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做裁缝 第169章

作者:西枫 标签: 天作之合 爽文 轻松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杂志社的登记工作办好了?”端起饭碗后,纪轻舟寻常般地闲聊问道。

解予安略微点头:“嗯。”

纪轻舟借着夹菜的动作看了他一眼,倏而感慨:“你说你,多好的从商条件,怎么就不听劝呢?”

旋即未等对方开口,又抢先道:“诶这个话题打住,我今天忙得心烦,别给我雪上加霜。”

解予安侧眸看向他:“不是你先提的?只许州官放火?”

纪轻舟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对啊,我就是这么自私霸道,暴露本性了,你不满意我们可以分手。”

“你哪一面我没见过。”解予安夹起了块肥瘦均匀的红烧肉放到他碗里,语气淡然:“即便你是敌国间谍,我也只会将你关起来,耐心策反你。”

纪轻舟咋舌:“吵架归吵架,别侮辱人。”

“……”

饭后,两人一块收拾了碗筷,连带着食盒,暂时先放到了楼下的厨房。

解予安回来时,纪轻舟正一边捧着茶杯喝茶,一边好奇地盯着柜子旁的皮箱。

见他进门,就扬了扬眉问:“你那箱子里装了什么?”

解予安不作回应,直接提着箱子放到了桌上,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皮箱。

然后,纪轻舟就看到了无比熟悉的睡衣睡裤、毛巾和洗漱用具。

不仅有自己的,也有对方的。

解予安给他看了眼,就合上了箱子放到一旁,道:“明日去看家具,你既决定了要搬出来,那我们一起搬。”

纪轻舟拿着茶杯一时无言,睁着眼眸无声地注视着他。

解予安看见他唇角沾着的水珠,伸手要帮他抹去,但还未等触及那殷红的双唇,就被青年握住手,张口咬住了拇指。

这一口将他半个指节都含了进去。

解予安感受到他柔软湿润的舌尖贴着自己的指腹,手臂微有些发麻,既不挣扎也不抽手,语声沉静问:“没吃饱?”

纪轻舟吐出他的手指,冷哼了声:“气得想把你一起吃了。”

第141章 凤尾蝶

夜晚八点, 宝建路六号的洋房依旧灯火通明,为了赶上休业一周的进度,所有员工都不得不留下来加班。

但考虑到毕竟夜深了回家不安全, 到九点时,纪轻舟便让女员工全部下班,就剩下叶叔桐和吴岚两个男裁缝陪着加班。

工作室所招的裁缝,除了文翠蔓主攻手缝刺绣之工艺, 其他三位锻炼到如今,基本每人都能单独负责一位客人的订单制作。

冯敏君和吴岚从前学的就是女士洋装的制作,一般的女服定制单都是交由他们来做, 叶叔桐则主要负责男士西服的单子。

但叶师傅也是个经验老道的裁缝, 在工作室每日高强度、多花样的订单锻炼下,如今制作女士服装亦相当之熟练。

而他的动作又迅速,通常是最早完成手头工作的, 所以常常被纪轻舟分派些别的活计。

今日也是如此, 吴岚依旧在二楼制作间忙碌着他手上的单子, 叶叔桐则同纪轻舟在楼下打版制作秋季样衣。

最初那个整洁宽敞的待客区如今俨然已大变样,沙发区旁边的裁剪台上堆满着各种裁剪工具与坯布纸样, 贴着窗站立的一排人台或是披挂着各色样布,或是穿着长长短短各款式的样衣, 倘若有人从外面望见这窗子, 约莫会觉得有些渗人。

虽然工作繁多,但员工的精力毕竟是有限度的, 纪轻舟不能强迫他们加班太久, 到十一点钟时,两个员工就已坚持不住,一脸疲惫地打卡下了夜班。

纪轻舟想着至少得把手头的活做完, 给他们各自记了个加班时长后,又接着回去干活。

正忙着将拆解下的坯布样板修改拓为纸样,偶然抬头,却见解予安不知何时已换上了一身睡衣,正端着茶杯独自坐在单人沙发上静静凝望着他。

四目相交时,解予安不禁眉头微动,刻意拿出怀表看了眼时间,道:“快十二点了,还不休息?”

“嗯,快了快了。”纪轻舟没什么语气地敷衍,随即又低下了头干活。

解予安稍显无奈地叹气,心平气和道:“再给你半小时,必须去睡觉。”

话虽如此,纪轻舟还是忙活到了近凌晨一点才停歇。

窗外仍一阵接一阵地飘落着蒙蒙细雨,雨幕苍茫朦胧,仿佛隔离了外界。

关了灯又锁了楼下门窗后,二人一道上了楼。

洗漱是在二楼的盥洗室进行的。

这洋房的洗手间没有热水,自然没法洗澡,纪轻舟就只用毛巾擦了擦,潦草地收拾了一番,换了套睡衣后,便回了房间。

眼看着某人径直地跟着自己走进了书房,纪轻舟铺开被子时,转头看了眼身边人,眨了眨眼问:“你不去睡沙发吗,不会想跟我挤这单人床吧?”

解予安用眼睛丈量了下青年在这单人床上占据的位置,抛开事实估算道:“能睡得下。”

“你确定?你那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的睡姿……半夜摔了我可不负责哦。”纪轻舟说着,已经在床上躺平下来。

想要劝说对方去隔壁房间的沙发将就一晚,又因为太过困倦,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见解予安已经关了灯,坐到了床沿,就干脆阖起了眼睛懒得多言。

约莫才一米宽的单人床到底太过狭窄,解予安只能侧着身躺在他边上,稍稍转个身都容易滚到地上。

他却也毫不在意,将薄被往身上盖了盖后,便伸手连带着被子将青年抱进了怀里。

“你看你,这是何必呢,我是加班迫不得已,你完全可以回家睡大床的……”纪轻舟带着浓浓倦意的嗓音低声咕哝着,稍稍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空出些位置。

“没你怎么睡?”

“那你去南京工作了,自己睡就可以了?”

解予安沉默不言。

影子般幽微的光线从一旁的窗子探入进来,于黑暗中勾勒出青年模糊的侧脸轮廓。

解予安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脸庞,不禁凑近亲了亲他的耳朵,又像是要汲取他肌肤的体温般,缓慢将人拥紧。

纪轻舟任由他呼吸喷洒在颈侧,丝毫未动,因实在疲惫困倦,被身旁人熟悉的气息包围着,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

夜半雨声阵阵,犹如催眠曲般韵律松缓。

解予安却像是被雨声吵扰,思绪时清时浑浊,彻夜难眠。

·

翌晨,云销雨霁,天朗气清。

下了一日的雨,院子里花卉大都垂了头,一大早,胡民福打扫完洋房卫生后,便开始修剪起院子里的植物。

随着他从侧院忙活到前院,一个个员工陆续地前来上班。

临近九点时,穿着身干净衬衣西裤的青年背着包,步履轻快地走进了院子。

胡民福瞧见那身影,便打招呼道:“小祝先生,有一封你的信件,放在门厅柜子上了,你记得取。”

“我的信?”祝韧青很是惊讶,想不到会有什么人给自己写信。

进入门厅的第一时间,他视线便扫过了楼梯旁的柜子,果不其然在那财神像的旁边看见了一封信。

祝韧青拿取了信件,瞥了眼寄信人的地址,瞧见“登利影片公司”几字,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是张导寄来的信件。

约莫是不知他的住址,就给寄到这工作室来。

他当即拆开了信封,取出了信纸,一边摘下背包挂在门旁的衣架上,一边浏览着信上内容。

待读完了信,他显然迷茫一阵,接着便跑上楼去,敲响了东北角的书房门。

“进来吧。”

门内传来熟悉的嗓音,祝韧青打开房门时,下意识地先看了眼多出的床铺,见那小床已经收拾整齐,也没有某个冷脸男子待在屋内,就安心地走了进去。

“先生,我收了封信,是张导寄来的……”祝韧青边说边走向蝴蝶桌旁,话到一半,在纪轻舟抬头看向他时,忽而目光凝滞,才发觉对方今日罕见地穿了件深酒红的衬衣。

深红的颜色衬得青年的脸庞愈发皓白,凝脂点漆,分外生动俊俏。

但令祝韧青最为在意的却是对方耳朵后侧脖颈上的红印,那印记怎么看都不像是蚊虫叮咬的痕迹。

这令他顿然回想起了昨日在门外听见的对话,那令他辗转反侧思索了一夜的对话……不禁攥紧了手指,心脏莫名悸动。

“张导给你寄了信,然后呢?”纪轻舟正修改着某套新款的图稿,闻言便暂时停笔,看向他问。

虽然昨晚加班得比较迟,但他睡得倒是还挺安稳,一觉醒来又觉精神焕发,吃完早饭换了身衣服,才八点就已坐到办公桌前上班。

相较之下,解予安显然没怎么休息好。

纪轻舟晨起洗漱见他神色不振,追问了两句,才得知他压根一晚上没睡,便强令他回去补眠了。

此刻见面前人光盯着自己不说话,纪轻舟就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你也没睡好?”

祝韧青被他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按捺住心里情绪,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信纸,平缓说道:

“张导信上说他在筹备一部新电影,这次是有个香港的富商投钱请他拍摄,想要请我去饰演男主角,约我月底一起吃个饭,商谈此事。还说……他准备在公司成立一个明星部,想同我签合同。”

“哦,那这是好事啊,”纪轻舟点了点头,露出些许笑意道,“你在《真假凤凰》里不就演得挺好的吗?虽然戏份少,报纸上人气一点不比男主低,看来张导是看到你的潜力了。”

祝韧青略显犹豫问:“我要去吗?”

“你要是有这意向以演员为职业,那当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了,给我做助理虽然工资稳定,但确实没有什么上升空间。”

纪轻舟先是这么劝说,旋即考虑了一阵,又道:“月底吃饭是吧,到时我要是有时间,就陪你跑一趟,没时间的话,我帮你找个律师,跟你一起去。”

后世被经纪公司所坑的艺人太多,尽管纪轻舟觉得张景优对电影艺术还是比较热忱的,但人家毕竟也是个商人,真要签这种合同,还是得谨慎留意些。

祝韧青打从心底其实更愿意留在纪轻舟身边工作,但理智上却知晓他想要获得名声钱财,必须把握这成为电影演员的机会。

他注视着青年被晨光映照得朦胧发光的侧脸,问:“那倘若我没有电影拍摄时,能来给您干活吗?不需要工钱。”

“你要来打白工我还能拒绝不成?”纪轻舟挑了下眉,故作感慨道:“只怕等你成为了人人追捧的大明星后,就不愿干这些零碎活了。”

“我不会那样。”祝韧青立即严正声明,旋即注意到先生眼眸里的笑意,便知对方只是在开玩笑。

他低头抿了抿唇,看见手上的信封,忽然又想起道:“对了,张导信上还让我转告您,电影下月起会在其他城市的影院放映,他准备在几个大城市的首轮上映期间办个女主戏服展览,说假如您同意的话,也请电话告知他一声,届时也许需要您给些指导建议。”

“他还真是有精力。”纪轻舟感叹了声,微微点了点头道,“我有什么不同意的,毕竟也是给我自己打广告。

“等会儿我抽空打个电话给他吧。你还有别的事吗?”

祝韧青摇了摇头,正欲转身离去,目光瞥见青年颈侧的红印,又终是难以克制心中那乱腾腾的震颤与躁动,略显踌躇地低声询问:“先生,您和解先生,真的是表兄弟吗?”

纪轻舟有些诧异地眨了下眼睛:“怎么突然这么问,看出什么了?”

他倒也没多想,只以为自己和解予安相处时的状态被他看出了破绽。

对于身边信任之人,他向来是采取能瞒则瞒,实在瞒不过就公开的态度。

听祝韧青这么问,便知对方多半已经猜到了他同解予安的关系,颔首道:“对,我们不是表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