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 第114章

作者:莫寻秋野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正剧 救赎 穿越重生

放好贡品,他拿起一旁的香根, 打了个响指,指尖上跃上火光。

他点燃香根, 又一根根插进香炉里。

他边折腾着这几根香火,边头也不抬地道:“玉鸾那边的雷根弟子,我已抢过来了。”

“我早说了,他抢不过我。不过是个只会念念咒的花瓶枕头,怎么能抢得过我。我也早同您说过了,师尊不必担心我,我永远会是天下第一。”

嘴上这样说,耿明机脸上却是一片冷漠。

提及这位师尊,也站在这位师尊的仙位之前,他的神色却越来越冷,仿若是在与一仇人说着话一般。

“这天底下,还没人争得过我。”他念叨着,“也没人能与我争……更没人能挡在我前面。”

“师尊,你说待时过境迁, 沧海桑田, 我会慢慢放下一切。可您又说错了,我如今仍然无法放下这一切……我早说过, 您不明白。”

香炉里的香插好了,耿明机放下了手。

他微微抬起眼睛来,凉薄地与何成荫的名字对视。

“都说放下,放下,放下。”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咬牙切齿,“未经他人苦,为何劝人善!”

“谁能放下!你们谁若经历我经之事,谁能放下!?”

耿明机大骂起来,又立刻陷入了沉默。

他怒吼的声音余音绕梁,于是他又亲耳听到了自己的回声。

那些愤怒又返了回来,回到了他的耳朵里。

耿明机沉默几许,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地挺直了脊背。

他抬起手,看见自己的手上已经涌出了更多的黑气。

耿明机呼吸有些不畅,浑身发凉,微微作痛——他知道,他离入魔越来越近了。

他始终放不下的、一直被何成荫亲手压制着的心魔,即将冲破何成荫为他设下的最后一道封印。

届时,他将万劫不复。

耿明机只觉嘲讽,吃吃笑出了声来。他握紧手中的拳头,脸边淌下豆大的汗珠。他抬起头,看向何成荫的仙位。

耿明机眯起了眼。

“都在逼我放下。”他说,“无妨……师尊,这些年了,我也懂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

白忍冬入了干曜宫。

此消息一出,原本因为宫主出了事而萎靡不振的干曜宫,这几日又重新有了生机。

他一来,宫内的弟子们就都涌了上来。

所有人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围着他叽叽喳喳。刚来的那日,白忍冬就感受到了什么叫众星捧月。

大家围着他,吵吵嚷嚷地问着他是否真是雷灵根,又吵着要他用一灵法,道说是要瞧瞧雷灵根是什么模样。

众人簇拥着,白忍冬很不好意思。人群中又一个劲儿吵嚷着要看他的雷灵根,他无可奈何,便随意用了一个咒法。

雷咒便从他指间飞出,射向空中,炸出一片惊雷。

人群哗然,又惊又喜。

“天呐,真的是惊雷!”

“这就是雷灵根,我今日真是长见识了!”

众人两眼放光,不住惊叹。

白忍冬陪着笑,脸上神采却自豪又骄傲。

他在干曜宫中大受欢迎的事,没过两天的功夫,就在天决门里传遍了。

“昨晚上,干曜门那边跟放烟花似的,惊雷噼里啪啦放个不停。”温寒把晚饭放到钟隐月桌案上,嘴上念叨着说,“今日去白榆山上课时,干曜山的师兄师姐们都得意极了,一个劲儿朝我们挤眉弄眼,故意高声说话的,刻意炫耀了半个上午。据他们说,是白师弟被众人簇拥着,便放了许多雷术给他们看。”

“哦。”

钟隐月没理这些话,专心致志地叠着他的“扑克塔”——这两天太闲了,又没手机玩,他躺在山宫地板上百无聊赖地发了半天呆,终于闲到开始回忆童年了。

这些“扑克塔”就是他回忆童年的第一步。用两张较硬的牌叠在一起,一层层垒上来,用纸片做个金字塔。

温寒坐在一旁,听他貌似是在听的,便继续说:“干曜宫的师兄说,他们都没见过雷灵根,白师弟却能一口气放出那么多雷咒,果真是天赋异禀……真是气人,明明是师尊教的雷咒,他却拿去哄干曜宫的开心,这些人还反过来拿这些嘲讽我们。不过师尊,你别伤心,弟子都给呛回去了。”

钟隐月听乐了:“我伤心什么,我只觉得他们好笑。一个我亲手让出去的弟子,在别的山头用我教的东西哄了别人开心,一群傻子被哄得五迷三道,还用我的法咒当成炫耀的资本来回说,这不是承认了我的符咒高了他们一等吗。”

温寒懵了懵。

我去,对啊!

他猛然反应过来,他们玉鸾山才该是得意的那一个。

温寒一时有些为了早上的较劲而又尴尬:“师尊说的极是。师尊,您这……做什么呢?”

“我闲的。”

钟隐月说着,放下了手里的“活计”。

温寒望着他案上叠起来的纸片金字塔,以为是什么修道秘术或者什么讲究,没敢多问。

转头四周看了一圈,他又问道:“师尊,沉师兄呢?”

沉怅雪总在山宫里呆着,侍奉在钟隐月左右。

“方才先回去了,说困了。”钟隐月说,“也是奇怪,这么早就困。”

温寒眨巴眨巴眼,也没多想。

困了就回去睡嘛,多大点儿事。

白忍冬转了门,仙门大会又只有数月了。为了锻炼弟子,钟隐月之后的日子也忙了起来。

名下三个弟子嗷嗷待哺,钟隐月白天做辛勤的玉鸾园丁,晚上又埋头写教案。

白忍冬倒不愧是门内红人。

之前他在钟隐月这边还算是低调做人,毕竟他在门内虽有名气,但因为钟隐月人就低调,他也不怎么被人问起。

可一去到干曜门,隔个几天,他就能从干曜门里传出消息来。

什么干曜长老帮他的剑开了光,什么干曜长老给了他多少法宝,什么他在门内如何受到优待……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仿佛生怕门内谁人不知白忍冬在干曜门内顺风顺水。

钟隐月却左耳进右耳出,权当没听见。

时间一晃过了半月,门下几个弟子修行越来越上道。只不过说到底也只是几个配角,天资虽说还算上等,可有时候脑子就硬是转不过来弯,常常把钟隐月气个半死。

虽说是符修,但也不能一点儿体术都不会。

秉着不能真的当绣花枕头的原则,钟隐月亲力亲为地锻炼起了这三个崽子的体魄与剑术。

然后他就看着这几个崽子不是给了自己胳膊一刀,就是后空翻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要么就是一甩袖子把自己给缠住了。

钟隐月看得倍感绝望,蹲在一旁捂脸了半晌,终于没咽下这口气,气冲冲地追过去踢了一脚陆峻的屁股,然后认命地回身去宫里拿药箱,出来后就亲自给捅了自己的大天才温寒上药。

到了晚上,钟隐月坐在矮案前扶额,唉声叹气。

今晚给他送饭的是沉怅雪。

沉怅雪把木盘上的饭菜一盘一盘拿下来,放到钟隐月的案上,温声道:“师尊也别太着急,师弟师妹们都才刚开始好好修道不久,个个都是有上进心的。虽说不太顺利,但给一些时间,他们自然会有所长进。”

“我知道。”钟隐月苦着张脸把饭碗拉过来,捏着一双筷子,夹了口饭送进嘴里,“我自然不是嫌他们愚笨,只是有时心里烦闷罢了。我自己的问题,与你们都无关。”

沉怅雪笑笑:“师尊挂心弟子的修道之事,心中才会烦闷。”

钟隐月干笑两声:“吃饭。”

沉怅雪来时都会陪他一同吃饭,这是他一个人的特权。

若是温寒来送饭的话,送完他就得走。

沉怅雪便点着头,低头扒拉了一口饭。

两人相顾无言,一同吃起了饭。

没吃片刻,钟隐月突然听到一旁咔哒一声。

他一偏头,见到沉怅雪放下了碗,筷子也在手中摇摇欲坠。他闭着双眼低着头,摇头晃脑的,身子也晃晃悠悠,好似要睡着了。

钟隐月怔了怔:“沉怅雪?”

沉怅雪没反应,仍然摇摇晃晃。

钟隐月伸手推了推他,沉怅雪才猛一哆嗦,睁开眼,一脸迷茫地望着钟隐月。

“师尊?”他迷茫道。

见他醒了,钟隐月收回了手。

“怎么睡着了?正吃着饭呢。”钟隐月说,“又困了?”

沉怅雪揉揉眼睛点点头,似乎还很困,声音也有点迷糊:“大约是昨晚没睡好……让师尊见笑了,这些日子总是不明缘由地睡不够。”

钟隐月拧起眉。

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这些日来山宫读课,也总是时不时地就睡过去。

晚上来这里时,也总是一个不注意就脑子砸到桌子上,当场就睡了过去。

钟隐月早就问过他缘由,可沉怅雪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既然不知,再多问也没用。

钟隐月就放下碗筷,只说:“既然困,那就去卧房那边睡一会儿吧。”

沉怅雪点点头。

他跟钟隐月也算有了些时日,不再刻意推脱。钟隐月说让他去,他便乖乖道着谢,起了身来,晃晃悠悠地朝着卧房那处去了。

钟隐月看着他走了进去,睡下了。

他又低头扒了几口饭。不过他心中有事,味同嚼蜡,没吃几口,就也放下了手中碗筷。

沉怅雪近日总是这样,钟隐月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搞些什么动作。

他站起来,在宫里踱步晃悠片刻,心中有了些可能性,又不敢确认。

钟隐月又走进卧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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