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吻江湖
“别看吴悠公子。”田浩叹了口气:“他虽然调查到了,但没我们的动作快。”
吴悠公子一摊手:“是啊,本来以为是个大功劳,结果慢了一步。”
“身为江南总督,你明知道叛臣之后就在江南,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还包庇纵容他,甚至给他火器支援,李游,虽然现在暂时没有天子了,但是朝廷还在,三位王爷还在世,就容不得乱臣贼子之后,还活在世上!”王破冷声道:“再说命理司,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入了命理司,终生都是命理司的人,死了也是命理司的鬼,别说你现在是江南总督,我也是陕甘总督,我还是平国公呢,但我也是命理司的太司命,你是什么?少司命吗?”
李游不是少司命,李游是个侯官啊!
品级都不如寂寞公子莫急那个少司命高。
“我……。”李游张口欲申辩。
“李游大人,你知道不知道,那李辉的人,拿了火器冲击田府?”田浩也板着脸,看着他:“我当初是看在你是我大舅父旧部的份上,也体谅你一个人在江南这边不容易,才卖给你火器,但是我也跟你约法三章过,这火器不能乱用乱给,你呢?若是对方有个炸药包,今天这里就是一片废墟了!”
“长生公子,你也说了,火器不能乱用乱给,那你为什么还卖给水匪?”李游借此机会,转移了一下话题。
并且充分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谁说卖给水匪了?”田浩早就有了应对的话等着他:“我是卖给了江南商队的护卫,他们说江南这边,水匪横行,官匪遍地啊,没有火器如何自保?听说有江南总督的便宜小舅子,明目张胆的派人拦路搜查人家商队的货物,见到好东西就拿,见、到、好、东、西、就、拿!”
田浩强调了两遍,口气一遍比一遍重:“他们不得不购买火器,以保证自己的货物,不会被人白拿走,或者强行低价买走。”
说的李游脸都红了,羞愤极了好么。
便宜小舅子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东西,他是知道的,但是没当一回事儿。
反正拿点东西怎么了?但是他不知道拿了什么,都激起了民愤。
“而且他们的火器都是自己带在身边自己使用,你的呢?却给了李辉那个家伙,让他的人,拿着我卖给你的火器,找我的麻烦?”田浩拍着桌面:“李游,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李辉是什么人,你我心知肚明,洛阳王是我跟王破一起送下去,给先帝赔罪的,他恨我入骨,也恨王破,你养着他是什么意思?还安排他在我家祖宅附近住着,是想随时可以朝我下手么?”
田浩的诸多诘问,劈头盖脸的砸在了李游的脑袋上。
“我……。”李游一时之间都有些脑袋发蒙了好么。
来之前想过很多,但是真正面对面说的时候,他真的没准备好啊。
吴悠公子看他这样窘迫,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低头喝茶,还拿了一块荷花酥吃了起来,这荷花酥味道不错,就是有些太酥脆了,一口下去,撒了一些渣滓,不太美观。
就在这个时候,王破的人进来了:“国公爷,公子,那李辉在属下喂给他水的时候说,只要放了他,他什么都说。”
李游顿时一惊!
“你们抓了李辉?”
“还抄了他的李宅。”田浩告诉李游:“并且守株待兔,捞了几个你派去的兔子。”
李游张了张嘴,这还真是头一次知道,随后就皱眉了,李辉有多骄傲,他是知道的,但这么巧的吗?他这会儿还没想好怎么办呢,这李辉就要招了?
“把他带上来吧,正好李游也在场。”王破看李游那样子:“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都这个时候了,李游还在这里犹豫不决,这样的人,王破太不喜欢了。
“是。”手下人去带李辉了。
李游还站在地上,连个座位都没有,看起来孤单极了。
第615章 姐夫小舅子闹翻
趁着这段时间,田浩淡然自若的几句话,告诉了李游,李辉公子都干了什么事情?
吴悠公子嘲讽笑容全开!
气的李游满面通红,又十分沮丧。
他跟吴悠公子一样,将李辉作为最大的谈判筹码,没想到李辉自己作死,让田浩跟王破联手抓住了,抄家并且挖了他的身份。
没有任何筹码的李游,怎么跟王破谈?
跟田浩也有了龌龊,那枪的确是他给李辉的啊。
本意是让李辉偷偷放在身边,防身用的,不是用来冲击田府的,还没冲击成功。
李辉被带了上来,这人没怎么收拾,已经有些邋遢了。
看到李辉这样,李游就知道,完了!
全都完了!
洛阳王当年的筹谋,自己的盘算,都完了。
他一来,看到李游就哼了一声,态度傲慢的很,甚至他都不认识吴悠公子。
“你想知道,洛阳王全家都葬在哪儿了吗?”王破一开口,就淡淡的语气,跟聊天似的,仿佛随意的问李辉。
李辉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你知道?”
“洛阳王全家都是宗人府的差役收敛装棺,命理司的人给抬出去埋的,埋骨之地只有命理司的人知道。”
“不错,不错!”李辉点头:“我派了人去打听,宗人府跟个漏勺似的,负责装殓的人问了个遍,偏偏没人知道下葬之地,命理司的人也稍微打听了一下,谁知道却迎来了探查,差点被发现,李游怕引火烧身,不让我继续查下去,我父王的棺椁……。”
“洛阳王当然是跟洛阳王妃埋在一起。”王破看着李辉这样子,猜测的问他:“你该不是想将洛阳王跟你母亲埋在一起吧?”
李辉的母亲,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都不够资格,跟洛阳王同葬,连陪葬都不配。
“洛阳王妃那个悍妇,岂能与我冰清玉洁的母亲一样?她也配?”李辉对洛阳王是充满了濡慕之情的,但是对洛阳王妃却十分憎恨。
认为没有洛阳王妃的阻拦,他母亲一定能入王府的门。
哪怕是做个妾室,他也是王府里的公子,是皇室宗亲。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有所遗漏,我就告诉你,洛阳王的埋骨之地。”王破跟他讲条件:“你想让你母亲与洛阳王同葬,也没问题啊!”
“你说的是真的?”李辉已经有些意动了。
“当然,洛阳王都死了,有什么真的假的?”王破无所谓的道:“跟谁埋在一起,都无所谓了。”
“好,那我说!”李辉直接就全撂了。
他们猜得没错,也没调查错误,李辉的身份,的确是洛阳王的私生子,而且还是长子。
李游最开始来江南,洛阳王就跟他说了,李辉的身份。
“那个时候,李游你还是命理司的人,结果没有上报啊!”王破看着李游。
“不用他说了,我跟你们说的更详细。”李游干脆的道:“李辉知道的东西不多,洛阳王当年给他母亲赎身,跟她母亲生了他,都是有预谋的,当年的案子,就是洛阳王亲自设的局,要的是白家在水军中的人脉,为此,洛阳王可是要人好好保护了白莲夫人,生了儿子后那些人果然归顺了洛阳王。”
李辉听的目瞪口呆!
田浩盘算了一下时间:“不对吧?那个时候,洛阳王才多大啊?”
“十五岁,白莲夫人十岁。”李游道:“这是洛阳王亲口所说,他让我可以供着李游,但绝对不能培养他,白家的血脉,不能再碰水军。”
“洛阳王还是洛阳王啊!”王破拍了拍巴掌:“十五岁就有这样的谋划。”
“王爷从十岁开始就有了准备。”李游道:“我也是十岁的时候,被王爷选中,成为了自己人。”
“盘算的的确是很早。”田浩佩服的道:“洛阳王真的是,谋定而后动啊。”
十岁,前世还是小学生的年纪,这都想着阴谋诡计了。
十五岁,高中生的年纪,洛阳王都学会养个外室,还藏得很深。
“王爷天资聪慧,奈何时运不济。”李游也只能这么感慨:“一切都准备的井井有条,只没料到,长生公子……是如此的……。”
他说着苦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以前或是无心,或是无意,总能被长生公子破坏一些事情,见你与先帝关系好,王爷也曾想过亲近你一些,可是你滑溜的像个泥鳅,王爷曾说,若是他得了天下,必定要好好重用你。”
“算了吧,我可不敢给他打工。”田浩撇嘴:“我怕被人算计到死,还帮人数钱玩呢。”
“若是你……。”李游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王破打断了:“没有什么若是,如果。”
王破的话很实在:“洛阳王已经死了。”
失败了,死了,一了百了啦!
什么都是虚的,假设不成立。
田浩呲牙咧嘴:“再说我也没那个精力和心神,去玩什么阴谋诡计,我最讨厌那些东西,一般我都平推,只要一致对外就行,对内谁搞事情我就灭了谁,李游,我不是吓唬你,我这些人手,平谁都够。”
李游神情一僵硬,笑的都不自然了:“长生公子实力强劲。”
他用眼神溜了一下王破。
他都这么说了,外头的人也多数都这么认为,难道平国公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平国公王破是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好么?
他这眼神算是丢给了瞎子看,因为王破接下来就告诉他:“签字画押。”
有人送上来五张认罪书,上头罗列了刚才他们说的话,核心就是李游是洛阳王余孽,并且藏得很深,甚至想为洛阳王报仇平反。
“平国公!”李游顿时脸色大变!
“你现在要么签字画押,承认这些,我呢,也不杀你,让你继续做你的江南总督,但是给你的命令你要执行,想摆脱命理司,下辈子吧!”王破说的很冷血无情:“要么,现在我就灭了你,有这些人证物证,相信谁都说不出来什么,虽然三国鼎立,但是任何一位亲王都容不下洛阳王这个遗患继续存在,你说呢?”
“这……。”李游看向了他的正牌小舅子吴悠公子。
吴悠公子却坦然淡定的看着他:“以前我乐意叫你一声姐夫,是因为你对我姐姐好,现在我不叫你姐夫了,因为不止我一个人叫你姐夫,有旁人叫就行了,不缺我一个。”
李游这才知道,他这个小舅子是跟他离心了:“吴悠……。”
“我姐姐和孩子们都好着呢,即便你落败了,他们还有我这个舅舅在。”吴悠公子说话很不客气:“我也是命理司的人。”
王破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吴悠将成为侯官,主营命理司在这一州府的事务。”
等于是变相剥夺了李游在命理司的职责,但是没降李游的职位。
可一个实权管事的侯官,和一个只管打听消息无权做决定的传声筒,能一样吗?
吴悠公子惊喜的笑了:“多谢太司命!”
有了这个职位,加上王破这位太司命的话,他就能光明正大的接手命理司在江南这边的事情了,再也不用受制于李游。
田浩看李游那脸色变换,眼神也有些凶光,就开口道:“那吴氏呢?”
他说的是李游的正室嫡妻,李吴氏的身份。
“也有升迁,就绣衣使好了,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绣衣使的消息网最为灵通。”王破立刻就明白了田浩的意思,开口就给了绣衣使的职位:“就统领这一块的绣衣使,正好还能跟吴悠公子,互通有无。”
姐弟俩幡然悔悟自然是好事儿,但是更妙的是,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李游的身边。
江南总督府是李吴氏这位总督夫人说了算。
等于是李游的一举一动都在命理司的监控之下,他想有点什么动作,都得三思而后行。
“李游,你是怎么个选择呢?”田浩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摸着茶盏子,要是李游油盐不进,他不介意摔杯为号,叫人进来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