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聋啸天
“不,是旁边那家,”李厨子道,“咱家饭庄叫‘有一家饭铺’。”
李厨子指了指一间小屋。
姜栾顺着李厨子手指的方向才看到,旁边还有一栋不起眼的小房子,不注意的话还以为是山青食肆家的牛棚。
小房子也就二十来平方大小,门前摆了个棚子和两张桌子,桌子旁立着个牌牌“有一家饭铺”。
姜栾:“……”
真他么好家伙,钱来也好歹还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呢,这绿水洲的饭庄干脆连样子都不做了,要啥没啥。
齐绍麟显然来玩过,迈开长腿率先一步跑进棚子。
“我就想问一句,”姜栾真诚的说,“咱家这个饭庄……为什么要开在其他大饭庄旁边?”
对于姜栾的反应,李厨子简直意料之中。
他回答道,“这里原先便是做驿站用场,后山连着齐府万亩梯田。之后绿水洲这边定居的人越来越多,又形成了集市,‘青山食肆’也是后来搬过来的。”
姜栾听的嘴角一抽,合着这饭庄也不算是饭庄,可能也就是充当个茶水铺的用场。
只是在一旁青山食肆的映衬下,他们家这个小饭铺真是穷的可怜。
“算了,先进去看看吧。”姜栾叹了口气。
俩人走近时,齐绍麟已经驾车熟路的在里面坐着喝茶了。
饭铺的伙计……好吧甭管是伙计还是老板,反正统共就他一人,走出来笑脸相迎。
“少夫人,您要来怎么不早点说?咱们这边也好提前准备准备啊!”那人道,“小人姓林,您唤我小林子就好。”
饭铺管事的是个长脸年轻人,嘴上虽然谄媚,但长得倒不让人生厌。
姜栾面无表情的想,就您这破碗三两只,总共四条凳子还有一条断了腿,有什么准备的必要吗?
“我就先来看看,”姜栾冲他点头,“咱们这内堂……”
好吧,哪有什么内堂?
姜栾往那小房子里一瞅,搁的都是被褥床铺日常用品,显然是长脸年轻人住的地方。
小林子人挺机灵,赶紧道,“咱饭铺的店面就是在这棚子里。”
姜栾看着棚下的两张破桌子,简直哭笑不得,“那厨房在哪?”
“啊?”小林子挠挠头,“就没有厨房啊。”
“……”姜栾问,“那在哪开火?”
小林子摆摆手,“用不着开火,咱们这平时就卖凉茶,顶多加上一碗凉水面,大家伙儿吃饭一般都去青山食肆了。”
好家伙,合着还真是个茶水铺。
而且姜栾就纳了闷了,客人都去了竞争对手那,这小子怎么说的那么一脸理所应当呢?
小林子道,“我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但您也看到了,这里的光景……其他买卖是做不起来的。”
小林子虽然话说的不太好听,但事实好像也就是如此。
姜栾在破棚子里转了两圈,手指抵在桌子上,思考盘活这家饭庄的可能性。
“娘子,”齐绍麟突然开口道,“你快坐下喝杯茶,麟儿可喜欢这里的茶水了。”
“唔。”
姜栾虽然没有心思喝什么茶,也还是坐了过去。
齐绍麟主动帮姜栾沏茶。
姜栾端起茶来,打量着方圆的景致,发现此处地理位置也挺不错的,靠近集市最繁华处,房子后面连山傍水,有一片很大的荒地。
其实还有得救。
姜栾心里思索着,喝了一口手里的茶。
“!!”
这个味道……
姜栾又喝了一口,只觉得茶水清冽甘甜,与寻常的茶很不一样。
“怎么样,娘子,好喝吧?”齐绍麟冲他笑,“这里的凉水面也很好吃呢!”
“是吗?”姜栾眨了眨眼,看向身边站着的小林子。
小林子挠挠头,“少夫人您要吃凉水面么?可惜水不够了,估摸着只能做一碗。”
“麻烦你做来给我尝尝吧。”姜栾道。
“小人手艺有限,您多担待着点。”小林子客客气气的说完,就进小房子里舀水煮面了。
他总共就一口锅,在房子旁边就地生一个火堆,将锅子架在上面煮面。
待面煮好后搁入一个竹筒中放凉,再和另一个竹筒的清水一起倒入碗中,这便就端上来了。
简直就是面如其名,凉水面。
只有水和面,竟连半点儿作料都没有。
“不瞒您说少夫人,”小林子将面端上来后,挠了挠头,“其实小人根本就不会做饭,只会简单的煮个面条。”
李厨子只是先前知道路,但没来尝过这里的吃食。
见小林子只端上来一碗简单的面条,不住的蹙眉。
其实姜栾喝过那茶后,已然心里有数,将一碗凉水面分做三份,“李师傅你也尝尝看。”
“是,少夫人。”
李厨子拿筷子搅着那面条,只觉得清汤寡水难以下咽,便挑起几根放入嘴中。
面条入口时他眼睛一亮,“咦”了一声,忍不住又扒拉了几筷子。
姜栾吃了面后也更加肯定。
他与李厨子对视了一眼,各自在对方眼中看出了然的神色。
“林老板,请问你这煮面煮茶的水从何而来?”姜栾问道。
“您也吃出来了?”小林子笑了,“这水是山顶上的一处泉眼,每天清晨便会冒出几簇,我早早扛着扁担去山上打水。但山路难行,泉水又只是清晨几簇,所以份量并不多,通常我打了水来煮面,不到中午就卖光了。”
这也算是解释了,为啥绿水洲的饭庄这么破烂狭小,齐家却不把它关掉的原因。
这饭铺是有一定进项的,只是一味依赖这点泉水,显然是做不大的。
但有这么一个泉眼也算是个意外之喜。
姜栾吃完那面,搁下碗,心里也有了个完整的规划。
“林老板……”
姜栾刚一开口,就被人无情打断。
“好你个奸商,还骗我说面已经卖完了,那他们吃的是什么!”
一个紫衣少年窜了进来,揪住小林子的衣领怒目而视,“你今天可得给我解释清楚,是不是瞧不起我?!”
小林子被那少年揪着,无奈的说,“您先前来要的是两碗,两碗确实是没有,小铺只剩下一碗的量。”
“你当我不识数?”紫衣少年冷哼一声,“桌子上分明搁着三个碗,你自己数!”
他将小林子推到桌上,姜栾便伸手扶了林老板一把。
“这位客人,你先冷静下……”
姜栾与那少年对视,突然觉得这孩子看起来十分眼熟。
“……”
紫衣少年先是看了眼齐绍麟,又看了姜栾,脸色复杂道,“是你……你们?”
要不说无巧不成书,这闹事的紫衣少年正是昨夜夜市上射箭那人。
姜栾和那少年面对面站着。
俩人年纪身材都相仿,皆是白生生的一张脸,说来也是巧了,今天还都穿着一身紫衣。
只是同样的颜色,姜栾像朵盛开的妖艳紫鸢,而少年则像清丽的飞燕草。
“算了。”
少年不再多话,急忙转身走了。
他走的匆忙,令姜栾有种这少年故意回避他的感觉,简直莫名其妙。
“哎,客人,您的玉佩掉了!”小林子从地上捡起一块玉,赶紧撵了出去。
姜栾无暇理会那古怪的少年,转头对齐绍麟说,“走,麟哥,我们去山上逛逛。”
要说爬山,那可真是齐绍麟的老本行了。
最近齐绍麟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很少去后山了,此时简直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但是娘子,绿水洲的山很难爬,”齐绍麟有几分忧虑,“你的身子吃得消么?”
“嘿不就是爬个山么?”姜栾纳闷地说,“这一段时间我见天锻炼,总该是没问题了。”
如今,检验成果的时候终于到了!
……
……
一个时辰后,姜栾在齐绍麟背上趴着。
“娘子,我就说你身子吃不消吧?不听麟儿言,吃亏在眼前。”齐绍麟背着姜栾边走边说。
“……”姜栾尴尬的哼了一声,“不要胡乱化用谚语。”
俩人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姜栾已经不行了。
他不仅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也低估了这山的难爬程度。
山坡陡峭,一路上怪石林立。
姜栾一开始走的轻轻松松,后来拄了根树枝当拐棍,再后来……差点儿返祖手脚并用了。
齐绍麟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动将姜栾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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