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言千笑
"刮的很快就长出来了,不如拔的持久。"
片刻后--
"为什么连额发都要拔!"
"理一个美人尖出来,才比较像个男倌。"
又片刻后--
"你又拿刮刀干什么?"
"不刮干净脚毛怎么成?哪个男人喜欢在做的时候摸到对方的这个?"
"不必做到这一步吧?我还没打算让人看。"
"以防万一。"
"这是什么万一!"
慕容瞪视。
"呃......我还是自己来吧。"小黄让步。
再片刻后--
"你!--还要干什么!"
"你有没有胸毛什么的?"拔了这么多处,黄翎羽都很配合,这回就算不让他亲自动手,至少也会自行乖乖脱衣服让他看了吧,慕容泊涯如是想。
半晌没有回音,慕容泊涯抬头看去,是黄翎羽戒备的神色,以及莫谙了然的目光。
泊涯无语。
一番下来闹得不亦乐乎,不过这回儿清静了。黄翎羽只觉得一身的精力去了一半,好在慕容泊涯又去捣鼓那锅白粉加赭石的黄粥。
只见对方又是熬干,又是过滤的,黄翎羽忽然想起现代女人的化妆来,便觉难以置信--现在慕容泊涯手中这碗里装着的,莫非就是古代的"粉底液"么?古代人也搞这东西?是自古就有还是阎非璜那小子带过来的?
果然,慕容泊涯接过莫谙递过来的丝巾,一点点蘸了就往他脸上抹。抹了还不成,在寒风中风干了许久又用刀片刮去,然后再上第二层,如是者三。
黄翎羽默了,不必多言,还真多半便是阎非璜教给这小子的,那人特不待见韩国女人,老嘲笑她们上个粉底还要洗刷刷~洗刷刷~,一天不上够两小时的妆就浑身不得劲。
"嗯,肤色总算是晶莹剔透了。"慕容泊涯捣弄完了,十分满意地左看右看,最后还回头问莫谙,"看得出他擦了粉吗?"
"没有,公子上妆的手艺越发精湛了。"
"这样就好。阿黄,这妆里放了药粉,水洗不掉,虽然难受了些,但你还是忍忍吧。"再回头看时,却见黄翎羽一脸怪异地捂着嘴抽搐。
"你怎么了?"他问。
"现在该到我给你拔毛了吧。"黄翎羽不怀好意地笑,什么叫做现世报,当以此为例。
谁知他固然算盘打得精,对方也是不容小觑的对手,悠悠然回身自马背上取下褡裢,从中翻出个小盒,再从其中取出了个叠得整整齐齐的小块,展开,覆在面上。
顿时,一名形容猥琐的驼背中年汉子弯在眼前,干咳道:"公子莫生气,生气起来可就讨不了诸位爷的欢心了,还怎么赚足赎身钱?"
--活脱脱一个拉皮条的。
......
莫谙眼见空气以黄翎羽为中心越来越凝滞,颇有风雨欲来之感,在旁和事道:"黄公子,不是公子不愿借你皮面具,只是你的脸孔太小,若戴上也不适合,会起皱,这才出此下策,出此下策!"
藏身花街[45、46]
第四十五章 藏身花街
传说东吴刘氏一族,正是千年前被荣翔女王灭国的东齐刘氏遗后。这一族人虽被历代燕王优遇,但仍抱着复国大业雌伏七百年,才终于趁着王朝的日益式微而得以翻身。感恩于当年荣翔女王不灭门之德,同时更是为了防御西边南韩国的坐大,东吴刘氏一族仍将自己作为大燕的附属,年年献上贡赋。
东吴王如今年老,子侄辈中当以扬州侯刘牧李牧最有作为,他虽然年未及而立,却也能以商治城,东通河运海运,北开漕运,将个大城治理得井井有条。
是夜,扬州侯府后进馆舍,久空的客房此时却坐着三人。
自官道催马而来,先慕容泊涯一步进城的慕容炽焰,带着刚沐浴的湿气,身披一袭白衣倚在绣椅里,因为觉得无聊,将纤长葱白的手指伸入茶盏中拨弄着浮茶,幽幽地说道:"我的请求都与刘兄说了,怎生安排,全凭刘兄吩咐就好。"
他旁边一人,面蓄微须,满面平和中正之相,正是刘牧。
两人对面的客座上,一人垂首饮茶,虽对着扬州侯和另一素不相识之人却依旧不亢不卑,原来是倌院秦淮楼楼主秦挽风。
刘牧和蔼地笑道:"今日请秦淮楼主到此一叙,自是有要事相商。听闻挽风公子八年前入扬州时,曾得一大燕人士相助,不知是也不是?"
"确有此事。"秦挽风放下茶盏回答。
他一副嗓音素雅清淡,再看人时,只觉人如其音,肃穆端庄让人敬重,根本与烟花之地联想不到一块。
刘牧微把身体前倾,奇道:"挽风公子当年曾有什么难处,竟从大燕流落东吴,牧愿闻其详。"
"平凡琐事而已。故国崇尚格调高雅,相交游玩之事亦是如此。不巧挽风当年爱慕同性,被族人视为失德,正当游街沉塘,因得一人路过,才幸免于难。"
"男男相恋--难怪公子要到我东吴营生--大燕虽视为扰乱伦常,我国却是不禁。楼主与那人后来可有交往?"
"挽风只知恩人姓阎,其余不再得知,此后也不曾联络。"
慕容炽焰轻咬着手指,一双眼睛森然逼视秦挽风,对方却似无所觉,只是品茶。
"如此......"刘牧面有难色地向慕容炽焰道,"看来这条线索是要断了。"
"他不曾将什么书信放在你处?"慕容炽焰问道。刘牧虽然满面真诚,但能治理一个大城的东吴王侯,又怎可能纯良得一下子就相信秦挽风的说话?
"既然不再联系,又哪来的书信?"秦挽风坦然道。其实他说的话不尽不实,他不但认得阎非璜,还在被解救的几年里和他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甚至连阎非璜曾居住的院落,如今也仅有他能找得对地方,而这一件事鲜有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