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家的卷王小夫郎 第47章

作者:云依石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科举 成长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你可千万别哭,不然过会儿云成来了,肯定要问他菱表哥眼眶怎么红红的,到时候看你怎么回答。”

孟圆菱笑了一声,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继续回去帮秋华年洗小白菜。

他掐着白菜根搓洗着,手突然顿了一下,微不可察地低头嘟囔,“他要是真知道问倒好了……”

第38章 盖房子

秋华年做好了饭,又等了一会儿,春生才和孟武栋一起从后山回来,孟武栋背着不少粗柴,春生手里拎着一只肥硕的灰兔子,脸兴奋到红扑扑的。

“华哥哥!看!这是孟二哥带我捉的兔子!”

孟武栋笑道,“我们去后山砍柴,看见了兔子洞,我编了个套子试了试,嘿!还真抓到一个。”

春生拎着兔耳朵大声补充,“孟二哥把套子放在洞边上,在旁边等了一阵子,突然扯了一下,兔子就自己挂起来了!”

九九闻声过来看,摸了摸尚有余温的兔子,“这个皮剥下来,大小够缝一顶暖帽了。”

春生闻言赶紧把兔子往身后藏,“这是孟二哥答应送给我的!”

孟武栋只当这是小孩子拌嘴,拍了把春生的背,“送给你不也是送给你姐姐的?男子汉,别小气!”

秋华年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把手伸到春生面前,春生犹豫了一下,依依不舍地把兔子交给秋华年。

秋华年将灰兔子放进库房稍后处理,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饭桌上春生一边吃饭,一边手舞足蹈地讲孟武栋多么厉害,还说孟武栋答应教自己玩弹弓,九九几次暗中提醒注意礼仪后他才收敛了一些。

“我家春生麻烦孟二哥了。”

“带小孩玩,麻烦什么?都是这么闹过来的。”孟武栋呵呵笑道,“这小家伙怪机灵的,我以后有了儿子也这样就好了。”

秋华年看过去,春生给九九做了个鬼脸,九九吸了口气闷声吃饭,杜云瑟已经在暗中皱眉了。

当着外人的面,秋华年没有着急说春生的不是,但把教育孩子的事记在了心里,打算回头和杜云瑟好好商量一下。

吃完饭之后,杜云瑟主动起身收拾碗筷洗碗,孟家两兄弟看得眼睛都直了。

别说杜云瑟这种中了小三元的文曲星,他们磨豆腐的爹在家都从来不干灶上的活的!

“华哥儿,你怎么这么能耐?”孟圆菱碰了碰秋华年,用极低的声音说。

秋华年理所当然地笑道,“我做饭,他就洗碗,不是天经地义吗?”

“……”孟圆菱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点羡慕。

在秋华年的配合下,孟圆菱找借口多磨蹭了一会儿,成功等到了云成。

云成进院子后,看见孟武栋和孟圆菱后愣了一下,过来正色问好。

因为院里人很多,孟圆菱不敢和云成多说话,怕一不小心被别人看出来,前言不搭后语地应了两句后就躲到一边去了,让暗中观察的秋华年连连摇头。

他低声对孟圆菱说,“好不容易见一面,你多说几句话吧。”

孟圆菱慌忙拒绝,“见到人我就满足了,不敢打扰他们探讨学问,我和我二哥这就走了。”

他拉起不明所以的孟武栋急着离开,秋华年只好把他们送到门口,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孟圆菱的额头。

孟圆菱瘪着嘴道,“华哥儿,我知道你是替我着急,但这事再急也没什么办法。”

“说不定过几年……也就不用想了……”

目送孟家兄弟离去,秋华年叹气摇头,他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古代不比现代,人们的思想普遍保守,还有礼法的约束,秋华年不可能鼓励孟圆菱直接去勇敢追爱,孟圆菱做不做得出来另说,万一失败后续的影响谁都承担不起。

不过他可以帮孟圆菱多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如果云成也有那么一点意思,促成一对两情相悦的亲事也算好事一件了。

……

秋华年家的宅基地有点小,他之前已经打算好把邻居家的园子买下来填土盖房。

秋华年家南边住着的是一个姓庄的寡妇,男人去世多年,独女嫁到了外边,只留下她一个人独居,根本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也打理不过来。

秋华年找到她提了买园子的事,庄寡妇听到能换钱哪有不答应的,两人找到族长说明缘由,又请了乡约和地保见证,立了契书,秋华年以一两半银子的价格从庄寡妇手里永久买下了那一百五十多平米的园子的使用权。

这样一来,秋华年手里就有三百多平米的地可以用来盖房子了。

孟武栋听说秋华年要盖房子,给他介绍了一位手艺不错的瓦匠,瓦匠来杜家村看完地块后,与秋华年一起商议具体盖法。

秋华年铺开一整张竹纸,拿起毛笔在纸上边说边画。

“现在的院子暂且不动,把园子填平后,新宅子的房子主要盖在那边。先把坐北朝南的正房盖好,正中间盖三间,两边的耳房盖大点,盖成两间的量。”

在古代建筑中,“一间”指的不是一个密闭的房子,而是四根柱子围成的空间,柱子间不一定有墙,也不一定封起来。

有些达官显贵家的房子不仅宽而且深,横向纵向上都有数根柱子,这样的房子还有面阔几间,进深几间的说法。

例如秋华年之前所处的那个时空的故宫太和殿,整个大殿横向十二根柱子,纵向六根柱子,也就是面阔十一间,进深五间,加起来一共七十二根柱子,足足五十五间大小,可见其豪华程度。

秋华年说正中间盖三间,也就是说这个房子共用八根柱子,横向四根,纵向两根,共同组成房子的框架。

裕朝规定,平民百姓家单个的房间最多盖到三间大,有功名、官职或者爵位才能盖更大的。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真正有钱的商人有很多办法规避掉“三间”的限制,例如加一个连通的暖阁,或者外延出一个有顶的花厅。

秋华年现在还不用考虑这些问题,一是没有那么多钱,二是家里人少没那个必要。等他攒到足够住大房子的钱的时候,杜云瑟估计也有资格住三间以上的房子了。

“东西两侧盖上三间大的厢房,房子的屋檐全都盖长一些,能遮雨遮雪,正房和厢房之间,我想盖两条直角连廊,风雨天走动起来方便。”

秋华年嘴里说着,手中的笔直接在竹纸上把简易的图样画了出来,让瓦匠一目了然。

瓦匠来之前就听孟武栋说这家当家作主的哥儿是极有能耐的,他本来还不以为意,现在看见秋华年这一手不打样子提笔就画的本事,终于明白了孟武栋为何这么说。

规划掉正房和厢房后,园子的地已经差不多用完了,接下来才开始动旧院子。

“新房子盖好后,我们搬过去,再把现在的草房拆了。靠正房后面盖一整排后罩房,再往后就是新园子,园子单独开一个门,在后罩房旁边也留一个小门进出。”

“园子这块地方新盖一个大一些的马厩,旁边是茅厕还有柴房,这边搭一排棚子,我家的梨树和小菜园都留着,回头我再种一些东西。”

秋华年家现在还没有马,但古代的马厩和现代的停车位差不多,一个合格的房子必须得带着,迟早用得上,目前可以先把骡子养进去。

秋华年开始说之前,瓦匠还担心这位哥儿非要外行指挥内行,不知该怎么应付和劝解,秋华年说完之后,瓦匠已经彻底心服口服。

要是所有盖房子的东家都能把自己想盖什么样的房子说的这么清楚,他能省多少事!

“李师傅,你看怎么样,能盖吗?”

“没问题,哥儿你都画的这么清楚了,我要是盖不出来,趁早别干这行算了。”

“你估计多久能盖好?”

李瓦匠知道孟武栋近几个月卖的风生水起的高粱饴就是眼前的哥儿做的,也知道这家还新出了一位县令都十分赞赏的文曲星秀才,他想了一下,模棱两可地说,“那就看哥儿你想快还是想慢了。”

“什么意思?”秋华年听出他话里有话。

“我有两个儿子,都和我学了瓦匠的手艺,一个已经出师能单独接活了,另一个手艺也不错,哥儿你想盖快点,可以把我们父子三人都雇上,我保证不出二十日,正房和厢房就能盖好,再有十日,后罩房和其他地方也可以完工。”

秋华年要盖的房子多,要求也多,原本主体部分也至少得盖一个多月,但现在瓦匠却打包票说二十天就能盖完。

李瓦匠是孟武栋特意推荐的,秋华年不担心对方耍滑头,想了想说,“你一个人的工钱是五十文一天,你出师的儿子和你一样,另一个没出师的学徒就不算钱了,三个人加起来一天一百文,超出四十天我就不多给钱了,怎么样?”

李瓦匠喜笑颜开,拍着胸脯保证,“别说四十天,就一个月三十天,超过了我一文不要!”

他们这种有手艺的瓦匠,工钱要比普通劳力高出一倍不止,但漳县又不是天天都有一群有钱人盖房子,许多瓦匠几个月也不一定能接到一个大活儿。

秋华年家的院子总共要盖接近二十间房子,这么大的活计,全给他们一家包圆了,努力干上一个月,哪怕接下来几个月都接不到什么大活也不用急了。

瓦匠量了长宽尺寸,把所需材料估算了一遍,秋华年全部列成单子,打算按照之后的工程进度依次采买。

盖房子第一步,是把园子填平整,庄寡妇家的园子许久没有好好打理过,里面只有杂草和几颗半死不活的果树,动工的黄道吉日那天,族长家的三个儿子、宝善还有云湖都来帮忙了,秋华年插不上手,被杜云瑟按在阴凉处坐着看。

这些熟悉的亲友都知道华哥儿打从府城回来起一直在喝药,体谅他身体不好,见状只是善意地调侃了几句。

杂草拔净,果树砍倒,拆掉园子外面的篱笆,骡车运来一车又一车碎石子和黏性的土,混合在一起平铺在园子里,用夯锤打实,坚固的地基就打好了。

秋华年家这么大的动静,根本瞒不住人,很快全村人都知道他们家买了邻居的园子,要盖一大院砖瓦房了。

“当初李寡妇撒手人寰,大家都说这家人彻底完了,谁知道不过半年,砖瓦房都要盖起来了。”

“戏里是怎么唱来着?这叫贵人自有天助,云瑟是贵人,华哥儿未必不是啊!”

“赵氏最得意自家那院气派房子,回来知道华哥儿家也盖起来了,不知得气成什么样。”

“话说云瑟已经回来了,赵氏一家怎么还不见踪影?”

“我听说她啊……”

……

秋华年家的新房子热火朝天地开工了,关于赵氏一家的传闻也在村里暗暗流传,许多人找上魏榴花想打听内情,魏榴花全都避开了。

这天魏榴花抱着柚宝来教九九刺绣,几个人一起坐在梨树下纳凉。

魏榴花指点了九九几句,让她继续练习,对秋华年抱怨,“你和我说了杜云镜的事后,我暂时瞒着没告诉云湖,谁知没过几天他就从别人嘴里听到了。”

“云湖怎么说?”秋华年和云湖不太熟,只记得他十分老实寡言,很多事都听魏榴花的。

“他不放心那些人,要带上钱去府城找,被我骂了一顿,暂时歇了心思。”

魏榴花气不过地手上使劲,针尖不小心戳到指肚,钻心的疼,她忙把手指含进嘴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嫁过来几年,就受了几年的锉磨和白眼,孩子柚哥儿更是差点早夭,魏榴花对赵氏等人没有半点情分,巴不得他们全都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娘!娘!”在院里学步的柚哥儿奶声奶气地叫她。

这孩子走路学的慢,说话也学的慢,哪怕现在营养跟上来了,做什么事还是都慢吞吞的。魏榴花不放心带着柚哥儿去镇上找大夫看过,大夫说这不是什么病,只能等他慢慢学。

秋华年很喜欢逗柚哥儿,拿着糖或者鲜艳的果子在柚哥儿眼前缓缓晃动,柚哥儿也会咬着手指慢慢地来回转头,像一只懵懂的树懒。

“哎!娘在这儿呢!”魏榴花赶紧放下针线把柚哥儿抱起来哄他。

秋华年把后山摘的红果子给柚哥儿拿着,对魏榴花说,“云湖能听你的话不去,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宝泉叔毕竟是他亲爹,他当了这么多年孝顺儿子,很难转变过来,无论如何为了柚哥儿你要支起来,心里有些成算。”

魏榴花抱着孩子点头,“最近族长家的福月婶子突然和我走得近了,族长到底是什么意思?”

秋华年反问,“你自己没想过?”

魏榴花道,“我这不是不敢信……哎,华哥儿你说难道真的——真的分家?”

秋华年笑而不语。

魏榴花摸着胸口说,“老天爷,要是真能成,我就彻底安心了!”

“赵氏在府城花光了钱,分家时肯定不想给你们分东西,你得提前做打算。”秋华年提醒她,“族长就算站在你们这边,明面上也得说得过去。”

魏榴花咬牙想了一会儿,赵氏去府城时把家里的现银全带走了,一旦分家那十几亩地肯定也会卖掉,地不给他们种,钱也一分都不会留给他们夫妻,那还剩下什么是能争的呢?

“华哥儿,你帮我想个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