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 第39章

作者:莫寻秋野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正剧 救赎 穿越重生

脑海中有几帧回忆闪过。

他想起那日遭罚后被关到柴房去的沉怅雪,想起他背后皮开肉绽的伤。

他又想起广寒长老意味深长的一番话,和他当时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听去的怪异行径。

钟隐月神色渐沉,青隐突然在他旁边说:“差不多了,拿下来吧。”

钟隐月一愣,一看自己手上,才明白她说的是烤鱼。

钟隐月慌忙应着好,把串着鱼的枝子从架子上取下来,拉着毛裘站起来,将烤鱼给她送了过去。

青隐两眼放光,满脸都是对食物的期待,舔着嘴角拿了过来,又从宽袖里拿出来一个木头瓶子。

那木头瓶的瓶头上面还扎了许多细小的眼。

瞧着跟调味料似的。

钟隐月人傻了。

这不会是盐吧……?

青隐拿着木头瓶子在烤好的鱼上用力摇了几下,细小的白粒真从瓶口上落下来。

……我嘞个豆啊,还真是盐。

钟隐月嘴角抽搐:“师姑,你哪儿搞来的盐?”

“啊?我自己弄出来的啊。”青隐说,“我栖身的山洞里有一片湖,那湖水咸咸的。我便用了些力气,试着研究了些时日,就做出了这盐来。”

我去啊,她还会提盐。

这后山生活让她活的,都活成贝爷了。

青隐把盐瓶塞回到袖子里,将串着两只鱼的木枝猛地一掰,一分为二。

她将其中一半塞给钟隐月:“吃!”

“多、多谢师姑。”

钟隐月干笑着接过她分给自己的一只鱼。

青隐张嘴就咬了下去。鱼烤得外皮酥嫩,里面的肉又滑嫩无比。

一口下去,她吃得满嘴流油,脸上立刻浮现起幸福的笑容。

真是豪放的女子。

钟隐月瞧着她大口吃肉的模样,哭笑不得地轻笑几声,张嘴咬了几口。

别说,这鱼确实好吃。

虽是好吃,可钟隐月心中有事,没吃几口就放下了些。

思虑再三,他还是转头看向旁边吃得开心又狂放的青隐:“师姑,隐月还是有一事想问。”

青隐咬着鱼望来:“嗯?”

“您说,这耿明机……”钟隐月顿了顿,犹豫迟疑道,“他既然已诛杀妖狐,却仍然抱有怨恨,那会不会因着心中仇恨已无处宣泄,所以便迁怒于其他灵物?”

“比如……收了一名灵修做弟子,却不真心拿他当做弟子,而是对外打着弟子的幌子,私底下对他私自用刑折磨,以消心中怨火?”

一旁火堆的照映下,钟隐月清清楚楚地看到青隐眼中立即蔓延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似乎颇为意外钟隐月会说这样的话,但那里面更多的,又似乎是惊异。

她似乎更惊异于——他居然能看透到此。

叼着鱼意味深长地望了钟隐月片刻,青隐张嘴放下嘴里的鱼。

她直接用手抹了抹全是油光的嘴,瞥了他一眼,讳莫如深地笑了下。

“我无法说太多。”青隐说,“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自会自行走下去。”

钟隐月皱皱眉,刚要接话,青隐又说:“但我能告诉你一件事。”

“何事?”

“你说的此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青隐朝他一歪脑袋,“干曜宫那边,马上就要变天了。”

钟隐月并未因此心慌,反而神色一松。

他长长松了口气。

“真是如此就好了。”钟隐月说,“他真得给自己争一争了。”

青隐的两只狐狸眼眸瞪大了些,眨巴了两下——她应当是没想到钟隐月会是此番态度。

已过晌午,头顶的太阳往下落了些。

空中渐阴,日头不知何时又躲在雪云之后。

天上又飘起细雪来。青隐灭了火堆,提着衣裙,蹦蹦跳跳地跟着钟隐月往山宫走。

她走在钟隐月前面,身轻如燕地在前面蹦跶着上山去。

钟隐月披着毛裘,脚下净是雪堆,根本走不快。

他望着青隐上蹿下跳地跟到了老家似的,心中汗颜,心道这些狐狸兔子果然比人类灵活多了,真羡慕。

“走慢点,师姑,”他只能在后面喊,“我走不快啦,一会儿我看不见你了。”

青隐停了下来,回头一瞥,见他根本没挪动几步地方,当即鄙夷道:“谁叫你穿那么多的,多碍事儿。”

不穿这么多我不就冻死了吗!

钟隐月敢怒不敢言,只好干笑。

青隐低下身,回头往后一扑,在半空中化作一只白狐,向他奔了过去。

变成了白狐,她倒是优雅了许多。

她停在钟隐月身侧。钟隐月一低头,见到她这只狐狸眉间还有一点朱血。

青隐仰头道:“坐上来,我驮你回去。”

她现在的体形比一般白狐大了许多,的确能驮起一人。

钟隐月却有些腼腆:“不好吧,师姑……”

“等你下山,太阳都要跟你一起落山了。你若不上来,你师姑也可以把你打晕了再驮回去。”

钟隐月:“……”

“你是想大大方方地坐在上面被我驮回去,还是想晕着回去?”

钟隐月不推脱了,默默地坐了上去。

“坐好了。”青隐甩甩脑袋说,“抓紧我的毛,不然一会儿被甩下去。”

钟隐月都没来得及听话地去抓住,青隐就抬脚冲了出去。

速度快的像过山车。

钟隐月呜嗷一声,真差点没被掀下去。

后山里回荡着他的惨叫:“师姑——!!”

玉鸾山山宫前,青隐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望向山宫。

她敏锐地感知到了什么,于是眯了眯眼。

钟隐月松开她,从她身上翻身下来。

他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抱住了山宫的柱子,已经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青隐幻化做了平常白狐的体形,在原地啪叽一坐,鄙夷道:“这就受不住了?”

“你也太快了,师姑……”

钟隐月抱着柱子缓缓滑落,坐在台阶上缓了半天。

“你们玉鸾这体质真是一个不如一个。”青隐砸吧砸吧嘴,再次看向山宫里面,漫不经心道,“你难不成捡回来了一只兔子?”

“啊?是捡回来了,现在就在里面呢。”

钟隐月抬手指指宫内。

青隐乐了:“那可真有意思。”

钟隐月眨巴眨巴眼,突然大惊:“师姑,你想吃了它!?”

“……没有,别瞎想。”

钟隐月这才放心:“那就好。”

差不多缓过劲儿来了,钟隐月站了起来。他拉开宫门,请青隐进去:“师姑请进。”

青隐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她站在宫门前,将山宫里头打量了一遍。

钟隐月跟着迈过门槛进入,回头将门关上。

他一回头,见到那兔子正竖着耳朵看着这边,很是警惕。

钟隐月觉得有些好笑。他低下身,半蹲在青隐身边说:“师姑,那就是我捡回来的兔子。它受着重伤,师姑修为高深,可别吓着它。”

青隐呵呵两声:“行,我离它远点。”

青隐四处看了一圈,最后着眼于钟隐月书案旁的一隅。

于是她对钟隐月说:“我瞧你书案旁那处不错,且去为我安置一番吧,放些软垫一类的。不必太用心,我闲不住,更爱四处闲逛,若累了就去那处歇歇脚。”

“是。”

钟隐月向她行了一礼,立刻转身去寻软垫了。

他走了,青隐便转过头,望向那只趴在钟隐月毛裘里的伤兔。

在和她四目相对时,伤兔往后瑟缩了好些,竖起的耳朵也讪讪落了下去。

钟隐月已经转身去内宫了,不在此处。

青隐便开口:“放心吧,我帮你瞒着。”

怕惊动钟隐月,她说得声音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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