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吻江湖
“其实无所谓了,朝廷需要我三舅父做什么官儿,我三舅父就做什么官儿,不过啊,我三舅父闯了这么大的祸,估计六部没人敢要他了,或者迫不得已收了他,也不敢给重要位置,生怕他再来一出这样的莽撞之举,呵呵呵……。”
王破沉默无语了半天:“是你的主意!”
“嗯呢!”田浩承认了。
“你这主意……。”王破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了。
“反正这事儿,圣人都知道了,你也别纠结了。”田浩却告诉他:“我今天去宫里,还挺长见识的,在天运殿里,看到好几个……嗯,十分没有存在感的内侍,好生厉害啊,壁草似的……。”
他嘟嘟囔囔了半天,也没听见王破回话,说着说着,他就不吭声了,睡着了。
第二天田浩起来的时候,王破连洗脸水和早饭都给他搬来了,田小宝嘟着嘴巴,使劲儿扯着任涯:“你看啊,你看啊!王破哥哥真的不是要抢我的饭碗吗?少爷哥哥身边都要没我站的地儿了。”
“不会,你是少爷的弟弟,他是少爷的贴身长随。”任涯忽悠田小宝:“他帮你干活儿,你就有时间学习了。”
田小宝还是不高兴。
牛奶娘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少在那里酸了,任涯,去拿碗筷,你呀!今儿有你爱吃的片儿川。”
“哦。”任涯就把田小宝拉去了饭桌那里。
田浩收拾妥当了,才对牛奶娘道:“奶娘,这段日子,恐怕要麻烦您了,多准备一点家乡的特产,恐怕会有很多人来拜访,各种拜帖也会多了。”
“少爷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牛奶娘道:“放心吧,奶娘会给少爷收拢好。”
“嗯,好。”田浩低头吃饭。
王破也低头吃饭,牛奶娘就退了出去,留下他们四个吃早饭。
牛奶娘去了后头吃饭的屋子,跟非花非雾她们一起吃,非花看了半天,才小声的道:“牛奶娘,你怎么?”
跟少爷在一起用饭不好吗?怎么这几次,都是分开用的,还总是留下王破跟任涯,与少爷亲近。
那俩可是外来人。
“少爷逐渐大了,外出需要贴身伺候,田小宝太小,且没有什么自保能力,其他人都是定国公府出身,可王破与任涯,却是平民百姓,与府里没有瓜葛,想要在府里立足,就得靠着少爷。”牛奶娘道:“我们能陪少爷什么?无非是在家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而已,外头可一点都插不上手。”
“哦。”说的几个女子都低下了头。
“你们也别多想,少爷是男子,要出去闯荡的,跟咱们可不同。”牛奶娘扫了一眼几个人:“以后出门子还得指望长随们。”
“是。”一个两个的都老实了。
但是田浩那里可不老实,任涯倒是吃得快,然后把田小宝哄走了,留下俩人吃早饭。
“从今天开始,你就出名了。”王破告诉田浩:“估计有贵人与你偶遇,结交……。”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田浩低头吸溜吸溜:“几次三番的被人算计,我又不是软柿子,王破,我知道,你身份肯定不简单,我不问,你也不用纠结,要不要跟我合作一下?”
“合作?”王破没想到,田浩竟然要跟他合作。
“对啊,合作,先合作一把,日后看,交情好的话,咱们俩长期合作,如何?”田浩看着他笑的可爱而真诚:“我为表诚意,先跟你透露一下,我三舅父呢,这段时间在家老实的面壁思过,这次也的确是闹大了一点儿,但是呢,仕途还是要走的,户部不知道能不能留得住了,要是户部没希望了,就去工部。”
“工部?不是兵部?”王破果然惊讶了。
“去兵部做甚?二舅父在兵部都不乐意升官呢。”田浩吐槽:“还去兵部?算了吧!”
“去礼部?”王破提了个地方,礼部是六部里比较清贵的衙门。
“我二舅父不是科举出身,去礼部不可能。”田浩摇头:“三舅父去礼部还行,但就怕被人欺负,定国公府只有三舅父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文官。”
其他的全是武官,哪怕后头那三位表舅父,也是如此。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五一劳动节快乐呀!嗯,江湖昨儿看电影去了,人好多!
第198章 见徐阁老祖孙
“这样啊!”王破点了点头:“或许三老爷去礼部,二老爷去工部也可。”
“这事儿你能做主?”田浩给了他俩大眼白:“不能就别瞎承诺。”
王破不吭声了。
吃过了饭,田浩就又去琢磨他的油画了。
他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琢磨一点子东西,打发时间吧。
结果他还没把东西拿出来,王破又进来了:“林冰公子派人送来了帖子,请你去京郊杨柳山赏春文会。”
“这个时候?”田浩有些愣了:“什么赏春文会啊?树还没绿呢!”
现在这会儿,最多冰雪融化了而已,草没泛绿,树也没有返青好不好。
“只是一个借口而已。”王破十分犀利的说了大实话:“他别有目的。”
“回了吧,就说我这两日偶感风寒,不宜出门。”田浩直接就找了借口,以前上学的时候,又不是没请过病假。
当然了,有的时候,其实病假也就是个理由,就是不想去上学。
“好。”王破去回来人。
田浩把盛装油画盒子的箱子打开,没等拿里头的东西,王破去而复返:“徐鹤派人来送帖子,说徐阁老想请公子你去于家酒楼吃开江鱼!”
“啊?”田浩都愣住了:“他请我吃鱼?”
“是。”王破继续道:“徐阁老,不是徐鹤公子。”
俩人是有区别的哦。
“不是,我都没见过徐阁老。”田浩这个郁闷,就别提了。
话说阁老这个身份,请谁都足够了,连皇亲国戚都不能不给面子。
“但是他听过你的大名。”王破道:“而且他是先帝时期的老臣了,如今这样的老臣不多了,圣人都得给他一点薄面。”
换言之,你小子的面子也挺大。
“徐鹤是他的?”田浩想了想:“孙子!”
“对。”王破点头:“他算得上是长辈,今年已经六十开外了,其实平日里已经不怎么管事,他出面请你吃开江鱼,完全没问题。”
田浩挠了挠头:“徐阁老,他儿子就是内阁大学士,徐朗,是吧?”
“没错儿!”王破继续点头:“徐家算得上是文臣里,顶尖的人家了。”
“他们家没有女眷在后宫?”田浩是知道徐家的门第有多高了。
父子俩,徐阁老,徐大学士,这都是入内阁的人啊!
徐鹤也是走的文臣路子,将来只要想名留青史,有个好听的名头,李大叔康盛帝肯定会让这徐家父祖孙三人,同为阁老,将来的史书上,文人笔下,少不了一句“明君贤臣”、“君臣相得益彰”之类的美言。
“这个还真不好推,但我都说了偶感风寒了。”田浩犯愁了。
“不如就三日之后?”王破建议:“有了徐阁老在前头挡着,起码三天之内,应该没什么人能来强请你。”
“好。”田浩点头。
王破就去办了此事。
田浩这会都没心情摆弄什么油画工具了。
王破去而复返,带了几个帖子回来:“都是帖子,我跟来人都说了,你偶感风寒,然后徐阁老家的人他们都看到了,一哄而散,但也挡不了太久,三五日之后,这些人还会再来。”
“虽然早有预感,可真事到临头了,还是有些烦心。”田浩干脆也不弄什么油画了,一脸生无可恋表情的摊在了罗汉床上,摆了个大大的“大”字,也没能铺满整个罗汉床。
“为什么要让三老爷,这么折腾?”王破问田浩:“国库虽然空虚,但户部是个油水丰厚的衙门,这么一折腾,差事可能还得拖下去。”
“我知道。”田浩叹了口气:“先不说,他们给我三舅父挖的坑,掉下去就是万劫不复了,就说定国公府,可还欠着户部贰拾万两银子没还呢。”
王破一愣:“可是,那是二十年前,定国公府借的,那是支付给西北军的军饷!”
“看看,看看!”田浩一摊手:“你都这么说了,许多人都默认了,那笔银子不必归还了,是不是?”
“是啊!”王破点头,表情理所当然。
“但欠条还在户部衙门里放着呢!”田浩道:“何况,西北军至今为止,军心可用。”
王破以前跟他讨论过此事,只是两个人那个时候没有谈论的这么深,且王破是知道点内情的人,终究是跟田浩有点私人交情,王破勉勉强强、马马虎虎、含糊不清的道:“上头不会怎么样定国公府。”
以前田浩以为他是江湖中人,对他的话,没那么深入分析过,现在不同了,田浩猜到了一些什么,王破的身份呢,也呼之欲出,只差那层窗户纸了,故而他的话,田浩还是很认真的在听,在心里分析利弊:“定国公府是因为人品好,家风正,才会如此,就算结果是苦涩的,也比旁人的轻了许多,不然的话,恐怕下场……不是杨家将,就是岳家军了。”
“不会,不会!”王破赶紧否认,随后无奈的道:“你举例子的时候,能不能挑点好的?”
这两个例子,结局一个比一个凄惨。
且宋朝的覆灭,也十分的让人无语。
“这一代的皇帝英明神武,你能保证下一代也会如此?”田浩嗤之以鼻:“君子之泽,三世而竭,五世而斩。”
这是是《孟子·离娄章句下》中的句子,意思是一个品行高尚,能力出众的君子,辛辛苦苦成就了事业,留给后代的恩惠福禄,经过几代人就消耗殆尽了。
同样的,定国公府,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了!
前三代都战死沙场,第四代终于在家过世的,也就是他外祖父,他大舅父是第五代定国公。
定国公从来都是西北军的大将军,可他大舅父现在却是在京城,当的禁卫军的大将军,禁卫军那么多个大将军,他是其中之一。
并不是独立的一个。
何况,西北军现在没有大将军,只有副将,朝廷连让他大舅父,遥领西北大将军之职,都没有!
“不会。”王破这会儿说这两个否认得字,就不如刚才那么有底气了:“本朝正盛世呢!”
“那又如何?大唐盛世盖天下。”田浩呲牙:“还不是盛极而裂?历史上从来不缺少,盛世而亡的朝代。”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破十分不满意,田浩总是在有意无意的唱衰。
“没什么。”田浩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就发泄了心里的不满,所以赶紧换了个话题:“他们这么急着约我,是有什么大事情吗?”
“大概吧?”王破想了想,意有所指的提点他:“朝廷大事,你一个小小的举人,不要随便参与了,这次是例外,三老爷毕竟是你的亲舅父。”
换言之,没事儿少出这种闹起来动静太大,几乎把整个户部都天翻地覆了的主意。
“好吧。”田浩打了个哈欠:“困了,睡一会儿,你守着我哈,不要让我睡太久,晚上该走了觉了。”
他倒是说完就闭眼睡了,入睡速度还挺快。
王破果然在屋里守着他,一个时辰之后就把他给叫醒了。
牛奶娘又给他量了一下身体:“少爷长高了!”
“真的?”田浩听了这个消息,比什么都高兴:“长高了多少?”
他的这个身高啊,真的,太让他不满意了,家里除了田小宝,跟年纪尚小的淳哥儿,就叔他最矮了,以至于他吃了一冬天的奶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