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吻江湖
“什么时候，采购都是油水丰厚的地方。”田浩懂事的点点头。
以前的内府，更是肥的流油，现在虽然瘦身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不说内府，就是咱们府里，这人情往份的都够喝一壶的了。”丁海感叹：“也幸好有长生的一些东西撑门面，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长生都这么大了，以后总不能老是让表弟贴补自家府邸吧？
那定国公府成什么了？
定国公府家底薄，如今三国鼎立，就更不能指望朝廷什么了。
西北大营都是定国公府在养了好么。
田浩一看，天赐良机啊！
“别人家也是如此吗？”田浩故意在这个话题上频繁踩雷。
“皇宫大内如此，国公府邸也是如此，其他的地方，你说呢？”丁海烦恼的道：“以后这么多兄弟，分家的时候可怎么办？分的那点子东西，都不够三五年嚼头的……。”
他倒是没担心自己，他是长子嫡孙，拿的大头，可其他兄弟，拿的少，他也不高兴啊。
尤其是媳妇儿跟着老太太掌中馈后，就知道的更清楚了。
“钱么，无非是开源与节流两个办法，节流就不提了，大家都过习惯了这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由俭入奢易，由奢还俭难！”田浩一摊手：“那就剩下开源了，国内是不成了，先不说如今三国鼎立，百姓过得日子紧紧巴巴，就是在他们身上榨油水，骨髓都给掏出来，又能有多少？外头可就不一样了……。”
田浩怎么忽悠的镇东侯，他就怎么忽悠的丁海：“你看啊，这西北这么点大的地方，咱们兄弟这么多，肯定不能都窝在这里吧？兄弟们再生儿子，儿子再生孙子，总不能以后窝里斗不是？大哥哥，这是世界地图，这外头有多广阔？何其大也！以后橓哥儿大了，他守着祖业，那么他的弟弟们，完全可以去旁的地方，开疆拓土，未必是给旁人扛活，或许是给自己占地盘呢？”
说的丁海眼睛“噌”的一下子，亮如白昼了都！
王破任由田浩忽悠了丁海一顿，给他灌了一碗又一碗的心灵鸡汤，把他的野心都给灌发芽了，这才结束。
但丁海很显然，心里有了计较。
然后就是张罗着过小年，祭灶的时候，丁海在定国公府祭灶，任涯拐了田小宝回金城侯府去，要过了正月十八才会陪着回来呢。
剩下王破，一大早起来，就将田浩用被子一卷，直接扛回了平国公府。
老太太知道了此事，只笑骂了一句：“胡闹！”
等到田浩晕头涨脑的从被子卷里钻出来，发现是在平国公府，王破的卧房里：“哎呀，怎么一觉醒来到了这里？”
“赶紧起来吧，今天祭灶。”王破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给他穿戴整齐，并且擦了手脸，头发都是他给束好的：“过了年回去老家，祭祖后及冠好了，你这都二十几了，再不及冠说不过去。”
田浩虽然取了字，但那个时候，是因为原主十三岁就中了举人，须得外出应酬，人前露脸，取个字好称呼。
但一直没有举办及冠礼。
此事拖了好几年，田浩也二十二了。
“嗯嗯，回去就办。”田浩点头。
王破拉着他，去了平国公府的厨院。
平国公府的厨院格局与定国公府的相差无几，不过平国公府的人从来没见过长生公子！
倒是没少给长生公子做好吃的，这次可算是见着真人了。
一个个卯足了劲头，做了好看的灶糖，祭灶过后，祭灶用的那只大公鸡，被他们做成了三鲜炖鸡。
并且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田浩跟王破祭灶过后吃了早饭，又腻在一起玩了一小天，难得清闲。
晚饭丰盛的让人咋舌：“平国公府的厨院里，可真是人才济济。”
田浩甚至看到了水煮牛肉片儿，香辣酥大虾这样的菜，都是辣椒做成的，看来他们没少钻研新菜品。
“每日没事可做，再不精研厨艺，要他们何用？”王破给他夹菜：“吃饭。”
“嗯，说的也是。”田浩低头大口吃，这些菜品味道都不错，田浩吃的很满意，王破也很满意，一高兴就赏了厨院上下一人二两银子。
第二天他们俩才回了定国公府，不过田浩做了个决定，他去跟老太太说，过年的时候，在平国公府过除夕之夜。
“可以，也该让王破在自己家过个年了。”老太太摸着田浩的手，拍了拍：“只是有点远，骑马来回不值当，这样吧，我让人预备一顶暖轿，你记得乘坐暖轿，别冻着了。”
“好，谢谢姥姥。”田浩跟老太太撒了个娇。
但是此事没有告诉王破，却偷偷地告诉了王古大管家。
到了除夕那一天早上，田浩辞别了老太太，丁海全家后，带着人，乘坐暖轿，浩浩荡荡的去了平国公府。
前一天王破被王古大管家找了理由叫回了平国公府，早上起来没等吃早饭，田浩就来了：“过年了，早上吃的什么？”
他还抻着小脖子去看餐桌上的早饭。
“四喜蒸饺，你怎么来了？”不可否认，王破看到田浩来，是很惊喜的，忙将人让到了餐桌上：“吃早饭了没有？”
“没，一大早就来了。”田浩脱了外头的衣裳，坐了下来，拿筷子的动作，可自然：“东西都搬来了。”
“什么？”
“过除夕的东西嘛！”田浩低头吃饺子。
王古大管家亲自命人送的七个碟子八个碗，早饭丰盛的很。
王破顿时更是惊喜的看着田浩：“你们早就做了这个打算？”
如此丰富的饭食，可不是他平时的习惯。
“是啊，早就说好了，来这里跟你一起过除夕。”田浩朝他笑的可爱：“烟花爆竹的都是最好最新最时髦的，高兴不高兴？”
“高兴。”王破本想保持仪态，但是忍不住总想笑。
田浩看他这样有些心酸：“在西北的时候，都是去丁家镇过年，在大兴城也是住在定国公府里，好歹这里是你家。”
“也是你家。”王破给他夹菜：“吃吧，吃好了我们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张罗的？”
一起过除夕，就他们俩，在平国公府。
其实一切都预备好了，没什么可缺的，但王破很享受跟田浩一起过年的感觉。
等烟花满天飞舞的时候，俩人手握着手，看的眼睛亮晶晶。
闹腾了半宿，第二天一大早吃了饭就先回了定国公府，给老太太拜年呢。
初一给老太太拜了年，还得入宫去给太后娘娘拜年，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提醒了，反正太后娘娘是拉着代王一起，见了来入宫贺新春的人。
田浩也见到了这代王，孩子已经六七岁的年纪，穿着小号的亲王服饰，倒是没穿黄袍。
长得倒是有点康盛帝的影子，胆子不太大，可养的不错，白白胖胖的挺可爱。
说话也装个小大人的样子，只是人太多，他出来一会儿就被送了回去，露了个面。
倒是女眷那头不少人挺喜欢代王的，小孩儿挺受欢迎，听聂凤娘回来说，代王看着还可以，身子骨儿壮得很。
“只要没病没灾，长大成人，应该没问题。”这是老太太给的评语。
他们从宫里出来，随后几日都是各种拜年走亲戚，田浩甚至还得亲自去几家，比如说孔府。
孔师的家里，上门拜年的不少，送来的年礼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雅俗均在。
但能见到他老人家的不多，能进门喝上一杯茶就算不错了。
而能被他老人家叫进书房里谈话的更少。
田浩就是那几个人之一。
一来就被孔师亲自领着，进了书房里，而不是在前头客厅里喝茶侃大山、哦，不是，是谈经论道。
让那些人用羡慕的眼神，目送他跟着孔师离开。
有好几个人都说，不愧是长生公子，孔师如此看重。
也有人说长生公子或许有机密要事，与孔师说呢？
大家各色眼神乱飞，却不敢继续谈论，怕犯忌讳。
“如今各地举子有些按耐不住了。”孔砌这位老大人，领田浩单独来书房探花，是真的有事情要对他说，而且还是一件烦心事儿。
“啊？”田浩听了有点头皮发麻，别以为古代就没有学运活动，那些读书人在古代就敢闹事的，太学生可以去太和门外静坐，举子们也可以去闹贡院。
“你听老朽慢慢说。”孔师叹了口气，告诉田浩，个中缘由。
原来如今天下三分，东都西京都不想让大兴城这边独占鳌头。
但科举贡院就在大兴城，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另外，秀才正常可以考试获取功名，乡试也举办了一届，毕竟乡试是在州府考的，一州一府还是能有这个能力举办的，但是会试就不行了。
人生有几个十年可以等待？又有几个人有那个耐心等十年之久？而且十年未必够。
第596章 寂寞沙洲冷……
“你当年说十年之后再考虑会试之事，但当初大家都没将话说死，朝廷也没有给出个确定的年限，三五年的时光，有的人等得起，有的人却是无法蹉跎那么久，何况十年之后，什么情况还未可知。”孔砌老大人跟田浩道：“老夫大过年的，拉着你诉苦，乃是为天下读书人张目，你毕竟是长生公子，想个办法吧！”
“此事长生知道了，一定琢磨一个妥帖的办法出来，您老别着急上火了，再急出个毛病来，可如何是好？”田浩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孔府屹立千年而不倒了。
他们家的人，真的是有一颗文心。
田浩离开孔府的时候，孔师送了他一本《文心雕龙》，乃是先代衍圣公看过，并且亲笔写了批注的孤本。
太珍贵了，田浩双手过来的，并且揣在了自己的怀里。
见他如此珍而重之，孔师高兴的捋了捋胡子。
只可惜，田浩的时间太紧迫，正月里一直没得闲，几家人都要走到，还每一家都要留饭，等到了十五还得陪着家里人去逛灯市……哪怕如今没了皇帝，但上元节还是要过的嘛。
“这大兴城，没了皇帝也没什么。”田浩看着这上元节的灯市：“小老百姓们照样过日子。”
“仿佛是如此。”王破也觉得田浩这话说有点道理。
“哎呀，那边还有卖蒸而炸的，还是那个小贩唉！”田浩还记得，他第一次在大兴城过上元节，三舅父带他提前走了一趟，特意吃的这个小吃。
一群人过去，吃了一顿蒸而炸，价格还是那个价格，小贩还是那个小贩，除了稍微胖了点子，没别的变化。
他们还是去了西风茶楼歇脚。
一直到正月十八，灯市结束。
王破开始忙了起来，田浩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偷偷摸摸的还不让他知道，所幸他觉得，就算是在一起也得有私人空间，没太较真。
丁海给西北那边去了消息，西北那边说会让丁江夫妻俩回来，而护送他们回来的是丁洋。
王破看了这个消息，微微一笑，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