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芬梨非梨
陆傲直直地看着他,把手中的佩剑收回剑鞘之中,然后道:“我要亲手解决他。”
他说起楚望的时候,语气里依旧生不出任何波澜来,好像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明徵意识到这一点,心突然有些发寒,但他很快把这杂绪压下去,定神说:“门内不允许弟子争斗,楚望需要禁闭半年,他不离开禁地,你找不到光明正大的理由杀他,对吗?这是你在执法堂上替我作证的原因。”
陆傲是执法堂的弟子,如果楚望被判刑,就有可能轮到陆傲来行刑。
又或者,如果楚望被逐出宗门,陆傲也同样可以对他光明正大地下手了。
陆傲没说话,默认了。
明徵一直盯着他看,察觉到陆傲的眼神似乎有微妙的变化。
他咬牙,鼓起勇气,再一次说:“我可以帮你。”
陆傲好像想到了什么,视线微闪。
* 小傻子
楚望并不知道明徵什么时候突破,什么时候到宗门的禁地来禁闭。
崖壁有许多天然的山洞,在这里禁闭的弟子每人呆在一个山洞,期间也不允许离开走动。
这里唯一的好处大概是,空气中的灵气浓度比较高,适合修炼,甚至有些宗门弟子本来就会在这里进行苦修。
哪怕知道自己的境界已经达到了筑基巅峰,不可能再更进一步了,楚望还是坚持一遍遍地锤炼,灵气在体内经过一个周期的运转,慢慢凝练成汇聚于气海中的真气。
他也不知道日子过去多久,辟谷的修士不需要进食,他在山洞里,更是不知道日月流逝。
又或者是他潜意识里不去想已经过去多久,免得心境因此而影响,变得烦躁。
楚望也同样是剑修,他驭剑也同样有很长的时间,练得梦中都能熟记那些招式。
除了打坐修炼,他其他的时候则在练剑。
他也没有和其他被禁闭的弟子一样,会去与守禁地的修士交好,询问外面的消息。
练剑疲累的时候,楚望会坐在山洞中,对着石壁上那些宗训沉思、发呆。
因为所处的是宗门的禁地,而且从头到尾也没见到一个人过来,楚望心里也没有什么戒心,所以在感觉意识恍惚,眼皮发沉的时候,他心里刚生出警惕,下一瞬间就失去意识了。
失去意识好像只是短暂几秒钟的事情,楚望重新睁开眼时,刹那眼里就一片清明,清醒过来。
他立刻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山洞里,反而在一个大殿之中,这里的灵气甚至比禁地还要浓郁。
楚望站起身环望四周,大殿里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他怎么会在这里?刚才那一瞬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把他带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周围一片死寂,大殿内的装潢隐约可见金碧辉煌,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
楚望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自己应该快点离开这里才行。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大殿的门突然被一阵劲风推开,那股劲风气势不减弱,朝着楚望的方向袭来,带着凛然的杀气涌上前。
楚望一惊,连忙往后一闪,侧身躲开劲风的攻击。
在他稳住身形的时候,发觉大殿中已经多了几股强悍的气息。
楚望一惊,尚未作出什么反应,殿内突然灯火通明,四面八方一层层地烛火亮起,照得殿内如同白昼。
瞬间的亮光让楚望不甚适应地微眯了下眼睛。
“拿下他!”
一声喝令好像在半空中响起,楚望才惊觉自己被几个穿着黑衣的修士包围住。这几个人气势强大无法比拟,境界都在金丹期之上。
大殿外好像一瞬间被打破了某个结界,外面突然传来了许多吵杂混乱的声音来。
楚望没有听清,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包围住他的这些修士身上,绷紧了精神,感觉到了这些修士都像出鞘的剑,随时准备攻击。
楚望抿了抿嘴唇,谨慎地开口:“在下莫名昏迷,醒来就在此地,无意擅闯,还望明察。”
“楚望,”之前发出喝令的人从殿外沉沉地发出声音来,压得极低的声音让人觉得胸腔都发闷,“人赃俱获,休要辩驳了!”
楚望愣住:“什么?”
围住他的高阶修士其中一个冷声道:“你腰间的储物袋有宗门大阵的源石的气息,若按你所言,无意擅闯,为何被偷窃的源石会在你手里?”
楚望这才感觉到自己腰间有个储物袋,他伸手一摸,陌生的质感传递着明确的信息——这个储物袋并不属于他。
【作者有话要说】
眼睛麦粒肿了,这两天不敢过度用眼,再加上卡文,一点一点挤牙膏地码字
然后被不下五个基友亲切问候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个能日万不带喘的码字机”“你的小红花们呢”QAQ
这段剧情为什么这么长!下章努力让小程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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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修真师徒年上
如同那个修士所言, “人赃俱获”,任由楚望如何辩驳,从他腰间的储物袋中搜出宗门大阵的源石, 他任何解释都变得苍白。
楚望自然不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但是也知道自己出现在大殿之中,拿到源石, 一定是因为被人陷害的。
源石是用来激活并维持宗门大阵运行的珍贵资源, 而如果宗门大阵被影响, 对整个宗门来说, 都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楚望自然清楚——盗走源石在天照宗属于死罪,有记载过源石被盗窃,都是宗门内出现叛徒的情况。
是什么人想要他死, 需要用上这么恶毒的计谋?
楚望无法替自己开脱, 哪怕他区区筑基巅峰的修士,根本无法接近大阵的核心,但他手里恰好有失窃的源石,而在大阵的核心也残留了他的气息, 他如何解释自己在禁地昏迷的事情,都成了拙劣的借口。
可楚望也想不明白, 可以在大阵的核心区域进出自如的人, 为何还需要用这样的方法陷害于他?
他不仅被关押起来, 而且因为源石失窃事件严重, 天亮之后, 天照宗召集了全体弟子, 要当众给楚望判刑。
天照宗有一个非常大的广场, 可以聚集上万的弟子。楚望被执法堂的弟子押送到广场的最中心, 见到了从来没有机会见到的宗主陆渊。
从被捉拿之后, 楚望就没有休息的机会,他咬死不认罪,执法堂撬不开他的嘴,也把他折腾得憔悴得很。
他被执法堂拷上脚镣,锁住了浑身的真气,押着跪在广场上。
周围旁观的弟子们不能接近广场核心,只能远远地看着,但是人群中喧哗的声音却不弱。
楚望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甚至瞥见面孔熟悉的同门。
但是他们看着他的眼神,却不是他锁熟悉的敬爱,反而是鄙薄厌弃。
“楚望居然偷了源石?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也许是其中有误会呢?”
“我听说了,楚望因为陷害同门,被关了禁闭还革除核心弟子的身份,必然心怀怨恨。”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亏我还一直尊称他为师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宗主陆渊坐在广场中心凭空建起的高台上,居高临下看着楚望,旁边依次站立的,全都是天照宗各峰峰主,哪一个拿到外面,都是元婴以上的强者。
等高台上的气势慢慢向四周蔓延,那些在台下议论的弟子们都噤声,不敢再多出声。
时辰到了正午,执法长老带着执法队,和天照宗宗主打过招呼,就开始当众审讯。
广场没有一点遮蔽物,楚望被押着跪在中间,太阳火辣辣地照得裸露的皮肤发烫,耳里好像轰鸣,听不清执法长老都说了什么冗长的罪状。
他的真气被锁住,无法运转,连阳光的灼热都难以忍耐,没多久就已经汗流浃背。
从昨晚到现在,楚望从竭力给自己辩驳到归于沉默,可没有做过的事情,他至始至终都不会认罪。
执法长老手中拿着状诉,从一个月前秘境里的同门相残开始,到禁闭期间楚望有忤逆行为,最后再将他“窃取”源石的行为归咎为对门派积怨已久、有心叛逃。
那罪证一条条罗列,微不足道的小事被放大了往严重去说,更别提那些无中生有的污蔑,听到最后,楚望甚至恍惚感觉,也许执法长老说的是真的,他确实对门派有怨恨,所以……
也理所当然做出叛变师门的事情。
底下的弟子们安静听完,终于忍不住哗然。
“楚望真做了这样的事情?太可恶了!”
“往日我与他交好,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枉我称他一声师兄过,呸!”
人证物证皆在,一笔笔罪证缘由恩怨都呈现出无懈可击的逻辑,除了楚望本身根本不是这样品行的人,似乎也再无法替他做任何澄清。
连他都觉得这罪状说得如同真实发生过一样,更何况是其他根本不知道实情的弟子呢?
尽管宗主还坐在高台上,但是他没有刻意释放威压,底下围观的弟子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特别是那些与楚望关系不错的,现在更是唾弃大骂。
等到宗门里的弟子发泄完,执法长老才接着说:“楚望,你可认罪?”
楚望头昏沉沉,热得发闷,又全身没力被人压着跪在坚硬的石板上,烈日当空,早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他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百般设计陷害于他,但却从这阵势已经明了——宗门不会让这件事敷衍结束,更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哪怕他竭力为自己辩解,宗门上上下下,那么多他熟悉的人——为他授课解惑过的长老、关心照顾过他的师兄师姐、听从他教诲的师弟师妹,全都向他投来失望、质疑、厌弃的目光……
天照宗是他的家,但是,这个家不需要他,也不想容纳他。
日头照得皮肤发烫,楚望却觉得心头冷彻。
他扯了扯嘴角,轻舔了下干涸的嘴唇,感觉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非要争取不可的必要了。
“弟子……”
开口的声音沙哑无力,干涸的喉咙被声带磨得发疼,连楚望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刚开口,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在那些已经变得无关紧要的人都在脑海中走马观花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他突然想起了那个人。
不属于天照宗,不会轻易怀疑他、判他死刑,会在临危关头救他,那么与众不同、风光霁月的人。
他还承诺会去找他,报答对方的恩情——
楚望猛地咬住自己的舌尖,眼神从恍惚突然清明了起来。
好像在灼热的日光下,看到了那个一身白衣的身影朝他伸出手,就像当日他濒死一样。
他开口准备乖乖认罪的话突然卡顿住。
楚望很清楚,如果他亲口承认了自己真的叛变了宗门,做出偷窃源石的事情,将会面临怎样的惩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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