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瑄鹤
这一跟就跟到了来年的春夏之季,甚至还把黑狼迷得死死的,睡觉要抱着睡、吃饭要亲自喂,这般被迁就照顾的日子,完全颠覆了人类对雪豹的认知——
说好的独居动物呢?
说好的世界上最孤独的猫科动物呢?
说好的独来独往、隐居雪山的世外高豹呢?
顾祈安:嘿嘿,有狼疼的豹才不独居呢~
虽然早在数月前,用于观察拍摄的无人机已经离开了黑狼和小雪豹的身边,两只毛茸茸在网络上的热度稍降,但并不意味大家已经忘记了他们。
很多动物爱好者依旧记挂着戈尔与恩和的故事,记挂着贺兰山狼群的一切,偶尔的空闲时间里,几个相互眼熟的网友也会凑在过往的视频底下,交换着自己对于黑狼和小雪豹往后日子的猜测。
如今春天已经过去,并迎来了夏天,也不知道当初发情期被意外拍到的两个毛茸茸如何了?
他们有没有受伤?
生活还安定吗?
猎物还够吃吗?
是否依旧住在狼群的领地之内?
获得了新名字的小狼傲云和旭日干长大了吗?
他们是不是已经可以随着父母狼一起去狩猎了?
快要成年的阿茹娜和乌尤会选择离群寻找自己的如意狼君吗?
日后长大的她们是会重新组建狼群,还是拐带着小公狼当上门女婿?
父母狼巴图、乌兰在这个夏季会有好消息吗?
如果有的话,未来贺兰山狼群里会增加几只新成员?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呢?
对于这片大山深处的毛茸茸,人类还存在有太多太多的好奇和疑问,在长达数月的期待下,每天都会溜达到保护机构官网下的人们,终于等来了一个好消息——
保护机构的工作人员准备在今年夏天进山,回收之前的红外相机,并重新选择地方进行安置新的红外相机。
之前山里的红外相机还固定在贺兰山狼群的旧领地内。
当狼群们离开过往的家园、迁移到深山草甸隔壁的山林中后,这架红外相机便落了灰,十天半个月都拍不到什么有趣的动静,唯一一次出意外,还是被山里好奇心重的乌鸦给压歪了——
十多只成群结队在山里游荡的乌鸦不知怎的,意外发现了在林间光斑下反光的红外相机。
这群小家伙们一向容易被亮晶晶吸引,眼瞅着镜头上如钻石般灿烂的光,自然是忍不住,一个个拍打着翅膀从树枝间钻了进去,就想把那硕大无比的“钻石”给叨在自己嘴里。
但固定在树干上的红外相机的镜头,哪里是乌鸦的小力气能叨起来的,于是一下不成,不信邪的鸦鸦们决定叨两下、叨三下……
甚至一只鸦叨不动,那就两只、三只、四只……
直到十多只乌鸦都没能叨下来,被亮晶晶吸引着迈不动步子的乌鸦大军决定守在原地——水滴石穿,铁杵成针,为了亮晶晶,总有一天能叨下来的。
乌鸦:这是什么?亮晶晶!路过叨一下!这是什么?亮晶晶!路过再叨一下!这是什么?亮晶晶!守在这里叨N下!
红外相机:%¥#&(骂得超级无敌脏,儿童不建议听)
寻觅亮晶晶心思不死的乌鸦一个接一个落在了红外相机的上方,本就有些的小空间在承担了三只乌鸦后,根本没地儿能继续落脚。
偏偏乌鸦们谁都不愿意放弃亮晶晶,于是这么一来二去地拥挤着,十多只乌鸦你搡我、我搡你,硬生生把用手掌宽的束带固定在树干上的红外相机给压歪了。
甚至连外层的壳子,都在一声脆响后,被乌鸦的爪子给硌烂了。
脆响声后,自知干了坏事的乌鸦们拍拍翅膀,决定先行跑路。
至于原本好好固定在树上的红外相机则歪斜了40°,顶着满是划痕和创口的外壳,可怜巴巴如破布娃娃一般挂在那里。
乌鸦:好像干坏事了!先跑为敬!
红外相机:这辈子都不想遇见乌鸦了!!!
于是,等每隔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就从红外相机上采集数据的工作人员一看,不禁沉默了。
他们应该为兢兢业业工作的红外相机默哀一秒钟。
狼群的迁移,再加上乌鸦们干的“坏事”,原本的红外相机已经在老地方待了许久,很难再获得新的信息。
经此一事后,保护机构连夜开了会、再加上向上层申请来的资金,正好重新换了设备,准备叫几个有经验的工作人员进到山里,重新安置相机的位置。
毕竟现在的贺兰山,可是在阔别了将近70年后重新出现雪豹的身影,说不定等新的红外相机固定好,再等上那么一两个月,甚至是一两年,他们这群人还能再一次获得雪豹的行动轨迹!
不过在野外安置红外相机[注],要考虑要目标动物的体型和活动范围,周围植物的高度和密度,以及该动物生活的地形地势,虽然工作人员们心情高涨,但在进山之前,还需要好好分析一下具体的安置地点。
总而言之,这工作着急,但又不能太急。
进山的安排在即,夏日气温正好,秋冬了山里降温厉害,野外行动也会受到影响。
因此在新设备到了保护机构,经过几天开会讨论确定了进山人员名单后,只待深入大山腹地,开始这一年的野外工作。
工作人员: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当保护机构内的工作人员已经整理好设备,准备明天一早进山、开启工作模式时,一觉睡到天黑的小雪豹才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慢吞吞从困倦的状态中脱离。
吃饱以后被黑狼搂着睡觉,总是格外舒服,如果没有外界的干扰,顾祈安时常能一口气睡七八九十甚至更多小时。
至于陪睡的戈尔则一向娇惯他的小豹子——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如果小豹子自己想睡到自然醒,那么戈尔绝对不会提前叫醒对方。
戈尔:就是溺爱.jpg
即便中途戈尔可能醒了五六七八次,也依旧会保持着自己原来的姿势,将小雪豹搂在怀里,在清醒的空隙里舔舔对方的眼皮、脑袋,感受一下对方的鼻头湿漉程度,然后再脑袋一歪,继续陪睡。
当然,如果有时候实在睡不着,戈尔则会半支棱起脑袋,温柔的视线像是永远都看不腻似的,一直落在小雪豹身上——
仔仔细细扫过属于顾祈安的每一个细节,直到等待对方醒来,然后再顺势与之对视。
而此刻,当小雪豹视线聚焦,终于看清了横在自己脑袋上方的黑影。
嗯,是他狼哥。
夜色本就黑沉,漫天星光照亮了这片草甸,偏生戈尔正好是垂头看他的角度,以至于在顾祈安目光尚未聚焦之前,险些以为自己一觉睡起来失明了。
小雪豹:吓豹一跳!!!
被吓到的豹豹决定为自己出口恶气,他猛然仰头,张大嘴巴,一副“猛虎扑食”的模样,试图吓他狼哥一跳。
甚至还自带配音——
嗷呜——嗷呜呜呜——哇!
然后,黑狼沉默片刻,似乎在尝试理解小雪豹总是出乎意料的行为模式。
在长达一分钟的静默后,戈尔压低了吻部、向后背了三角状的狼耳,喉咙发出了平静无波的呜呜声,就好像在面瘫着一张脸,极其冷静道:啊,吓死狼了。
顾祈安:……
豹不要脸的吗?太过敷衍了!!!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豹豹因此失去了他成为威武猎食者的梦想,那一定都是因为狼哥你!!!
吓唬失败,一张毛绒脸蛋根本做不出任何凶恶表情的小雪豹放弃了。
在草甸边缘抱着消磨了一点儿时间,顾祈安慢吞吞起身——
撅屁股、伸懒腰,猫科动物完美的腰臀线条被展露在夜间,更有那一条任谁看了都会心痒手痒的大毛尾巴舒展似的乱翘着,瞧得同样起身的戈尔牙根发痒。
上侧生长着圆环、下侧绒白的长尾巴一晃二摇三摆动,像是逗猫棒似的,吸引了黑狼的全部视线。
他那双银灰色的眼瞳冒着幽光,甚至愈发专注仔细,最终还是没能熬过本能的催动以及内心的渴望,猛地前扑,将刚刚结束懒腰的小雪豹重新扑倒在了草甸上。
嗷呜——
豹的尾巴根呀!!
勾人的坏尾巴被黑狼咬着含在了嘴里,像是磨牙棒似的,专被獠牙抵着尾巴根来回摩擦,麻得小雪豹直接在地上滚了一圈。
狼咬豹豹的尾巴,尾巴好,狼坏!
本来顾祈安都已经准备起来了,但又因为咬尾巴而重新滚回到草甸上,被rua得满身炸毛。
等戈尔终于按着小雪豹,把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给嘬成一缕一缕的模样后,打着哆嗦的小豹子才终于脱离桎梏,颤颤巍巍爬起来。
他看起来像是被妖精吸走了全部的精气。
狼妖精:豹豹尾巴,绝顶好嘬,嘬过的都说香!
这一番玩闹后,等黑狼和小雪豹终于彻彻底底爬起来,顾祈安眯眼望着洒满银河的天空,粗略估计可能是凌晨两三点的样子。
被高山兀鹫留在草甸边上的小黄羊骨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小雪豹踱步过去,绕着走了两圈,便美滋滋将其占为己有——这些骨头,可以给他的栅栏再加固一下!
睡到深夜、精神百倍的小雪豹立马使唤着他狼哥,叼起摆在那里的骨头,为他们领地边缘的栅栏又进行了加密修整。
两侧被云杉、油松包围的草甸广袤无垠,在裸岩山体正对的方向有自然错落的大小型石块,但靠近了,还能发现存在有很多具有特殊痕迹的米白色骨片——
这些骨片大大小小交错扎根于土壤之下,更是在正中央相对立着张扬的马鹿角,尤其在夜色里,颇有一种古怪的诡谲风,恍若误入了某个食人族的领地,也像是欧美恐怖电影里的废弃荒村。
加上夏日的晚风阵阵,倒还真叫人有种后脊背发凉的感觉。
不过顾祈安并不觉得,此刻他欣赏着自己和狼哥一手打造的家园,整个豹飘飘然,甚至有种自己已经成了建筑大师的骄傲感。
戈尔不理解,但他支持小豹子的全部想法,豹豹就是最棒的!
小黄羊的骨架没一个被浪费,全被黑狼和小雪豹将它们安置在了该去的地方,不过这样的工作也没消耗多少时间,等顾祈安欣赏完毕后,夏季的夜空依旧深邃而灿烂,看不到半点日光。
完蛋,该干的干完了,突然好无聊啊……
没有电视、电脑、手机的日子,真的好漫长啊!
睡也睡够了,肚子也不饿,栅栏也加固了……
小雪豹叼着自己毛茸茸的长尾巴在草甸上绕了一圈,试图开展自己的夜间生活——
他把戈尔按住梳了梳毛,又往小竹筐里收集了三大团狼毛;去溪流边溜达了一圈,吓唬了两只小青蛙,捡了一块被溪水冲刷晶亮的小石头;还扑着黑狼玩了一会抓狼尾巴的游戏,然后把自己累到趴在地上……
等小雪豹喘均匀了气,慢吞吞抬头后,发现依旧是夜空,依旧是星辰漫天,依旧不见任何日光。
这个黑夜怎么感觉这么长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小雪豹的无聊,戈尔舔了一下对方的鼻头,喉咙里发出很温和的低吼声,带有几分询问的意味。
如水一般瘫在地上的小雪豹自动翻译着——要去转转吗?
转转?
去哪儿转?!
上一秒看起来半死不活的小豹子瞬间跳了起来,蓝色的眼睛在夜里熠熠生辉,几乎亮成了两个大灯泡,正目光灼灼地盯着黑狼。
戈尔停顿半秒,忽然转身,示意他的小豹子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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