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所谓黑锅,背着背着也就习惯了。
了解过南征详情,确认过新增的版图,知晓有更多肥沃的土地有待“开发”,刘彻心花怒放,下旨宫中设宴,召群臣共饮。
宴上备有美酒,在京的诸侯王不提,西域和匈奴使臣也有幸列席。
获悉汉朝打下南越和闽越,版图进一步扩大,匈奴人心中不是滋味。西域众人更坚定抱大腿的决心,好话不要钱一般向外倒,死活要做刘彻腿部挂件。
宴会之后,对大军封赏陆续发下。
虽有增扩疆域之功,但以首级论,赵嘉仍不足以封侯。爵位升至少上造,官职仍为校尉,同韩嫣一般加侍中,能够行走未央宫,成为天子近臣。
四营校尉中,曹时有父祖传下的爵位,魏悦和李当户则同赵嘉一般,需要为封侯继续努力。
随军出战的卫青、赵破奴、公孙敖和赵信因功封爵。
尤其是卫青,在进攻番禺一战中,临时接替身中流矢的队率,率领数十步卒斩杀百名敌军,表现得有勇有谋。
战后论功行赏,卫青得大夫爵,进入士的行列。卫长子同样斩首得功,卫家门庭由此改换,昔日平阳侯的家僮,一跃成为一门两爵的士人之家。
卫媪在闾里挺直腰板,言语带笑,走路带风。向卫孺和卫少儿求亲的人家几乎踏破门槛。
霍去病的生父闻听消息,携半扇羊肉过门,没敢再提纳卫少儿为妾,只道要将霍去病接回家中,做长子培养,日后继承霍家。
“做你的春秋大梦!”
卫少儿勃然大怒,不等霍仲孺将话说完,抡起捶衣棒将他赶出家门。觉得不解气,回身端出一盆冷水,当街朝他泼洒过去。
“速走,休要再来!”
霍去病挣开卫媪的手,迈开小腿跑过来,站在卫少儿身前,小拳头握紧,用力挥舞几下,奶声奶气道:“不许欺我阿母!”
浓眉大眼,虎头虎脑,故作凶狠,甚是机灵可爱。
见到霍去病,霍仲孺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水渍,就要开口说话。卫少儿拉回霍去病,砰一声关闭院门,无论霍仲孺怎么敲,始终不再打开。
卫长子和几名同袍远远走来,没能一眼认出霍仲孺,以为是哪家无赖,当即撸起袖子,上前一顿好揍。
霍仲孺身为县中小吏,自是有些身手,绝非弱得不堪一击。奈何揍他的都是兵卒,经历过战场厮杀,下手既黑又狠,三两下被揍倒在地,只来得及护住头,蜷缩起身体,哪里有机会还手。
揍得差不多,卫长子示意几人停手,无意真闹出人命。认出被揍的是谁,怒道:“速走!休以为我妹可欺,再敢上门,必要取你性命!”
撵走霍仲孺,卫长子上前叫门。
听到他的声音,卫少儿方才拉开门栓,霍去病如小牛犊一般,冲到卫长子怀中,兴奋道:“舅父!”
卫长子大笑出声,将霍去病抛起两下,又扔给同袍。被几个军伍来回抛,霍去病半点不害怕,反而兴奋大笑。
“好儿郎,长成必如两个舅父!”
军伍们说笑时,有大车停在门外,来人言是受卫青所托,为家中送来绢布和羊肉。
听到卫青的名字,卫步卫广率先跑过来,卫长子紧随其后。动静引来左右邻居,见到车上搬下的绢布羊肉,不由得一阵羡慕。
等东西搬得差不多,一名少女走上前,向卫媪行礼,递出一只扁长的木匣。
少女身姿窈窕,容貌秀美,笑起来眉眼弯弯,声音清脆犹如黄鹂。
“见过长者。”
“好,好!”
卫媪接过木匣,仔细打量着少女,越看越是喜爱。猜出她心中所想,少女微微一笑,略微用力,抽-出被握住的手,又取出略小的两只木盒,分别递给卫孺和卫少儿。
卫长子借机拉过卫媪,低声解释道:“阿母,此女出自赵校尉府内,已订亲。”
闻言,卫媪面露可惜。
卫绢看到,笑意未变,礼物全部送到,即告辞登上马车,转道向自家行去。
卫青给自家女眷带礼物,寻常还罢,簪钗一类,同袍自然不合适。自己因军务脱不开身,卫长子又不在营内,碰巧卫绢来见公孙敖,正好托她带回。
不提卫家人关起房门,卫媪拉着长子如何欣喜,卫绢将马车赶回家中,很快又往城北市中,打算市些布,为公孙敖缝制两件内袍。
美貌少女走在街头,自会吸引不少目光。
临街的酒肆中,几名纨绔喝得半醺,见到经过的卫绢,嘿嘿一笑,立刻打着酒咯围了上去。
“好女,且慢行一步。”
见到纨绔此举,路人皆面露厌恶,更有对少女的忧心。
卫绢被中途拦住,脸上未见半分惧意,视线扫过几人,红唇微勾,娟秀静好,却隐含一抹异样的气息。
“公子是在拦我?”
“自是。”一名纨绔笑嘻嘻伸出手,就要按住卫绢的肩。
卫绢侧身一闪,纨绔的手自然落空。
若是机警些,见少女这般表现,必然会感到不对。
可惜几人醉酒,又为色所迷,以为卫绢不过一平民女子,不过强做镇定而已。
“好女,不若同我归家,衣绢绸佩金玉,住华屋食佳肴,远胜居在陋室,且要操持家计。”纨绔一边说,一边又要动手动脚。
卫绢后退半步,取下发上木钗,顺势向前一递。
木钗尖端极其锋利,不亚于刀锋。顺着少女的力道,当场刺破纨绔的手掌,划开一道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