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藻大王
文字后面还跟了几个放烟花的表情包。
谢辞随手查看荣域股价走势,又点开FA社交平台,荣域股价暴跌已经上热搜了。
话题下全是抨击荣域的激烈言论,不少人嘲讽荣域高层用屁股下决定。
“荣域发展势头早已显露疲态,突然搞这一手,完全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花这么多钱买海豚,确实不是明智。”
“荣域但凡还有一点点求生意志,赶紧把这批董事会的人换了!我都比他们行!”
“你们抛了吗?反正我全抛了。”
“看看对家擎风,发展得多好!市值已经远超荣域了!”
“都别吵了,这次跟擎风DR混战,荣域能拿下海豚不容易,期待后续的融合版本!”
“不用擎风出手,荣域这傻逼玩意儿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
顾予风挨过去看谢辞的屏幕,突然想到什么,用自己的手机打开那个论坛的爸爸群,信息刷得很快,不是在讨论“跟不跟”,就是在比谁的收益率更好看。
顾予风:“够他们玩一阵的。”
谢辞关掉手机,和顾予风碰了碰酒杯。
“好的开始。”
大厅里其他人暗暗留意那边两人的举动,说不上来是疑惑更多还是惊讶更多,总觉得这两人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剑拔弩张,私底下关系很要好,甚至有些像网上传言的那样。
“只是逢场作戏吧?今天这样的场合,就算关系再不好也不会表现出来。”
“就是,他们前不久还在争夺海豚呢。”
“谢总和顾总是高中同学,私人交情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顾总都订婚了,这还有什么好质疑的?”
细节太多,真真假假搞得所有人都云里雾里,分辨不清。
到晚上十一点,宴会上的人基本走得差不多了,谢辞到最后才离开,顾予风送他到酒店门口。
深夜风大,下起了小雪。
刚走出门,迎面就是一阵夹杂着冰渣子的寒风,谢辞已经穿上大衣外套,可顾予风还是一身单薄的西装。
“就送到这吧。”谢辞转身对着顾予风,余光见顾永年夫妻俩也送了别的宾客出来,不好再多说什么,只简单地做了道别准备离开。
“等等。”顾予风拉住谢辞,抬手拂开他被风吹落的碎发,“勾到睫毛了,不痒么?”
谢辞刚要开口,感觉到凯特琳的眼神跟两道激光束似的投过来,像要把他洞穿,哭笑不得:“谢谢。”
顾予风无视所有人的目光,给了谢辞一个贴面礼,在他耳边低声说:“路上注意安全,让司机开慢点,到了给我电话。”
“嗯。”谢辞抬手拍拍他的背,“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谢辞收回手,又看向走出来的凯特琳和顾永年,体体面面地道别后才坐进车里,好像刚才的贴面礼真的只是普通社交礼仪。
凯特琳把宾客送走,见顾予风已经回了酒店大厅,转头狠狠瞪了顾永年一眼。
“拆不散他们,我就把你拆了。”
顾永年:“……又关我什么事?”
晚上,顾予风直接住在自家酒店,洗过澡后坐下来看荣域的股价走势,调整后续的行动计划。
敲门声响,顾予风去开门,意料之中是妈妈凯特琳。
“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
凯特琳脸上敷着面膜,进去给自己倒了杯酒,坐到吧台前,“你们已经不是高中生了,你就不怕他利用当年那点感情蓄意接近你?”
“有所图谋最好。”
顾予风笑笑,“我就怕他什么都不图。”
凯特琳气不打一处来:“你就这么喜欢他?!”
“别皱眉,面膜掉下来了。”顾予风提醒。
凯特琳慌忙抚平,给气的:“如果他是女孩子,我不会多说一句,可他是男的,你给我立刻和他切断关系!”
“好啊。”顾予风随口应下。
倒是把凯特琳给听迷糊了。
答应得这么爽快?
顾予风拿起烟盒,想了想随手扔进垃圾桶,又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您和爸爸再生个孩子,我就和谢辞断绝往来,这辈子不再见面。”
凯特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我和你爸已经不可能了。”
“既然您不能勉强自己,那就别来勉强我。”顾予风笑着,语气却有些冷,“喜欢谁是我的自由。”
话说到这份上,凯特琳心道果然劝不住。
年少时的心动最为浅薄脆弱,却又坚不可摧。
第二天周六,谢辞早起健身后,牵着急不可耐的小方出去遛弯。
回来时路过画室,看到谢谦正在走廊外清理积雪。
可能听到动静,谢谦转过头,父子俩对视了一眼。
自从那晚谢辞说了那番出柜的言论后,家里的气氛就有些压抑。
“有空吗?聊两句?”谢谦主动问。
谢辞点头,牵着小方过去。
父子俩坐在廊下喝茶,这边避风又铺了地暖,倒不觉得多冷。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那晚说的事。”谢谦看着水壶里翻滚的热水,低声问,“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谢辞听他语气平和,想了想,认真地说:“没有,我这辈子只会喜欢他一个。”
说完后,谢谦沉默良久,直到水烧开,他端起水壶泡茶,这才开口:“因为我和你妈妈的关系,你从小就过得很艰难,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始终希望你能过得简单点快乐点,不想看你再次迈进荆棘丛里。”
谢辞:“放弃倾听自己的诉求,才会迷失在荆棘丛中回不了头,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一个看不到自己的人,自然也看不到别人,这是顾予风点醒他的。
上辈子闹崩的那晚存在误会,但顾予风的话没说错,他放弃了太多东西,以至于回过神时只剩一片虚无。
“倾听自己的诉求……”谢谦喃喃自语,突然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你说得对,没有勇气去争取,反而更容易迷失。”
谢辞打量他的神色:“所以你同意了?”
谢谦将泡好的茶放到他面前:“如果你已经考虑清楚了,我当然会尊重你的选择。”
谢辞端起茶盏,温热的触感从指尖扩散开,还没喝就感觉身体已经暖起来了。
厚重的云层散开,阳光斜照进来,小方跑到雪地里撒欢,父子俩晒着太阳闲聊,享受冬日里难得的清闲宁静。
时间差不多了,谢辞准备去换衣服出门。
谢谦一听他要去顾家赴宴,进画室拿了一幅画给他。
既是礼物,也是态度。
谢辞到顾家时,快十一点了,院子里有不少顾家亲戚在走动,还有两三岁的孩子在玩雪。
他下车没走几步,顾予风和顾永年相继迎出来。
看着寒风里朝自己走近的人,谢辞不自觉地露出了些许笑意。
“来啦?”顾永年亲昵地拍拍谢辞的背,“快进屋子坐。”
谢辞把手里的画递过去:“这是爸爸让我带过来的。”
“哟,还带礼物啊。”顾永年眼前一亮,笑得更灿烂了。
为了能早点拆开看,顾永年走得贼快,到门口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回头找补了一句:“小风,好好招待小谢。”
顾予风没眼看,懒得搭理他,等人进去后,小声问谢辞:“就他有礼物?”
谢辞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递过去:“你的。”
顾予风疑惑地拆开,竟然是戒烟糖,给气笑了:“我看起来需要这种东西?”
“不吃还给我。”谢辞伸手去拿,被顾予风避开。
顾予风剥了一块塞嘴里:“我的了。”
两人进到一楼的厅里,顾永年和一群亲戚正围在一起赏画,不时发出惊叹声。
“这是兼言的新作?我在贝尔画廊都没见过这幅画。”
“这么贵的画说送就送,果真是财大气粗。”
“这幅旷野的用色和意境我真是太喜欢了!大侄子,不如把这画让给我?”
顾永年:“这是我儿——小风朋友送给我的,怎么能随便送人?”
厅里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亲戚,顾予风怕谢辞被他们缠上问东问西,太麻烦,直接带人去了二楼温室,爷爷顾明柏正和几个长辈在喝茶。
看到谢辞进来,几个长辈脸色有些僵硬,倒是顾明柏很高兴,对谢辞招招手:“小谢,我这有个好玩的东西给你看看。”
谢辞疑惑地走过去,想着老爷子喜欢的东西,不是花花草草就是什么名贵的宠物鱼。
顾明柏拿手机打开那个论坛,给谢辞看:“你看,这个炒股游戏,输了叫爸爸。”
谢辞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问:“谁拉您进去的?”
“我儿子。”顾明柏笑着说,“我看年轻人挺多的,你应该玩得很好,我拉你进来。”
“……”谢辞硬着头皮说,“我不会炒股。”
顾明柏很疑惑:“你不是专业的吗?”
谢辞:“……这个不好玩。”
顾明柏:“挺好玩的。”
谢辞瞄了一眼他的ID,想着回头就把老爷子踹出群。
“什么游戏啊?听着挺新鲜的。”一旁的老头凑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