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让贼人探查牛羊数量,可以清楚知道圈养获利。收回土地之后,抓捕熊伯和他手下健仆,获取圈养牛羊和驯养耕牛的办法,不需要全部,单将一样上报灌夫,由其来运作,里子面子就全有了。
以此“大功”,张通必然会调离边郡,再不受魏太守管辖。临行必会再踩他一脚,将他彻底弄死,再不留半点祸患。
想到这里,赵嘉用力搓了两下脸。
看样子,这位县令明显是要强摘果子,真心不要脸皮了!
等等!
赵嘉突然一个激灵,对众人道:“熊伯,立刻让人去查看田封,对方既然有备而来,就绝不会只派两个人!”
熊伯应诺,青壮和健妇全部上马,向四周分散开去。
赵嘉吩咐健仆驱赶牛羊,往军市同商人交易,自己骑上骏马,打算先一步赶往城中,往魏太守府上拜会。
对方如此明目张胆,连费些心思的计谋都不愿想,分明是视他如蝼蚁,当他好欺!
真让对方得逞,他的赵字就倒过来写!
☆、第八章
熊伯等人四散开,纵马驰向畜场四方,很快找到多年前堆砌的田封。可惜已有多处被毁,毁坏之人也不知去向。剩下最后一处,恰好把贼人堵个正着。
“拿下!”
熊伯曾受赵嘉祖父大恩,一身力气惊人,几次随赵功曹迎战匈奴,从死人堆中爬出来,通身杀伐之气。
知晓张通为夺畜场,欲谋害赵嘉,登时怒发冲冠。看到挥舞工具,正在破坏田封的贼人,更是双眼赤红,不是想着还要问话,当场就要取几人性命。
贼人听到马蹄声,抬头一看,明白事情不妙,丢掉工具转身就跑。
熊伯打声呼哨,青壮抓起套马的绳子,舞得虎虎生风,用力朝贼人抛了过去。不等贼人上马,已然被套住脖颈,狠狠摔在地上。
看清贼人的面孔,熊伯和青壮都是脸色大变。
“怎么是你们?!”
贼人吐出一口血沫,心知无法逃走,干脆破罐子破摔,咧出一嘴黄牙,肆意笑道:“是你家大人!”
啪!
马鞭凌空抽下,说话的贼子脸上立刻泛起一道血痕。
贼子还算硬气,嘶嘶吐着冷气,继续叫嚣:“不过几条奴狗,有能耐就抽死我!”
“郎君待尔不薄,尔等就是这般回报?投一外来县令,谋害郎君?!”见青壮还想挥鞭,熊伯右臂一拦,直接抓住鞭尾。抽死了,很多话就没法问了。
“待我等不薄?”贼子哈哈大笑,贪婪的看一眼畜场方向,恨声道,“真待我等不薄,就该教授我等发财之法!我等为他卖命,到头来不过是一日两餐,饿不死!张县令许我等天大好处,我等自要为县令效命!”
“没有郎君,尔等两年前就该饿死!”一名青壮怒声道。
“嘿!”贼子嗤笑一声,更朝青壮唾了一口。
“让我等活命,就该给我等好日子过!他每日着锦吃肉,我们就只能两顿粟米粥?区区一个孺子,何德何能享用这偌大家业,就该呈给县令才是!熊伯匹夫,识相的就给我等松绑,助我等一起成就此事,必少不了尔等好处!”
看着全身狼狈仍不停口出恶言的贼人,青壮满脸赤红,恨不能当场拔刀宰了他。
熊伯拦住几人,道:“拖回畜场,我自有安排。”
几名贼人都被绑在马后,一路拖回畜场。这一次,再硬气也忍不住放声惨叫。
骏马停在围栏前,贼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破破烂烂,满头满脸的血痕和冰渣,几乎只剩下一口气。即使不绑着,也是瘫软在雪地上,没有了挣扎和逃跑的力气。
“把那两个歹人也带来。”
熊伯吩咐一声,立刻有青壮走进羊圈,将半死不活的两个贼人拖了出来。
几个贼人面对面,很快认出对方。看到对方的惨状,都不由得浑身打颤。
熊伯发了狠,劈头盖脸一顿鞭子,更是每人泼了一桶雪水,逼问参与此事的还有哪个,是否是县中之人。要问的全都问出来,确定再问不出半句,不论死活,将贼人全都绑在一处,任其在冷风中哀嚎。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外出的青壮和健妇陆续归来,告知田封被损毁的情况。
“被破坏的田封,我等已暂时垒好。”
熊伯吩咐老人看好畜场,就带着青壮上马,留下一名最为“合作”的贼人,其余全部捆上绳子,拖到远离畜场的一片土丘。
“就在这。”
熊伯四周查看一番,示意青壮打马走远,旋即翻身落地,抽-出腰间短刀,在贼人的胳膊和大腿上划下数刀。伤口深可见骨,血液涌出,很快开始凝结。
有贼人惨叫求饶,熊伯冷笑一声。
“既是出身边郡,就该知道这里的规矩。帮外人谋夺郎君家业,更要害郎君性命,我岂能容你们苟活在世!”
“如非担心节外生枝,我必将尔等拖回寨中,将尔等恶行公之于众,看着尔等被撕成碎片,剁成肉糜!”
贼人破口大骂,又被熊伯砍了两刀,骂声立即变成惨叫。
熊伯从腰间取出一截木管,放到嘴里。少顷,狼嚎声响起,伴着北风传出,几可乱真。待到风中传来回应,熊伯收起木管,纵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和青壮一同飞驰而去。
在他离开不久,一个个灰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地平线处,越来越近。
贼人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满脸惊恐,挣扎着想要逃走。奈何手脚都使不上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狼群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能闻到狼口中腥臭的呼吸……
在这样的寒冬腊月,被狼群撕咬的尸体压根辨别不出原貌。
狼群之后还有专门捡拾残羹的狐狸、鼬和乌鸦。一夜之后,估计连块骨头都不会剩,必然会消失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