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吻江湖
“啊?”田浩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孔师愤怒的老脸庞,沟壑纵横,须发皆张:“哎呀!孔师啊!”
他立刻就惊醒了,然后反应特别可爱,他使劲儿拥抱了一下老头儿:“没想到今生今世,我还能做梦梦到孔师,这梦也太可爱了。”
王破一捂眼睛,简直没眼看了。
孔师被他这个反应都弄的愣住了。
田浩可没愣着,他真的以为是在做梦,抱着孔师不撒手不说,拥抱了老头儿还不算,还伸手去摸老头的头发和胡须:“别人都要体恤的,但孔师这样的老人家不用,其实我很好奇,这胡子真的那么宝贝?我摸摸看,嘻嘻……。”
上手就摸,他不仅摸了,他还薅了几下:“挺结实的啊?”
手感太好,他忍不住多薅了几下:“嘿嘿……。”
孔师气的差一点原地爆炸!
“你这个小兔崽子!”他这胡子是他精心保养的,平日里连自己的重孙子都不可以薅,再说,田浩都三十而立的年纪了,竟然干出这种幼稚的事情,孔师气的顿时什么都忘了,抬起手就使劲儿拍了一下田浩不老实的爪子。
“啪”的一声脆响。
动静可大了!
田浩被打了手背,疼了一下:“哎哟!”
手背疼了,他还愣了愣神,然后抬手,看了看红了的手背,下一个动作就是掐了自己一下,下手挺狠,他都嘶哈了一声:“疼的啊?”
“不疼老夫再揍你两巴掌。”孔师皱眉头,扭头问一旁已经开始给田浩找衣服的王破:“他这是梦游呢?”
“没,他是在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王破太知道田浩这个举动了,看来马上就要清醒了。
果然,下一刻,田浩一蹦三尺高:“不是做梦啊?”
“做个屁的梦!”孔师朝他一顿输出:“老夫这就打你一顿,看你疼不疼。”
“哎呀哎呀,我这就起来,您老别生气嘛。”田浩麻利的蹦跶起来,在炕上就跟个猴儿似的上蹿下跳:“再说了,您老这起的太早了吧?天亮了才多久?太阳都没升起来。”
“闭嘴吧你,赶紧起来,老夫有急事找你们,快点!”老头儿看田浩这样子,别说是像皇帝了,就是一般的大家公子都不会这样,一脑门子的火气,真是发也发不出来,何况王破已经开始给田浩穿外衫了,并且隔着窗户吩咐人去准备早饭,还记得给孔师也预备一份,要柔软好克化的那种,适合老年人吃的,家里没有就去对面的定国公府,寻专门给老太太做早饭的厨娘去拿来一份。
老太太的饭食都是有多预备一两份,拿来一份给孔师享用。
老头儿气呼呼的在厅堂里等,田浩终于清醒了过来,王破给他穿戴好衣服又束好了头发:“你清醒了吧?老头儿来的时候,怒气冲冲的,八成是昨天的事情,他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吧,我早就有此打算,不过是趁机说了出来。”田浩还给王破也拢了一下衣领:“走,去跟孔师过过招,话说孔师胡子手感真不错。”
“当心老头儿揍你。”王破听了他这话,脸都要黑了。
孔师等了不一会儿俩人就出来了,田浩不给老头儿发飙的机会,上前揽着老头的胳膊就往餐厅那边走:“早饭吃了没?一起吃点吧,我姥姥最近迷上了豆乳小蛋糕,可好吃了,您尝尝?今天早上还有绿豆小米粥,昨天我还让人预备了凉拌野菜和炝土豆丝呢。”
王破也在一旁敲边鼓:“您老有什么想吃的,这就叫人去做?”
“这些就行了,老夫来不是为了吃早饭。”孔师被俩人这么哄着拉着到了餐厅,那股子气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消了一半下去。
坐下来之后又是马上的端来了早饭,田浩亲给他拿到了跟前,王破也扒了个白水煮蛋,放在了碟子里,推到了孔师的手边。
夫夫俩这么伏低做小,孝顺的样子,让孔师都快要哑火了,但田浩就是有本事,把老头儿的火气一句话给拱起来:“您这一大早的,都来堵被窝了,什么火急火燎的事情呀?让您老起得这么早?”
王破一看他那贱贱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果然,下一刻,老头儿刚拿起来的筷子,就被拍在了桌子上:“你还说?昨儿你是不是去了醉月楼?”
“是啊,去了呀!”田浩点头,承认的非常痛快。
“你还说要年年会试?”孔师拍了拍桌子。
“是啊,说了呀。”田浩还是点头,一点犹豫都没有。
孔师的胡子又翘了起来:“年年会试?年年考?”
作者闲话: 江湖有话要说:码这一章的时候,自己都笑出声来啦!
第865章 齐头并进大发展
“对呀,年年会试。”田浩还是点头的。
“你过脑子了没有?年年会试,哪儿有年年会试的?”老头儿气的又拍桌子:“你搞了那么多科目,年年会试,年年考,那得多少人?”
“孔师啊,没办法呀,我这缺人缺的头发都要掉了。”田浩跟老头儿诉苦:“您又不是不知道,今年考上的人,只有三个月的实习时间,过了就直接上岗,这还缺人手呢,不止是本国,我们还需要外输人才……。”
王破已经默默地给老头儿盛了米粥来,又给田浩扒了个水煮鸡蛋。
田浩一边跟老头儿诉苦,一边给老头画大饼,展望未来:“如今最缺的是师范学院的学生,毕竟将来他们都是要远赴外洋,教导那里的原著土人,学我们的话,穿我们的衣裳,做我们的人,有教无类嘛。”
老头儿其实最看重的就是文化传承,尤其是师范学院,老头儿甚至亲自去看过,还讲课呢。
现在师范学院的教科书,都是衍圣公和他亲自勘定发行的,他更知道自己的侄子孔珵,是他的接班人。
孔家的好多孩子都是在师范任职的教师和导师。
说的老头儿有几分心动,又吃了点子东西后,气算是消了,但还是眉头紧皱:“教导外洋人,是不是以后他们也要科举啊?”
“他们要科举,起码五代之后了。”田浩伸出来个巴掌,五根手指头张开:“我国文化博大精深,先把汉话说溜,四书五经读明白了,还得考汉语八级。”
唉呀妈呀!
田浩的表情老舒爽了。
想到前世,他考公的时候,为了能考上,硬逼着自己考了个英语六级,学得死去活来,舌头都打结了。
现在也该轮到外洋人学汉语了。
“汉语、八级?”这是个什么东西?
老爷子糊涂了。
“哎呀,就是要他们精通我们的文化,才能科举嘛。”田浩脑洞大开:“将来汉语过四级的题目,就是诗词歌赋,汉语八级就是女婿老丈人讨论彩礼的问题。”
到时候,场面一定蔚为壮观。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年年会试考科举的问题,那个聘礼彩礼的我不关心。”老头儿很执着,坚决不让田浩转移话题。
“会试是为了吸收更多的人才,咱们现在的时间太紧了,连落榜的都有不少人去争抢,何况是考上的?”田浩实话实说:“人才缺口太大了。”
“可是,老夫怎么听说,不少落榜的举子,在醉月楼大放厥词,怨声载道的?”孔师其实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说而已。
“那些落榜的举子都是文科生。”田浩只好一边吃饭,一边说了昨天在醉月楼的情况:“不是我不用他们,而是他们无才可用啊,清谈误国的道理您是知道的,诗词歌赋无法主政一方。”
王破也在一旁补充:“很多举子都看明白了这一点,很早就开始去学校读书了,但就是有那么一群人,还在学堂读书,固执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孔师啊,我们现在正在全面扩张,可是站在了一个新的高度上,世界格局正在变化之中,我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哪儿有时间给他们观政?他们的才华只适合风花雪月,吟诗作对,我要的是能办实事的人才,而不是夸夸其谈之辈。”田浩跟老头儿又说了很多,等到吃过了早饭,老人家已经蔫头耷拉脑了。
“我老了,对你们那些事情不感兴趣了,过几日就退休致仕,将教育部长的位置,给孔珵吧,他现在名气有了,资历也够。”孔师擦了擦嘴巴,站了起来:“我家那两个小子就在国学院里教书育人,不要再出仕了。”
“孔师?”田浩挺惊讶,孔师的儿子可是高官序列里,硕果仅存的几个留用人员。
“他们跟老夫一样,对官场真的不太适合,尤其现在,变化太多了,还是在学校里教书育人的好,起码不会稀里糊涂,将来犯了错误,都不知道错在哪儿。”老头儿十分睿智:“圣人啊,好好的做皇帝,给后代留下一片锦绣河山,比什么都强。”
“是,谨遵教诲。”田浩跟王破齐齐执弟子礼。
老头儿火急火燎的跑来,垂头丧气的走人了,不过随后就有消息传开,报纸上也刊登了这一政令,以后年年开启会试,就在三四五月份,三个月的时间,多少人,多少科目的时间都够了,只要你有真材实料,就一定能考上。
同时,孔师致仕,但是老头儿在致仕之前,做了一件大事,他最后以教育部长的身份,下达了一个命令,大学毕业的学生,就直接举人了,不用一关一关的考试。
包括师范学院的毕业生在内,可以直接会试。
职高毕业的都是秀才,不管是什么职业,只要能顺利毕业就是秀才,哪一行都行。
这个命令一出,田浩都晕乎了,他问前来履职,要走马上任的新任教育部长孔珵:“孔师这是做什么呢?”
临走还下了这么一个政令。
“叔父说,这件事情是他为朝廷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也是为了您。”孔珵笑着道:“他老人家反正要致仕了,谁有意见尽可以去闹他,臣与您就没人来烦了。”
田浩听了后眼睛一红:“何必呢?他老人家操劳了一辈子。”
“这是他老人家对晚辈的关心爱护之意,何况这两年,他与徐大学士将心思都放在了图书馆上,如今颇具规模,每一个省府都有一座国立图书馆,翰林院的藏书翻印了许多,孤本现在极少了。”孔珵又道:“那可比教育部长的职位更让老人家喜欢。”
“行吧。”田浩点头,承了这份情,不过随后他叫人以孔师和徐大学士为蓝本,浇筑了黄铜人像,就立在每一个省份的国立图书馆门口大厅的中央,这是对两位老人的最高礼遇和尊重,叫所有进出图书馆的人都知道,是两位老人呕心沥血,才有了如今他们可以免费看书读书的地方。
两位老人知道了,只是摸着胡子笑的很是开心。
田浩既然说了年年会试,那么今年会试考上的人,在过了中秋之后,就开始走马上任了,虽然只是在部门里打打零工,但好歹也算是进了衙门,吃了皇粮。
王破在军中依然在推进改革,军队全部满员,第一个剔除的弊端就是吃空饷,第二个就是实行保险制度。
同时,临沂长公主又来了消息,她又生了个儿子。
“这还真是,生孩子这么频繁。”王破亲自送了信件来,跟田浩一起看的,临沂长公主如今有两子一女。
她是来给刚出生还不到周岁的二儿子求个爵位,伯爵就行,不能高过嫡长子,同时,还写了一个消息,金光的一个情妇,给他生了个女孩儿。
临沂长公主将那个情妇养在了宫里,女孩儿也是在凡尔赛宫出生的,不过情妇吃得太多,孩子养的太大,生产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差点死过去,是临沂长公主的家庭医生救了她,但伤了身体,以后不能再生了。
金光很喜欢那个私生女,因为那私生女是个金发碧眼的小宝贝儿。
临沂长公主也很喜欢,将孩子养在了凡尔赛宫,又跟金光商量了一下,将那个情妇封了个女伯爵的爵位,而女孩儿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爱丽丝。
“这临沂长公主脑子进水了?对个庶女、不是,私生女这么好?”王破看糊涂了。
“她脑子没糊涂,这个女孩儿长得好,将来一定是个美人儿,可以用来联姻。”田浩却一语道破临沂长公主的打算:“她给自己的嫡次子求爵位,却没给那个视如己出的私生女求个名头,哪怕是个县君的名头,都没有。”
“还真是!”王破一听也明白过来了:“隔着千万里之遥,你竟然能猜到她的打算?”
“这有什么?你没发现吗?临沂长公主留着教会的人,也是为了制衡金光的君权,现在他们夫妻夫妻同心,可也没耽误金光找情妇,生孩子。”田浩道:“若是以后没了爱情,亲情估计也没多少,孩子很重要,可万一他喜欢了旁的孩子怎么办?所以临沂长公主才会这么办,他喜欢的自己也喜欢,还会留在身边养着,他一个男人知道怎么教养孩子吗?尤其是女孩子。”
“也是啊,不过听说艺太妃,嗯,生了个儿子。”王破跟他小生八卦了一下大洋彼岸的花边新闻:“临沂长公主的小儿子,跟她同母异父的弟弟差不多大。”
“那敢情好,以后就有伴儿了。”田浩无所谓啊,这样的情况,他又不是没见过。
“不过,临沂长公主又问了消息速度的事情。”王破对这种花边新闻的兴趣一般般,提起了正事就很严禁了:“她好像起疑了。”
“她知道电报机的事情了?”比起艺太妃生了个混血的儿子,田浩更在意电报机的事情。
“没有,咱们的人没有允许,都是三缄其口的,可能是这段时间,我们的消息反应给她太快了,她察觉到了时间上的不对。”王破对自己人的保密原则很有信心:“不过她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下,消息渠道是否有加速?”
“你怎么看?”田浩问了王破。
“电报机的存在,不会永远都保密,她早晚会知道,而且法兰西很小。”王破想了一想,才缓慢开口:“若是使用大功率的电报机,就能监控全国了。”
“我记得以前的电报机,是自带电池的那种,就是个头大了点。”田浩可是知道,电报机一开始有一辆马车那么大个儿。
在通讯研究所那里还有十几台这样的大家伙,既不能销毁也不能露面,更有后来的半个马车大小的,以及现在的成人大容量背包那么大的电报机。
“你是说,给她送去我们初代的电报机?”王破猜到了田浩的想法。
“初代电报机就是个头大,且传输距离不够远,可那边地方也不大,用这个正好。”田浩道:“好歹她在万里之外,我们也得给点支持不是?但是不能让西洋人知道这个秘密,最起码不是现在知道。”
“早知道她远嫁会这么麻烦,当初就该拒绝这门亲事。”王破又把信件翻了个页:“她还送了礼物回来?算有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