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汾南
晚上收工回去,叶山将这事儿给叶溪和刘秀凤一说,刘秀凤当即答应了请林将山来家里吃饭。
叶溪不曾想他今日居然又帮了自家的大忙,于是主动请缨道:“那我便去割上二斤好肉做个席面来,再到东头打上一坛子好酒。”
刘秀凤的厨艺比不上叶溪,她放手让叶溪去张罗,拿了五十文钱出来。
*
翌日,叶溪搁在橱柜里的黄瓜腌菜入味了,他捡了一小坛子出来准备拿去送给林将山。
顺着山腰的小道上了山,很快就到了林将山的屋子前,这次他家的大门敞开着,应该是人在家里。
叶溪站在门前抬头一看,就见到了正在吃饭的林将山,他左手捧着个宽大的土陶碗,蹲坐在堂屋门口的青石台阶上,用筷子扒着碗里的面条,吃的豪放又不显粗鲁。
叶溪笑吟吟的站在门中央,轻声喊道:“我可是来的不巧,扰你吃饭了?”
林将山停下筷子,循声抬头来看他,咽下了喉咙里的食物,才道:“你怎地来了?”
叶溪笑了笑,举起自己手里的小坛子:“上次答应的,给你送罐酸菜。”
林将山听后,站起身从屋里抬了一把小矮椅出来,他可以坐地上,但不能让人家小哥儿坐地上。
叶溪也不客气,拉过椅子来便在林将山边上坐下了,横竖这里没有其他人家,旁人也不得了,所以他也不讲究那些了。
“唔,你吃的什么?”叶溪忍不住伸头去看。
林将山将碗朝他这边倾斜了点,让他能够看到。
碗里黑乎乎的一坨,只隐隐看得出像是面条,叶溪也不确定林将山吃的是不是面条,他哪儿见过这种样子的面条。
“你这吃的是?”
林将山很坦然道:“看不出来吗?面条。”
叶溪:.......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还真看不出来像是面条,这个人看样子厨艺真是一塌糊涂,上次那个硬的像石头的馒头,这次又是黑成一坨的面条。
“你是怎么做的面条?”叶溪眨着眼睛好奇道。
林将山回道:“水煮开,然后下面。”
叶溪:“那也不会做成这样啊....你放了哪些调料?”
林将山看他道:“等我捞起来的时候就已经糊成一团了,扔了点盐巴,倒了些酱油。”
叶溪丝毫不信他的只倒了些酱油,这怕是倒了半罐子的酱油吧。
可这人却像是没有味觉似的,仍然能面不改色的将这碗面条吃进肚子里去。
他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林将山手里的碗,“别吃了,齁咸的紧,晚上怕是要一直口渴喝水了。”
林将山紧抿着唇,良久吐出一句:“没吃饱。”
颇有点委屈的语气,叶溪忍不住笑了下:“等着,我给你煮点,很快的。”
说完,叶溪就钻进了他的灶房,和上次一样,灶房冷冷戚戚的,除了刚刚煮面剩下的半锅面汤,其他的锅碗瓢盆都铺上了一层灰尘,看着就是很久没用了。
林将山是个爱干净将自己也收拾整洁的男人,家里井井有条不显脏乱,唯独对吃的这一块儿缺了点脑袋。
叶溪拉开橱柜看了看,只有两摞土陶碗,连个鸡蛋都没有,米缸里也只有浅浅的几斗米,属实叫他有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最后没有办法,舀了两把米出来,用清水洗净焖在锅里,叶溪又将自己带来的腌黄瓜捞了两根出来,切细后用油炒了炒。
他做这些的时候,林将山就站在灶房门口,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该帮什么忙,高大的一个汉子巴巴的站在那儿。
叶溪以为他是饿了,便对他道:“快得很,待会儿就能开饭了。”
林将山点了点头,又坐回了门前的凳子上,他听着灶房里传来的锅碗声,忍不住转头去看,只见那个清瘦的身影在灶台间娴熟的忙活着,升起的青烟笼罩着他。
自从他搬到这里来后,这是第一次感觉这屋子有了烟火气,就像是寻常人家那般,热锅热灶。
他竟一时看的有些出神。
叶溪炒好一小盘黄瓜后,又去院子外面的树荫下摘了一把竹叶菜回来,嫩绿的,这段时间正是竹叶菜长的最好的时候,用清油和蒜瓣简单一炒,既有野菜的香味儿,还带着淡淡的竹叶味,好吃的紧。
“吃饭罢。”叶溪在灶房里唤他。
林将山进了灶房,就看到叶溪正在从缸里舀水涮洗锅,一旁的矮桌上摆了两盘简单的素菜,一碗晶莹剔透的白米饭。
“你不吃么?”林将山看他。
叶溪麻利的用涮把签洗着锅,摇了摇头:“我在家已经用过饭了,你吃罢。”
听他这么说后,林将山才坐下端起碗吃了起来,一口松软的白米饭,一夹咸淡可口的炒青菜,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般可口的饭菜了,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这味道却能熨烫进他骨子里,让他整个人都舒坦,说不出的安适。
叶溪也不扰他用饭,用抹布将锅灶来回擦洗干净,时不时用余光偷看他。
林将山虽然和其他汉子一样吃饭又快又猛,但他吃相并不邋遢,吃的干净快速,不曾掉落一粒米。
短短片刻,桌上的饭菜就被一扫而空,林将山将碗里的最后一粒米都扒拉干净,菜汤也倒进饭里一块儿吃了。
做饭的人最喜欢看的就是这般吃饭捧场的,叶溪心里高兴,笑道:“简单做了点,可还合胃口。”
林将山点了点头,真心赞道:“我从没有吃过这般可口的饭菜,比外面酒楼的还要香。”
叶溪:“你还惯会夸人的,,若我做的这般好,我就该去酒楼当厨子去。”
林将山不会说话,更不会哄人说好听的话,他急忙道:“我所言非虚,是真心觉得你厨艺甚好!”
叶溪也不逗他了,眼看自己来的时辰也不短了,还是赶快回家去,免得真被有心人见了编排些三五不着调的话出来。
于是抻了抻衣裳,道:“我得走了,今日来除了给你送腌菜外,还有一件事,就是请你明日去我家用晚饭。”
林将山:“为何?”
叶溪笑了笑:“因为昨日我家放水灌田,你帮了我大哥,我家记着你的情,想要请你用个饭。”
林将山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确实替一个汉子出过头,他并不知道那是叶溪的大哥,“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记挂在心上。”
叶溪道:“农家人讲究恩情,小恩的要还的,你只记得明日晚上来我家用饭就好,受了我家的感激,不然我家的人总要时刻念着。”
林将山这才点了点头,“我记住了,明晚便来。”
叶溪满意的笑了笑,跟他道了别,转身回家去了。
第10章 这里是山秀村
念着林将山的饭量大,叶溪蒸了满满一甑子的米饭,从晌午过后就开始张罗了起来。
刘秀凤在堂屋里缝着叶阿爹的短褂,见叶溪这般来回忙碌,出声道:“我瞧你这架势倒像是要做个满汉全席的席面儿来。”
叶溪心里一紧,他抿了抿唇,故意平静道:“人家上次送了我家鱼,又帮了我家灌水,可不得好好招待别人么,免得说出去别人笑我家小气。”
刘秀凤拿着绣针在头发上蓖了蓖,“也是,请别人来吃一回饭,可别丢了台面,你尽管可着家里的食材做罢,也花销不了什么。”
叶溪点了点头,拿着铜板出门买肉去了。
到了傍晚,天麻麻黑的时候,叶溪站在灶房里手里端着一盘刚炒好的青椒炝肉,眼睛止不住的往外看,心里担忧着不会他不来了吧。
等到最后一道汤做好了,叶阿爹问:“这林汉子还来不来?叶溪他那天答应了么?”
叶溪用腰间系的围裙擦着手,回道:“他说是要来的。”
叶山放下手里正在编的竹筐,起身道:“天儿不早了,那我去他家里再请请。”
他还没有走出门外,篱笆外的小道上就走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从夜雾里走出。
是林将山。
等人走近了,才看到他右手上还提着两只野鸡,缀着长长的尾羽。
叶山热情的迎了上去,招呼道:“林兄弟,怎么来的这么晚,我都打算去寻你了。”
林将山将手里提的野鸡递给他,道:“去林子里转了一圈,耽误了些时辰。”
叶山看着递到眼前的两只野鸡,是断然不好意思收的,推拒道:“你既来了,还带这些做什么,这是稀罕东西,哪是我家能收的,快提回去!”
这野鸡是林将山下午去林子里猎的,也就是夏季这些野东西愿意出来,否则要是冬天,他还不定能不能猎到。
叶家请他吃饭,他不能白吃人家的,总得带些礼物来。
“是我在林子里捉的,不花钱,你就收着吧。”
叶山还是不敢收,推拒道:“林兄弟,你怕是刚来,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行情,这两只野鸡能在镇上卖五十文钱一只,这钱可不少。”
林将山作势黑了脸,提着野鸡便转身要走,直言道:“你们既不肯收,那我也不好白吃这碗饭,我走就是。”
见人要走,叶山这才急了,连忙拉住人,“别别别,我收还不成么,可别走,溪哥儿忙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好菜来招待你。”
林将山听了,这才停住脚,将野鸡递给了叶山,“那我今晚便不客气了,在你家用晚饭。”
叶山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嘿,你这个人可挺有意思的,对我胃口!”
林将山进堂屋的时候,叶溪正好在布置碗筷,他抬眸瞧见了林将山,柔柔的笑了下:“快坐罢,别等菜凉了。”
林将山嗯了一声,在桌旁坐下了。
今晚叶阿爹和叶山要作陪,拉着林将山喝酒的,叶溪和刘秀凤就坐在一旁吃菜就是,由着汉子们闹。
“来,喝一碗酒,这是村头的酒坊用高粱米酿的,醇厚着咧。”叶山端着酒坛给林将山倒酒。
林将山也不是扭捏的人,便递了碗过去接着。
叶阿爹感谢道:“前日多亏了林汉子你,我家今年的稻子保住了,不多说了,来,喝酒。”
林将山将碗与叶阿爹一碰,仰头喝下了满澄澄一碗的酒。
看的叶溪心惊肉跳的,这人的酒量该是有多好啊。
酒到浓处,也不免将话匣子拉开了,叶阿爹打着酒隔问:“林汉子以前是哪儿的人?”
林将山态度恭敬,有问必答:“北洲的,係县辖制的一个镇子。”
“哟,那可是远着咧。”
林将山嗯了一声。
叶山伸长了脖子好奇的看着林将山,问道:“那怎么跑南川洲来了?人生地不熟的待这儿,要我说故土难离,人啊还是扎在自己的乡土上才安慰着哩。”
林将山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表情有些沉。
叶溪看出了什么,一肘子击中自家大哥的胳膊,小声提醒道:“大哥,别问了,哪有这般探听人家私事的。”
叶山明显喝的有些上头,不听劝反而叫嚷道:“林兄弟是别人么,他为人爽快仗义,我是真心待他为兄弟的!以后便是要勤来往的!我问问怎么了,横竖我不拿他当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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