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藻大王
江辰宇:“因为我们是六个人在战斗啊!能不强吗?”
谢辞看着他们兴奋地聊了一路,等消停些才开口问:“叔叔怎么样?”
王皓难掩喜悦:“中午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恢复得不错。”
王皓爸爸还在加护病房,他们看不到,只在大厅外坐了一会儿,聊了一些病情的事,不过他们也不懂,大多数时候还是在聊决赛时球场上的事。
晚上还要上晚自习,看时间差不多了,四个人准备离开,刚好王皓的妈妈来了,又坐下来闲聊了几句。
中途,王皓妈妈示意王皓带上谢辞,有些话要私下和谢辞说。
三人走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王皓妈妈对着谢辞连连道谢,眼角都湿了:“我不知道这孩子会去向同学借钱,本来这钱不该收的,但当时实在没办法,我一直想当面跟你道谢,可他爸爸离不开人,又想到你们高三了学业紧张,怕突然过去会打扰你。”
谢辞低声说:“这钱不是他向我借的,是我主动给的,朋友有难处就该互相帮忙,不用太在意。”
王皓拍拍妈妈的背,安抚她的情绪,对谢辞说:“队长,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王皓妈妈抹了一把眼角,重新抬头看向谢辞:“这两天我让皓皓把钱转过去,利息就以银行利率算,你看可以吗?”
谢辞有些无奈:“不用这么着急还,你们现在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至于利息——你们拿这钱救命,我还要算利息就太不厚道了。”
他借钱给朋友有个原则,要么不借,决定借出去了,就做好白给的打算。
给王皓这笔钱的时候,他就没想过要回来。
“钱的事已经解决了,政府报销了不少,亲戚也给了很多帮助。”
说着,王皓妈妈把手里的纸袋递给谢辞,“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谢你,就织了一件毛衣,刚才听皓皓说你们要来,就赶紧去干洗店拿回来,希望你别嫌弃。”
谢辞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件米白色的羊毛衫。
他突然意识到,在平常的家庭里,妈妈是会给孩子织毛衣的。
这件针脚密实,怕是得织大半个月。
要照顾刚做了大手术的病人,在医院和家里来回奔波,可能把不多的空闲时间都拿来织这件毛衣了。
有些人的好意,真是浅显易懂。
“谢谢,我很喜欢。”谢辞认真地说,“那我就收下了。”
王皓妈妈点头,又连忙说:“皓皓说你和他身板差不多,我是按他的尺寸织的,要是小了,你让他带回来,我改改。”
谢辞失笑:“好。”
回去时,坐公交到校门口,谢辞看看还有时间,特意绕去老街买了两个热水袋。
张若川疑惑地问:“老谢,你晚上睡觉很冷吗?一买买俩,手上一个,腿上一个?”
方思泽在一旁看着,随口接了一句:“这热水袋八成不是他自己用的。”
整个宿舍能用到热水袋的也只有顾予风了。
可张若川误会了,一琢磨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方思泽疑惑:“你笑什么?”
张若川怕谢辞害羞,摆手:“没什么。”
晚上,方思泽洗完澡回宿舍,果然就看到顾予风坐在谢辞的床上,正用热水袋给脚踝热敷。
谢辞把另一个也装了热水递过去:“这个贴在内侧。”
“一个就够了,你上哪弄了这么多热水袋?”
嘴上这么说,顾予风还是接过来,把脚夹在两个热水袋中间。
谢辞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拿过竞赛资料翻看:“捡来的破烂。”
听到这熟悉的借口,顾予风扬扬眉,注意到床尾的纸袋,随口问:“刚买的衣服?”
“别人送的。”谢辞随便找了一道感兴趣的题目,在草稿纸上演算。
顾予风拿出来看看,是一件米白色的毛衣,没有水洗标和商标,想到某种可能,试探地问:“不会是手织的吧?”
“嗯。”谢辞头也没抬。
顾予风脸色垮下来。
这种东西一看就不可能是男人送的,也能排除谢辞那被关押的小姨,和出国后了无音讯的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一直没露面的小芳。
所以小芳是个超过两百斤,长得不像人类但手很巧的女孩子?
这个念头闪过,顾予风撑着腿扶额,觉得不能再脑补了,再这么下去,他对小芳的那点敌意要全部化成怜悯了。
谢辞听身后没动静了,转过头,见顾予风托着手低头看毛衣,看着挺深沉的。
他突然想到,顾予风大概也没从凯特琳那里收到过类似的东西。
张若川洗了澡进宿舍,叫谢辞去洗。
等谢辞拿着换洗的衣服出去,顾予风对张若川勾勾手,等人过来后,小声问:“你们下午去医院,有没有碰到过一个两百来斤,长得不太像人类的女孩?”
张若川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膝盖,一脑门问号:“长得不太像人类……是怎么样的长相?”
顾予风确信:“貌若天仙。”
张若川摇头:“这个颜值和这个吨位的都没遇到过。”
顾予风指着放在腿上的毛衣:“那这是谁送给谢辞的?”
张若川:“哦,这是王皓妈妈送的。”
原来不是小芳。
顾予风松了口气。
“不过——”
张若川看了一眼门口,挨近了一些,神神秘秘地开口,“老谢应该是有女朋友了。”
顾予风微微眯眼:“他告诉你们的?”
张若川兴奋地摇头:“他没说,不过回到学校,他特意去老街买了热水袋!老谢火气那么旺哪用得着热水袋啊,还套着粉色兔兔的布套,肯定是送女孩子的!”
一提到热水袋,顾予风瞬间没了兴致,掀开腿上的毛衣:“是这俩吗?”
张若川低头一看,很失望:“在你这啊……也是,你的腿伤确实需要热敷,很合理。”
坐在书桌前复习的方思泽托了托眼镜框,心说老谢是没女朋友,但已经有男朋友了。
搞了半天还是不知道小芳是谁。
顾予风干脆躺下来,琢磨他的思路是不是出错了。
从上辈子到现在,他只从谢辞的梦话里听到两声“小芳”,说不定这个人早就不在了。
谢辞洗完澡回来,看到顾予风理所当然地霸占着他的床铺,两个热水袋已经滚到了床边,随时会掉下去。
“让你热敷,在干嘛?”
“想事情,没空。”
顾予风看着他过来,抬腿伸过去,脚尖隔着衣服在谢辞腹部轻轻地蹭着,“帮我敷。”
衣摆被蹭上去,露出一截腹肌线条。
顾予风视线扫过那处,吹了声口哨。
谢辞擦着头发,低头看了看这只作乱的脚,瘦长匀称,皮肤太白,绷紧的脚背上隐约能看到血管,指甲修剪得有些过头,陷进肉里了。
是只漂亮的脚,可惜主人太野太不安分了。
谢辞随手将毛巾挂到椅背上,抓住顾予风的脚踝坐到床边,伸手抵着人的额头,果断地弹了一下,在床上的人看过来时,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报酬。”
顾予风顶着火辣辣的脑门,看着他把自己的脚放到腿上,拿热水袋捂着:“不如先敷我额头,我现在头比脚痛。”
谢辞:“敷过脚的热水袋再敷额头,不合适吧?”
“那你可以用别的敷。”顾予风笑笑,“比如说——你的嘴。”
谢辞:“……”
这世上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
床让给了顾予风,谢辞只能睡上铺。
钻进被窝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摸,从枕头旁边摸出一条内裤。
谢辞眼皮直跳,提着内裤探出头,问下铺:“这内裤穿没穿过?怎么藏枕头底下?”
顾予风随意地看了一眼,想起周五的时候,离开宿舍前匆忙把阳台的衣服收进来,收拾的时候没来得及仔细看,可能落在床铺上了。
“这不是我的内裤。”
谢辞反问:“放你床上的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一宿舍的人都过来辨认,纷纷摇头表示不是他们的,最近没有内裤遗失。
谢辞隐约觉得不太妙,把手里的内裤摆正,发现是他自己的。
“……”
注意到一宿舍的人眼神微妙地看过来,谢辞硬着头皮解释:“不是我塞他枕头下的。”
方思泽表情认真:“……我们当然知道,这还用解释?”
解释了反而更尴尬。
下铺传来笑声,谢辞一看,某个始作俑者躺在他的床上,笑得差点背过气。
“你还有脸笑?”谢辞拿着内裤,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给我吧,我明天穿。”
顾予风伸出手,意有所指,“从今以后我们就是穿一条裤衩的兄弟了。”
谢辞:“……”
又邋遢又没边界感。
上辈子他是认识了个假的顾予风?
周六,谢辞准点到大华寺和雷启良见面。
禅房里,雷启良说了老城区那块地目前的进度,谢辞给他提了几点建议。
“对了,我听说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