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策马听风
他企图通过这些举动让江羽秋明白,他现在谈话兴致不高。
江羽秋当然不会如他所愿,眼底反而漾出一点坏水。
“你看,你现在也记不得自己叫什么,这样吧,我给你起个名字。”
施闻钦又把刚才的流程重复一遍,洗完牙刷,冲完洗漱杯子,正要说不用,江羽秋先他一步开口了。
江羽秋说:“你就叫五字吧。”
施闻钦眉头皱起来,觉得“污渍”这个名字很难听。
“五字这个名字很适合你。”江羽秋头头是道的分析,“你前几天就能连着说五个字,到现在还是只能连着说五个字,说明五字很配你……”
最后一个音还没落下,江羽秋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人在得意的时候,很容易忘形,戒心全无。
等江羽秋察觉不对劲时,施闻钦已经站到跟前,他背着光,眼睛黑沉沉,将近一米九的身量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嗅到危险的江羽秋后退半步,“你干嘛……”
话还没说完,施闻钦拦腰抱起他,将他推到了卫生间的盥洗盆上。
江羽秋:!
第17章
施闻钦不喜欢现在说话的状态,也不喜欢江羽秋拿这件事调侃他,更不喜欢“五字”这个名字。
他想告诉江羽秋他的不喜欢,但江羽秋似乎不愿意听,身体向后退去。
迫不得已,施闻钦锢住江羽秋的腰,将他放到了盥洗盆上,俯身平视着江羽秋。
江羽秋反应很大地后仰了一下,瞪着眼去看施闻钦,嘴巴微张,露出一点红润的唇肉。
看着江羽秋的唇,施闻钦喉间的突结滑动,心里那点不满莫名消失了。
他想,江羽秋唇上的纹路怎么这么细,自己这么好的视力竟然看得不是很清楚。
施闻钦专注地盯着两瓣软肉。不由自主地靠近江羽秋,似乎是想要弄明白江羽秋唇纹的生长路线
他的脸在江羽秋视野里放大,卫生间的光源也尽数被施闻钦挡住,江羽秋看着施闻钦低垂的眉眼,感受着他越来越近的呼吸,一时间生出几分自己也不知道的慌乱。
还没等江羽秋捋清这一刻的情绪,耳边轰隆一声,他的身体骤然塌下去。
江羽秋惊惧不已,下意识抱住施闻钦,双腿也缠住了施闻钦的腰。
施闻钦反应也很快,一手抱住江羽秋的腰,一手托起江羽秋的屁股。
盥洗盆下面的架子不堪其重,轰隆隆倒下去,扬起不少粉尘。
江羽秋跟施闻钦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茫然。
前者茫然中夹杂着一丝恼火,后者茫然又心虚。
不等江羽秋开口发难,施闻钦抱着江羽秋快步走出洗手间,将人放到床上,又迅速钻进卫生间,还把门反锁了。
江羽秋跳下床上,来了一个雪姨敲门。
“沈五字,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有本事把盥洗盆弄坏,怎么没本事开门,开门啊!”
施闻钦想反驳自己不叫沈五字,但他没敢开口。
“沈五字……”
江羽秋又敲了两下,心里的火气渐渐没了,他把耳朵贴在门板,隐约听见里面有一些动静。
江羽秋摁了摁突突跳的太阳穴,“行了,明天再收拾吧。”
七八秒后,房门打开一条缝隙,施闻钦露出半只眼睛,眼睫垂落着,小心且心虚地飞快看了一眼江羽秋。
江羽秋幻视拆家的狗子,心里觉得好笑,面上还是板着。
他冷冷说,“很晚了,睡觉!”
说完转身走了。
施闻钦观察了一会儿,见江羽秋确实不准备追究了,默默从洗手间蹭了出来。
江羽秋已经躺到了床上,扫了一眼施闻钦,“关灯。”
施闻钦把灯关了,在床头站了一会儿,听到江羽秋呼吸慢慢平稳,他这才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江羽秋在这个时候突然翻了一个身,施闻钦立刻定住。
江羽秋处于半睡半醒间,声音含糊不清,“你弄坏了……要罚款。”
听到罚款,施闻钦的身体放松下来,慢慢朝江羽秋靠过去。
房间的光线很暗,施闻钦却觉得江羽秋枕着一床的月光,那些细碎的光吻在江羽秋的眼角、眉梢、鼻梁,还有唇上。
江羽秋还在嘟囔,“要罚一千。”
“好。”
施闻钦低下头,隐蔽地用鼻尖蹭了一下江羽秋的发旋。
-
盥洗盆彻底不能用了,早上江羽秋接了一盆水,勉强洗了脸。
对于施闻钦这个破坏大王,江羽秋恨不能捆起来抽一顿。
不过见他一大早就开始收拾洗手间,江羽秋也就没有教训他。
今天他上晚班,吃过早饭,江羽秋去建材市场买了一套新的洗漱台回来。
施闻钦再没有眼力,也知道这个时候要夹着尾巴做人,很主动地把盥洗盆装上。
装好盥洗盆,施闻钦的目光落在上方的热水器。
他主动请缨,“我拆下来修。”
江羽秋正在测试新盥盆牢固不牢固,闻言看过来,“修热水器?还是别了吧,你又不是专业干这个的,万一修坏了呢。”
施闻钦是一个言出九鼎的人,没轻易向江羽秋承诺能修好。
但不修坏,他还是能做到的,因为热水器本来就是坏的。
施闻钦去拿工具箱,把热水器拆了。
热水器靠着线路主板工作,施闻钦把每个配件都整理好,然后贴上标签。
江羽秋没事过来瞅一眼,见施闻钦给配件都编了编号,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错,这样起码能把配件原封不动地装回去。
下午江羽秋去上班时,施闻钦还在卫生间修热水器,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他利落地拧开螺丝,强迫症似的将卸下来的螺丝排列规整,侧脸认真且专注。
江羽秋看了一会儿。
啧,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快到上班的时间,江羽秋换鞋准备走。
听见开门声,施闻钦立刻抬头,走出了洗手间。
江羽秋拿起自行车钥匙,见施闻钦走过来,问他:“有事?”
施闻钦身形修长,立在过道上望着江羽秋,嘱咐道:“早点回来。”
江羽秋一愣,眼睛快速眨动了两下,点头“哦”了一声。
他走出门,施闻钦还站在原地,也没有提什么要求,好像真的只是专门送自己上班。
江羽秋胸腔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不容他深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奶茶店的同事打来的。
江羽秋接通电话,“怎么了,小严?”
听到江羽秋打电话,还亲热地叫别人小严,施闻钦马上追出门。
江羽秋讲着电话,拐出楼道,只留给施闻钦一角衣服,然后彻底从施闻钦的视线消失。
施闻钦又追了几步,江羽秋已经跟那个“小严”讲完事了,食指转着钥匙圈,嘴上哼着歌,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施闻钦皱了皱眉,一种很奇怪的情愫在翻涌。
江羽秋给他起了一个很难听很难听的名字,转头叫别人小严。
施闻钦决定不给江羽秋修热水器了!
-
江羽秋到了奶茶店,把一袋枣子糕交给严学森。
严学森笑着道了好几声谢,打开袋子狠狠闻了一口,“还得是这种老店啊,闻着就是香。”
“香吧?”江羽秋走过去:“下次再让我带,可要给跑腿费。”
严学森拿了一个枣子糕递给江羽秋,“喏,你的跑腿费。”
江羽秋也不客气,“谢谢老板。”
严学森大度地摆了摆手,“不用谢,哥这个人吧,没啥别的,就是大气!”
江羽秋承认他的大气,咬了一大口枣子糕,露出满足之色。
果然,甜品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施闻钦那个挑食怪不喜欢甜食,他自己不吃,还要干扰江羽秋。每次江羽秋摄入达利园的时候,施闻钦就会在一旁写小纸条。
一会儿写糖尿病,一会儿写高血压,一会儿又写骨质疏松、视力下降、肥胖……
都是甜食的危害。
每写完一条,施闻钦假装不经意地把纸条推到江羽秋面前。
江羽秋要是假装看不见,他还会故意念出声。总之特别烦人,江羽秋在家连吃垃圾食品的自由都没了,被施闻钦管控着。
愉快地吃完枣子糕,江羽秋换上工装,正式开启牛马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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