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汾南
李然和叶溪笑了起来,叶溪道:“他怕是真真看上你啦,一想到你跟他的亲事要毁了,这才将多年来的恶气一并发出来了。”
厘哥儿撇嘴:“这不是他李家那边的人就把事儿赖我头上了么,说我是祸星,狐狸精,把他家听话的李老二迷的神魂颠倒,晕头转向,不惜要跟家里人翻脸,哎呦,我可真是冤了去。”
李然爽快的笑了起来,“这是夸你呢,若你没个三分姿色的能做狐狸精么!要我说,你就看在那李习这份心的面子上,再等等,若是他能扛过了这番事儿,将来也是个可靠的汉子。”
叶溪点头:“有杀猪的这手艺,又是个敢为自己争一争的,错不了。”
厘哥儿垂眸缓声道:“我晓得的,他不是个花心油舌的,我阿娘是顾忌着他家里那副模样才不让我嫁的,如今他愿意去分家跟李家的翻脸,我自然不会那般狠心把他一棍子打死,若是他真分了出来,哪怕是净身出户,我也是愿意的。”
李然哎了一声,“这你还烦忧什么,等着就是,你们两个都是心里愿意有谱的,若真是成了亲,怕是对夫妻和美的神仙眷侣咧。”
厘哥儿抬眼扫她,“然嫂嫂怕是说的自己吧,咱叶山哥可是个会心疼人的,今早上出工前我瞧见他,他说今儿领了工钱要割两斤肉回来给你仝肉丸子吃咧,说你最近老是说嘴里没个油味儿。”
李然低头抿笑了下,嗔他道:“你还打趣上我了!”
三个人在院儿里喝茶绣帕子,稍晚些,厘哥儿就回去了,走的时候心情比来时畅快了不少。
过了会儿刘秀凤打玉米面回来了,进了院儿见到叶溪就笑道:“这玉米面是秋收的玉米打的,香甜的很,回家做成窝窝头,好吃又管饱,溪哥儿待会儿你提一些回家去。”
叶溪:“家里还有面粉做窝窝头吃呢,阿娘你留着就是了。””
刘秀凤拿了条布口袋出来,往里给他腾了一半:“哥婿昨儿还给我送了捆柴火来,他念着我,阿娘怎么能不念着你们,还是,你怕你嫂嫂说我偏心小哥儿?”
叶溪看了眼李然,眼眸弯起,“嫂嫂才不会这般心眼儿呢,她啊,自己有好的,巴巴的都给我送来了。”
李然嗐了声:“昨儿个我就说了句想吃玉米黄粑了,阿娘今日就去磨坊磨了袋子玉米粉,是拿我当亲姑娘呢,我还能心疼她给你的这些东西?”
叶溪和刘秀凤笑了起来,一家人这样再和气不过了。
待到了傍晚,叶溪就提着半袋子玉米粉回家去了,回家的时候小鹿在院子里乖乖的守着鸡鸭,不让它们乱啄。
叶溪瞧它乖巧,又吃灶房里洗了半个南瓜出来,切成了小块儿来喂它。
眼见天色已黑,林将山快要下工回来了,叶溪忙洗净手回灶房里忙活晚饭,相公出工一天了,回来便是要嚷饿的。
叶溪将刘秀凤给的玉米面倒了一瓜瓢出来,今年的新玉米磨出来的面儿香的很,就是用开水简单冲上一碗,搁点白糖也是香甜可口的玉米糊糊呢,家里若是有馋嘴的孩子定是要闹着吃的。
黄澄澄的玉米面从指尖滑走,叶溪往里加了点白面,增加筋道,又掺了些温水,将玉米面搅成絮状,然后不断揉搓,直到揉成一个大圆球。
盖了纱布醒一会儿子面,叶溪在发面期间又去灶台上割了半块儿腊肉,这是叶家去年熏的腊肉,是自家的土猪用松柏枝熏制的,自家舍不得吃,存着到了今年还剩了两三块儿。
叶溪出嫁的时候,刘秀凤念着林将山家里没存什么吃食,便在箱底给装了最大的一块儿。
用热水洗去腊肉的表层灰烬,用刀刮干净黑色烟熏,这块儿腊肉是正宗的三线五花肉,三层白色肥肉夹着两层粉色瘦肉,切下去,刀便沾上了一层油脂,香的很。
叶溪将腊肉切成了大小均匀的肉丁,打算用晒干的香菌和着青椒段子一起炒了,做一道油汪汪的下饭菜。
醒好的玉米面则是被切成一个个剂子,然后搓成小圆球,再掏出一个凼凼,成了上尖下圆的玉米窝窝头,接着放到锅上去蒸。
锅里烧油,腊肉丁先倒进去煸炒,油脂被爆了出来,锅铲上全是油,表层的猪皮被煸的焦黄,腊肉的香味弥漫了整个灶房,叶溪边炒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等到泡发的香菌一起进锅翻炒的时候,腊肉和菌香交织在一起,又加入了青椒的辣味,香味层次丰富,怕是能下一锅的米饭。
灶头的热气渐渐散了,灶膛里的火苗也慢慢沉寂,叶溪站在门前瞧着外面的天儿又黑了些,忍不住扶着门框眺望着院门儿外,忧挂着还没归家的相公林将山。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从远处的山道上渐渐走来了一个身影,融在夜色里,叶溪眸子亮了起来。
林将山长腿疾行,从山道上走近了,瞧见自家夫郎在院门儿口巴巴的等着自己,忙加快了步子,“怎么在门口迎我,晚上风大,莫吹了风。”
他上前揽住叶溪的肩膀,将他圈进怀里,挡住正面吹来的风。
“我穿的厚,不怕吹风,饭已经做好一会儿了见你还没有回来,担心你路上有事儿耽搁了。”叶溪笑道。
林将山摸了摸他的手,见他手暖和着,这才放下心,解释道:“今儿是每月放工钱的日子,跟衙门的户吏对出工天数也是要些时间的。”
叶溪高兴道:“今儿发工钱啦。”
林将山嗯了一声,“待会儿就交与你。”
叶溪拉住他的手:“这不急,倒是快些用饭,免得饭菜凉了,我搁锅上蒸着的。”
林将山是真饿了,到了灶房帮着叶溪取锅里的饭菜,饭香味瞬间扑进他的鼻子里,勾的他饥肠辘辘。
“今儿吃玉米窝窝头?”
叶溪取来碗筷,“阿娘磨得玉米面,念着你爱吃,让我提了些回来,我今晚还炒了一碗腊肉菌子,香的很,拿来放在窝窝头里吃。”
林将山拿起窝窝头,用勺子往里面塞了两勺的腊肉,自己没吃反而递给了叶溪,“阿娘磨得玉米面香,夫郎手艺又好,腊肉炒的这般香,今晚上怕是我得吃他三五个了。”
叶溪知道他疼自己,便顺手接了,咬了一小口,果然是香的很,腊肉香菌的汤汁侵入了玉米窝窝头里面,咬一口油汪汪的。
林将山这才给自己夹了一个,一口咬了一大半,上工使了一天的力,就是要这般荤油精粮才顶事,三个下肚,才感觉补了一些力气回来,胃里舒坦的很。
叶溪怕他噎,还煎了鸡蛋青菜汤,只撒了葱花和细盐,拿来填胃缝正好。
“别吃快了,先喝点汤。”叶溪递了一碗过去。
林将山接过,一饮半碗,热汤下肚,抬眸就瞧见油灯下的夫郎笑眼吟吟,温婉可人。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寒噤的秋雨,打在树叶上淅淅沥沥的,山里的温度愈发的冷了。
而他归家来时,门口有迎接的夫郎,院儿里点了盈盈烛火,锅里有可口的饭菜,下肚的是暖人的菜汤,一切是这般好。
用过了饭,林将山和叶溪便回了屋子。
他坐在床边儿看着叶溪仔细的数着铜板。
“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叶溪将铜板摊在手心里垂眸认真数着。
林将山最喜欢看他这幅模样了,可爱的紧,像是冬日里囤粮的小松鼠,乖巧勤劳的打理着自己的小窝。
“是了,整好九百文呢。”叶溪高兴道,但也心疼自家相公,“你一月三十天从未懈怠休息一天,每日去上工,才有了这近一两的银钱呢。”
林将山倒是不嫌辛苦,只是觉得这差事不够久,再过半月便能完工了,“横竖离入冬不远了,想歇等入了冬再歇也成,现下有好差事能多挣些是些。”
叶溪拖来床底藏着的瓦罐,将家里银钱一一分门别类的整理起来,留了些铜板碎银出来当零用,稍大些的整银便又放进了柜子里的小匣子里用铜锁,锁了起来。
“相公是个勤快肯干的,咱家家底比成亲时翻了快一倍呢,再攒些,明年都能买块儿好地了!”
林将山早已有打算,“西边靠着山的那块儿有亩沙地,土肥,我打算明年开春后买下来,种上些棉花或是其他作物,怕是一年也是能卖几两进项的。”
叶溪弯起眸子,自是不会质疑他的决定,点头道:“行,明年开了春咱家就买地!”
夜风起,秋雨落,外面山风呼啸气温骤降,屋内两人相拥而眠,同入梦境。
第44章 这里是山秀村
转眼已到立冬,薄被子就收起来了,柜子里有两床叶溪陪嫁时带来的厚被子,这会儿拿出来晒晒,过两天便要盖了。
叶溪拿着鸡毛掸子在院儿里掸着被子,趁这几天天气好,晒上两天,到时候盖上也温暖蓬松些。
掸完被子,发现嫂嫂李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院儿门口笑着等叶溪抬头发现她呢。
“嫂嫂来了,快进来,站门口作甚。”叶溪拿着鸡毛掸子笑道。
李然道:“本想使坏吓你一跳的,又瞧你干活认真,不想搅你。”
叶溪笑了笑,提着茶壶去灶房加了半壶茶水出来,“嫂嫂心性怎跟小孩子一样。”
李然偏头看了眼晾晒在院子里的被子,夸道:“这被面儿是你绣的?瞧着绣工好的很,这锦鲤戏水活灵活现的。”
叶溪又拿了盘糖炒板栗出来,往她手里塞了几个,“是我成亲前给自己绣的压箱子的嫁妆。”
李然剥开栗子壳,吃着里面甜糯的板栗,同叶溪说着话儿。
两个人坐在院儿里刚聊了一会儿,院门口又来人了,是村里的王大婶婶,她为人和善,在村里口碑不错。
“溪哥儿可在家?”还没见到人,就听到她的声音从院墙外传了进来。
叶溪站起身去接应:“在呢。”
王大婶婶体态发了福,身材臃肿了些,上半山腰这一路没少累着她,坐到了院儿里还喘着气呢。
叶溪招呼道:“王大婶婶喝些茶水缓缓气。”
王大婶婶一口气干了半碗这才缓了些,偏头看见李然也在,又招呼她:“叶山媳妇儿也在。”
李然点了点头:“来找溪哥儿窜门子打发时间。”
王大婶婶哎了一声,打量起叶溪家的院子,忍不住夸道:“溪哥儿是个能干的,和将山小子两个人过的有滋有味,瞧瞧这院儿,地扫的干净亮堂不说,还有个池子,咱家都是井,还第一次瞧见池子咧。”
叶溪坐一边儿笑道:“山上打井耗时费钱不说,还不容易凿出井水来,幸好旁边有条山溪,用山泉水更便利些。”
王大婶婶道:“可不就是你们会过日子么,这打井得三五两银钱,省下这钱做什么不好,山泉水喝的比井水甘甜,哟,溪哥儿你们还种花咧!”
叶溪爱花,林将山进山里的时候遇见了好看的野花或是野生的兰花便给撬了回来,种在院墙根下,积积攒攒也是种了一片儿了。
叶溪回道:“不过是顺手种的,全当打发时间了。”
王大婶婶眯着小眼睛笑道:“将山小子是会讨夫郎欢心的,村里那些儿个汉子,从七十到二十的,没几个愿意给夫郎媳妇儿种花的,院儿里就开些丝瓜花南瓜花。”
她的话逗的叶溪和李然忍不住的笑。
就这么胡诌聊了一会儿子,叶溪才好问道:“王大婶婶今儿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么?”
王大婶婶这才叹了口气,“我家姑娘前些个儿不是订了亲么,就隔壁山岩村的人家,眼瞅着下个月就要嫁过去了,被面儿都还没绣,那身嫁衣也是绣的歪歪扭扭,我是不指望她能绣成被面儿了。”
她话一说,叶溪心里已经大致有了谱,“王大婶婶是想找我帮你家姑娘绣被面?”
王大婶婶敞亮的哎了一声,一脸为难道:“我家那损女子,从小就针线活不行,也定不下心来练,如今嫁人了,要抬嫁妆去撑场面,若不给她绣两床好的被面,到时候往夫家的新床上一铺,那还不得笑死人啊,我也是没法子了,来寻溪哥儿你帮着绣两床,我是见识过你绣活儿的,那是村里数一数二的。”
叶溪思肘着,眼下他还要给林将山做棉衣不说,棉鞋也未做,若是接下了这单大活儿也不知时间赶不赶得及。
王大婶婶瞧他有些为难,连忙拉住他的手道:“溪哥儿,婶婶可是从小疼你的,院子里的杏子果子婶婶是从没有苛待你,每回你来都给你摘,现下婶婶这件事你可一定要应下。”
叶溪抿了抿唇,也是不好回绝,“那这工钱?”
既然要出力,那定是要讲清楚价钱的。
王大婶婶听他这句话便是应下了,连忙笑道:“工钱绝不少你的,一床被面给你出五百文,两床共是一两银子。”
价钱是行价,若是赶制的快,一个月也是能绣出来的,到时候家里也能进一两银子,叶溪满意的点点头,“行的,婶婶,我这就应了,花样子可选好了?”
王大婶婶道:“自然是要喜庆,夫妻和美的,鸳鸯戏水定是要的,还有一床......”
另一床她还真没想好。
李然指了指院儿里晒着的被面,“婶婶,这锦鲤戏水,或是并蒂花开也是极好的,富贵又好看。”
王大婶婶哟了一声,站起身走到被子前摸着上面的绣花,十分满意道:“我就说溪哥儿绣活儿好,瞧瞧,这跟活的一样,行,另一床就要这富贵花开。”
叶溪笑道:“那婶婶尽快把被面送过来,我好开工,尽快给你姑娘绣出来。”
王大婶婶得了话高兴的走了,这心头的大事落下了,人也走的轻快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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