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注一掷
这样的话,长安月问情和相隔千里的闽越白衣神女,两者之间或许就不止是巧合那么简单。
【嗯嗯。】神龙竖着耳朵去听他们说话,随口应答着。
顾矜霄离开后不到片刻,神龙听到了极为窒息,永生难忘的对话。
月问情抱着琴,在一众吹捧爱慕的富商公子面前,用一种高高在上,不以为然地语气说:“我是一个方士,出自祭山。我有一个弟弟叫月问心,我在长安登台卖艺,是为了找他。他跟我不一样,性情温顺善良,如果你们见到了,告诉我一声,我会重谢……”
不行了,听不下去了。神龙扶屋顶出,笑得直打颤。
是它的错,不该看到是个小姐姐,就以为对方是贴着顾相知的脸,这明明是个性转顾莫问啊。
嗝。
就是好好奇,到底这个人对顾莫问有什么误会,会觉得性转版顾莫问会万人迷至此,一群人不要命不要脑子,也要狂蜂浪蝶一样围着他?
真的是,哈哈哈哈……想要笑死它这个神龙,好继承它的幽冥枉死城吗?
神龙离开不久,摆脱一群王孙贵族纠缠的月问情,款款走入楼上雅间。
雅间里却已经有一个人了,一袭深深浅浅的紫衣裙,清婉温柔,如同大家闺秀。
月问情微微挑眉,不紧不慢似要行礼,那紫衣女子却已经快步走过来,似要扶起他。
“见过少……”
女子温婉淡笑。
啪!
轻描淡写又毫不客气的一记耳光,直接将那张美丽高傲的面容打偏,面上并无什么指印,却火辣辣的疼。
并不是月问情不想躲,而是躲不开。毕竟,那可是著名杀手组织灵柩的……
他偏着头,将行了一半的礼,缓缓行完:“见过少宫主。”
随即,不等紫衣女子说什么,就自顾自的起身。
紫衣女子,正是此前白薇面前叫阿菀的美丽女子。
看到月问情不以为意,她淡淡一笑,美丽温婉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狠厉,却又是不留情的一记耳光。
这次,被月问情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月问情微微偏着头,眸光斜睨如丝,凉凉地看着阿菀,流血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少宫主,怎么说我都是画魅的二把手,左画使。你这么随心所欲,左一记耳光右一记耳光的,不知道魅主知不知道?我挨了打不要紧,就是少宫主仔细手疼,省着点力气,毕竟,你还没坐上灵柩宫主的宝座呢。”
他到底是个男人,在这张美丽的面容下,目光挑衅暧昧,将阿菀自下到上撩一眼,那种复杂不怀好意的暗示性,叫阿菀恶心的只想挖了他的眼睛。
但她面上还是温婉优雅,毫无戾气,收回手,冷冷地说:“多谢左画使提醒,既然你还知道魅主,可有想过,你此番顶着这张脸,这幅做派,我行我素,胆大妄为,可会为薇姐姐招来什么祸患?白帝城主的逆鳞,是那么好碰的吗?”
更何况,还有麒麟庄主林照月盯着薇姐姐,闽王的态度也略有古怪。
他动了这张脸便罢,还用来招摇过市,欺世盗名,真是不怕死。
月问情敷衍隐带锋芒的一笑,挑眉讥讽道:“这就是少宫主不当家,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首先,我可没那个胆子,擅自用那人的脸。连主上都说了,我若是再用,要划花我的脸呢。我又不是少宫主,当然怕得要死。”
他话音一转:“可是,这次我是奉了主上的命令。这才迫不得已,冒着生命危险锦衣行于市井,大张旗鼓虚张声势,为得也只是将消息大肆传扬出去。再说了,这张脸哪里像顾仙子了,难道不是更像另一个人?少宫主到底是替薇姐姐着急,还是替那位城主不忿啊。”
“胡说八道,不知所谓。”阿菀冷冷道,并不过激。
月问情扯开唇角:“对了,此事薇姐姐也知情,不过看来,她好像也知道少宫主冲动,没有告诉你啊。”
这次阿菀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幽冷的看着他,眸如秋水,甚至没有任何尖锐。
危险和杀意,都是不动声色的水底之下。
她轻启唇瓣:“那苏叔叔就努力吧。”苏叔叔三个字,却是吐息缓慢加重。
月问情深深吸一口气,脸上连皮笑肉不笑的虚假都没有了,看也不看阿菀一眼:“少宫主客气,薇姐姐与我情同姐弟,她的侄女自然也就是我的侄女。少宫主年纪不大,没必要总是故作深沉老派,未免矫揉造作,小心未老先衰。少宫主这么大,还没有同龄男子追求吧,花样年纪,着实可惜了。”
就这样,阿菀也淡雅平静:“不劳叔叔费心,花街柳巷多是薄情之人,苏叔叔也小心,入幕之宾过多,一张皮下是人是鬼也未可知晓。小心亏损了身体,落得一身病根。”
月问情脸色愈沉,冷声道:“小小年纪闺中少女,这种子虚乌有的腌臜事,还是少谈为妙。”
阿菀微微一笑,盈盈道:“苏叔叔说得是,毕竟脸可以换,若是上了床一沾身……苏叔叔擅使画皮之术,真可惜,却不能连全身骨肉也给画了。”
月问情手指按在桌上,看也不看她,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送。”
见已将他逼到极限,阿菀见好就收,一语不发径直离去。
一个背对着往外走,一个抬眼看着对方的背影,此刻两个人心里浮现的,却是同样的想法。
——来日方长,迟早,找机会杀了这个贱人。
阿菀走后,雅阁中,月问情身后缓缓浮现一团粉色的雾纱。
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形趴在月问情的背上,双臂亲昵地环抱着他的脖子,扼杀一样的亲昵,仿佛密不可分的痴恋。
“嘻嘻嘻,她有白薇罩着,你怎么杀?”
月问情眉宇冷傲不逊:“会有机会的,便是没有我动手,以那丫头的性格,迟早会有人教她做人。”
此刻,他一派无事地饮着茶水,半点没有之前差点气疯的痕迹。
“她那么讽刺你,就差说你人尽可夫,怎么脸皮真这么厚,一点也不气?”
月问情冷笑:“逞口舌之利,你们女人的通病。哄哄她罢了,她说的又不是实话,为什么要气?我又不是女人,犯不着争一时长短。真惹怒了我,有的是办法让她生不如死。说不如做,这个道理你最清楚。”
“嘻嘻嘻。你不是女人,但你也不是男人啊。”红雾里那蔻丹玉指,轻轻的掐着那张绝美的面容,穿体而过也不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