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吻江湖
当然了,止不住他大外甥的小嘴儿叭叭叭:“大舅父,那些人有倒霉的死了,咋办?”
田浩没跟丁洋提,是因为他觉得,丁洋应该没那个本事处理此事,但是他大舅父应该有。
“死了就死了呗!”果然啊,丁超比他儿子丁洋还满不在乎:“让他们再派人来就是了。”
能拖一天,他手下那群家伙就多一天的战事补贴,谁会嫌弃银子多啊?
“可是……。”田浩还想说什么,丁洋已经先开口了:“大将军,来的是那可汗的左膀右臂之一,标下气不过,已经叫人回去,卸了那可汗一条臂膀,再不老实,就卸另一条!”
“来人!”丁超叫人来:“派人去西北大营,把那可汗两条膀子给我卸了,告诉他,他的左膀右臂不听话了,那就没必要留着了。”
“是!”
田浩听的目瞪口呆,徐鹤听的瑟瑟发抖。
这是什么凶残的行为?动不动就把人肩膀给卸了。
“大舅父……。”田浩想说什么,但是丁超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而是又开始吩咐人:“在此地竖起本大将军的大蠹来,再把周围都给我清理干净,对了,把那几个救不活的处理了,能喘口气的都拎来,本大将军倒是想问一问,他们哪儿来的底气,这个时候了,还敢这么狂妄?看来还是没打疼啊!”
丁洋也在一旁敲边鼓:“他们竟然想抢劫长生……和徐鹤!”
徐鹤听了嘴角抽了抽:其实少将军将你可以不用带上本公子,真的!
可惜,他跟田浩在人家父子俩说起了军务的时候,就彻底闭嘴了,也不敢发表什么见地,因为没那个资格呀。
俩人蒙圈的被柯林领走了,一人分了一个小帐篷,索性这个时候还不是很冷。
田浩进了帐篷,打了个哈欠,看到了里头的布置,特别简单的一个小帐篷,露营的时候两个人睡的那种,但在这里是一个人住的地方。
送来了简单的水,洗漱了一下后,他就可以睡觉了。
但田浩刚躺下来,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就感觉有人进了他的帐篷,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黑影。
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冷香气。
“王破?”
黑影一顿:“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闻到了味道嘛!”田浩一骨碌爬起来:“你怎么来了?”
王破想起田浩对他的味道十分敏感,不由的释怀了一下:“你又打架了的事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命理司那边忙得很,我跟你熟悉,大司命就派我来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我跟你说,这次打架多亏了你给我的装备。”田浩来了精神,爬起来就要说,王破凑到了他跟前儿,先扯了被子,压住了他的肩膀:“盖好,这晚上凉。”
哪怕是过了端午节,这夜晚的气温不那么冷,可这荒郊野外的,还是这么简陋的行军帐篷,王破可不想田浩着凉,这人的身体单薄得很,好不容易养出来一些好气色,可得当心。
田浩叽叽呱呱的跟王破,绘声绘色的学了今天事情的经过。
王破有点后怕:“这是何苦?叫他们冲锋陷阵去,你跟着瞎跑什么?”
豆芽菜似的,还打头阵呢!
“我这不是仗着装备厉害么。”田浩吐了吐小舌头,在昏暗的灯火下,显得朦朦胧胧,俏皮又美好:“但是死了好些人。”
“你看到了?”王破很是不开心。
“没,听人说的,死了不少,这事儿……。”田浩小心翼翼的问王破:“很麻烦么?”
“这的看定国公怎么处理。”王破想了想:“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先休息。”
“你去哪儿?”田浩看他要出门,这都什么时候了,不睡觉在这里乱跑什么?
“我找个地方窝一宿。”王破出来的匆忙,而且他只出来,没想过连夜回去,也回不去好么。
大晚上的谁老走城头吊篮啊?
太没安全感了。
再说上头也没那么急,非得他连夜回复。
“出去干嘛?这里就这么大点地方,进来,跟我一起睡,我这里还有个空缺。”田浩非常大方的把自己的被窝,分了一半给王破:“大晚上的跑什么?外头住的地方肯定不如我这里舒服。”
他这里起码有个简陋的木头床榻,铺着一些棉被和一层皮草,加上田小宝将喜庆鞭炮坊那边宅院里的被褥给他带来了,他这里是不缺寝具。
王破在昏暗里看了他好几眼:“好!”
俩人一起住过,是睡在一铺炕上,但那是在破军院,火炕很大,中间还隔着炕屏和炕桌,这次是一个被窝。
虽然这个被窝很大。
不过王破只在边缘那里躺好,身上的大氅解下来就能当个被子盖了。
田浩怕他冷着,就把被子压在了他的大氅上:“睡吧,我也困了,你这半夜跑来也累了吧?你是咋出城的啊?大兴城的城门,关了吧?”
“嗯,是坐在吊篮上放下来的,天太晚了,明儿我起早回去就是。”王破小声的道:“睡吧。”
“哦,睡觉!”田浩倒是立刻就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他睡相还不错,但肯定不如王破这么好。
王破在这里算是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早上,他跟田浩一起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还是少司命的打扮,乌纱帽上缀着头纱,带着面巾。
在偏暗的晨光里,真的跟半个隐形人似的。
田浩知道他着急走,特意去火头军那里拿了头一锅出来的大肉包子,打了个小包袱塞给他:“早饭。”
“嗯,我走了。”
“哦。”
田浩眼巴巴的看着他,就见王破拎着东西,鬼魅似的闪了几下身形,就蹿出了这个临时的营地。
“呃?”田浩揉了揉眼睛,已经看不到王破的身影了!
卧槽!
穿来了好几年,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武术!
有功夫的存在啊!
这是什么绝顶轻功身法?踏雪无痕吗?还是燕子抄?水上漂?
下次一定要找王破问个清楚,他也想学一点儿,还是那句话,谁还没个江湖梦呢?
他正脑洞大开的时候,丁超就带着丁洋站在了他的身后:“人走了!”
说话的是丁洋,他没好气的看着转过身来的小表弟:“还看什么呀?”
一看到俩人黏黏糊糊的他就心里难受,总是觉得不高兴。
“走了我还不能目送一下啊?”田浩呲牙。
丁超看着王破离去的方向:“艺高人胆大,还真当我这临时营地是城门楼子,可以随便进出啊?”
“不是,大舅父,人是你放进来的?”田浩这才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
临时的营地,那也是军营好么,武艺再高,那也不可能与千军万马对上。
“我不放他进来,难道要他亮出命理司的腰牌?”丁超摸着胡子笑了一下,露出一嘴大白牙,有点闪着寒光:“这么悄无声息的来去才最合适,不然都没个转圜的余地了。”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嘻嘻,大舅父可是外表粗糙内里细腻的人,在某些事情上哈!
第270章 贡院,有人作弊!
“大舅父英明!”田浩这才知道,王破来的时候,咋那么顺利的就钻了进来,还进了他的帐篷,睡了一宿、哦,不是,半宿。
“小东西,你最好就这样混不吝下去。”大舅父丁超,看都没看田浩一眼,看着王破离去的方向,说话的语调都没变:“你送去西北的东西,要保密,那是咱们家,安身立明的根本,这些天来我都没提,不代表我不知道。”
“嘻嘻……。”田浩心虚的笑了笑,尽管他大舅父没有看他,但是他还是摆出来一副谄媚的嘴脸:“我没想瞒着长辈们。”
“幸好你瞒着了。”大舅父依然没有回头:“那东西威力真大,动静真响,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长生啊,你是个好孩子,你救了西北那边千万将士的性命,不然这一战下来,先折损的必定是西北那边的兵马,他们才会派人去接手烂摊子,捞军功!这次他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看看他们的嘴脸,痛快!”
田浩明白了,他大舅父不是那么冥顽不灵的人。
他也不想自己手下去战死沙场,然后让别人去捡现成的功劳。
田浩老实的道:“全凭大舅父做主。”
“记得多做点你说的那个蹿天猴儿,我觉得比朝廷火器局弄的那个神火飞鸦好多了。”丁超继续道:“到时候拿去交差,我跟圣人说一下,也算是你的功劳了,等三年之后科举,也好让圣人多惦记惦记你,给个好名次,不成为状元,好歹做个探花也不错,我家长生长得这么好看。”
“怎么不是榜眼?”田浩记得,状元是第一,榜眼是第二,探花是第三。
应该没有记错,怎么大舅父不是惦记第一,就惦记第三,老二呢?
“榜眼不好看。”结果他大舅父摸着胡子走人了。
田浩莫名其妙。
还是丁洋这个六表哥,过来偷偷告诉他:“上一届的榜眼,是个三十来岁的家伙,长得确实不咋地;上上届的榜眼当了六年多的官儿,贪污受贿,让上头给收拾了,听说光是小妾就纳了七八个,自己肥的像头猪。”
田浩摸了摸下巴:“大舅父还是个颜控啊?”
自己长的凶神恶煞猛张飞似的,看人的眼光倒是挺挑剔。
挑剔的定国公,在吃过了早饭后,带着儿子去审问,让外甥去看顾一下徐鹤这位才子:“不能让他再出事儿了,这回会试,他就算错过了。”
“错过了也好。”田浩小声嘀咕:“这次会试有猫腻呢!”
“嗯?”丁超眼神一沉:“你们俩就是在这里约着打打气,后来就出事了,就这么回事儿,知道么?”
“知道了。”田浩点头如捣蒜:“明白的!”
这事儿啊,他们谁都不能说秃噜嘴,都往意外上靠就对了。
田浩去了徐鹤的地方,到的时候,徐鹤已经坐在帐篷里,他都没敢出门去晒太阳:“定国公说什么时候走了吗?”
“还没,要是起行拔寨的话,会叫咱们的,等着吧。”田浩给他拿了两个小袋子:“柯林叔叔给的,一个风干牛肉干,一个蓝莓果干,你当零嘴儿,将就吃点吧,没有什么好茶,只有这种粗茶。”
这里的一切都跟行军打仗似的,条件是真的不好。
要不是田浩让老兵们去找田小宝采购了一大堆的食材回来,他们恐怕连口热乎的东西都吃不上,除非跟着一起连夜入大兴城,或者是大兴城附近的哪个军营。
任何时代,军中的日子,基本上都是很清苦的,没有享福的时候。
“好,他们忙,你我也别去添乱。”徐鹤吊着个膀子,看起来有点惨,反正田浩觉得,他比徐鹤好多了。
“这次回去,好好说,还有我大舅父在,你家里人应该不会生气。”田浩跟在坐在帐篷里曲曲,商量怎么糊弄长辈呢。
“我都这样了,还想我会试呢?”徐鹤看了好几眼自己的右胳膊:“就说能保住胳膊乃是万幸,多亏了六少将军的好药。”
其实就是西北那边常用的红伤药,对跌打损伤的确是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