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只有杀得他们心生恐惧,听到汉军的号角声,看到风中的汉旗都会瑟瑟发抖,才不敢妄生贪婪,挑起边患!”
羊圈中,数十双眼睛看到汉军潜入营地,看到守卫被杀,看到匈奴人一个个被拖出帐篷,眼底涌动的不只有恐惧,更有快意。
有人下意识惊叫,也被身边的人捂住嘴,死命压在地上,自始至终没能发出任何声响。
他们不知道袭击营地的是谁。
无论胡人还是汉人,也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袭击营地,对失去一切的羊奴们来说,全都不重要。他们只知道这些匈奴人死了,死得凄惨无比,就感到无比快意。
汉军杀过小半个营地,终于有匈奴人在梦中惊醒,见到雪亮的刀锋,来不及躲闪,只能尽量避开要害,同时发出大叫:“敌袭!”
叫声惊动营地,陆续有匈奴人醒来,顾不得套上皮袍,抓起武器就跑出帐篷。
“撤!”
见情况有变,卫青当机立断,下令众人撤退,同时举起手臂,向天空发出一支响箭。
箭矢升空,绑在箭身上的木杆燃起,发出刺目的亮光。
遵照命令,夜袭的汉军退出营地,提前埋伏的弓箭手陆续开弓,燃烧的火箭成排飞向帐篷。骑兵分散开,从不同方向拦截逃出营地的匈奴。
火箭上绑有-毒-烟-筒,随着帐篷不断被点燃,烟气迅速弥漫。即使有呼啸的北风,也无法彻底吹散。夜袭汉军留下的药粉也开始发挥作用。随风飞洒,扑在匈奴人的眼睛和口鼻上,接连引发一声声惨叫。
“继续放箭。”
夜袭的沙陵步卒退出营地,同弓箭手汇合。更多的箭矢从四面八方飞来,匈奴人被困在火中,如无头苍蝇乱窜。惊慌之下,极少有人注意到烟气越来越浓,呼吸变得愈发困难。
等他们注意到,生路尽被锁死,卫青的杀局已然成形。
“下令骑兵,堵住营地四面,不得放走一人!”
“诺!”
号角在夜色中响起,马蹄声逼近,匈奴人愈发慌乱。找不到首领和祭师,又被-毒--烟笼罩,仓惶失措之下,战斗力发挥不出三成。
汉军就像是戏耍猎物的野兽,不断给目标施压,却不打算立即下杀手。只等营内变得更加混乱,匈奴彻底陷入恐慌,再施以致命一击。
“杀出去!”
有年长的匈奴人反应过来,组织起近百名勇士,想要从烟气薄弱的方向杀出一条生路。
奈何卫青布局严密,汉军早有提防,一阵马蹄声之后,百名骑兵赫然拦在他们正前方。
汉骑均着铁甲,战马同样披覆片甲,甲上突出弯钩,有铁链和绳索相连。晃动的铁链和绳索组成一张张“捕网”,阻断目标逃生之路。
匈奴人发了狠,有马的上马,没马的干脆步战,不顾一切冲向对面的汉骑。
事到如今,他们终于发现夜袭的是谁。但这并不能给他们带来更多勇气和胜算。恰恰相反,隆冬时节,汉军竟然出现在草原,而且不是斥候,是成建制的骑兵,只会令他们感到恐惧和不可置信,甚至是绝望。
入冬之后,各部极少起刀兵,雄霸草原的大单于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调动军队。
遇上风雪连天,再熟悉周围环境,也会陷入困境,甚至被彻底困死。
结果汉军却来了!
他们是如何冲破风雪,又是如何找准方向,没有在苍茫的草原中迷路?
“魔鬼!”
“天神,这是一群魔鬼!”
黑甲汉骑保持匀速,手持专为马战打造的长刀,迎向对面的匈奴。
马蹄踏过,飞溅起大片的碎雪。
战马间的锁链哗啦作响。
“杀!”
队率长刀前指,汉骑开始加速。
匈奴人被逼到绝境,瞬间爆发出凶性,同汉骑正面交锋。
奈何一方有备而来,一方仓促出击,仅一个照面,马背上的匈奴就少去大半。步战的匈奴陆续被铁链和绳索绊倒,不是被活活拖死,就是被马蹄踏成肉泥。
大火中,不少羊奴也冲出围栏,他们没有一个向外逃,全都扑向火中的匈奴人,赤红着双眼,拉着他们一同赴死。
“杀!”
汉骑解开锁链,调转马头,又一次中锋。
刀光闪过,马蹄下尽为匈奴尸体。鲜血缓缓流淌,很快在风中冻结,凝成大团猩红色的冰块,在火光的照耀下异常刺目。
匈奴人不断前冲,又不断倒下。
男人倒在冲杀的路上,老人和女人紧随其后。
匈奴之所以能雄霸草原,从冒顿、老上到军臣,始终威慑诸胡,兵锋一度指向中亚和西亚,碾压乌孙、大月氏和大夏等国,同这种凶狠和勇猛绝对分不开。
在扩张的过程中,让匈奴吃瘪的唯有汉朝。
实事求是的讲,若非秦汉尚武,文景之后,汉武帝横空出世,群臣集体开挂,将匈奴揍得没脾气,后继者又连削带打,软硬兼施,使得匈奴内部分-裂,再无法同汉朝抗衡,北匈奴甚至远走欧洲,难保双方的战争会持续多久。
若是像罗马和安息一样,来一场世纪之战,彼此杠上百余年,边郡必定烽火连天,难有宁日。
在畜场中,赵嘉给卫青等人讲解兵法,不经意间,也给少年们灌输类似的观念,死掉的匈奴才是好匈奴,能早点刚死最好不要拖拉。
少年们都曾目睹匈奴恶行,对赵嘉的观念接受良好,甚至进一步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