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吻江湖
第346章 夜谈，水军么？
“那个是内府的事情，学生就是要作画的，对了！”田浩一拍巴掌：“能不能送给学生一套，您穿过的常服？新旧无所谓，要的是那个款式，作画用的，画在上头，看着真实。”
“是这样的啊！”康盛帝放心了：“当时朕穿的是骑装，让三喜带你去拿一套，需要旁的东西吗？”
“不用了，就一套衣服即可。”田浩揉了揉鼻子：“学生倒是可以画好兵器马匹，但衣服真的不太熟悉。”
那些什么龙纹啊，织锦啊，他都只看过几眼，记不太住上头的花纹。
“行，拿一套朕的骑装，你好好画。”康盛帝看着田浩，眼里都是笑意：“朕还以为你忘了呢！”
“哪儿能啊？”田浩摇了摇头：“因为是给圣人绘制的东西，自然要仔细一些，身体好了点儿就开始选画布，连浆糊用的米浆，那糯米都是从老太太那小厨房里拿来的呢！”
其实还真是差点忘了，幸好没有。
“这还要选？”康盛帝有些兴趣了：“不就是那几样画布么？”
中式绘画里也用布料的，比如说绢，比如说帛这些，虽然说法也很多，但挑选的时候，没那么麻烦，因为什么画布做什么，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规矩。
“不一样的，底色很重要，白色的画布为底，容易上色，但还要透气……。”田浩将为数不多知道的那点子西洋油画的事儿，跟康盛帝解释了一下，幸好双喜公公回来的快，他拿了一整套康盛帝的狩猎式骑装，包括鞋袜都拿了。
“那个，要外衣就行，靴子也好，其他的不用了。”田浩看着那足衣亵裤的，顿时一脸黑线，他画个康盛帝逐鹿图，没必要给他画个体写真，再说他敢画康盛帝的人体吗？
他大舅父就第一个不同意！
或许最后他三位舅父会来个大义灭亲。
嗯，这个时候可不讲究什么“艺术美”，要他真的像美一把，那也不能找康盛帝这样的人做模特……原来他就想过，要找就找王破那样的美男子。
最后田浩拿走了这套的外衣和靴子，还仔细的看了看康盛帝的那把金龙长弓白羽箭。
趁机又蹭了一顿御膳，康盛帝又开心的多吃了半碗紫米饭。
离开宫门的时候，康盛帝又赏赐了他一大堆的东西，吃的居多，从金华火腿到烟笋腊肉，还有鱼翅燕窝，海参鲍鱼。
带着东西回来，田浩就叫牛奶娘去入库。
倒是田小宝过来小声的道：“任涯送了东西来，他亲自来的，说王破给府里下了两次帖子，说约你去得胜楼吃羊肉，可府里都回了，说你在家修养，天气寒冷，怕出门受凉。”
这帖子压根儿就没到破军院这边，门子那里就给回了。
“是大舅父的意思？”田浩只想到了这点，而且王破要找他的话，直接上门来，东侧门不拦着的，怎么正儿八经的下帖子约他，还去的是得胜楼，去的是醉月楼还差不多。
“不知道呀！”田小宝歪了歪小脑袋：“任涯说，今天晚上王破过来。”
田浩就懂了，又是偷偷摸摸、悄无声息的来。
“这样，让人做一锅红烧羊肉，贴几个粗粮饼子来，还有熬一些山楂水。”田浩嘱咐他：“你们今天早点睡，我自己守着锅子吃，明儿起来再收拾，也来得及。”
小花厅那边密封的不错，味道传不出来多少，大冬天的也无所谓了，这都进了冬月啦！
“好的，少爷哥哥。”田小宝蹦蹦跳跳的去找牛奶娘了。
田浩这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就坐在小花厅那里，他倒是没闲着，拿了两张纸，在小桌子上设计图案，是给非花非雾的，俩丫头现在技艺越发的成熟了，牛奶娘还说要再买几个心灵手巧的小丫头来，从小培养，将来非花非雾嫁人了，这些小丫头还能继续刺绣，尤其是这三面异色绣，外头根本没得见！
他聚精会神的画好，收笔之后，而已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冷香，至今为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闻到这股味道，其他人，包括定国公府里养着的好犬，都闻不出来。也是奇了怪了。
一抬头，就看到了进来的王破，这次依然是一身鸦青色的夜行衣打扮，只是更接近常服的样子，没有蒙面唉！
“你来啦？”田浩招呼他：“吃点不？红烧羊肉，做的不错，锅子一直热着呢。”
“好。”王破就真的坐了下来，还告诉田浩：“我从东侧门，光明正大的进来，开门的老兵大叔认识我，我也认得他。”
“大舅父的意思吧？”这个府里只有大舅父点头了，老兵们才会这么放人进来。
“是定国公的吩咐。”田浩还真猜对了。
“你干嘛投递拜帖啊？让门子给回了吧？”田浩给他拿了筷子过去，还自己拿了饼子在手里捏着：“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客套啊？”
“给外人看的。”王破道：“其实给你的拜帖不少，但定国公府都说你在家养身体，你冬日轻易的也不出门去，他们都习惯了，我跟你的关系，该知道的都知道，我若是不跟你经常见面，或者从来不在外头见面，也不太对，我只能这样，不过两座府邸算的上世交了，四大国公府祖上都联姻过，虽然现在没有联姻了，但该有的交情还在，我正式拜访，国公爷拒绝，说明我们关系不那么好，但私底下国公爷照顾一下晚辈，也说得过去，而且我走的是东侧门。”
这种世家之间的潜规则，田浩是真的不懂。
但只要与他们无碍，也就无所谓了。
“没事就好。”田浩低头吃宵夜：“这次跑来就为了说这事儿？”
“不是，你入宫，得了赏赐？”王破问的很直白。
“傍晚我才回来，你提前就知道了？”
“中午知道的，任涯下午来送东西，顺便告诉你一声，我晚上来。”王破道：“赏赐的是一些海边干货，对吧？”
“你这消息太灵通了啊！”田浩呲牙，嘻皮一张笑脸。
“你呀你呀！”王破轻叹一口气：“前些日子，是不是有海边来的水军，送礼给定国公府，走的时候，你给了回礼？”
“是啊，海潮家的堂叔，你知道的，他家就水军出身，但犯了错误，发配西北的，如今虽然在府里，可心里还是惦记着落叶归根。”田浩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只要定国公不是想联络某些武将，就没问题。”王破说了他的担忧。
“什么武将啊？水军吗？”田浩听了这话简直都要笑麻了好么，捏着筷子的手，抖了好几下：“来的是海潮的堂叔，才是个巡检而已，八九品那种，别说水军了，连粤海将军的面都见不到，水军现在掌握在谁的手里我都不知道，定国公府的根基在西北呀！”
“嗯？”王破点头：“我也觉得大司命想多了。”
“西北有沙漠，最缺的就是水好么。”田浩咯咯乐，还吐槽：“西北那地方的水，养活人和牲口植被都困难，还养水军？在沙子里旱泳吗？海潮他们家祖上要不是犯了错误，也不可能发配西北。”
对水军来说，去西北等于是去送死。
“说的也是。”王破记住了这些话，他回头好用来应付大司命。
“不是，大司命他怎么想的呀？”田浩又吐槽大司命：“想也知道，我大舅父他们，对水军毫无概念的！”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王破也有些郁闷：“可能是觉得，天下武将是一家吧？”
“讲真的啊，水军和我大舅父他们擅长的骑兵不同，水战和陆战也不一样。”田浩还带上了批判的口吻：“大司命自己不了解武事，也不能这么没头脑吧？水上作战，尤其是在大海上，那可跟陆地不同，陆地想包围就包围，只要人马够多就行了，可在海上不一样，打不赢跑的飞快！极少能全歼敌人。”
“你不也是没有经验的么！”王破还给大司命争取一点公道。
“我、我是没经验，但是我先生们有经验啊！”田浩噎了一下，随后严肃的道：“真的，我建议大司命把自己下放吧，去实践一番，比什么都强。”
“那不可能的。”王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了一点子想法。
在田浩这里吃了宵夜，回去后身上都是热乎的，不过他没在家停留，而是摸黑去了命理司。
当着大司命的面，他就把田浩那套理论，全都说了。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大司命摸着自己脸上的面具：“武将不都是一样的么？”
“应该是真的。”王破道：“而且不太一样，属下去过海边，虽然没能登船，但水军和陆上的军伍不同，倒是真的，水战应该也是不一样的吧！大兴城周边没有水军，江河上水军出名的也就两淮水军大营了，但他们打仗的时候少，多数都是剿灭水匪，保护往来的官船。”
“可你别忘了，当年定国公府六少将军丁洋，去江南接长生公子北上，路过沙洲城的时候，赶上了你在那边执行任务，虽然说拿到了那里贪官污吏的证据，一举剿灭了那些官匪勾结的东西，但罚抄出来的家产里，有不少是对不上账目的，一直是个谜。”大司命正色道：“沙洲城那里可是有两淮水军大营在！”
“但当初也查了啊？丁洋与那边的水军没有什么交情，要说起来，还是西北大营自己采购一些盐巴，倒是走了两淮大营的门路，另外就是西北那边的一些药材，被贩卖到沙洲城，可那里是水陆交汇之地，繁华富庶的很，南北货物在那里聚散，也情有可原啊！”王破说的也挺有道理：“何况西北那边的兵饷粮草，前些年的确是有些……。”
这关系到了朝政，王破也不好过多评论，但多少有一些小情绪。
“说的也是，长生公子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我多想了，以后这事儿不用关注。”大司命算是将此事揭过去了：“长生公子在做什么呢？”
“猫冬。”王破想起田浩就心情好了一些：“他过的不像是个江南人，倒像是个东北人，而且在家给丫鬟们弄绣花样子，还给圣人制作圣像，可忙了。”
大司命听了就直乐呵：“那等他画好了，我可要好好看看。”
当初见过康盛帝逐鹿英姿的人可不少，也见过定国公太夫人那副自画像，可期待了呢。
不过大司命又问王破：“救驾之功，只换了那么点子东西，长生公子没有不满？”
“没有，他很喜欢那些银子，更喜欢赏赐给他的庄子。”王破道：“那可是皇庄！给他就是他的了，虽然还没有搬迁完，但他已经打算好了，过了正月就派人去接手。”
皇庄不是赏赐下来就完事了，因为是冬天赏赐下来的，皇庄里从管事太监到庄头佃农，都得另外安置。
这一伙人可不好摆弄。
人家那才是真正吃皇粮的，祖辈开始就只给皇帝做佃农。
虽然是佃农，但却是比平民百姓更高一头，一般的官吏都不敢去招惹他们的。
上头从康盛帝换成了长生公子，人家也不留着，直接跟管事太监和庄头走人。
但大冬天的也不方便搬家找地方不是？所以田浩派田小宝过去说了一声，等到出了正月再搬家就行，开春儿这边入住新的佃户，来得及种地，就可以了。
而且田浩还没想好要种什么呢！
他在老家有房产，在大兴城可没有，这头一份儿房地产，还是个皇庄。
更没有找到合适的佃农，他还是想让大舅父给他找老兵们来，信得过啊！
他就不信了，没有老兵适合种地？不可能的，因为老兵们在入伍之前，也是平民百姓。
“他倒是挺容易满足的。”大司命没想到田浩的反应这么淡定，还真是豁达：“没有不满意就好，他虽然救驾有功，但年纪尚小，圣人以后对他是有大用的，现在不好把他抬得太高，洛阳王说怕他被人捧杀，故而压了他的封爵，日后只要他做的好，三十封爵也不是不可能。”
王破眉目低垂，心里却明白，看来康盛帝想给田浩封爵，却被洛阳王劝阻了。
洛阳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父亲节四更哈，祝天下父亲，长寿安康。
第347章 玉米土豆和辣椒
他又想起来，田浩对洛阳王，始终保持着警惕。
好像大司命都不如洛阳王让他戒备的多。
田浩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他睡得安稳，第二天起来，精神饱满的很，吃过早饭后，坐在书房打了一小天的底，总算是弄得差不多了，这幅画一定要好好的绘制，过年就指望它啦，送给康盛帝的东西，可不能马虎。
但他也不想多花钱，就只好投机取巧。
坐了许久，要出去走一走，伸了拦腰出门来，就看到田小宝捧着一把东西，看着非常的很熟悉，而田小宝正在一个一个的数呢！
看样子珍惜的不得了。
“你……你从哪儿弄来的？”田浩快步走过去，惊讶的看着田小宝手里，熟悉的粒子。
“少爷哥哥呀，是海潮哥哥的那位堂叔送来的呀！”田小宝笑着道：“说这是黄金麦，海外的一种，种在花园子里，等到秋天的时候，就结穗儿，金黄色的，可好看了，跟金子一样。”
田浩咽了咽口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什么黄金麦，这明明是玉米。
田浩不知道玉米具体在这个东方古国的历史，但是他以前看到过一些文献，说玉米其实很早就传了过来，起码有明确记载的时候，是在元朝！
但是呢，只有穷苦人家，没吃的东西了，才会吃这个，因为不知道食用过后是个什么情况，一般也没人敢冒险，故而这东西能吃，只在一些穷乡僻壤里的人知道，且种植的也不太好，都是摸索着来，没什么经验。
可还有一个途径，那就是这东西被人当做观赏型植物，还有好几个好听的外号，叫什么西天麦、黄金麦的，而且不登大雅之堂，多数都是商人家才种植，图个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