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相与步于中庭
他说不出话,只能见纪宁自下而上正仰视他,而他正保持着猫腰的姿势,额头上贴了张符……
嗯,怎么说呢,袁祈有点牙疼,第一次觉着自己此刻身体不怎么具备观赏性。
他从身体里出来后匀速向上升,意识到这点后袁祈怕自己飞得太高成了空中垃圾开始手脚并用控制方向,赶忙开始反方向吹气加狗刨了,半天后竟然真的朝纪宁那边挪动了一点,尽管只是很微小的……一点。
纪宁静静看着他手舞足蹈,在袁祈求助向他伸出手时没有丝毫犹豫握住他手腕将人拉到身边。
袁祈此刻身体轻盈的很,感觉自己就像只人形气球,随便给个方向牵着就能走,也不累,心说这玩意儿真该量产,在上班通勤的时候能够有效服务大众,错开早晚高峰。
纪宁拉着他,径直穿过紧闭的铁门进了院子。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从院中保姆眼前进攻对方都看不见他们。
室内灯亮着,刘勇年轻貌美的妻子在客厅来回踱步,面色焦急等待。
袁祈跟着袁祈上楼,心想她应该是在等刘勇,那大款被警方带走了还没回来。
不过这人多半是回不来了。
杀人偿命,无论是直接或是间接,栽在他手里性命就有两条,这是因果报应。
他这么想着,脑海中又浮现出上次纪宁在这栋别墅的房内说的“天地规则”。
袁祈此时好像有点明白,就像自然时序,因果循环……谁都无法改变,冥冥中,这世间好像被定下了规则,所有事物就会按着既定的规则有条不紊的行进……
纪宁带着袁祈找到两人先前住的房间,就在他们踏进房门时,头顶再次响起咚咚的敲击声……
那个被做成“招财童子”的孩子,应该就是当年小区里“被拐走”的那个。
时隔多年,埋骨之地要等警方审讯,但他们可以先还给他“自由”,哪怕只是残留于世的一点执念。
无论做坛的人是那条道上的,反正他现在有编,是正规军,出了事儿也是领导担责。
他这么想着“飘进”了天花板。
房梁上的灰尘还残留着触碰过的痕迹,袁祈正摸身上想找枚打火机照明,纪宁单手掏出一张照明符。
招财童子还在捶打房梁,袁祈说不出话,正考虑该怎么对纪宁表达“怎么救他”这个思想时。
纪宁将照明符放在脚边,手中拿出另一个东西。
袁祈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牌,是他爸留下来的遗物,心说这人什么时候顺走的?
玉牌在纪宁手中变成了刀刃的模样,如果袁祈此刻有眼睛,他一定瞪出来了。
袁祈是在得到玉牌一年后才发觉这东西可以随自己心意改变外形。
此后他找别人试过,但无论是童子还是道士又或者其他跟他一样的“天地冥阳沟通者”,这块玉牌在旁人手中只是一快寻常装饰物。
他一直以为这玩意儿认主,没想到纪宁也能用。
袁祈跟着蹲下身,迫切想张嘴说话,问问对方这是什么东西,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纪宁用玉刃沿拴住小孩的绳子墨线上划了下,跪地捶打的小孩立刻感觉到,跪在地上仰着头手忙脚乱挣扎。
纪宁将刀尖转向一旁的奴眼,吊睛白虎是山鬼选中下山造福世人的灵种。
额间双目有灵气,原本是为了看住横行疫病守护人群。
如今疫病消失,他们却死于自己保护下得以繁衍生息的人类手中,袁祈听着纪宁口中喃喃了几个奇怪的发音,接近闽南语却又是,他却鬼使神差的听懂了。
纪宁说:“安息吧,山鬼庇佑你。”
随着刀尖落下,房梁上那双墨迹画成的老虎眼可见的失去威严变成几段褪色线条,而招财童子失去了“监工”的看管和束缚,那点执念当即散去。
两人悄无声息来又悄无声息离开,袁祈灵魂归位时,额头黄符散碎画成粉末飘在空中,纪宁将玉牌递还给他。
夜色之下,玉牌泛着油润光泽。
袁祈接过来并未戴上,攥在手里跟上纪宁小跑着朝停车的下坡走去,“你刚才是怎么控制它变形的?你知道我这玉牌是什么东西?”
纪宁面色苍白,眼眸淡淡垂下:“回去再说吧。”
察觉到他的反常,袁祈心中那股疑惑当下就消温不少,回想刚才经过,好像从做完房梁上那些事后纪宁就安静的很——虽然这人一直都不怎么说话。
回去路上袁祈初期安静,纪宁也没再找话题,到家进门,客厅灯自动亮了。
纪宁从陶罐中取出些水倒入桌上玻璃水壶里煮上,之前有李明还没觉着这么尴尬,如今两人独处,又是这么个状态,见他在忙,袁祈一时间都不知道手该往哪放,只好将两边袖子撸起一节说:“你饿不饿,我给你泡个面吧……”
他知道这饭不怎么正经,可他也不想啊。谁让纪宁家里除了大米就是面条,泡面还是袁祈前两天点外卖凑单顺便送的,家里连点菜都没有,就是想做饭都无从下手。
纪宁点开煮水开关后说:“好。”
十分钟后,袁祈从厨房端出来两碗软而不烂的泡面上桌。
“香菇炖鸡和金汤肥牛,你吃哪碗?”
纪宁目光在两只碗前扫过,直接选了那晚“香菇炖鸡”。
袁祈眉梢微跳,心说巧了,他正好想吃金汤肥牛。
两人对头坐着,面前各守了碗香气四溢的泡面,吃了一会儿,纪宁看向对面袁祈,停顿了下说:“你的玉牌是当年大禹泰山封禅时手持的玄圭。”
【作者有话说】
明天双更!明天有床戏,手动引号……
第83章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袁祈:“啊?”什么意思?
纪宁:“大禹泰山封禅就是……”
袁祈:“我知道。”
他不是不明白“大禹”,也不是不明白什么叫“泰山封禅”。
“他手持的玄圭有什么作用?”
纪宁在袁祈的注视中垂眸盯着自己碗里的泡面,沉默半晌还是没有回答——玄圭是天地规则的实体,是当年山鬼从自身剥离出来给大禹的权柄,以此可求风调雨顺,四海升平。
但这些他不想说,他怕袁祈逐渐探寻到当年真相,不得善终。
只要袁祈不知道两人间的羁绊,那他就可以一直这么看着他,看着他,直到最后那天来临……
纪宁不具备说谎的能力,只好沉默。
安静的房间里发出吱嘎声响,袁祈循声将目光投在纪宁指尖,对方正在控制不住抠碗沿。
袁祈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对象的想法,轻笑一声打破窒息气氛,轻轻拍了拍他手背。
他是个分寸感很强的人,没有勉强别人的习惯。
“不方便说就说不方便,我也不是非要知道,看你为难的,都要哭出来了。”
纪宁知道他又在调侃,因为自己从被创造开始就不具备哭的能力。
“没有。”
袁祈问:“这个问题很为难?”
纪宁:“不是。”
袁祈:“你只是单纯不想说?”
纪宁:“嗯。”
袁祈低头将最后那点半凉的面扒拉进嘴里,吃完后擦了擦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觉着这枚玉牌的作用跟我爸的死会有关系吗?”
纪宁道:“不会。”
除了在掌握天地权柄者手中,寻常人得到的话就是块普通石头。
“那就别说了。”
对面纪宁还没吃完,袁祈将自己碗筷收起来放进水池,“我去外边抽根烟,你吃完后放那里就行,我一会儿回来再洗。”
纪宁道了声:“嗯。”
外边的风很轻,天边依旧是那轮满月,层层松针在月光披挂银霜,袁祈走到石头旁,点上烟伸手抓了把旁边松枝。
帐是明灵记忆的幻境,无论是李明的还是墓主人的,进去后都让人觉着恐怖。
可纪宁营造的这个地方却是漂亮悠然,宛若一个世外仙境桃园,袁祈心想:这难道是他生前的家?
袁祈的一支烟还没抽完,纪宁就从屋里出来了,他一言不发走到袁祈身旁在石头上坐下。
袁祈问:“吃饱了吗?”
纪宁道:“饱了。”沉默一下,他又说:“我把碗洗干净了。”
“我都说了你放着就行,我总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喝这么多天,连点事情都不干。”
纪宁说:“不用。”
他侧脸看向袁祈,适时想起对方说的要搬出去,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让袁祈觉出欲言又止。
“怎么了?”袁祈因为叼着烟,轻笑时嘴角偏了点,“你有什么话就说。”
纪宁垂下眼,说了句“没”。
袁祈挠了挠太阳穴,觉着纪宁性格里的干脆和拧巴好像是随即的,露出哪一面纯属是看当时的心情。
他这么想着,手指将烟从嘴里拿出来,结果指尖却穿过烟蒂抓了个空。
袁祈眼前恍惚了下,再次伸手出,可这次自己的手却怎么都抬不起来了,他紧着眉头又尝试了遍,发觉自己竟然猛抽了一口后,惬意用指尖夹住香烟抽离,过程中双腿搭在一起,扭身望向纪宁。
袁祈灵魂都冒出了冷汗,他发觉自己控制不住身体了。
“纪组。”
他听见自己带着笑意叫出声。
纪宁偏头看他,下一瞬,雪白烟圈带着气息迎面扑来,纪宁下意识眯眼,被环过来的手臂摁住后颈,他在烟雾中跟凑来的袁祈接了个绵长的吻。
被禁锢在身体中真实的袁祈脑子轰的炸开,心说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虽然他失去了身体控制权,可意识却很清醒,五感也没有被掠夺,他感觉到纪宁唇瓣的柔软的触感比接触过的任何东西都要柔软,像是块半融化的果冻。
“袁祈”对于纪宁的反应十分高兴,对方虽然长了张“不染尘俗”的脸,却很会接吻,知道什么时候该张嘴什么时候又该抿唇,他微微眯起眼睛,指尖像弹琴般在后颈一下又一下点火。
纪宁配合朝他倾身,双手环住对方后背,听之任之。
艹!身体内属于袁祈的意识在咆哮,快要疯了,纪宁怎么回事儿!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夺舍自己的身体干这样的事!
可他的呐喊传不到外边,只能眼睁睁看着纪宁任由对方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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