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祭
“他们说我是什么天国之主的圣妻,”宗明犹豫了一瞬,没有将那句父亲大人说出来,律一直在凝视着他,见他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眼神微动,却没有追问。
他察觉到宗明似乎有所隐瞒。
却不想逼迫,于是与真相擦肩而过。
“我怀疑……”宗明说:“那是另外一个你。”
否则说宗明会有多大的魅力让所谓的天国之主都一见倾心吗?那也太玄幻了。
他咽了咽口水,想起了在精灵遗迹里看见的那些“律”,会是那其中的一个吗?他们会再出现吗?
他们……知道什么?他们为什么叫他父亲大人?
宗明紧紧握着律的手,他紧张的时候,就会这么用力,律立即反握回去,冰冷的触感从相触的肌肤上传来,却让宗明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慢慢冷静下来,得到一点安心的力量。
“我的命契除了我自己以外,没有人可以取代。”律轻声说着,看着面前的宗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得怪异,让宗明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律只是笑、一直在笑,笑到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够了,他才说:
“我只是在想。”
“你看,无论是哪个世界、什么样子、经历了什么的我,都无一例外地会爱上你,将你视为我的伴侣。”
律的语气淡淡,悦耳的声音却仿佛在吟唱着一首诅咒之歌,让宗明抿紧了唇。
“无论你在哪里,去什么地方,遇到哪个‘我’,都一定被我所爱。”
律轻叹道:“我的宗明真有魅力,不是吗?”
“但无论如何,你会喜欢的人,你的伴侣。”律抬起脸看着他,那目光和眼神病态到令人发寒:“都只会是我!”
宗明凝滞的呼吸在这一刻仿佛终于重新涌动起来,带着大片大片深渊精灵身上的草木香气灌入胸膛,仿佛被面前的律完全占有、侵蚀,他想要反驳,却没有来得及张开口,就看见男人像是威胁,又像是祈求的目光:
“不要拒绝我。”
他会用利爪和尖牙,撕扯开侵略者的胸膛,撕咬情敌的心脏,即使那个人是他“自己”。
但如果宗明拒绝他。
那律就会在这种惨烈的厮杀中一败涂地。
宗明的一句话、和他选择本身,就是握住律命脉的屠刀。
宗明张了张嘴,表情踌躇,迟疑。
律眸光闪了闪,眼睛发亮,耳朵垂着,拿银色的大脑袋蹭着人。
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他说:“我喜欢你,宗明,无论哪个我都会爱上你,但你却只有一个。”
“我只想要你在意我。”律的声音中有着执拗和疑惑:“也只想要独占你。”
律的尾巴不知不觉地已经圈在了宗明的腰上,禁锢感在这一刻才终于传来,宗明抬头看向他,却见到律询问道:“我不想要和其他人分享,这有错吗?”
“我也不想要被你们分享!”宗明忍不住说道:“我觉得你们都忽略一件事。”
那就是宗明愿不愿意回应他们。
律的眸光闪了闪。
宗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我是直男。”宗明幽幽地说:“我本来就不喜欢男人。”
律看着他的样子,欲言又止。
他没有告诉宗明的是。
无论是不是直男,无论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在深渊精灵的手中,都是可以被肆意调/教,变为他们私有伴侣的。
宗明的屁股……并不会因为他的性/取向而变得安全。
律垂下眼睛看着他,眼睛亮亮的,耳朵软软的。
“直男。”律点了点头,突然将尖耳朵凑了过来,宗明的目光落在上面,一时之间没有察觉到他的意思,但是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就已经本能地落在了律的耳朵上。
律眯起眼看着他,被人揉着耳朵,尾巴摇了摇,接着有些矜持的,又有些跃跃欲试似的伸出来,将尾巴尖递到人面前。
宗明的手刚从精灵耳朵上移开,下一秒,就控制不住地又被罪恶的尾巴尖吸引,伸手摸了上去。
太罪恶,太邪恶了!
宗明仿佛被下了蛊似的,手在龙傲天的身上揉来揉去,律看着他,似乎是在笑,银发精灵唇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接着伸出手,突然亲在了他的唇上。
宗明只感觉一股极纯净的深渊之力涌了进来,让他的腰控制不住地一软,眼角发红,忍不住伸出手,揪住律的银发。
他吸收着律身上的深渊之力,只感觉异常舒服,甘醇又甜美的滋味不断涌入,让他只想要更多……更多……
两个人难解难分,近乎要黏在一起,律全程只做回应,任他不断汲取。
片刻后,律缓缓后退,他掐住宗明的腰肢,看着软了腰、穿着长裙的人倒在他的怀里,喉咙微哑地说:“是这样的直男吗?”
宗明只感觉浑身无力,心里涌上一阵火气,忍不住伸出手,用力地推了他一下。
这个混账!
第057章 你只需要在意我一个人
律垂下眼睛看着他,突然握住宗明的手向下按去。
他的动作太过迅速,强势到惊人,宗明挣脱不开,一时失了反抗的机会,就那么硬生生地摸到了深渊精灵的特产。
他抬头看去,就看见银发精灵掀开眼睛看着他,视线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向着他的方向迎头撒来,将他细细裹住,动弹不得。
那目光深邃异常,漆黑冷肃,却在望着他的那一瞬间一软,犹如春风吹过雪山,化开累积千年的寒冰,露出陡峭的悬崖,下方映出一汪春水。
律的眼珠是纯粹的绿色,他握住宗明的手,捏着他指腹的薄茧。
深渊精灵的肌肤无论何时都是冰凉的,宗明却只觉得热,他一回过神,却发现是自己正在颤抖。
“老婆,”律轻声说:“你帮帮我,好不好?”
“你!”宗明被他的这番举动吓了一跳,身处地下牢狱,在漆黑阴暗的牢笼里,龙傲天居然还搞这一出,宗明被他硬生生擒住,只感觉这家伙怎么这么不顾场合:“不要叫我老婆!”
律的眸光闪了闪。
如此美人望着他,眼中露出一丝哀伤,律的耳朵往下垂着,宗明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你不要得寸进尺。”
“宗明。”
律张开口,一声声地呼吸着他的名字:“宗明、宗明。”
“我很难受。”
律冰冷精致的外壳像是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其中发深发乌的内里,当宗明看着祂时,祂可以为宗明表现出任何的模样,只为宗明一人捏造出或是冰冷、或是无情、或是可怜可爱,需要呵护的伪装,
只要可以达成目的,那么律不介意用任何手段,深渊精灵乌黑柔韧的长舌已经克制不住地要从口腔中伸出,触碰到宗明温热的肌肤,他记得那里的触感,也记得对方发出的每一声呜咽。
律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视线,都像是在对着宗明进行一场赤/裸裸的解剖,但他看上去仍然可怜无害,满身狼藉,身上的伤口仍在渗血:
“伤口很痛。”律轻轻说出这几个字,就让宗明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这是胜过任何禁咒的魔药,足以让宗明心甘情愿的落进陷阱。
律为什么一直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伤势?宗明的眼神落在律肩膀处绽放开来的狰狞伤势,难以想象光明神殿的人对他做了什么,又受了多少苦。
但是律的身上有伤,伤口很痛。
所以就要让他的屁股痛吗?
宗明望着律的目光,感受到那种急欲想要扑上前来,将他拆吃入腹的强烈冲动,心里有恐惧有无奈,但其实却已经没有最开始的那种排斥了。
但这件事对于宗明来说,仍然是需要时间接受的。
只不过他的时间略长,一准备就可能准备几个月。
最关键的是。
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如果他被律扑了之后,律身上的伤势当场就能痊愈,那么宗明咬咬牙,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他真的被扑,那么律身上的伤口不是会愈合,而是会重新裂开。
宗明张了张嘴,说:“这样对你的伤势没有用。”
“你应该好好休息。”
律撩了撩眼皮,眸光闪了闪:“可我只是想抱抱你。”
“当初在精灵遗迹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推开我的。”
宗明皱起眉,认真道:“你那个时候浑身是伤,还要紧紧抱着我,这不是会导致你身上的伤势更加严重吗?”宗明是真的在担忧律的伤势,但律却只是想在自己重伤的时候抱着他。
“宗明,”律伸出手,却并不是要做些什么,而是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在我痛苦的时候,我只想要和我喜欢的人,和我的伴侣在一起。”
“只要你能回应我,和我待在一起,那么对于我来说,这才是治愈痛苦的最大手段。”律的声音很轻,这时却显出一种温和来,仿佛一位长者在细细教导,宗明被他点了点鼻子,听见律耐心地说:“我需要你的拥抱,需要你的爱,需要你的亲近。”
对于律来说。
占有宗明,独占伴侣的这份快乐,就是世上最强大的禁咒,也是最有效的药。
“你若是想救我,”律靠近了些,身上的气息逼近,眼瞳微缩,漆黑至极的色彩在其中鼓动,强烈到让人头晕眼花:“那为什么现在不向我伸出手呢?”
宗明几乎要被他扯如怀中,却感觉心脏鼓噪加速,律所说的一切,都是他之前从不知晓,也从来不曾想过的东西。
对方凑在他的身边,用悦耳低沉的声音对他说:他的爱是最强的止痛药。
律身上那带着清新的草木香一瞬间爆裂开来,变为了某种极真挚的、极热烈的气味,仿佛在挖出一颗心在祈求他,宗明在那一刻失了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掀开裙子的一角,被迫靠在了深渊精灵身上。
他想要推开律,但伸出手却又想到律说的话。
他想救他。
“宗明,”悦耳的声音如蜜般在耳边流淌而过,律的手指按在他的大腿上,感受到宗明似乎略微想要挣扎,却又不知为何停了下来,任他动作。
那一瞬间,律只感觉自己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勾起,宗明皱起眉,英气俊美的一张脸皱起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样……真的会有用吗?”
宗明犹豫了一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律身上到处都是伤:“我会不会压到你的伤口?”
感觉还是得涂药,或者处理伤势才好。
宗明有些茫然,又有点畏惧,律在这个时候轻轻捏了一下,声音已经完全哑了:“别说话。”
这短短的几个字在黑暗中回响荡开,落入一片寂静之中,宗明抿着唇,弧度优美的唇抿着,被亲得只能微微向后仰去,半张侧脸上闪过宝石的光泽,金眸缓缓眨动,他总感觉律只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做这些事,但是又拿不准律到底是不是……真的需要这种安慰。
情绪价值,似乎也是一种价值?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