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聋啸天
“哪有东西?”皇帝看了一眼地上铺的黄色布包,打开来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心里还十分奇怪。
“回陛下,这个布包本身就是……”侍卫说着,将那黄色“布包”慢慢展开来。
姜栾就跟在皇帝身边,自然是首当其冲。
他原本也在奇怪这是个什么东西,但随着侍卫将那“布”一点点展开,姜栾突然反应过来。
卧槽!
姜栾心里犹如惊涛骇浪。
不会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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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尸骨无存”
随着侍卫将这卷“布”一点点铺展开, 围观众人也意识到不对劲起来。
只因施勤的武功非比寻常,又是天启的镇国大将。
此处可是皇宫,几乎没有人往那方面想过。
但这“布”十分细腻, 黄中又带着些许惨白,形状不规则,还坠着一点毛发,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简直令人无法自我欺骗。
“这……不可能吧……”一些人反应过来, 已然站不住了。
侍卫的手并没有停下,直到铺展开最后一点“布头”,露出一个完整的人脸形状,还带着一团黑色毛发。
这是一张剥的利索, 又被人处理干净的人/皮。
并且从脸上的伤疤来看, 很多人都认出了,这张人/皮正属于朝中大将施勤。
现场诡异的静了一瞬,直到永昌帝声音悲痛的喊道,“施将军!”
帝王这一喊令众人瞬间回了神。
大多数人脸色吓得苍白一片, 呆站着不敢动弹;但也有很多人见惯了大场面,并不十分惊惧,脸上的表情只是若有所思。
夙平郡王在皇帝喊出那个名字时, 晕厥过去,但只有齐绍阳又慌又惧的扶住他,众人都无暇理会。
姜栾见到这张人/皮, 心中亦是慌乱无比。
因为与这个施将军一同失踪的还有齐玉恒和齐绍麟, 现在都没找到人, 怎能不叫他惧怕?
虽然羽林卫已经去搜寻了, 姜栾还是等不及, 掉头就走, 不再理会慌乱的现场。
但他离去时隐约听到白曦鹤说了一句,“依草民所见,施将军之死恐非人力可为……”
……
齐玉恒听了姜栾一番描述,不曾想自己离去这段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在听到施将军已然变成一张人/皮,老头子的脸色变得十分古怪。
他不仅是恐慌惧怕,更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悲痛的闭上了双眼。
齐绍麟倒是面色如常……
索性他本来就和常人不同,听完一切后奇怪的问姜栾,“娘子你刚才是在讲鬼故事么?”
“……”
姜栾瞬间就不难过了,反而很想揍齐绍麟一顿。
索性齐家祖孙俩没有出事,姜栾松了口气。
但松口气的瞬间,姜栾忍不住回忆起方才的细节,“啧”了一声:
“怪事,合宫晚宴从开始到出事期间,也不过一两个时辰的光景,那个施将军失踪总超不过一个时辰,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他的皮完整剥下,还一点血肉都不带?”
刚才他还想着刺客行刺是否与白曦鹤有关,因为这小子的出场实在太是时候了,方才离去时又听这人跟皇帝进言什么,将军施勤的死法确实十分诡异。
姜栾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之说,认定了种种事件定是人为。
就像这场“刺杀”也来的莫名其妙。如果刺客们的目标是行刺皇帝,为何不集中力量围攻,而是分散在人群中对百官下手?
并且姜栾也留意到,这些刺客在砍人时并非胡乱杀人,而是有意识的挑选目标,就好像……使某些人的死顺理成章一般。
如果这场行刺的确是白曦鹤策划的,应当是与政治斗争脱离不了干系,也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是谁的人。
“我们快些回去,”齐玉恒吸了一口气,勉强冷静道,“稍后回去晚了,招人猜忌。”
姜栾一想也是,毕竟施将军失踪时,齐家祖孙俩也不在,就算有刺客垫背,也相当有嫌疑。
三人便速速赶往合宫晚宴所在,路上正好遇到了来寻的羽林卫。
他们赶回去时,人竟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只有皇帝还负手站在施将军的人/皮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身后还跟着卑躬屈膝的北定王和白曦鹤。
见姜栾他们回来,皇帝扭过头来,淡淡的对齐玉恒道,“齐家家主无碍吧?”
齐玉恒被皇帝问候了,简直受宠若惊,直道,“谢陛下关心,草民无事。”
“稍后孤派一队护卫,护送你们出宫。”皇帝道。
这待遇简直是荣宠之至。
但姜栾总觉得皇帝似乎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忍不住看向其身后的白曦鹤。
白曦鹤也在此时抬眼看了姜栾,并冲他笑了笑。
这一次白曦鹤的笑不同于以往,姜栾能感受到其中明显的善意与示好,简直是莫名其妙。
紧接着白曦鹤就垂下头,似乎不敢多看姜栾一眼。
齐玉恒叩谢帝王后,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地上尚未收拾的人/皮,眉头紧锁。
永昌帝注意到了,问,“齐家主也与施将军熟识?”
“不……”齐玉恒断然否认,突然想起面前问话之人是皇帝,赶忙从齐绍麟背上下来,朝皇帝谢罪,并问道,“草民斗胆问一句,施将军……剩下的尸骨可曾找到?”
“孤派人搜寻,并在附近池塘中打捞,”皇帝叹了口气,“只恐怕凶手将施将军的尸骨抛于河道中,已顺着护城河流了出去……施将军多年战功赫赫,镇守南疆,对天启忠心耿耿,最后竟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实在可悲……孤一定会替他找出真凶。”
南疆?姜栾皱眉,又是南疆?
他对这个词简直要形成条件反射了。
齐玉恒则神色有些恍惚,多看了地上的人皮几眼。
十多年前发生在齐府的恐怖回忆,重又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时间冲淡了记忆,齐玉恒甚至将那些事当成了一场噩梦封存在脑海深处,只待百年后带进棺材板内。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孙子一眼。
但齐绍麟就跟没事人一眼,半点眼神都没有分给地上的人/皮一眼。
……
因为崔嫣然的伤势过重,不宜移动,只得暂且留在宫中调养。
崔相忧心忡忡的看完女儿后,留下夫人在宫中照料,领着剩下的崔家人一同出来。
但他一进院子,便破口大骂道,“皇帝老儿实在欺人太甚,真当本相瞎吗?!”
“父亲不可!”
崔家人皆是一脸惊恐,崔家大公子崔颢轩更是急忙扯住崔相的袖子,低声道,“如今尚在皇宫中,父亲小心隔墙有耳……”
“哼,”崔相冷笑一声,“为何本相要害怕,残害百官的人又不是本相!你瞧瞧今日死伤的,不都是本相的人?什么合宫晚宴,什么刺杀……分明是将本相的人统统骗来,一网打尽的奸计罢了!”
崔颢轩也不敢上去捂父亲的嘴。
他慌里慌张的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才松了口气。
“父亲,或许其中有误会也说不定,”崔颢轩微微皱眉,“婉妃娘娘在陛下身边也有些年头了,她传信出来,陛下近些年来并无其他动作,只安心携皇后在后宫内开田种地。今日之事,我见陛下似是不知情的。”
“就算是他刻意安排又如何?”
崔相“呵呵”一笑,他方知施勤的死讯,才会如此怒不可遏。
此时崔相慢慢冷静下来,沉声道,“虽然死了个施勤,三大将军已除其一,另外两个将军却也归顺于本相,想与本相较量,他也不掂量掂量?”
正因如此,崔相才如此有恃无恐,在皇宫内大声吵嚷,半点儿不将皇帝放在眼中。
崔颢轩叹了口气,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崔家人离去后,仇捷途从假山后探出头来。
白曦鹤也施施然走了出来。
“计划可还顺利?”仇捷途问道。
“仇先生,你见我此时留在宫中,便应该知道计划施展如何,”白曦鹤刚一笑,突然想起姜栾那事,便又不笑了,“虽然碰上了些小插曲,导致过程并不十分完美。”
“那我便放心了,”仇捷途微微松了口气,“待过些时日,我就去见上陛下一面,只希望陛下不会忘了我这张老脸。”
白曦鹤点了点头,“我也不曾想到,麟哥这边行事会如此迅速……他竟真的杀死了铁面君?”
“铁面君岂是那么好杀的?”仇捷途苦笑一声,“逼退了他一层皮,已是意料之外的收获,恐怕此番麟儿伤势严重,得将养上一阵子。
白曦鹤闻言眼睛一亮。
齐绍麟受伤了?
这可是刷好感度的绝佳机会啊!
……
齐家祖孙和姜栾显然是最后一批离开皇宫的。
齐绍麟看上去并不像仇捷途说的那样,受了重伤,一路背着祖父健步如飞,看起来十分稳妥。
姜栾则一脸沉思的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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