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立志飞上天的鱼
“臣听闻丞相大人这几日都未曾合眼,大人不必如此忧虑。”
闻人修诚听他此言,用盖子撇了撇杯中的碎茶叶,眼也不抬,淡然道:“大人多虑了。”
几人正商议要事,大门紧闭,还派了好些护卫守门。
却见守在门口的侍从放了一名仆人进来,顿时有些不满。
“大人,陆…陆公子……找回来了!”
仆人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一脸急切。
“什么赵公子陆公子的,还不快滚下去?”他们愤愤地,想让丞相把人撵下去。
却见闻人修诚怔愣了一瞬,啪嗒一下,手中的茶盏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下一瞬,闻人修诚抛下众人匆匆离去,身影颇有些狼狈。一点也不见平时端庄稳重的仪态。
徒留目瞪口呆的一众人等。
纷纷纳罕这位陆公子是什么人,竟然让丞相大人如此在意,才议了一半就把他们抛下。
“莫不是什么天仙?”有人奇道。
“就是天仙,也不可能让丞相大人放弃如此大业吧。”
闻人修诚一路焦急地跑过去,全然不在意形象,因剧烈的行动鬓边都微微冒出汗珠。
等真正亲眼看到了郁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心头压着的大石头也落下了。
“郁郎?”
他上前几步,看到陆长郁和幼弟抱成一团、气喘吁吁的样子,心中那一团火焰忽然就熄灭了,仿佛被人破了一盆水似的,浑身发凉。
“修诚,你也来了。”
陆长郁一双凤眸迷离地望着他,细软的手臂却紧紧缠着他弟弟的脖子,温软的唇一开一合,红艳艳的舌尖略向外一探,叫了他的名讳。
简直像是意乱情迷到分不清人的地步了,又或许他根本不在意到底有几个人想抱他。
“是啊,我怎么才来。”闻人修诚面若冰霜,难得在他面前冷了脸。
目光紧盯着他洁白胸膛上的红痕,被褪到腰间的艳色布料。
思考着这是不是他弟弟刚才亲的,只晚来了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滚到床上了,要是再晚一点,怕不是该做的都做了。
“阿极倒是殷切,比我还早知道郁郎回来了。”
他伸手抓住闻人极的衣领,把狗皮膏药似的黏在陆长郁身上的闻人极拉下来。
“郁郎该是乏了,阿极要玩就找别人玩去吧,别来闹郁郎。”
闻人修诚从前也爱训斥闻人极,这话听上去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闻人极总觉得他不太一样了。
并不是那种对他无可奈何的语气,而是一种咬牙切齿、恼怒的语调。
就好像闻人修诚在嫉妒他一样。
抓他领子的时候,也嫌弃的像是薅着一只不听话的野狗。
大哥是不是…喜欢郁郎?这样的想法从脑海中一闪而逝,甚至都不敢多停留。他打心眼里觉得,大哥绝不可能做出这样有违伦常的事情。
郁郎可是他的嫂子,大哥不会有这种心思的。
闻人极一阵心惊,也有些恼,“我没有闹,你这样说得好像我是小孩子一样。”
“注意你的语气,别乱发脾气。”
“大哥不也在发脾气?有什么资格训斥我。”闻人极恨恨咬牙道。
他们两兄弟一人一句,吵得陆长郁头痛,“别吵了,都出去吧。”他实在不明白两人在吵什么。
一个男人,一个比男人还男人的哥儿,却好像后院争吵的妻妾一样,一个要争宠、另一个则要宣示正妻地位。
不过要这样论的话,正妻应该是闻人征?闻人修诚只能算续弦。
陆长郁胡思乱想着。
他回来时就已经是下午了,这样一番折腾,错过了晚膳,干脆就在房中随便用了一些,便带着一身疲惫早早入睡了。
才一沾着枕头就沉沉睡去。
只是梦中睡得不太踏实,眼前一会儿是闻人征的脸,一会儿又是被他害死的玄崇那双血红的眼睛。
胸口闷闷得喘不上气,又好似有一阵凉风吹到胸前,凉飕飕的。陆长郁实在睡不着了,一睁开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修诚?”他险些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不然怎么会看到闻人修诚压着他呢。
白惨惨的月光下,他看到闻人修诚那张温润的脸上似是笑了。
闻人修诚不言不语,只低了头,把头埋在他胸乳上。温热的气息含了冷香,吹到他绵软温暖的肌肤上。
“郁郎累了便睡吧,不必在意我。”
陆长郁默默了好一阵子,“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
“那便不睡了,我伺候你。”
这样明晃晃的暗示,让如今的陆长郁无法抗拒,颤/抖的手臂一点点缠上他的脖子。
已是深夜,门外的小厮打起瞌睡,忽然听到有什么水流击打声,有些诧异。
正欲探寻声源处,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顿时三魂没了七魄,吓得脸色都白了。
一转头才发现是闻人极,并不是锁魂的鬼。
“哎呦,原来是小公子啊。您有事?”
“你先下去吧,这里我来守着。”
“这……”仆人有些为难,丞相大人可是吩咐了他要好好守门的,不能让外人进去。
“让你走就走,明天一早你再回来交接。”
仆人挠了挠头,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还是无奈地离开了,反正小公子也不算是外人吧。
闻人极抿着唇,定定地站在门口,身板挺直,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门板,望眼欲穿、牙关紧咬,恨不得把这扇门踹烂似的。
“闻人修诚,你真是好样的。”
二哥才刚过世不久,大哥就这样……对得起二哥的在天之灵吗?
至于另一个当事人,闻人极很偏心地觉得这不是郁郎的错,二哥离世时郁郎那么伤心,闻人修诚又那么有心机,难免被他趁虚而入。
定是把闻人修诚当成他二哥的替代品了。
只是心底又不禁生出一番心思,既然郁郎愿意接受大哥,那他呢?他比闻人修诚,更像他二哥。
闻人极被他这个心思惊得惶惶,连忙告诫自己,不能和闻人修诚一样做出这样不齿的事情。
只是一双目光,仍然不舍得盯着那扇门,恨不得冲进去以身代之似的。
直到太阳升起,照在他被露水打湿的黑衣上,他才恍惚地离开了。前来交接的仆人看到他落寞的漆黑背影,携着萧瑟的冷风,险些以为是大将军回来了。
如今的闻人极,实在像极了大将军。
给闻人修诚上茶的时候,仆人没忍住说了昨晚的事情,闻人极昨夜在房外守了一夜。
“小公子看着跟丢了魂似的,不太对劲儿,您要不要去看看?”
闻人修诚一听便知道,他的幼弟知晓此事了。“不必管他,过几日就好了。”闻人极就是知道了又怎样?他迟早会知道的。
而且闻人修诚也没有想过要和他隐瞒此事。
“他也该知道,要和郁郎保持距离,别总是那样不知分寸。”
闻人修诚只当他还是从前那个孩子,最多发几天脾气就罢了。哪里知晓,闻人极如今有多像他的二哥。
他如今也开始长了牙齿,知道要争、要抢、要违抗压制他的哥哥。
凭什么闻人修诚就可以独占郁郎,他闻人极,亦不比他差。
更比他,更像闻人征。
第74章 有腿疾的貌美寡夫
早膳时三个人在一块儿用。
闻人修诚特意命人备了一桌子郁郎爱吃的菜,再亲手夹到他碗里。
“多谢大哥。”
陆长郁很受用地受了他的好意,才吃了他的那份,旁边立刻又被人夹了一筷子。
“郁郎也尝尝这一道吧。”
“不可以拒绝我哦,这样偏爱大哥,我会很伤心的。”闻人极眼巴巴看着他,像是撒娇一样,只是眉眼间有些戾气。
偶尔看向闻人修诚的目光也冷幽幽的,身上也莫名渗着寒气,又穿了一身和闻人征别无二致的黑衣。
陆长郁险些以为自己看到了闻人征。
“……阿极现在不爱穿红衣了吗?”
“黑衣更适合我,郁郎应该也觉得黑衣更适合我吧。”
他笑了一下,从前火焰似的热烈少年,像是一下子冷寂了,化为锋芒毕露的利剑,隐隐有了闻人征的几分气质。
“郁郎不吃我的菜,是因为我夹的菜不是你爱的口味吧,都是我不好,不如大哥那么贴心,知晓你的口味。”
这满桌的菜全是陆长郁爱吃的,怎么可能不合他的口味。闻人极就是借题发挥,只差问陆长郁是不是嫌弃他、偏爱闻人修诚了。
闻人极这几句阴阳怪气的,暗暗针对了闻人修诚,也让陆长郁有些过意不去了。
他吃准了陆长郁吃软不吃硬。
“不会的,阿极的我也爱吃。”陆长郁吃了闻人极夹的那一筷子,就又被他夹了好几道菜,一口接一口,完全顾不上旁边的闻人修诚了。
“……”闻人修诚手上的筷子拿了又放,实在是没有胃口用早膳了。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这样有心机了?
约莫大半个月后,到了入伏的日子,陆长郁怕热,就整日躲在屋子里乐得轻松。
京城中的动荡、那些关于闻人修诚僭越皇权的传言,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浑然不在意。
上一篇:穿白月光,攻美强惨
下一篇:穿成哥儿后嫁了傻子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