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藻大王
项海斌把从烧烤摊老王那里听说的事说了一遍:“我今天去他亲戚家做家访,聊起这些事的时候,他夫妻俩眼神躲闪,表情也不自然,一看就是有所隐瞒,我向他们要谢辞父母的联系方式,竟然说不知道。”
钱主任:“怎么会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到他们家的?”
“我也是这么想。”
项海斌轻叹,“听说谢辞还有个外婆,在乡下,我准备这周末去看看。”
钱主任思索了片刻:“你看不如这样,反正他已经住校了,就让他安心在学校待着,别影响到接下来的学习,他家里的事我们先调查,你这边需要什么协助尽管跟我说。”
项海斌:“行,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钱主任:“这一阵子你多看着点,如果他生活上有困难,我私人资助他一些。”
“不用不用。”
项海斌连忙摆手,“这点钱我还是有的,我就怕那小子不肯说,跟头倔驴似的,宁可自己去打工也不找人求助。”
教室里,谢辞不知道两个老师正凑在一起,商量着怎么给他塞钱。
他正在快速浏览以前的课本。
高中毕业十几年,当年学过的内容早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化学物理简直是重灾区,平时用得最少,忘得最多。
“连学到哪都不知道。”
杨赫去接水回来,路过谢辞的课桌旁,不屑地瞥了一眼,“现在知道翻书了,早干嘛去了?你看得懂么?”
“杨赫,你有病吧你?!”
江辰宇就坐在第四列倒数第二排,见杨赫去找谢辞麻烦,当场怼了过去,“老谢招你惹你了,干嘛总跟他过不去?!”
“我怎么招惹他了?我说的都是事实!”
杨赫本来也就随口嘲笑一句算了,结果被江辰宇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有些恼火,“我们班学习态度最不端正的就是他!”
江辰宇:“关你屁事啊,管好你自己!”
杨赫:“我就爱管,你管得着吗?”
谢辞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实在懒得和十几岁的小孩计较。
但啃书真的很无聊,想找点乐子。
谢辞转头看向身后的公告牌上,上面贴了这次开学考的成绩排名。
“杨赫,班级排名二十六,级段排名六十七。”
杨赫听到自己的成绩被念出来,转头瞪着谢辞,言辞挑衅:“怎么样?”
谢辞:“你这成绩好意思嘲笑别人,你也是挺自信的。”
杨赫惊了。
竟然被班里倒数第一的学渣嘲笑成绩?!
“你是最后一名,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谢辞托着下巴想了一下:“这样吧,这周五的考试如果我的成绩比你好,那你就替我做一个学期的值日生,怎么样?比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平地起雷,惊动了整个班的学生。
江辰宇和张若川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底的激动难以言表。
等了两年,老谢终于要支棱起来了?!
“比啊!当然要比!杨赫别孬,跟他比!”
班里很多学生起哄。
杨赫不知为什么,有些心慌,可他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我怕你啊!如果你成绩比我差,就替我做一个学期的值日生!”
谢辞点点头:“好啊,我带我同桌一起帮你做。”
杨赫:“比哪一门?!”
谢辞:“都可以,挑一门你擅长的。”
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嚣张的话,一下子引燃了整个班的气氛。
要说比篮球,整个一中就没有谢辞的对手,可现在比的是文化课,谢辞竟然还能这么自信,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项海斌过来时,整个教室像过年似的热闹,气得他给每个人多发了两张数学卷子。
这下整个班都老实了。
顾予风半夜才回校,宿舍已经熄灯了。
他两辈子加起来没住过集体宿舍,很不习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迷迷糊糊地又起来去上了个厕所,他走到床边正要爬梯子,余光看到下铺的谢辞,对方睡得很熟,那张睡脸比记忆中青涩,但依然是他熟悉的模样。
可能太困,脑子离家出走了,等顾予风反应过来时,已经很自然地躺到了谢辞的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可床的高度、角度、柔软度、大小都和印象中的不一样,让他隐隐有种违和感。
这种违和感在几秒钟后达到顶峰,顾予风猛地惊醒。
不对,他睡到这张床干嘛?有病吗?
正当顾予风偷偷摸摸地准备起身,身旁突然横过来一条手臂。
谢辞习惯性地揽住人后,睡梦中隐隐觉得手感不对劲,还有一种身旁本该有人,又本该没人的矛盾感。
等他终于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彻底清醒了。
上铺那个不安分的小子,第一晚就闹幺蛾子,半夜爬他床。
既然落到他手里,他是不是有义务教教这小鬼怎么做个正经的少年人?
毕竟是上辈子的前夫,四舍五入也算是半个家长。
第16章
早上六点半,校园里准点开始播放运动员进行曲,逼得人不得不起床。
316宿舍的人陆续醒来,提着自己的脸盆去洗漱。
顾予风艰难地睁开眼,正好看到谢辞站在床边,脱下睡觉穿的T恤。
谢辞一米九的个子,哪怕他睡在上铺,也能看到对方动作间肩背和手臂的线条,比记忆中略显单薄消瘦。
可能留意到他的视线,谢辞微微侧过头,早晨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给那轮廓清晰的侧脸蒙上了一层柔光。
光与影的交织,让这张脸更具视觉冲击力。
比起三十多岁的谢辞总是沉静从容的眼神,眼前的这双眼里隐约透着锋芒,这是十七岁的他还没被磨平的棱角。
就是这小子,昨晚一脚把他踹下床。
顾予风一想起这事,屁股隐约还有些刺痛。
睡错床确实是他的问题,但他已经及时纠错,准备偷偷开溜,没想到这小子睡相这么差,在他要起身时给了他一脚。
宿舍的床只有一米宽,不给他任何缓冲的机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和谢辞一张床上睡了五年,以前动作幅度再大都没从床上摔下去过,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
顾予风想想还是来气。
“还没睡醒?怎么眼神发直?”谢辞拿起衣服换上,“快点,晨跑要迟到了。”
顾予风翻了个身:“不去。”
谢辞穿上校服外套,问对面起床的张若川:“翘掉晨跑要写多少检讨?”
“五百!”
张若川换上鞋,“还要在周一集会时上台罚站。”
顾予风:“……”
高中生简直没人权。
顾予风顶着一身起床气,和谢辞他们走出宿舍。
江辰宇问谢辞和顾予风:“你们昨晚是不是谁睡觉不小心掉地上了?”
谢辞若无其事地问:“谁啊?”
江辰宇:“不是你,那就是老顾,声音是从你们那边来的。”
“上铺掉下来?!”
张若川看向顾予风,“你没事吧?是不是第一次睡上铺不习惯?要不还是换到下铺来吧?”
谢辞一语双关:“睡觉这么不老实?”
到底谁睡觉不老实?
顾予风面带微笑,话里带刺:“做梦梦到被发狂的野猪踹了一脚,晚上要是再梦到,我就剁了它。”
谢辞:“……”
前夫野性难驯,不好教啊。
所有人在操场一角集合点了名,开始绕着圈慢跑。
几个男生在追逐打闹,其中一个背着身后退,差点撞上顾予风,被顾予风一脚踹在腿弯,差点栽倒。
“你干什么?”杨赫转头怒斥。
“好狗不挡道。”顾予风丢下一句,跑到了前面。
杨赫指着他的背影骂,同伴见状,劝他算了。
刚才确实是杨赫先撞的顾予风,要是闹起来被老项看到了,免不了又是一顿骂。
可杨赫不甘心,之前被顾予风当众踹过课桌,骂过“垃圾”,现在又被踹腿,已经忍无可忍了。
“你有什么好嚣张的?”
杨赫快跑几步追上顾予风,“下周开始,你就要替我做一学期的值日生了。”
顾予风用看傻逼的表情瞥了他一眼:“我替你做值日?哪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