面。
两室一厅的户型,看起来像个小套一。
电视里播着娱乐频道,全是秦霄和他的爆炸新闻。
“随便坐。”谢之繁招呼了句,然后自顾自端起泡面旁若无人地继续吃着。
江一眠安静等他吃完。
十分钟后,谢之繁收拾了下茶几,将泡面桶和可乐罐扔进有些满的垃圾桶里,然后套上口袋,搁到门外的楼道边。
进来后又拿了个纸皮箱子开始收拾空酒瓶,“不好意思啊,一晚没在家,有点乱,我先收拾收拾。”
江一眠说了声没事,目光打量着他。
这样的谢之繁,没有媚声媚气,姿态也不做作,看起来就跟一个普通的男青年没什么区别。
很快,屋子被收拾干净了,谢之繁给江一眠倒了杯温水。
“家里没饮料了,不介意吧?”他看起来也很有礼貌。
江一眠道谢接过,“我习惯喝白水。”
谢之繁在他旁边坐下,两人开始进入正题。
“谢先生,我是代表秦家来的。”江一眠率先开口。
“我知道。”谢之繁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里,“我想要的很简单,让秦少爷开新闻发布会,当众承认和我的恋情。”
谢之繁想要的当然不止这些,只是现在要求秦家把他娶进门,明显不可能,万一逼狠什么都捞不着,可就得不偿失了。
“谢先生确定要这样吗?”江一眠问。
“如果你们秦家不愿意,我就……”
“没问题。”江一眠一口答应。
谢之繁一愣,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爽快。
“如果我没搞错的话,秦少爷是喜欢你的。你真的就一点也不介意?”谢之繁开始试探江一眠。
要是自己被两个豪门大少这样喜欢,肯定会在两人之间故作徘徊,拿捏一翻,享受被人追求争抢的快。感,怎么可能甘心让出一个人来,让别人白白受这好处?
江一眠轻笑,对上他的眼神,“谢先生与大少爷天造地设,我为什么要介意?”
“也是。”谢之繁目光落在江一眠的脖颈,佯装一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傅先生才是高枝儿,秦少爷自然比不了。”
“你不用频繁试探,”江一眠收了笑,目光微冷,“你只要知道,我会成全你,就行了。至于我的事,劝你最好别插手。”
谢之繁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当然不会给自己惹麻烦。毕竟要不是傅先生可怜他,他也没机会受邀参加那种顶级的上流宴会。
特别是父亲被谢家扫地出门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参加过一场像样的宴会了。自从成年后,去的都是酒店房间,夜场包厢,和一些不堪入目的聚会,他已然被父亲逼成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人助他脱离这样的生活,自然是好。
“那就谢谢江管家了。”谢之繁笑。
“既然已经谈妥,还请谢先生配合警方,达成和解。”江一眠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那是自然,毕竟我怎么也不可能害我的男朋友是不是?”
“行,我先走了。”江一眠起身要走。
“江管家。”谢之繁叫住他,“为什么帮我?”
江一眠顿住脚步,脑海中突然闪过前世谢之繁在自己面前歇斯底里的画面,与此刻正常的模样截然不同。
那是秦霄在玩腻了谢之繁再一脚踹开他以后,他找上门质问江一眠为什么不离开秦霄,为什么要一直待在秦霄身边让他永远也无法彻底拥有秦霄的爱,说江一眠是个刽子手,他如果活不下去都算江一眠背的一条人命。
他那时候已经有些精神不正常,江一眠并没有作任何解释,也没有把他扔出去。而是给了他一张名片,那是江一眠打算去见,又一直没去见的一位著名心理精神科专家。
如果说前世一开始江一眠对谢之繁是恨,后来就是可怜。
而当时自己的处境又能有多乐观呢?在秦霄隔三差五出轨的那几年,江一眠一直觉得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相信秦霄,究竟是爱,还是心理有问题。他分不清,潜意识里也逃避分清。所以才费了一番功夫去听了那位专家一票难求的私人心理讲座,得到了那张珍贵的名片。那位专家很忙,在国内待的时间也很有限,短期内凭名片可以有一次问诊和根据病情诊断进行后续治疗的机会。
看谢之繁那个疯魔的样子,明显比自己更需要看医生,所以他把名片给了他。
但谢之繁对江一眠的善意并不领情,反而处处发疯紧逼,后来江一眠本就因为秦霄身心俱疲,也不再管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人都没有寻求帮助,也没有得到心理救赎。
好在江一眠于绝境中遇到了傅承焰,拥有了短暂的新生。
而谢之繁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一世,谢之繁依然选择跟秦霄在一起,横竖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江一眠不会干预,反而会成全。
因为以他目前的处境和心思手段,他自然知道秦霄不是什么好人,但不妨碍他跟定了秦霄。
上一篇:穿书后我靠写文爆红娱乐圈
下一篇:什么叫娱乐圈魅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