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坏猫霸霸
江与临又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御君祁声音里鼻音很沉:“没有。”
江与临停下脚步,又侧了侧头:“没有不舒服还趴我背上?”
御君祁哑声道:“我想趴在你背上。”
江与临语气淡淡:“下来。”
御君祁摇头:“不。”
江与临声音微冷:“赶紧下来。”
御君祁抬起手臂,环着江与临的肩膀,没说话。
江与临:“……”
又犯大小姐的娇气病了。
毕竟是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虽然保持着人形没有变回小章鱼,但智商和行为模式好像正在朝小章鱼靠拢。
电脑刚开机运行都慢。
过一会儿就好了。
江与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又把背上的御君祁往上掂了掂,继续慢慢往前走。
御君祁下巴搭在江与临肩膀,呼吸间能嗅闻到爱人身上淡淡的汗味,可祂却觉得很好闻,喉结不受控制滚动,又吹了吹江与临脖颈:“临临,你热不热?”
江与临顿了顿:“你在讲废话,难道我流得是冷汗吗?”
御君祁轻笑一声:“那你为什么不把我放下来?”
江与临停下脚步,语调犹如古井无波,没有丝毫欺负:“我想把你扔出去。”
御君祁:“???”
江与临转过头,没什么太多表情:“我让你下来你不下来,然后问我为什么不把你放下来,不欠揍吗?”
御君祁忍俊不禁:“我想问的就是:为什么我不想下来,你就可以不让我不下来,你明明知道我可以自己走,但我说不想,你就愿意背着我。”
江与临背着御君祁,继续往前走:“你沉得像头猪,我累死了,没时间听你说绕口令。”
御君祁得意洋洋:“临临,想听你讲一句喜欢我、在乎我、纵容我可真难。”
江与临说:“这是三句。”
御君祁:“可我想听你讲。”
祂想听江与临讲情话,因为江与临平时很少讲。
江与临是个彻头彻尾的行动派,向来是能动手就不发废话,大多时候话还没说,事就已经做完了。
要听江与临温柔缱绻地说些甜绵蜜语甜,委实不太容易。
御君祁又开始撒娇,轻轻蹭着江与临后颈,腻腻乎乎地抱怨道:“你就不能讲点好听的吗?”
忽然间被这么一蹭,江与临胳膊一僵,差点没托住御君祁。
御君祁陷入昏迷后,江与临不能确定剑凤蝶是否真的无害,也不能御君祁的状况,只能尽快将御君祁带离事发地点。
他得回到中心基地,带上御君祁和剑凤蝶一起,到林南明那里去做全面检查才放心。
因为担心怪物在昏睡中无法维持人形,展露出真实形态,江与临不能求助于异监委,只能联系远在特别行动组的肖成宇和荆鸿。
十万大山苍莽荒凉,到处都是还未开放的深山野林,稍有不慎就会迷路。
肖成宇他们没有异监委内部账号,双方无法精准共享位置,江与临就和肖成宇约定了一处飞瀑景点,背着御君祁往那边走。
他走了一整夜外加一个上午,本就累到极致,全凭胸间悬着的一口气强撑着往前走,见御君祁平安无事地醒来,胸前的那口气便散了大半,御君祁又贴着他撒娇,忽然间这么一蹭,蹭得江与临后脊发麻,全身力气都散去了。
“别乱动了大小姐,”江与临拍了拍御君祁的屁股:“真把你摔出去怎么办。”
御君祁说:“我又不怕摔。”
江与临微微侧头,额角汗珠顺着光洁的额头流下来:“我怕你摔。”
御君祁瞳孔倏然收缩。
江与临一边走,一边慢声说:“御君祁,你已经是个成熟期的怪物了,行事能不能稳重些?”
御君祁语塞道:“我……我没见过那种蝴蝶,想抓过来给你看看。”
江与临轻叹:“我知道,那些蝴蝶确实很奇怪。”
奇怪的不仅是蝴蝶,那个自称‘陨石收集者’的人更是可疑。
莫星移出现和消失都非常蹊跷。
在江与临把剑凤蝶扔到他脸上以后——
莫星移变成蝴蝶飞走了。
不是一只,是很多只,很多很多只。
江与临经历跌宕,已经很少能被什么事情震撼到说不出话,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莫星移震撼到他了。
那场景是言语难以形容的瑰奇。
千万蝴蝶同时振翅而飞,在空中散落点点星光,如漫天流萤纷纷扬扬,最后化作焰火般砰然消散,无影无踪。
莫星移和他带来的蝴蝶,就这样在江与临眼皮子底下跑了!
江与临无话可说。
算他牛逼。
江与临嘱咐御君祁:“陨石之灾降临至今,时日太久,各种磁场相互交杂影响,异变横生,出现什么都不奇怪,你虽然很厉害,但这世界上也未必没有能克制你的东西。”
御君祁说:“我知道。”
江与临:“你知道什么?”
御君祁像是真把江与临的话听进去了,很认真的反思说:“天外有天。”
江与临很诧异地回头看了眼御君祁。
御君祁说:“宇宙中比高能陨石强的物种很多,星尘序列本来就不擅长打架。”
江与临:“……”
他一时分不清御君祁是在陈述事实还是在自圆其说。
毕竟不擅长打架的都能打成这样,擅长打架的那得什么样?
江与临换了个话题,说:“总之小心点总没错,做人还是不要太莽撞,要稳重。”
御君祁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心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莽撞,你扇那些大官巴掌的时候怎么不稳重。
在异监委打工的这段时间,祂可是听说了很多初代指挥官joker的丰功伟绩,比翟远州讲的邪乎多了。
简单来说就七个字——
谁也不服就是干。
比起江与临,御君祁倒觉得自己性格更温和一些。
江与临只要听御君祁呼吸声,就知道祂没有将自己的话进去,说不定还在心里偷偷顶嘴!
“你在想什么呢?”江与临换了个角度教育章鱼:“知不知道你睡着的这段时间,我有多着急。”
御君祁果然上钩,瞬间来了精神,眼神明亮地问:“你着急了吗?”
江与临说:“是啊,发现你昏睡不醒的时候,我心里想:只要你能平安醒过来,怎样都可以,只要你没事,别说是让我背着你在山里走一天,就是三步一叩,九步一拜,我也要把你带出这十万大山。”
御君祁脉搏加快:“只要我能醒来,怎样都可以?”
江与临:“是。”
御君祁三颗心脏砰砰直跳,像是充满气的气球,酸胀得仿佛马上就要爆炸:“哪怕要你三拜九叩,你也愿意?”
江与临坚定无贰:“愿意,因为我喜欢你,在乎你,愿意纵容你。”
御君祁愣愣在原地,几乎不眨眼,喃喃重复:“喜欢我,在乎我,愿意纵容我?”
江与临应道:“嗯。”
语挚情长。
御君祁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配得上这虔诚无悔的一往情深。
“我以后会小心的,不会再让你着急了,”祂嘴唇颤动,茫然地轻唤江与临的名字:“临……临临。”
江与临依旧没太多表情,语气也是淡淡的:“我在。”
御君祁闷声问:“你……你背了我多久了?”
江与临看了眼太阳:“十几个小时?”
御君祁猛地抬起头:“一直背着都没有休息过吗?”
江与临:“没有,我们要在太阳落山前赶到百瀑崖,在那里和肖成宇他们汇合。”
御君祁在心中估算了下时间,立刻轻轻动了一下:“你居然背了我十六个小时?身体哪里受得了?赶紧把我放下来!”
江与临没松手,失笑道:“哦,终于肯下来了,大小姐。”
御君祁怕冒然跳下来把江与临带摔,又动了一下,说:“你松手啊。”
“你自己跳吧,”江与临说:“手僵了。”
御君祁化成一团触手,缓缓从江与临背后滑了下来。
卸下一直压在身上的上百斤重量,手臂肌肉逐渐回血,长时间过度发力,导致肌肉过度收缩,酸痛麻胀,不受控制地颤抖。
江与临呼吸微喘,抬起小臂反复活动了一下。
嘶,好酸。
御君祁变回人形走过来,目光落在江与临轻颤的手上。
江与临握了握拳,若无其事地垂下手臂。
御君祁牵起江与临的手,轻按着僵硬颤抖的手指,哑声说:“江与临,你不能这样。”
江与临手指微蜷:“我哪样了?”
御君祁想说:你不能这样不爱惜身体,不能把我的性命看的比你自己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