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祭
感觉越来越涨、越来越涨。
他大脑发疼,感觉律在发出兴奋的呼吸声,伸出手,和他十指相扣,宗明不知道律在做些什么,却感觉自己的生命、灵魂,都在被对方慢慢掠夺、同化。
像是要用自己的一切,去填满一个不知满足的深渊,而对方的气息仅仅是靠近了他,就使得他几乎陷入癫狂。
到了后来,宗明甚至已经觉察不出恐惧,而是被男人掰着唇,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着,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被填充到极致的充盈感,身体轻飘飘的,无数的呓语狂乱地在他的脑中跳跃,改造着他的身体,重塑他的灵魂。
他的存在和生命,犹如被细密的丝线缠绕在一起,一端系在他的身上,另外一端则被律握在手中。
“⊙∏ЛΠБДбашщ(你将和我共享我的一切。)”
“Ξξβδ(作为我的伴侣。)”
“ννβΝЪЩ(和我共享深渊的母水、一同饮下源质之酒。)”
律伸出手,口中念出一段长长的精灵语,身后的深渊魔神低下头,亲吻着他发红的眼角,他化为一片阴影消失,却转而覆盖到律的身上,和他融为一体。
律的一头银发化为银黑色,长长的发丝飘在空中,蔓延到虚空之中,一双绿眸变得发暗、发紫,他就这样掀起自己长长的发丝,唇边带着满足的笑意,近乎狂妄地看着面前的宗明。
——你这么想要离开,现在还不是被我抓进了手里?
从此之后只能永远待在他的身边,永远、永远也不能离开!
宗明晕晕沉沉地瘫软在他的怀里,嘴唇一张一合,金眸覆盖上一层水光,像是还沉浸在那种极致的、轻飘飘的情绪之中,他感到自己被由内而外地改造了、深渊正在呼唤着他的名字,向他倾述一些他所不知晓的东西;世界的另外一面朝他打开,灵质和灵界正在向他发出宠溺般的低语,如活物般趴伏在他的大脑上;而他如此渺小,对这未知的一切如此恐惧,只能依赖在身旁的男人身边,瘫软在他身上,依附着他的气息而活。
如果离开律,他就会被那股黑暗吞没。
他感觉自己昏昏沉沉,却控制不住地对律生出一股亲近和喜爱,像是对方是他极亲近的、极亲密的人,是他应该共享一切,和他度过永恒的存在。
是他的……他的……
宗明掀开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律的紫眸在他面前犹如一颗明星般闪耀,他身上浓郁至极的深渊之力不再给他带来恐惧,而是让他从心底里生出一丝崇拜和爱意。
他的伴侣如此强大、如此被深渊所喜爱,多么幸福,他居然可以和这样强大的伴侣结契……
宗明微微勾起唇,用脸蹭着律的手掌,像猫似得黏在他身上,律抬起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脸,他就顺着这小小的亲密动作,亲昵地看着他,接着说道:
“……老公。”
律轻轻地笑了起来。
宗明晕晕乎乎地看着人,只见到他的笑意狰狞,仿佛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宗明还是有点回不过神,想,他这是在做些什么?
他刚刚叫律什么……?
老公……?
#逆子成丈夫,扭曲关系为哪般?#
宗明脑中划过一道惊雷,手脚发颤,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只感觉刚刚的想法和那句话如一条毒蛇般刺了过来,瞬间击穿他的大脑,爬向他的脊椎,精准地刺穿他的身体,让他一瞬间口不能言,胸内堵了一口郁气,想要呕吐,却只感觉肚子胀得发沉,想咽咽不下去,眼泪只恨不得从眼眶里砸落下来。
短短的两个字,却好像将他整个人打垮、打倒、按在地上。
让他几乎要恨上对方了。
“你怎么能……”宗明咬着牙,眼圈发红,愤恨难忍地嘶哑出声:“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律却是细细地观察着他,看着他眼角发红的样子,却只觉得他可怜,要让人怜爱、疼惜。
听到他的话,男人也只是将手指按在他的唇上,冷酷地宣示主权:
“你该叫我什么?”
去死,去死!!
宗明一瞬间恨得只想把他的头砍下来,身体却在对男人表示臣服,他是他的配偶,无上的深渊之主,伟大的主人,也是唯一的丈夫。
他不可以……不听他的话。
于是本来应该斥责的声音化为了带着怒意的回答:“老公……”
话音刚落,宗明就瞬间变了脸色,他抬起身体,重重掐住律的脖子,恨到直欲泣血:“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个陌生的、让人不认识的律却只是看着他,片刻后,他志得意满般地笑了起来,被宗明死死掐着脖子,恨到几乎要被拧断喉咙,却一直在笑,而宗明则双目发红,眼角不住地流下眼泪。
救命……救命……
他在这一刻完全不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在干什么?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律笑够了,手指轻轻地伸出,暧昧地擦过他的脸颊、脖子,接着落到他的衣服上,他没有去管男人掐住他脖子的手,只是说道:“还差最后一步。”
宗明哭得好可怜、好痛苦。
他的妻子急需安慰,他应该……去安抚对方。
白皙的手指落到宗明的身上,却在下一秒,突然一声不响地撕开了他的衣服,宗明在这一刻完全惊慌了起来,他也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什么,脸色大变。
他又要杀了律,又想掐死自己刚刚结契的老公,又得急着护着自己的衣服,两相犹豫之下,不仅杀不了老公,自身也被人直接按住了,急得恨不得发狂。
“嘘,”律伸出手指,轻轻地说:“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被你打扰。”
被关在笼子里,饿了不知道多久,已经饥肠辘辘的野兽终于可以冲出牢笼,品尝珍馐美食。
他只想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把男人撕碎了填进肚子里,没有哪怕一刻的空闲时间,去搭理猎物的哀嚎。
“我现在没有空和你玩友情游戏。”律温和地说:“你可以哭可以叫,可以叫我的名字。”
他近乎温情的悦耳声音下,是已经完全不加以掩饰的掌握欲和控制欲,一旦出笼,就由不得其他人任何一丝忤逆。
在这一刻,宗明哪怕是再想要和他说些什么,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深渊精灵在和伴侣结契后,也是需要花上一些时间,和伴侣尽情享乐的。
他们会像没有理智、只余本能的魔兽般,只记得和伴侣不停纠缠,至死方休。
宗明只感觉他护不住衣服,身体也摇摇欲坠,眼中满是惊恐,他想要和律说话,终于开始想要挣扎,甚至想要求饶,但此时的律像是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他只记得将可爱的伴侣按住,然后呢?然后要爱护他、安抚他。
他听上去多可怜,哭得多么让人心疼,在地上狼狈地爬着,律不住地想,是他这么没有用吗?所以才让自己的伴侣一直在哭?
他得想个办法让男人不再哭泣,只顾得近乎尖叫着求饶,让他停下,求他放手。
律一用力,他连话都说不出来,身体一直发涨,脸上满是汗水。
最开始的剧痛之后,就是让人骇然的、近乎恐怖的刺激,宗明被那股清新的草木味包裹着,眼睑不住地眨动,痉挛般地划过一幕幕景象,有的时候是律微笑的表情、有的时候是精灵幼崽趴在他的身上,小声地哼哼;有的时候是男人站在他的身旁,用一种执拗的、恐怖的眼神看着他。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那目光意味着什么,却已经无力回转,只觉得自己愚蠢。
再然后,那些东西都随着时间破碎,变成面前这张令他陌生的,透出紫芒的面孔。
他的长发落在他的身上,好冷。
美人散发,他被这蛛网般的发丝擒住,动弹不得。不断求饶,在律的要求下一声声地叫着老公、叫他老公,律,老公。
整整四天四夜。
他被关在这里,见不到白天,也看不见希望。
第033章 你的肚子里有一堆卵
无论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宗明的大脑昏昏沉沉,感觉整个世界在晃荡。
像睡在轮船中,海水从窗外涌入,将室内与大海同化,带着一船的死水下沉。
律只在一旁看着他,一双紫眸微微眯起,突然注意到了宗明肌肤上印出的荆棘叶。
一圈又一圈,枝和叶缠绕在宗明的身上,几乎要向着心脏蔓延而去,犹如纹身一般,黑色的荆棘叶缓缓展开。
他的身上就突然出现了这样的荆棘痕迹,下一秒,一直被逼着叫老公的宗明看着他,突然轻咳一声,从嘴角呕出一丝血水。
他一声又一声地咳嗽着,体内的深渊之力宛如蛰伏多日的毒蛇般终于狠狠咬了他一口,这一下,导致宗明全身都开始泛起剧痛,他皮肤上的荆棘刺用力地向内扎去,宗明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在痛,痛得他几乎要开始打滚。
他正在被深渊侵蚀。
“好痛,滚开,滚!”
律皱着眉,心里觉得宗明娇气,却对他无可奈何,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望着正在喊痛的人,眼中的疯狂和清醒一同爆发,律的脸上面无表情,却伸出手,一根又一根地掰断了自己的手指。
他不允许自己被他的冲动控制。
一根又一根,银发男人冷静地、平静地将自己的手指慢慢捏碎,物理上如此强烈的痛苦,让他胸膛中的情绪退却,直到第三根手指被他碾碎后,律慢慢垂下眼睛,才感到他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如果不这样做,他甚至可能控制不住自己,仿佛看见人,他就无法自控了。
很可怕,不是吗。
律想,但他却没有强行“纠正”的意思。
他放任着自己的失控,甚至有些沉溺其中,享受这种感觉,带着一丝宠溺、又带着一丝无情。
宗明只感觉疼。
律给他披上一件衣服,他没有看一眼现在宗明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过人。
……一只手的手指只有五根,还挺疼的。
宗明艰难地睁开眼睛,金色的眼珠里蒙着一层水雾,像受了伤,被吃干抹净,连骨髓都被榨出的野狼,伸出手指,迅速地将律的长袍披在自己身上,费力地裹紧。
他露出的几根手指上,都带着牙印。
男人把自己死死包裹,他知道这样很丢脸,但是他只有这样做了,才有了那么一丝安全感。
带着律身上冰凉的触感,对于他来说过度宽大的长袍将宗明严丝合缝地包起来,只露出濡湿的蓝发,宗明钻在里面,只露出半只眼睛看着人,就望见律站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他,片刻后,男人伸出手,像是想摸摸他的头。
律刚做出这个举动,宗明就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律看着这一幕,慢慢收回手,没有再动他。
于是宗明知道,结束了。
他终于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几颗红色的果子在他半睡半醒间塞进了宗明的嘴里,带着香甜滋味的汁水慢慢压下了宗明身上的荆棘刺,宗明的嘴鼓鼓的,含着几颗红荆果,梦里也皱着眉。
对律又惧又怕,又怒。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让他醒过来。
他做了一个梦。
但他却并没有梦见律,深渊精灵的身影一出现,就导致整个梦境都惊恐至极似的泛起了波澜,他在外面已经见够那个家伙了!他现在不要在梦里也见到他!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想法,律的身影消失,宗明松了一口气,就转而看见了一道身影。
是首相正跟他蹲在一个小房间里,男人的衣服有点破旧,有点凄惨,宗明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然后下一秒,首相重重地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然后捧起了一个窝窝头一样的东西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