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之小村医 第98章

作者:油盐不进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年代文 轻松 穿越重生

贺岱岳进山穿的是旧棉袄,以免弄破了心疼,不过棉袄虽旧,里面的内胆却是干净的,否则他也不会把棉花堵褚归耳朵里。

两坨棉球捏在褚归的手心,贺岱岳向他讨要,试图从划缝里塞回内胆。褚归拍掉他的手:“刚塞完耳朵,回去洗了来。”

冬天的棉袄外套与内搭是分开的,脏了拆下外套洗洗,棉花沾了水易结块,影响保暖效果,普通家庭没啥特殊状况内胆是一冬一洗,贺岱岳和褚归换洗的频率稍高,大概半个月到一个月一洗。

即将带着收获下山,天一亮,激动了整夜的人再按奈不住了,不用贺岱岳吩咐,抬野猪的抬野猪,拎山鸡的拎山鸡,山鸡野兔不够分,为了不空着手,有人争着争着差点打起来,面红耳赤地被人劝下。

抬野猪成了抢着干的活,贺岱岳乐得轻松,他背上褚归装满药材的背篓,悠闲地同褚归走在队伍末尾。早上的草丛全是露水,叫他们喜欢出风头的打扫去吧。

赵红她们收获最多的仅褚归的三分之一,下山的路上还睁大眼睛左顾右盼地搜寻药材的影子,由于有王建业的前车之鉴,她们没忘记注意脚下,一个个平安下了山。

满载而归的打猎大部队受到了全村人的热烈欢迎,贺岱岳他们打了六头大野猪,八头野猪崽,并山鸡野兔若干,如此丰盛的收获,令所有人欢腾起来。

大野猪抬到老院子,饿了一晚上的野猪崽凄厉地嚎叫着,转移了众人的目光。

“竟然真捉到了活的野猪崽!”杨桂平喜出望外,“快快快,送到我家猪圈去!”

贺岱岳上次进山遇到野猪群见有猪崽活动,人手不足没抓成,这次进山前特意跟杨桂平说了,他要尽量逮几头活的猪崽回来。

养殖场尚未完全落成,杨桂平把自家圈里的大白猪赶到了贺大伯家寄养,把腾空的猪圈里里外外打扫干净,用石灰水消了毒。

八头猪崽进圈,杨桂平往食槽里倒下两桶拌了米糠的猪食,嗅到食物的香气,猪崽争先恐后地吃了起来,一时间猪圈里只能听见野猪进食的吧唧声。

“瞧它们多肯吃”杨桂平笑得合不拢嘴,眼前的八头猪崽,将来养大了妥妥的八头大肥猪。

杨桂平看着猪笑,王建业父母看着被人搀扶的王建业心急如焚,脚扭了是其次,好好的人年纪轻轻怎么得了雀蒙眼呢?

“你这死孩子,那么大的事都瞒着我们,你翅膀硬了是吧?”王建业他妈恨恨拧了王建业一下,快三十岁孩子能满山跑的王建业,让

亲妈骂得抬不起头来。

王建业脸上火辣辣的,他里子面子全没了:“妈,妈,我们回家说行么?”

“我迟早叫你气死!”王建业她妈扯了下挂在胳膊上的篮子,“成才,麻烦你帮忙扶建业回去,我到老院子把猪肝拿了。”

王建业的夜盲症要药食同疗,褚归说猪肝有利于他眼睛的恢复,王建业他妈以往对猪下水不屑一顾,今天非把猪肝包圆了不可。

屠户的杀猪刀磨得锃亮,刀口反射着金属的光泽,沾了野猪的鲜血令小孩们不寒而栗。

野猪烫皮刮毛,去除下水,脑袋和四肢单独计重,猪身由两人抬着过称,王支书写下数字,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的,算清每户该分多少。

吃肉的喜悦氛围笼罩着挤满人的老院子,杨大勇夹在人群之中,见了他,了解内情的人眼里纷纷露出了鄙夷。

进山那么多人,没发生任何危险,唯一一个扭伤脚踝的还是自己摔的,忍受着大众嫌弃的杨大勇后悔不迭,早知道他就自己去了。

杨大媳妇脸上的笑意在杨大勇出现时彻底消失,她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但心底的情绪与往日又略有不同,具体不同在哪里杨大媳妇此刻说不出来。

“王支书你算完了吗?”杨二奶奶那叫一个得意,她昂着脑袋像只斗胜的公鸡,按人头分肉,她家六个人进山,是村里的独一份,分的肉自当是全村最多的。

六头猪一堆山鸡野兔,哪是一时半刻能算完的,王支书的算盘珠子快拨出火星了,杨二奶奶一喊,手指啪地拨错了一颗算盘子。

“莫催!”王支书抬头吼了一声,“催催催,算错了谁负责?”

杨二奶奶缩了缩脖子,嘴里小声嘀咕:“当了几十年书记了,算个账这么久算不明白。”

旁边的人听见了她的话,默默翻了个白眼,暗想你那么能耐你咋不上去算,一天天的净惹人厌。

一群人守着王支书拨算盘,清脆的声音消失,杨二奶奶强硬地挤到前面,扭头朝身后傲气地瞥了一眼:“我家出力大,我先选,给我切坐墩肉,不要骨头。”

坐墩肉肥,能炒菜能熬油,想到猪油的香味,杨二奶奶咽了咽口水。

“你把肥肉全挑完了让其他人吃啥?”杨三奶奶不惯着杨二奶奶的脾性,“你家出力大,没人岱岳领着,你们连猪尾巴都碰不到。”

其他人同样进行了抗议,杨二奶奶寡不敌众,肥肉瘦肉骨头各分了几斤,垮着脸老大不高兴地走了。

王建业他妈晚了一步,生怕前面的人把猪肝选走了,连高声喊了一句:“猪肝给我留着,我家建业得了雀蒙眼,褚医生交代他要多吃猪肝。”

托亲妈的福,下山不到一个小时,王建业的雀蒙眼就人尽皆知了。

猪肝补血,杨三奶奶本来想割一块煮汤的,听见王建业得了雀蒙眼,摆手说不要了:“雀蒙眼能治啊?”

杨三奶奶知道几个得雀蒙眼的人,碎嘴子们背地里叫他们半瞎子,她一直以为雀蒙眼没法治。

“褚医生说雀蒙眼有的能治有的不能治,我家建业那种是能治的,具体啥道理我也不懂。”王建业她妈一脸后怕,幸亏王建业的雀蒙眼能治,要是治不了……!

第135章

屠户忙不过来,分肉的是王支书,他割下猪肝放到王建业他妈的篮子里:“猪肝久了要变味,你拿一块去,吃完了再买,过几天公社要交任务猪了,不用担心买不到。”

每年年初公社会给各个大队下任务猪的指标,交了任务猪,其余的村里方能杀猪过年。

王建业他妈一想王支书说得在理,点点头,把剩下的份额换了肉和猪脚,王建业扭了脚,该喝猪脚汤以形补形。

屠户杀猪杀得手酸,贺岱岳他们下山时已接近下午四点,眼瞅天越来越黑,王支书叫人在老院子中央架起了巨大的火堆,甭管多晚,今天不把肉分完不罢休。

小孩们围着火堆笑闹,快乐程度胜过了过年,杨桂平看着院中的景象,感觉跟做梦一样。

贺聪放了学到家把书包一放,立马急匆匆地跑去了老院子,火光照得众人脸上亮堂堂的,木柴哔哔啵啵地燃烧,驱散了冬夜寒意,贺聪玩了一脑门的汗,长栓靠在彭小燕身边,望着他们满眼热切。

他的身体现目前经受不了太激烈的跑跳,贺聪邀请他一起玩,长栓小声拒绝了。

“那我陪你。”贺聪拉住长栓的手,“你手好冷!”

贺聪的手热乎乎的,跟长栓对比十分强烈,他两手包住长栓的手一通搓:“我给你搓暖和了。”

“谢谢。”长栓挣了下没挣开,“我不冷的,你去玩你的,大牛叫你了。”

“不用,我白天跟他们玩过了。”贺聪搓完另一只手,“好点了吗?”

长栓抿着嘴点头:“好多了。”

听着两个孩子的童言童语,彭小燕露出温柔的笑意,她碰碰长栓的肩膀:“我在炉子里埋了两个烤红薯,你掏出来和小聪一人一个吧。”

长栓噔噔噔跑去掏红薯了,巴掌长的小红薯,表皮烤得皱巴巴的,烫得长栓两个手左右倒腾不停地吹气。

“烫烫烫!”长栓放下红薯,手指捏着凉凉的耳垂,“左边的大,你选左边的。”

贺聪拿了右边那个,和长栓一起蹲在屋檐下,揭去红薯表皮,内里沁着棕红色的蜜,掰开热气蒸腾而上,烤红薯的香甜滋味瞬间钻进了鼻腔。

长栓咬了口绵软的烤红薯,贺聪放学到现在没吃饭,饿得顾不上吃相,很快把烤红薯啃得只剩了一层皮,长栓见状将手里的另外半个递给了他。

吃了一个烤红薯的肚子似乎反而唤醒了馋虫,贺聪接过长栓递的半个,边吃边说明天换自己请他吃。

吃了烤红薯,长栓舀水洗了手,回到院坝,大牛找过来:“你们刚刚去哪了,我一直没看到你们?”

说完大牛凑近,鼻子嗅了嗅:“你们吃烤红薯了?好哇,你们吃烤红薯不带我!”

大牛上次吃烤红薯闹了场尿床的笑话,他是丝毫不长记性,贺聪打了个嗝:“明天,明天你来我家吃烤红薯。”

十来岁的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大牛哪等得到明天,他给长栓出主意:“院子里在烧柴火,

你从家里拿几个红薯来,我们悄悄烤了。”

“不行。”长栓防备地退后一步,“我家的红薯是我爸找村上借的。”

长栓并非小气,实在是他家的条件不允许,红薯是沈家良与彭小燕他们的主食,不能随便糟蹋。

“不行算了,我回我家拿。”大牛撒丫子跑了,做贼一般偷偷摸摸拿衣服兜了三个红薯。

此时领到肉的人纷纷回家做晚饭去了,拥挤的院坝宽敞了许多,大牛躲着王支书的视角,悄悄把红薯往火堆里扔。

他自以为动作隐蔽无人发现,脸上带着兴奋的笑,下秒便听见了王成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在做什么?”

大牛手一抖,红薯掉进火堆,溅起一片火星,王成才忙揪着他的脖子扯开,免得火星把衣服烫出洞。

“你又偷摸着烤红薯!”王成才看得分明,成年人拳头大的红薯,吃一个顶一顿,“上次尿床的事你忘了?跟你说了不准偷摸着烤红薯,你皮痒了啊?”

王成才训斥一通,用棍子将掉火堆里的红薯刨出来,结果棍子头戳到边上硬硬的,弄开一看,好家伙,还有一个:“你埋了几个红薯进去?”

大牛老实回答三个,王成才全翻找到了,三个一样大的红薯,大牛可真会挑。一个人吃三个,想把自己撑死吗?

“不是,我另外两个是给长栓和小聪烤的。”大牛辩解道,他才不是吃独食的人。尽管长栓他们吃红薯没叫他,但他是大哥,不跟弟弟们计较。

王成才的气顺了些,刨着火堆帮大牛把红薯重新埋进去:“烤红薯不能直接丢火里,不然外面烤成碳了里面不熟,要离明火远一点。”

“哦。”大牛蹲着看王成才埋好红薯,“爸,你不骂了我吗?”

“烤几个红薯和朋友吃我骂你干什么?”王成才生气是因为担心大牛不长记性,吃红薯吃多了撑坏肚子,“下次烤红薯挑长条形的,圆的要烤很久。”

传授了自己烤红薯的经验,王成才丢了棍子:“烤红薯让爷爷帮你守着,你快回去吃饭,吃了饭再来刨你的烤红薯。”

老院子难得架篝火,反正明天不上学,大牛晚点睡觉无所谓。

“好。”大牛早饿了,听见吃饭拔腿便跑,跑了两步脚下方向一转,冲到长栓面前,“你跟贺聪在老院子等我,我烤了红薯,等下一起吃。”

长栓住在老院子,三个小孩里唯一吃了晚饭的就是他,大牛走了没一会儿,贺聪也被叫回家吃饭了,长栓端了根板凳坐到火堆附近,他要盯着烤红薯,那么多小孩,别叫人给偷了。

今夜困山村家家户户的晚饭普遍吃得晚,褚归吃过饭,拿了针线把贺岱岳棉袄荷包内侧划的口子缝上了,塞耳朵的棉球他没放回去,而是洗干净晾着了,为了防止棉球被风吹飞,他特意用带孔的小簸箕盖在了上面。

“老院子那边今晚很热闹,大家全在庆祝,你想去看看吗?”贺岱岳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煤油灯摇曳的火苗晃着褚归的眉眼,画面异常地安宁

火堆架起后,村里人自发从家里搬来了柴火,他们希望今日的快乐能一直延续下去,贺岱岳预计今晚许多人会欢闹到凌晨。

褚归被贺岱岳说动,合上书页:“那去看看吧,你把头发擦干。”

一条干毛巾兜头扔来,贺岱岳抬手接住,胡乱地擦了两下,褚归嫌他敷衍了事,叫他坐下,自己拿过毛巾帮他仔细擦了起来。

待头发摸着不怎么潮了,褚归将毛巾挂在床柱的勾子上,穿好鞋袜,同贺岱岳前往老院子。

潘中菊先被吴大娘约走了,离老远褚归便瞅见了老院子冲天的火光以及欢笑声,吃过饭的人回到老院子,他们把火堆烧得更大了,所有人脸上均洋溢着灿烂的笑。

贺聪三个小孩齐齐蹲在长栓家门口的炉子旁,长栓在他们扩大火堆时把红薯转移了到了炉子里,沈家良帮他们铲了木炭盖上,啥时候木炭熄了,红薯就差不多熟了。

情绪是会传染的,褚归跟着贺岱岳踏入人群,嘴角不自觉上扬,他们此刻是真的非常开心。而他们能开心,贺岱岳功不可没。

贺岱岳的到来引发了全场的欢呼,左边给他一把豆子,右边伸来一把花生,带了吃食的人纷纷与贺岱岳和褚归分享。

两人四个空空的荷包转眼塞满,褚归嘴里嚼着谁抓的板栗,贺岱岳咔咔剥了壳,吃着竟是温热的。

“岱岳、褚医生,来吃烤板栗。”杨朗招手喊道,原来是他在火堆边现烤。

靠近火堆,暖意席卷全身,困山村没有载歌载舞的传统,大伙有说有笑地聊聊天,照样热闹。

烤板栗的除了杨朗,还有坐在椅子上的王建业,不知为何,看到褚归他莫名头心头一慌,褚归叮嘱他要注意修养来着。

“褚医生坐。”杨朗让出了自己的板凳,将刚烤好的板栗端给他,山林里捡的野毛栗,个头不大,壳薄肉粉。

斜方伸来一只手,贺岱岳接下了装板栗的盘子:“你烤板栗开口了吗?”

“当然开了,我从小吃到大,能犯那蠢?”板栗不开口烤一准炸,威力不亚于拉满弹弓弹的石子,杨朗给每个板栗尾巴都划了十字。

划了口的板栗烤开了花,露出里面金黄的板栗肉,贺岱岳剥出板栗肉,壳丢火堆里,板栗壳燃烧的速度极快,顷刻间化为了灰烬。

“不晓得是哪个人小时候吃烤板栗脑门被崩了一个包,哭得稀里哗啦的。”王建业故意揭杨朗的短,引得一旁的王成才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