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 第96章

作者:林不欢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成长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若他有过真心,怎会舍得这般待你?”

也是。

人都是爱屋及乌的。

永兴侯钟爱如今的喻夫人,所以待喻君泓和喻君齐便格外宽容。

周远洄也很疼周榕。

若是这么说,他对周榕的娘亲,应该也是有几分情意的吧?

第59章 冬狩

喻君酌很快收敛了心思, 并未再纠结这个问题。

眼下他得把心思放到自己的父亲和两位兄长身上……

快过年了,他不想让这件事鲠到明年。

次日,喻君酌遇袭的消息就在京城传开了。

不过大寺那边很快就有了定论, 说刺客是东洲人,和先前刺杀周远洄的人是同一伙, 如今已经被悉数缉拿,没有后患。

“怎么这事儿也能赖到东洲人头上?”喻君酌失笑。

“就当是为了之前的事情,记上一笔吧。”周远洄说。

若是此事没有定论, 任由百姓猜测, 反倒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上官靖那边知道此事了吗?”喻君酌问。

“怎么, 你还惦记着那小子?”周远洄一挑眉。

喻君酌倒不是惦记谁,只是怕此事传开对驿馆里那俩东洲皇子不利。不过转念一想,周远洄做事素来稳妥,驿馆的护卫应该都是很可靠的人。

两人说话间, 门房来报,说有人来访。

喻君酌听到通报并不惊讶, 来人是喻君泓和喻君齐。

这种时候, 越是心虚的人越要证明自己的“坦然”。

周远洄眸色阴沉,却没说什么, 只看向了喻君酌,问道:“你想见他们吗?”

“当然要见, 不止要见, 我还要好好同我两位兄长说说话呢。”既然刺杀他的凶手是“东洲刺客”, 那就证明与永兴侯府这两位公子无关。他的两位兄长来探望他的伤势, 他怎么能不见呢?

喻君酌让人把那兄弟俩带过来,随手示意周远洄先回避一下,免得他在场不好说话。周远洄不大情愿, 最后起身躲到了屏风后。

两兄弟被带过来时,喻君酌正坐在暖阁里煮茶。

喻君泓进门看到他时眼皮一跳,但很快控制住了表情。

“听说你受伤了,伤在哪儿?重不重?”喻君泓摆出一副兄长的模样问道。

喻君酌听到他的声音,忽然想起了昨日隔着墙壁听到的那句“死了吗?”

“大哥不必担心,我没伤着,就划破了点皮。”喻君酌将眼底的情绪尽数敛住,开口道:“倒是叫你们记挂了。”

“幸好王府的护卫得力。”喻君泓说。

“是啊。”喻君酌看了一眼旁边的二哥,眸光落在了他手里拎着的东西。

喻君齐见状终于开口道:“这是爹和娘亲准备的,说你此番定然受了惊吓,正好补补。”许是做贼心虚,他面对喻君酌时第一次拿出这么温顺的态度,倒是叫喻君酌有些不习惯了。

一旁的刘管家见状将东西收了。

“父亲的伤如何了?”喻君酌问。

“养得差不多了,就是精神依旧不大好。”

喻君泓进门时也有些忐忑,昨晚他们父子三人复盘良久,自认没有任何露出破绽的地方,今日也依着礼数登门探望。但做过就是做过,哪怕再怎么掩饰,他心里依旧是慌张的。

此刻见自家三弟毫无异样,他那颗提着的心才算放下。

“上次的事情说起来也是王爷冲动所致,不过我娘亲迁坟一时并未知会父亲,他动怒也是应该的。”喻君酌从未在自家兄长面前示过弱,他此话一出两兄弟都有些惊讶。

“君酌,你怎么忽然……”

“许是经历了生死,人突然就想开了。”

喻君酌看向两位兄长的眸光,甚至带着点依恋,“从前我心中对父亲多有怨怼,如今想来实在可笑。都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兄弟,哪至于闹到那一步?”

“是啊。”喻君泓附和道:“父亲心里还是记挂你的。”

“我知道。”喻君酌叹了口气:“淮王殿下如今待我确实亲厚,但我是男子,与他不会有子嗣。一时的情意或许难得,但若要长久,终归还是得血脉相连之人。”

屏风后的周远洄眼底一沉,表情十分复杂。

“大哥从前一直待我宽厚,倒是我多有疏离。”喻君酌斟了茶,递给大哥。

“自家兄弟,怎么如此客套?”喻君泓接过茶。

喻君酌又给二哥斟了茶,眼底依旧带着笑。

兄弟三人各怀心事,倒是从未这般“和谐”过。

“从前总想从侯府出来,如今倒是想回去了。”喻君酌神情伤感。

“你想回侯府?”喻君泓问。

“我毕竟是喻家的儿子。”喻君酌抿了一口茶。

“自然,你若是想回去,永兴侯府永远是你家。”喻君泓说。

兄弟三人状似和睦地饮了会儿茶,见喻君酌面色有些苍白,那两兄弟才起身告辞。

两人一走,喻君酌便俯身干呕了几下。周远洄本来还在计较他那句“若要长久,终归还是得血脉相连之人”,见他这副模样顿时没了脾气,立刻让人去请了太医过来。

路上。

喻家两兄弟满腹狐疑。

“哥,喻君酌到底什么意思?”喻君齐不解。

“许是生死之间真的想开了,转了性子。”喻君泓随口道。

“他说想回侯府,什么意思啊?难道淮王殿下厌弃他了?”喻君齐面上再也没了放才的收敛,语气有些嘲讽:“爹压根就看不上他,他还回来做什么,不是自讨没趣吗?”

喻君泓瞥了一眼二弟:“你觉得爹看不上他?”

“爹一向不喜欢他呀,否则能把他放在乡下那么久?”

“那今日是谁让咱们来的?”

“是爹。”喻君齐拧眉:“这能说明什么?”

他还以为父亲让两人来淮王府,是为了掩盖心虚不惹人怀疑呢。

“爹过去是看不上他,但那是过去。经历此番,陛下对淮王的纵容有目共睹,爹在他面前一个不字都不敢说,如今的喻君酌可不是乡下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子,而是淮王妃。”喻君泓语气冷硬:“有朝一日他若是真要回永兴侯府,父亲只会求之不得。”

喻君齐一脸惊讶,显然从未仔细想过这一年多来发生的变化。永兴侯早已不再是过去那个永兴侯,喻君酌也不再是原来的少年。

喻君泓瞥见二弟那愚钝模样,又开口道:“父亲从前素来看中面子,但如今能给他撑门面的儿子,只有喻君酌。母亲年轻时还能得他欢心,如今他也没那个心思了,你我二人在父亲眼里便如十六年前的喻君酌一般。”

“怎么会?”喻君齐不信。

“你知道昨夜他找我说什么吗?”

“什么?”

“若是喻君酌袭了永兴侯的爵,将来膝下无子,爵位还是能回到我儿或你儿的名下。”

昨夜之前,喻君泓自己也没料到,父亲竟突然改了主意,不想再让他做世子了。也许是知道皇帝迟迟不赐封,机会渺茫,也许是刺杀失败让他彻底歇了心思。

喻君泓失望至极。

实际上,永兴侯昨晚的话只是在安慰他。原话说的是,万一到最后陛下还是决定赐封喻君酌,只要对方将来无子,爵位就还是喻家的。

但喻君泓心绪不定,只记住了后半句。

这位喻家最孝顺的儿子,在经历这些事后,早已彻底失了本心。

“大哥,爹会不会为了喻君酌,苛待咱们?”喻君齐危机感很重,“上回你说要刺杀时,爹就不大同意,觉得太冒险。”

若是喻君酌当真和父亲和好,他们俩兄弟还有什么可争的?

毕竟,自家父亲有多绝情,他们是最清楚的。

喻家兄弟的马车离开后不久,成郡王便来了淮王府。

暖阁里,喻君酌正捧着一晚暖胃汤在轻啜,面颊红扑扑的。

“嫂嫂今日气色倒是好多了。”成郡王给他带了一兜子蜜饯,走到矮几旁坐下,把人仔细看了一遍。昨日听说喻君酌遇刺,他被吓得够呛,后来听说人没事这才放心。

“我正好有件事想同你商量。”喻君酌说。

“嫂嫂说吧,何事?”成郡王问。

“我在京城也没什么朋友,过年了想热闹热闹。正好祁丰不久前也回来了,你能不能张罗个冬日宴什么的,找一些你的朋友来,也介绍我和祁丰认识认识。”喻君酌说。

“好呀,我之前就想带你出去玩,就是怕我二哥不同意。”成郡王瞥了一眼自家二哥,见对方正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并未会他,这才继续道:“嫂嫂喜欢什么样的朋友?要不我去国子学找,他们都比较文雅……”

“别找国子学的,找纨绔和武人。”周远洄突然插嘴。

“也行,这样的人我认识的更多。”成郡王嘿嘿一笑。

他自己就是个纨绔,这种朋友凑一块能拉好几车。

“不过有个人,你到时候要着意邀请一下。”喻君酌说。

“祁丰吗?祁丰我肯定得叫着啊,那小子又没别的朋友。”

“另一个人。”

“谁啊?”

喻君酌拈了一块蜜饯放到嘴里,开口说出了一个让成郡王惊掉下巴的名字。

两日后。

冬日宴的帖子送到了永兴侯府。

喻君齐收到邀请时,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上头明明白白写着永兴侯府二公子,还有他的名字。

他第一反应成郡王是不是在耍他,当初自己出丑被逐出国子学,那小子就有很大的“功劳”,真说起来他们俩是有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