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形道术
傅承焰换上衬衣西裤,随手拿上外套,一边单手扣着衬衣扣子,一边大步往外走。
走到玄关又折回卧室,从床头柜上的黑色绒盒里拿出那对星空袖扣戴上,出门。
今天周六,如果秦霄的事处理好了,江一眠应该会去琴行。
上次傅承焰替江一眠接方映蓉的电话时,得知江一眠在琴行做兼职老师,他顺口打听了代课时间。每周六晚上七点到九点,成人三班。
傅承焰驱车到警局,秦霄还在里面,没有江一眠的身影。
他又上车掉头,往琴行疾驰而去。
到达博艺琴行时,晚上八点半。
傅承焰快步走到门口,却突然顿住脚步。
他没进去,在夜色里绕着琴行的玻璃外墙走,只有几间教室亮着灯,应该都是成人班。
傅承焰一间一间地看过去,最终在琴行背面的一间教室里看到了站在讲台上认真授课的江一眠。
他身后的幕布上投影着《致爱丽丝》两个版本的创作背景。
玻璃墙很隔音,傅承焰听不到江一眠的声音,他就那样静静立在黑夜里看着江一眠。
看他讲创作背景,进行曲式分析,鉴赏《致爱丽丝》的经典演奏合集,最后幕布上是《致爱丽丝》的曲谱。
一小节一小节的讲解与示范,江一眠在授课的过程中逐渐找到了心中的平和,原本冰冷的神色都温柔了许多。
课程结束,他从琴凳上起身,随意望向窗外漆黑的夜,恍惚间看到了傅承焰的身影。
他笑了一下,心下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
这才分开几小时,想傅承焰都想出幻觉了。
等学生散尽,他再次抬头,仔细看去,窗外根本就没什么人影。
安宇一直跟着江一眠,直到出了琴行,还不死心地想送江一眠回家。
江一眠婉拒了,然后打车去了警局。
如果谢之繁没有改变注意的话,应该已经在白天来过一次了。
可秦霄不仅不接受和解,还在警局差点又对谢之繁动手。
江一眠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当然,秦霄很快被警员制服了。
其实秦霄会有这些反应,都在江一眠的意料之中。
他立在门口,眸色平静地看着被两名警员钳制的秦霄。
混乱中,秦霄气急败坏地抬头,阴鸷凶狠的眉眼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
江一眠没有退缩,保持淡漠的目光直视着秦霄。
看着秦霄眼中的情绪,由惊喜,慢慢变成自责,最终又成了暴怒。
江一眠知道,他看见吻痕了。
第49章 相信你
秦霄疯了一样,突然力气大到惊人,直接挣脱了两名警员的钳制,猛地冲到江一眠面前,一把扯开江一眠的衬衫衣领,两颗价格高昂的蓝钻石扣子跌落在地。
秦霄双手狠狠攥着江一眠的衣领,大睁的眼睛死死钉在那雪白颈间的一道道新鲜红痕,而秦霄的眼睛比这红痕更红,几欲滴血。
“傅承焰亲的?”秦霄咬牙低吼,“你们做了?”
尽管江一眠已经经过这么久的脱敏训练了,但刻进骨子里的恐惧和应激反应,在秦霄碰到他的那一刻仍旧没有放过他。
但还能撑住。
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先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然后挺直脊背,站得如松如竹,眸色维持一贯的漠然,冷冷瞥着疯狗一般的秦霄。
一言不发。
警员们立马上前制止秦霄伤人,没想到他奇迹般地再一次挣脱钳制,似恶鬼般叫嚣着凶狠扑上来。
“我他妈问你话!是不是让傅承焰操了!”秦霄的怒火终于烈烈燃烧起来,他掐着江一眠脆弱的脖颈一把将人重重推到门框上。
猛烈的撞击让江一眠后背本能地弓起来,但这种程度的疼痛不足以让他倒下,只几秒他又挺直了脊背,恢复方才的模样。
继续冷冷瞥着秦霄扭曲的脸。
“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秦霄死死掐住江一眠的脖子,眼见着那白皙的脸色逐渐发红。
民警办公室还有其他案子的人员和家属,见情势似乎不可控,一时之间都乱了起来。
而秦霄还未松手,反而越来越用力,歇斯底里的怒吼像野兽咆哮一般,“江一眠,你是我的!你竟敢让别的男人操!我他妈掐死你!!!”
滋——
一声电流音。
电警。棍重重抵在秦霄的腰上,猛烈的电流让他瞬间就一翻白眼倒在了地上。
江一眠喉咙瞬间有了新鲜空气,跌坐在地上本能地大口呼吸,但他视线始终没有从秦霄不停抽搐的身上移开。
呼吸稍稍稳了些后,有警务人员将他扶了起来,询问他有没有事,但周遭杂乱的声音他越来越听不清。只在踏出门口的那一刻,他再次抬手看了下腕表,视线很模糊,但勉强能辨认出,整个过程持续了三分钟。
他直视了秦霄三分钟。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他突然脚下一软,没了意识。
谢之繁看着这一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知道是吃醋还是心疼,又或者是害怕,但不妨碍他继续铁了心地跟着秦霄。
所以他抖了抖之前和秦霄拉扯中弄乱的衣服,是一件白色长袖薄款带帽衫,完全遮了他手臂和手腕的新旧伤痕,脖颈处的淤痕也被帽檐遮了一部分。
他来之前想过秦霄肯定会拒绝,毕竟之前秦霄每次和他做了,即使很愉悦,也还是让他滚。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抗拒到这种程度。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连自己的退路都不留。
更是不顾自己的声名和前程,在警局当众对江一眠下那么重的手。
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拿下秦霄。
这是他摆脱多年苦难的唯一机会。
谢之繁戴上兜帽,拉着两边的帽檐往脖颈处拢了拢,然后走出警局,在门口上了一辆开往城西边缘的公交车。
*
傅承焰匆忙赶到医院时,三人间的普通病房内,江一眠蜷缩在里边最角落的病床上。
灯光打在他白得几近透明的脸颊,似乎还萦绕着湿润水汽的长睫紧紧敛着,投在脸上的阴影都在微微颤动。紧抿的嘴唇有些干,仿佛一层薄膜锁住了里面的水嫩与红润,小山峰一样的喉结滚动得异常艰难,打着点滴的手紧紧攥着条纹薄被,青筋凸起,指节发白。
傅承焰心疼至极,几步冲过去,一把拉上蓝色帘子,与其他睡着的病人和打着瞌睡的家属隔绝开来,然后上床将人拥进怀里,温柔安抚,“眠眠,别怕。”
“没事了,我在这儿。”
“安心睡,睡一觉就好了。”
“我会陪着你。”
“一直陪着你。”
不知是感受到傅承焰的体温,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江一眠的身体慢慢地就不那么紧绷了,颤抖也逐渐消失,紧攥到僵硬发白的手指也在傅承焰的掌心缓缓舒展。
傅承焰将薄被往上提,在江一眠的脖颈处掖好。然后脱下西装外套铺在被子上,连人带被紧紧搂在怀里,接着哄他,直到哄得他安安稳稳地沉沉睡去。
傅承焰是在酒店书房接到警方电话时,才知道他是江一眠手机通讯录里唯一的置顶联系人。
意识到江一眠是真的很喜欢他,也确实是真的在依靠他。
傅承焰心都化了,同时又心疼又自责。
立马扔下手中的企划案,赶到医院。
见着这样的江一眠,傅承焰只想好好疼他。
当时在琴行外,就不该先他一步离开。
这一晚,傅承焰抱着江一眠在病床上斜靠到天明。
天光微亮,一道空灵的钢琴曲缓缓响起。
傅承焰对钢琴曲的喜好让他几乎听过所有流行的和小众的曲子,前奏一起,自然听出这是班得瑞的《寂静之音》。
而声音的来源,在枕下。
傅承焰摸出枕下亮着屏幕的手机,四点四十分。
江一眠每天起这么早?
身体怎么受得了?
他滑掉了闹钟,将手机放回枕下。
六点,旁边两个病床的病人已经醒了,家属们也陆陆续续带着早餐进来。
洗漱声,脚步声和打包盒打包袋窸窸窣窣的声音此起彼伏。
也有人在低声聊着,“又来了个病人吗?”
“男的还是女的?”
“什么时候来的?”
“是什么病啊?”
傅承焰蹙着眉,见怀里的人舒服地翻了个身,他眉心舒展,将刚刚下滑了些的被子拉上来,围住江一眠白皙的后颈。
江一眠手上的静脉留置针,昨晚输完液傅承焰就让护士取了,所以此刻那双被捂得暖暖的手抱着傅承焰的腰,偶尔会因为生理因素无意识地掐他一把。
小猫一样趴在傅承焰身上的江一眠,没了平日里的清冷淡漠,倒是有种从未有过的乖软模样。特别是他手上这种无意识的行为,让傅承焰很受用。
这一觉,江一眠睡得很踏实很舒服。
他又梦到傅承焰了,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前世的傅家庄园。傅承焰推掉所有工作,把残端严重感染的自己整夜整夜地拥在怀里,被他抱得久了,似乎就没那么疼了。
梦里他们过了好长好长的一段日子,从他残端感染到病愈,每天的日常,一日三餐,起居生活,都过得异常真切实在。
江一眠甚至都不愿醒来。
可长期固定的生物钟,让他即使在虚弱的情况下也睡不了太长时间。
七点四十分,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江一眠昏沉的脑子开始逐渐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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