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吻江湖
但不是大病。
“少爷哥哥,下次不能这么吃了。”田小宝在照顾他。
“我知道了,我就是一时嘴馋而已。”田浩抱着锦被,躺在那里,虚弱的不得了。
没办法,他突发奇想,想给姥姥做个蛋糕,油画已经画的差不多了,就差把定做好的边框上好,就完事了。
于是他想试一下自己的厨艺,结果他记忆里好吃又好看的蛋糕,怎么做起来就那么难呢?
好不容易搞出来个差不多的,虽然外表不咋地,但他觉得,好歹是熟了,就自己吃了几口,齁咸齁咸的,还甜了吧唧的,那味道!
他都不想吃第二口,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不浪费食物,勉强把那一坨都给吃了,还怕嘴里有味道,喝了好多白开水,然后他就惨烈拉肚子。
养出来的那点肉,又没了!
王破和任涯都不在,田小宝就找到机会,照顾他的少爷哥哥,小家伙儿可严格了。
倒是六表哥丁洋,好不容易回来了一趟,去看了老太太,听说田浩病了,特意拎了西北来的牛肉干,给他送来,还看看他:“以后别下厨了,人家下厨要钱,你下厨这是要命啊?”
“我也不想的,没事儿,几天就好了,这都忙什么呢?”田浩生病了,但是三位舅父一个都没来看,但都派了人来瞅一眼,说在外面忙的很。
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
“我在兵部待了两天,才弄好那些粮草,这就要回去西北了。”丁洋看着有些虚弱的田浩:“要不,你跟我去西北得了!”
“不行啊!”田浩摇了摇头:“家里不能没人。”
丁洋沉默了一下:“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西北大捷来的不是时候,不然我也不能打了三皇子。”田浩知道,丁洋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大舅父正好就坡下驴,将功折罪,但你们的功劳,可不能折。”
“要不是你给出去的那东西,这次恐怕我们兄弟,还真的要折损了。”丁洋抹了把脸:“丁家镇,哦,就是老家那里,为了庆祝此次大捷,开了俩鞭炮作坊。”
“嗯?”田浩来了兴趣。
“都是一些伤残老兵们在打理,全是自己人。”丁洋这么说,他相信,长生听得懂。
“不错啊,以后那玩意儿,直接抛出去,用那个抛石机,研究好引线燃放的时间长短,丢得更远。”田浩的提议,让丁洋眼前一亮:“对啊!”
“让人保密,大舅父应该安排好了。”田浩道:“大表哥他们都还好吗?”
“好,都好着呢,回到西北,感觉天高任鸟飞了。”丁洋告诉他:“淳哥儿竟然很喜欢西北,不愧是我们老丁家的孩子。”
表兄弟俩说了两句话,外头就有人来叫丁洋走人了。
田浩送走了丁洋,在家养了两天,好了就去给老太太请安,结果老太太却淡定的告诉他:“你还病着,多养几天再出门。”
“外头可是有什么事情?”好好地让他不要出门去?
“长生啊,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老太太拍着他的手道:“老天爷看顾你呢。”
“啊?”田浩莫名其妙:“是、是吗?”
是吧?
他好歹也是个穿越人士,是老天爷偏爱的那个吧?
在老太太这里用了一顿晚饭,他回去还有些惦记,外头出什么事情了?
结果晚上王破跟任涯就一起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俩人回来,还挺严肃的样子。
“会试果然有猫腻,贡院里有人作弊!”任涯说的咬牙切齿:“大司命带人亲自查,却没能查出来个根由。”
“他朝你们发脾气了?”田浩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司命朝他们发火了。
领导没能耐办差事,就朝手下发火,这是懦弱的行为。
但没办法,这样的上司那也是上司不是?
“没有,大司命只是让我们回来看看定国公府。”王破赶紧的转移话题:“听说你病了?”
“哦,都好了。”田浩呲牙,表示自己好得不得了。
“听说你还跟人打架了?”任涯就问的比较有意思了:“还是西北来的外族使节?”
“对,你还杀人了?”王破提起此事就眉眼一冷。
这么干净的人,怎么能沾染血腥?那是他该做的事情。
“当时吧,是迫不得已,不反击就只能挨揍,那我能吃那个亏么?”田浩立刻就跟他们手舞足蹈的学了当天的事情,最后还特别说明了一下:“虽然我开了枪,也用了手弩和袖箭,但当时太混乱了,我都没看到他们的尸体,就被人护在了身后。”
王破在意的是:“六少将军赶上了,怎么还让你动手?”
“那个时候不是没想那么多么。”田浩奇怪的看了看王破,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怎么六表哥丁洋跟王破这关系,不太好的样子呢?
“你……。”王破还想说什么,倒是任涯,觉得气氛不对,赶紧岔开话题:“少爷,你对贡院有人作弊这事儿,怎么看?”
“具体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呢!”田浩被转移了注意力。
“一开始关了龙门开始考试,可一出题目,就有人疯了,嚷嚷着说这题目早就泄露了出来,有监考来让人把那个考生叉走,可是这么说的考生不止一个!”任涯就跟他说了当时的情况:“我们命理司的人当时就在场。”
田浩这才知道,每次科举考试,命理司的人,都要在场陪考。
他们不是考官也不是考生,他们就是陪考的那个。
虽然贡院的大门一关,消息是传递不出去的,但是命理司可以啊!
“当时负责陪考的就你俩吧?”田浩一猜就猜到了。
王破告诉他:“按照规矩,命理司必须要有两名少司命在贡院里主持大局。大司命坐镇命理司,所有的绣衣使都要倾巢出动!”
绣衣使是负责传递消息的人,这个时候,正是用他们的时候啦!
“后来呢?”田浩精神抖擞的听他们讲故事的样子。
“我们早就知道,这次会试有猫腻,但是一直到开始考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可是考生们在看到考的题目之后,就说早就有人泄漏了题目。”王破道:“很奇怪,这题目是圣人亲自拟定,在考试之前,唯有圣人知道自己要出的是什么题目,谁能提前知道呢?”
科举是很严格的一件事情,朝廷抡才大典,就连皇帝在出题的时候,都要焚香沐浴,斋戒三日,虔诚的不得了。
出了题目之后,是要皇帝亲自封起来,由来请教的主考官亲自携带,出宫去,入贡院。
虽然是提前三天,但这题目是主考官和考官们一起看守的,他们入了贡院就不会再出去,会一直待到批阅好试卷,公布榜单之后才会出贡院的大门。
而举子们是在考试的头一天,下午天黑的时候就要排队,半夜入贡院,一直到早上全部入了贡院,就会关闭贡院大门。
算起来,从皇帝写了题目开始,一直到举子们入贡院为止,时间其实只有一天半。
“圣人出的是什么题目啊?”田浩他没去会试,都不知道贡院里考的是什么题目。
“这?”任涯看向了王破。
“都考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都作弊了!”田浩毫不客气的推了推王破:“说嘛!”
任涯眼珠子差点儿没瞪下来,这可跟王破太不见外了啊。
“圣人出的题目是”道德经·春秋”。”王破道:“当时就有人说,早就听闻此次出题是来自老子的《道德经》。”
“这样啊!”田浩摸了摸下巴:“圣人是想无为而治啊?”
这一篇的全文是: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不乱。是以圣人之治也,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恒使民无知、无欲也。使夫知不敢,弗为而已,则无不治。
这篇文章是老子给君王提出的治国之道。
“不管真假,我们去调查过了,的确是在开考前,有人在醉月楼里说,此次考题必定出自《道德经》,还有人在赌场开了盘口,押的人可不少。”任涯道:“有意思的是,很多名气在外的举子,都没有去会试!”
“啊?”田浩眨了眨眼睛。
“比如说你,长生公子,你的理由是守孝;元芳公子是吃东西拉肚子了,很是严重,都拉稀了!孟非公子是半个月前就病了,听说是老毛病,发热整个人都烧糊涂了,肯定不能去会试,大家本来都以为,这次会试,徐鹤徐一鸣公子肯定会拔得头筹,结果他因为跟您一起打了西北外族使节,英勇负伤,就没去会试。”
“所以,大家都很默契的,躲开了这次麻烦?”田浩顿时傻眼了:“不是吧?我守孝不去会试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少。”
“可也不多。”王破道:“有人以为你去会试,还有人以为,徐鹤必定去会试!”
“啊?”田浩眨了眨眼睛:“可是我们没有出现在贡院门前啊?”
“当时那么多举子,谁知道谁是谁呀?”
“那么多人,不可能没人不认识徐鹤吧?”
“贡院考试负责搜检的是东北那边来的边军。”
田浩噎了一下,他忘了,这个时代的科举考试,负责搜检的都是从边关调过来的边军,他们一不识字儿,二不认识这些举子。
且还有个规矩,搜检出来作弊者,负责搜检的人是可以得二十两银子的!
要是搜检不出来,在贡院里发现了作弊者,那么搜检的人,和作弊者同罪!
还有一点,那就是这个时代口音太重,哪怕大家说的是官话,也就是朝廷规定的普通话,那也差距很大,南腔北调的,听得懂的少。
尤其是边军,他们也没学过官话,也不会写字儿。
据说有一届是调来的两广那边的水军,好么,大家一顿鸡同鸭讲!
“再说了,当时半夜入场,谁注意到谁啊?”任涯拿了个牛肉干啃:“这次的事情一出,正好赶上了定国公跟兵部尚书扯皮,然后就有人发现,好几个才子都没有去会试!”
“所以想赖上我们都没有机会,是吧!”田浩感慨了一句:“老天爷还是爱我的嘛!”
“嗯?”王破看了看他:“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圣人最近看的书,就是《道德经》吧?”田浩却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是。”王破和任涯齐齐点头。
“这个事儿,都有谁知道?”田浩继续问。
“知道的人……不太多,毕竟圣人只在天运殿的东暖阁里看书。”王破想了想道:“西暖阁那里一般都是谈话聊天的,何况,天运殿里的宫娥内侍们嘴巴很严的,他们也不认识几个字儿,圣人看的是宋版的《道德经》,封面用的是秦篆,他们能认识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何况是秦篆?”
他们都不认识几个秦篆。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想到了什么没有?嗯?
第272章 草灰蛇线
“而能让圣人毫无防备的,也就那么点人。”任涯道:“还都是位高权重之辈。”
要真的是他们,那可难办了。
哪一个动一动,都要大司命点头。
“就是这样!”田浩一拍巴掌:“认识字,对科举知道的一清二楚,了解李大叔的习惯,还能自由进出天运殿,可以让人防不胜防,身份地位还高,让你们碰不得、或者不好查!当然了,也不排除有内侍宫娥认识字儿,恰巧知道这本书的可能,细查他们出入记录即可。”
“啊?”任涯是惊讶的张大了嘴,他是真佩服田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