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聋啸天
“孤听北定王说,你在民间颇有威望,被称作仙师?”皇帝淡淡的问白曦鹤。
白曦鹤心里一动,知道机会来了,这皇帝果然迷信人设不倒!
白曦鹤心中激动,表面上却装模作样道,“不过是受大家抬爱,其实草民学艺不精,只是略通……”
皇帝冷冷一笑,“我看是你这江湖骗子到处招摇撞骗,竟胆大包天,骗进皇宫里来了!”
白曦鹤身子震颤一下,立马跪下道,“草民不敢!草民确实不是骗子!”
“若不是骗子,那便真是仙师?”皇帝玩味儿的说,“那你倒是推演一番,孤心里在想什么?”
白曦鹤脑内疯狂运转,最终敲定主意道,“陛下是想找一个人回来。”
“……”永昌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继续说。”
白曦鹤悄悄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小心道,“这个人离宫已有十几年,陛下心中虽然偶有挂念,却气急其母亲的罪过,只是眼下朝中局势紊乱,陛下又迟迟没有立太子……”
“好了,”皇帝淡声喝止住他,“你说的这个人在哪?”
白曦鹤跪在地上沉声道,“草民可以帮陛下找到他。”
皇帝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
白曦鹤小觑着他的脸色,缓缓舒了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
但随即,一股恼怒的情绪直冲心间。
如果换成齐绍麟也就算了,这皇帝又是哪根葱?
自己明明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应当将这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才对,为何此时还要战战兢兢,生怕走错一步?
真是可恶啊,不过来日方长,且走着瞧吧!白曦鹤心道。
他垂着脸跪在地上,皇帝并没有叫他起来。
一向跟在皇帝身边的近侍突然冲了进来,对皇帝急声道,“陛下,不好了,北定王家的郡王他……他疯了!”
“什么?”皇帝狠狠一扭眉。
……
夙平郡王正站在城墙顶端,面对脚下一众围观百姓哭天抢地。
姜栾听说夙平郡王要“自杀”,就觉得不能够是这人干出的事来,赶紧拉着齐绍麟来看热闹。
见人到的差不多了,夙平郡王才止了哭声,抹了一把鼻涕面目狰狞的喊叫起来。
“冤啊,实在是冤啊!”
夙平郡王哭天抢地道,“施将军为天启镇守南疆十几载,天启的皇帝居然要杀他唯一的独子!老天爷啊,你快睁眼瞧一瞧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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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完了
最开始齐绍阳的作死程度已经足够令姜栾震惊, 并且这小子是一步错,步步错。
都不需要姜栾出手,他从头到尾只不过在旁边看着, 适时的侧敲了一把,这小子就把自己搞进了深渊当中。
如今看来,这作死还是遗传的,夙平郡王与之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连姜栾这个外来人都知道, 施将军对于整个天启来说十分重要,镇守边疆防止外敌来犯。
这人虽然身死……还死的相当古怪,皇帝却没有命人发丧,而是将事情隐瞒了下来, 私底下调查, 显然是不能让外人知道施将军已死的事。
这也是为了防止城中混杂有敌国奸细,将事情透露出去,于天启不利。
而现在夙平郡王倒好,站在城墙上面呼呼喝喝, 生怕落下城里的每一个人,非要将这事抖落干净才好……
但是等一下!
姜栾微微蹙眉,夙平郡王嘴里说的施将军的独子是怎么回事?他发疯不是为了要救齐绍阳么?
当然不得不说夙平郡王这番表演还是相当有效果的。
围观百姓们不仅是看呆了, 还相当震惊。
姜栾初来乍到,不十分了解情况,混在人群里面竖起耳朵来, 听到一旁的百姓们私下窃窃私语。
“这个人是谁, 他疯了么?居然说施将军……死了?”
“先不说施将军有没有出事, 这人也是奇怪, 施将军明明至今未曾娶亲, 哪来的孩子啊!”
“那可说不准, 你们不认得这疯子是谁,我可认得,这人就是北定王府上的夙平郡王,早些年因为未婚有子被撵出家门的那个。”
“居然是他!那也该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吧,而且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莫非……”
姜栾在旁边儿听的,和百姓们一同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就去抓齐绍麟的胳膊。
齐绍麟:“??”
“这可真是……够奇葩了,”姜栾自言自语道,“一个不是也就算了,另一个竟然也不是,这可不能让老爷子知道啊。”
姜栾话音刚落,齐绍康就扶着齐玉恒挤进了人群,与姜栾打了个照面。
姜栾:“……”
齐绍康冲姜栾微笑着点了点头,又一脸担忧的对齐玉恒道,“祖父,您快劝一劝郡王吧,他简直是疯了,居然说阳弟不是大伯的儿子……”
齐玉恒没有像姜栾想象中的那般脆弱,听到这话虽然十分暴怒,倒也没有即刻晕倒,想来将近半年间身体竟比初遇时强健了不少?
但即便是这样,齐玉恒还是气的脸颊通红,狠狠的敲着拐棍,吆喝夙平郡王,“窦蔻,你有话……有话咱们回家里去说,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夙平郡王对齐玉恒的话充耳不闻。
既然老头子手里没有免死金牌,对他来说就毫无用处了,如今能救齐绍阳的也只有皇帝的那一道圣旨。
所以夙平郡王就算是拼死了、身败名裂,也一定要嚷嚷的天下皆知,给皇帝施压,让他放了自己儿子!
所以夙平郡王依旧在城墙上喊着,“大家不知道,施将军就死在了天寿节那天的合宫晚宴上,死状何其凄惨,竟连个全尸都没有,这是给人背了黑锅啊!本郡王自幼与施将军熟识,十几年前……”
眼见着夙平郡王是不要脸了,要将十几年前的丑闻一并脱出。
但他不要脸是一回事,齐玉恒可还要脸呢。
老头子气的胡子都哆嗦了,赶忙拉着齐绍康的手道,“康儿,你武艺高强,快点……快点上去阻止窦蔻!”
齐玉恒平时对夙平郡王也算得上是礼遇有加,如此气急败坏的喊他的大名恐怕还是头一回儿。
但计划是齐绍康出给夙平郡王的,他自然不可能上去阻止,正等着看一箭双雕的好戏呢!
所以齐绍康面露难色,轻咳一声对齐玉恒道,“祖父,实不相瞒,康儿的伤势一直未曾痊愈,想必是……难了。”
姜栾看了齐绍康一眼,又看了看城墙上站着正绘声绘色朝百姓们讲故事的夙平郡王,心里隐约有了个模糊的想法。
齐玉恒一听齐绍康的话已然不好了,但又不敢晕过去,否则又是一团乱麻。
他掏了掏口袋,差点儿当街就要雇几个大汉上去把窦蔻这个疯子绑下来,姜栾却按住他的手臂。
“祖父莫要着急,不如请北定王到这边来处理。”姜栾道。
齐玉恒一听,顿时犹如醍醐灌顶。
夙平郡王仗着有那么点子皇室身份,对他们一家子是完全无视和不加惧怕的,但换成他老爹可就不一样了。
齐玉恒对齐绍麟道,“快,麟儿你快点跑!索性王府离这里不远,快去把王爷请来!”
齐绍麟闻言微微一愣,看了姜栾几眼后,才不情不愿的拔腿窜了出去。
齐玉恒把齐绍麟撵走后,又忧心忡忡的看着城墙上的夙平郡王,跟他说话意图转移话题。
但夙平郡王完全不吃老头这一套,依旧专心致志的讲着自己和施将军两小无猜中遭挫折的故事。
姜栾一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齐玉恒,心里揣测着这波要怎么收场。
窦蔻看样子是心意已决,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不仅齐绍燕不是齐家的孩子,就连齐绍阳也不是,估计就是那个被扒了皮的倒霉将军的儿子了。
至于姐弟俩是不是同一个父亲,那就不得而知了。
窦蔻为了救他的儿子,这是准备将丑事全盘托出,恐怕连带着齐家也都会成为一个笑话。
对于姜栾来说……他倒是没什么,就算是人言可畏,做了丑事的又不是他自己。
只是窦蔻为什么会如此冲动,做出这样的蠢事来……没错,姜栾怀疑夙平郡王就算是暂且能保住齐绍阳一条命,但拿百姓们的悠悠之口来压皇帝,又泄露了边疆大将横死京中的隐秘,恐怕事后皇帝也不会轻易饶了他。
这人自己作死就作死吧,姜栾心里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这主意不像是窦蔻自己出的。
齐府上下,如果齐绍阳没了,下一个又会轮到谁?
姜栾下意识的看了齐绍康一眼。
齐绍康戴着个斗笠遮住上半张脸,现出的唇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冷然的微笑。
齐绍燕刚走了没一会儿,北定王就闻言赶来了。
而且王爷这一波还不是自己来的,身后带着一支卫队,再往后……还跟着便装打扮的皇帝。
永昌帝养的白白净净的脸上此刻表情不善,简直是乌漆嘛黑的,一听说夙平郡王站在城墙上发疯,立马差人喊了北定王来询问,随后便便装出巡,跟着北定王一起来看看这疯子还能作什么妖。
皇帝没有走入人群中,而是带着侍卫远远的站在一棵树下看着。
北定王一走过来,便朝着城墙上的夙平郡王咆哮,“你这混账东西,快给本王滚下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当初你这孽障生下来我就该亲手掐死在摇篮里面!”
被北定王这么一吼,夙平郡王果然怂了。
他立即就想起十几年前似曾相识的一幕,半夜被赶出家门,差点儿就沦落街头,后来……
不能继续想下去!
夙平郡王反应过来,现在还是阳儿的生死更重要!
他没有看到站在树下冷眼旁观的皇帝,只是情真意切的朝着北定王喊道,“父亲,您一定要救阳儿!因为他不止是您的外孙,还是施将军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阳儿他是施将军的孩子啊!陛下他不能杀了阳儿……”
“霍!”
百姓们听夙平郡王废话了一箩筐,其实个个心里门清,就等着听这一段呢!此刻顿时就兴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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