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吻江湖
“可是抱养的也能养熟啊!”徐鹤却猜测:“将来给代王,说个郑氏女,立为王后,乃至于皇后……则天大帝那会儿,连亲儿子都杀。”
“说的有道理。”
几个人探讨的热火朝天。
王破没出声,但是田浩却跟他坐的最近,看王破瞅自己,他就朝王破眨眼睛,削皮的很:“看到了吗?”
“嗯?”王破一扬眉。
其他人也看了过来,听俩人聊天。
田浩朝他们一抬下巴:“以前啊,还一口一个太后娘娘,或者是皇太后、最不济也称呼一声郑太后,现在离了大兴城,就没了约束,有了自由,大家言论上都放开了许多。”
大家听了这话一愣神。
王破却点头:“不错,其实这是一个好现象,不是么?”
“当然是了。”田浩乐呵呵的一拍手:“既然诸位都在,那咱们也就事论事,以小看大,以后这朝廷对诸位的约束,会越来越小,诸位肩膀上的枷锁会越来越轻。最后就没啦!”
众人沉默不语。
倒是王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开春解冻,你打算在哪儿盖西北商贸城?”
田浩立刻让人挂了西北地图出来,指着西北一处寸草不生的盐碱地:“这里,就挺好。”
“草不生?”
这个地方就叫草不生,是个盐碱地,寸草不生的那种,在戈壁上看着特别显眼。
“你要在这里建个商贸城?”丁超有些惊讶。
“对啊,商贸城不需要什么风水宝地,这里就挺好,不占草原,不占良田,也不占树林带什么的,这里旁边还有一条河流,地下也有水脉,挺合适的。”田浩道:“不过要出关去实地看看。”
其实这块地方,是田浩问了很多人,才确定的。
“他选的地方很好,有水流,地方也不敏感,不会让外族认为,我们侵占草原。”王破道:“他们自己都不在这里落脚。”
“这地方寸草不生,他们落脚干什么。”丁起吐槽:“不怕把牛羊都饿死啊!”
“而且这个地方不需要先铲除草皮,掘出树根子,因为根本就没有!”田浩乐了:“选这里,直接就打地基,挖出来的盐碱土,也能用得上。”
“行吧,你想要这里,我就让人先把这里圈定。”丁超这位定国公,说话霸气的很:“要多大的地盘你定。”
田浩很不客气的拿了毛笔,沾了蓝色的染料,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就这么大。”
“这地盘可不小了啊!”就算看不太懂地图,看到这样的新式地图,也多少能猜到点子什么,徐鹤这么聪明的人,看的出来,田浩这地盘圈的可不小。
“这只是第一座西北商贸城,建的当然要大气。”田浩侃侃而谈:“这里除了要有交易的地方,还得有来往商队存放货物,寄存牛羊马匹之地。所以要带很大的地方,而且还得有牛羊马匹过冬的地方,放置青储饲料,这里冬天也得有人在。”
“冬天?冬天都不怎么有人外出做买卖的,也没客人啊。”
“冬天怎么就不能做买卖了?”田浩却道:“那里地方那么大,不能都闲着啊?冬天也能养殖一些牛羊,牲口冬日里蓄肥,多喂点青储饲料,长的快。而且那里也有别的用途,慢慢来就是,等那帮家伙习惯了冬天也要出门赚钱,他们还猫冬么?如果有了青储饲料,不需要逐水草而居,而是养在一处,牛羊不动弹自然就剩下长肉了,到时候,他们住习惯了这样的房子,还迁徙么?”
“你想让他们固定住处?”
“不错,等他们固定了住处,就不难找了。”田浩一脸小狐狸笑容:“到时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敢反叛么?还敢打完就跑么?”
“是这个道理啊!”丁越觉得田浩说的有道理。
“何况,我们在那里不止做买卖,还得开铺子呢!”田浩扒拉着手指头:“衣食住行,哪个都能做不是?尤其是酒楼,酒肆,酒馆!”
“怎么都是酒?”王破注意到了田浩说的这三个地方,都带着“酒”呢。
田浩不是贪杯之人,且酒量……不提也罢。
“外族人都爱酒。”丁超却道:“你是想让他们?”
“酒后失德,外族人嘴上也没把门的。”田浩道:“我们可以趁机打听外族的消息,还赚了酒钱,省了养探子,让自己人去冒险打听消息的危险。”
毕竟探子不好培养,但很容易折损,且开销很大。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丁超现在越发的看好西北商贸城这个设定了。
“咱们光明正大的跟外族人通商,反正我们有圣人的朱批为证,谁也不能说什么,另外,这商贸城的收益,分一成给皇太后。”田浩道:“只说是与圣人当年的口头约定,算是咱们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不然这赚了钱,总不好让人看着眼红不是?”
“那三位王爷呢?”丁超还是有些在意三位小皇子的。
“一个都不给。”王破一口就回绝了。
“啊?”徐鹤听的有些傻眼。
“没错儿,王破说的很对,一个都不给,一文钱都不给。”田浩道:“不止不给分成,连税收都不能给一个铜板去。”
“我知道长生你不是贪财的孩子,可为什么?”
“给了谁,就是支持谁的意思,给了一就得给二,对方得寸进尺的要三可怎么办呢?”田浩一摊手:“只有一个都不给,谁也别争,就行了,这些钱我们只说是养活西北大营,给西北这边多搞一些民生设施,什么修桥铺路的,还有给上了年纪的老人发放福利,甚至每个女人生了孩子都给发二两银子,鼓励人口生育,生男孩儿女孩儿都如此!”
要想大力发展,离不开人口这个关键。
“可!”西北这边,基本上是定国公说了算,他拍板了,自然就成了。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西北大军是要靠钱粮养活的,商贸通则天下富。”田浩叹了口气:“不止是大舅父这边,其他人也该是这个意思,没钱谁会为了你拼命啊!所以他们不会反对通商,还得给我好好地干,不然,大家全都完蛋!”
“会么?”
“会,起码这十年,不论是东都西京还是大兴城,甚至是其他的地方,皆不敢轻举妄动,大家都憋着劲儿呢,看看十年后是个什么模样吧。因为都是各玩各的,以后谁的地盘富庶繁茂、谁的地盘民不聊生,一目了然!”田浩盘算的很仔细:“人们在当地过不下去了,可以走人啊!迁徙去旁的地方,看谁那里发展的最好,谁就最有底气了。”
王破适时地开口:“如果是西北生活的好,他们也能来西北。这也算是一种增加人口的办法了。”
田浩看了看他没吭声。
但他明白,自己的那些增加人口的想法,不论是取消奴籍贱籍,还是让女子出门做事,是一个比一个难,一个比一个惊世骇俗。
反倒是王破的这个临时出的主意,得到了大舅父丁超等人的认同:“这个办法不错啊!”
“最好是能吸引来一些壮劳力。”
徐鹤甚至更期待一些:“若是有富户能搬来西北,就更好了。”
富户比较有钱,来了这边能有资本置办产业。
田浩看他们对于挖同行墙角的事情,是如此的支持,不由得嘿嘿一乐:“会的,会的,馒头会有的,包子也会有的哈。”
又开始挥舞着并不粗壮的手臂,画大饼了。
但是听田浩说了这么多,丁超脸色变了一下,也不顾王破与徐鹤都在场,直接就问田浩:“你如此做,可是要我称王?”
“大舅父,你称不称,都没什么关系了!”田浩摆出一副无赖样子:“除了瞎子和不谙世事之幼小或者是愚人,谁看不出来,西北是丁家的啊?沿海是粤海大将军说了算!辽东乃是镇东侯的地盘?其余的不用我说,您也看得明白,东都西京大兴城,他们三个尚且没捋顺呢,其他的封疆大吏,哪个不如安国公,哪个不如镇国公?他们俩家,除非有跟我一样的妖孽诞生,否则啊,少不得落下一满门抄斩、或者流放三万里的下场。”
“他们终究是圣人血脉,我们始终是臣子……。”二舅父有些感慨,话虽然这么说,可却没多少坚持在里头。
“闹了半日,还是得回到名头上。”田浩吐了吐舌头:“我说过,这年月,最没用的就是名正言顺四个字,现在的世道,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谁的火器强,谁就说了算,名头也不能当饭吃。”
徐鹤呆立半晌,突然开口:“其实,就是孔子与孟子之争,君重还是民重而已。”
“不错!”田浩打了个响指:“还是一鸣兄看的透彻。”
“可是,我们做的是臣,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一样的嘛。”田浩打哈哈:“臣子也不过是领了俸禄办差的民而已。”
“你这论调,以前从来不曾听你提起过。”丁超摸着胡子看着田浩。
“以前提起过的,只是是跟大哥哥他们说的,可不敢在三位舅父面前胡嘞嘞。”田浩呲牙:“大舅父,二舅父,三舅父,长生纵然要这天下,也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天下。”
他站起来,双手举起,像是要拥抱,又像是要撕扯:“我只想让这天,再也遮不住我的眼。”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秋天了,注意保暖啊,江湖拉了两天的肚子了……
第536章 西北关外画个圈
“啪”的一声,丁超拍了田浩的脑袋瓜子一下。
田浩“哎呦”一声,顿时刚才那股子气势就没了,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坨看着可怜兮兮的:“干嘛呀?”
“少说那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丁超轻咳一声,怒瞪田浩:“好好说话。”
王破心疼的啊!
这要不是丁超,他早上手跟人打起来了。
赶紧把人扶起来,给揉了揉脑袋,始终没忍住,抱怨了一句:“定国公你轻点不行吗?打傻了怎么办?”
这人的头脑厉害着呢,打傻了谁赔得起?
倒是让徐鹤哈哈大乐起来:“原来长生公子是这么跟定国公相处的,实在是有趣,有趣得紧!”
“啪”的一声,嗯,定国公丁超,不偏不倚的也给了徐鹤一巴掌。
徐鹤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田浩看了指着他哈哈大笑:“该!”
一时之间,笑声骂声交织在一起,将那严肃的气氛,冲了个七零八落。
定国公丁超却再也没提这个话茬儿。
倒是晚上散去后,各自有了一番对话。
田浩跟王破还是一如既往的住在一起。
索性大家都习惯了,甚至有些习惯成自然。
王破只将田浩裹了厚被子,抱在怀里搂着:“今日说的有些太过了,以往你不曾跟定国公说这些的。”
“早说晚说都一样,何况我大舅父他们并非顽固不化之辈,只是一辈子忠肝义胆,到老了突然……呵呵……。”田浩坏笑了一下:“还有些抹不开面子,加上又跟圣人是有情分在的,若不是为了那点子情分,估计大舅父当初早就兵变啦,而不是我带人兵谏。”
兵变就是黄袍加身,定国公有那个能力!
只是事发突然,他没那个心思,故而没能兵变。
田浩也是如此,定国公都没兵变,他更不可能兵变,只能兵谏。
一字之差,却是忠臣良将与乱臣贼子的不同之处。
“你这么说的话,定国公心里不好受。”王破道:“他是真的跟圣人,有交情的,当年定国公都肯冒着战败的风险,辅佐圣人御驾亲征。”
也是那一战,奠定了圣人在军中的名气,这才压得下满朝桀骜不驯的文武百官们。
“当时我大舅父恐怕都不知道,圣人有了银子也不会支援西北战事,而是用来养了命理司,满天下的撒探子。”田浩撇嘴:“现在我大舅父知道了也无碍。”
“嗯?”
“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圣人活着,我大舅父还能有所怨怼,甚至想着有朝一日,跟他掰扯掰扯,可圣人死了!”田浩朝王破怀里拱了拱:“纵然他有千言万语的诘问,又要对谁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