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立志飞上天的鱼
姗姗来迟的侍卫看到沈贵妃孤身一人,身旁一个仆人也没有,姿态也有些失魂落魄。
“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可曾见过有奇怪的人经过?”
“滚开,别来烦本宫。”
侍卫们有些为难,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娘娘别见怪,我等奉命追捕绑了陆公子当人质的刺客,娘娘果真没见过有行踪古怪的人吗?”
“你们是想说本宫包庇刺客吗?”沈贵妃冷冷地俯视着他。
“属下不敢!属下绝无此意!”
“那就滚吧。”
见领头的侍卫还有些犹豫,沈贵妃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巴掌,侍卫们见他发怒,也只好悻悻离开。
侍卫们被他拖延了一会儿,恰巧让耽误了一些时间的闻人极和陆长郁赶在锁宫门前离开皇宫。
*
大殿里,闻人征带了一众亲信假扮成侍卫,趁机发动变乱。
刀刃相交、血肉横飞,宫人们全都被吓得肝胆俱裂,护驾的侍卫们围成一圈将赵景崇紧紧护在中心,以自身血肉为盾。
隔着尸山血海和仓促的人群,赵景崇与刺客中的一人遥遥相望。
“闻人征,你果然还是反了。”
他心底生出暗恨,早知道闻人征有本事,怕他功高盖主、怕他谋反弑君,便早早做了打算要杀了闻人征。
却不想他福大命大,竟然没死。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闻人征也注意到了他寒意的视线,冷笑一声,“今日我必杀了你。”
赵景崇受了他的挑衅,怒喝道:“别管朕,杀了闻人征。谁能杀了他,官升两级!”
一众侍卫们顿时蠢蠢欲动,在利益的驱使下,就是要面对以一当百的大将军,也颇为心动。
然而那把银光剑一闪,还没叫他们看清发生了什么,便已人头落地。
余下人等俱是胆寒,纷纷生出退缩之意。
“谁敢后退,格杀勿论!”
“今日赵景崇必然死在我手中,你们若是投降,我绝不会伤及无辜。”
闻人征本就有声望,实力又强大,此言一出,几乎大半的人都心生动摇。
于他而言,胜局已定。
赵景崇却不肯认输,转身从身边侍卫腰间抽出长剑,猛然朝他刺去。
长剑自腰腹间穿过,银亮的剑身被鲜血染红。
“唔……”
赵景崇口中喷了一口血液,颤悠悠的手抓住了刺穿他腹部的长剑。咬着牙将剑抽出来。
便一下子仰面栽倒在地上,周边响起宫人惊叫的声音。
溢出的大汩鲜血从颈边淌下,腹上痛得他浑身发麻。他却大笑着,状若癫狂。
“这江山是你的了……我的玉儿也是你的了……”
闻人征冷眼看着他,声音冷静沉稳,“他不是你的玉儿,是我的郁郎。”
玉儿是假的,他的身份是假的,他的父亲、母亲、他的兄弟姐妹,也全是假的。
赵景崇嫉恨地看着他,“你还真是…真是好命。”
他怎么就不能有闻人征一半的运气呢?明明他才是真正的闻人征,本该拥有闻人征拥有的一切。
酝酿了半辈子的嫉恨、怒火,想说出口,却被喉管里冒出来的血堵住了。
“咳咳……你以为…你和我有什么不同吗?玉儿…迟早也会背弃你……”
“你迟早也会沦落到我这般地步……”
话闭,他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一名亲信递上一只明黄的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块玉玺和两块虎符。
闻人征也是人,在打算杀赵景崇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动过心念,当这天下之主、享尽无边权势。
犹豫了一瞬间,伸手捡起那块玉玺。
然而赵景崇的话却好似还在耳边回荡。
他放下那块玉玺,仔细包起来重新放进锦盒里。
“将这东西送到景王爷的王府中,这份大礼,还是由他受着吧。”
亲信们闻言,惊讶地看向他。
“将军要放弃这唾手可得的皇位和荣华富贵吗?”
“将军是不是担心被人指责意图谋反?然而将军才是真正的六皇子,这昏君又如此残暴,将军此举是顺应民心而为。”
闻人征却笑道:“这哪里是荣华富贵,是烫手山芋才对。”
若当了皇帝就要失去他的郁郎,那他宁可不要这点野心。
*
已是冬月,闻人极非要带着陆长郁出去抓鱼,说要给他补补身子。陆长郁不能走,他就背着陆长郁过去。
“还说是抓鱼,我看是你又想玩水了吧。”
闻人极笑嘻嘻地抱着他,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这里可是我找到的秘密地盘,哥哥们都不知道。”
他右手撩起一抔水,泼在陆长郁脸上。
温热的水流有一点浅浅的硫磺气息,令他惊讶道:“竟然是温泉!”
这处泉水是个难得的温泉,在这样的冬日里也暖洋洋的。
陆长郁也被勾起好奇心了,主动脱下鞋袜,把脚探进去。只觉得浑身都被暖透了,嗓子里发出一些舒服的低吟。
没注意到腰间的腰带被缓缓解开了。
“舒服吧,要不要进去泡个澡?”
闻人极不等他回答,抱着他扑到泉水中。忽然陷进水流里,陆长郁一时反应不及,只能紧紧抱住他。
甚至主动吻上他的唇,去夺他口里的气息。
闻人极由他索取,好半响才拥着他浮出水面。两人都已经浑身湿透、气喘吁吁了。
湿淋淋的发尾搭在雪白的颈边,连纤长的睫也被弄得湿透了,打成络,扑闪着,如漆黑振翼的蝶。暖热的水流在下巴尖上汇聚,淌到脖颈上。
闻人极盯着他沾了水珠、白嫩散发着香味的脖颈,没忍住埋下头,像小狗一样伸了舌头舔了一口。
立马皱起眉头,“苦的。”
又噙上他的唇,卷起他的舌尖,品尝着津液。“甜的。”
闻人极愈发沉醉,含了他温软动人的唇,将舌头探入到深处,像吃糖那样一点点品尝起来。
手也搭上了他的胸膛。
察觉到他想做什么,陆长郁幽幽说道:“今天可没轮到你。”
“咱们都不说,他们不会知道的。”
然而下午回去的时候,正在木屋里准备晚膳的闻人修诚出来接他们,只看了一眼被打理得干干净净、还换了一身一模一样衣服的陆长郁。
便道:“郁郎身子不好,阿极你贪玩也就罢了,怎么能拉着郁郎下水呢?”
闻人极委屈地被罚蹲墙角,死活想不明白,他都做了完全的准备了,怎么还是能叫火眼金睛的大哥发现了。
“可别受冻生病了。”闻人修诚将陆长郁带回卧房里,极自然地在他唇边烙下一吻。
“闻人征下山这么久了,还没回来吗?”
“快了吧,他也不是第一次下山置办物件,郁郎别担心。”
陆长郁却别过头,别扭道:“我才不担心他。骗了我那么久,有什么值得我担心的?”事到如今,他仍然很难相信闻人征就是哑奴。
一想到自己被骗得团团转,以为他真的死了。还在他面前,抱着他的牌位哭……陆长郁就觉得浑身难受,脸都丢尽了。
闻人征也急着赶回来,还特意买了一包他昨晚一直念叨的糖雪球。
只是在山脚下被人拦住了。
“闻人征,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一身明黄的男人带着贴身太监守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大冬天还摇着把折扇。
“陛下找我做什么?”
“赵景崇快死了。”赵景辉啪的一下将折扇合上,见他兴致缺缺地要离开。才终于问道:“为什么要将玉玺给朕?明明你才是最有资格坐上龙椅的人。”
他看着闻人征漆黑的背影,脸上带着笑,眼底却压抑着深深的疑虑和细微的忌惮。
闻人征头也不回,“我要这江山做什么?为了变成你和赵景崇这样吗?”
赵景辉听到他的回答,怔了一瞬,尔后失笑:“是啊,要这江山做什么,朕真的很羡慕你,哥哥。”
“别这样叫我,赵景崇才是你的哥哥,我只是闻人征,闻人家第二子。”
“你的哥哥已经被我重伤,命不久矣。”
“他…算他自作自受吧。”赵景辉叹息道,心里五味杂陈。他已经得知了当年的真相,知道母后是被他所杀,当时气得恨不得立刻杀了他偿命。
然而看他那样凄惨得奄奄一息,也着实下不了手。
拖了几个月,赵景崇终究还是要死了。
天色有些暗沉,闻人征抬头望了一眼,见天边堆起厚厚的积云。“陛下离开吧,快下雪了,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赵景辉还没上山见一见陆长郁就被赶走。除了他以外,还经常有别的人也想要上山,一个叫陈殿生的说要找恩人,一个叫沈烈池的说找债主。
全被闻人征拦住了。
马车行至半路,赵景辉听见太监叫道“下雪了”,便撩开窗帘看了一眼,遥望天边,还未看到雪花,耳朵先听见了一阵钟声。
在今年的第一个雪天,赵景崇死了。
零星的雪花飘下,落在泥泞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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