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观闲君
国内也不可能藏起这样一个岛,最有可能是在南亚东南亚的哪个国家。他们很难跨国去追究这件事。
白灵雨还回忆起妈妈曾在她的追问下,不得不和她描述的在豪华大船上上工时的“美好”景色。由此推测,这大概是除了岛上,在公海上还有掩人耳目的豪华游轮。
和南亚东南亚毗邻,早年间又相对闭塞,海岛林立,有实力布置这一切,再加上这次就是在沧浪省发现的神秘女士。
这一切都指向沧浪省的地头蛇柳家。
然而柳家是宴乐逸的舅家。宴乐逸算是宴凉舟最亲近的家人了。
种种权衡似乎都在指向最好放下此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让神秘女士被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或是任由她生病离世,才是明智的选择。
但宴凉舟沉默许久之后,说道:“我会再深入查一下,拿到一些证据之后,和爷爷商量。”
对方经营多年,又是不会顾及规则的灰色地带,他自己肯定是撼不动这样的庞然大物的,只有说动老爷子,看能不能让宴家跺跺脚了。
沉游川点点头,握住了他的手:“也和乐逸哥透个信儿吧,虽然可能是柳家……但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这样的岛存在,必然是要攫取庞大的利益,而它指向的对象,也一定是能够带来庞大利益的“权贵”们。
因此只要找到一个线头,不停地去扯,总会发现点什么。
这天,宴凉舟在拿着自己整理出来的一些资料踏进老宅的大门时,首先遇到的是迎面向他撞来,宛如疯妇的二舅妈。
佣人们拼命去拦,二舅妈对着阻拦她的人|拳打脚踢,并高声骂着:“你们这些丧良心的伥鬼,贱|人!放开我,我要弄死他,让他给老五陪葬!”
宴凉舟怔怔地看着神色癫狂的二舅妈,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他望过去,客厅里二舅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二房除了大表哥,剩下的三个也都抹着眼泪或坐或立。
宴乐逸走过来拉住他,低声解释道:“宴老五在国外出事了。”
他死了,死于酒精中毒。
并在死之前给他妈发了一个“L”的信息。
那边法医鉴定说是酗酒产生的意外,大表哥已经赶去接他的遗体回国了。
但二舅妈坚持认为这个“L”指向的是“凉舟”或者“乐逸”,是他们下了黑手。
“你们已经把他逼出国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竟然还要害死他!”二舅妈冲着宴凉舟和宴乐逸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我儿子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想到手里的这份资料,宴凉舟的心忽而沉了下去。
第107章
二舅妈在家里大闹的这一场, 最终让宴凉舟手里的那份资料没能送出去。
或许这也正是对方对宴老五下手的目的。
家里现在不可能拧成一团了,更没有心思去查国外什么小岛上的事了。
甚至宴凉舟自己还要分心“抵御”来自二房的攻击和良心上的谴责——虽然关系并不和睦,虽然现在宴老五的死因究竟是否有蹊跷还没能彻底查清。
但那毕竟是他的表兄, 一条人命填进去了, 很可能是因他而起。
不可避免的,他心中产生了一些消极的情绪。
不过对方怕是要失望了,即便背负着负罪感,即便以后会被二房仇恨,他的决心也不可能再改变,甚至因为这场可能是对方的震慑警告而愈发坚定。
如果宴老五真是被藏在暗处的敌人所害,对方的手段如此酷烈,他更不可能就此放弃,给沉游川留下一个时刻会威胁到他的隐患。
出了这档事之后,宴凉舟、沉游川带着平梁,又和带着宴大秘的宴乐逸一起开了个小会。
刚一坐下来, 沉游川就递给他们一份资料:“这是我拜托大梁哥新查出来的, 你们先看一看。”
在知道宴家最近的乱局后, 沉游川忽而有一种既视感。 “敌人”似乎很了解宴凉舟, 很清楚他身边的情况, 于是能非常精准地用“负罪感”来攻击和拿捏住他。
虽然宴凉舟没有退缩,但他最近的痛苦情绪沉游川看在眼里, 也焦心不已。
这次的情况跟之前“状元”用尹志画来攻击他,从而影响宴凉舟的手段很相像。而宴老五之所以被放逐国外, 正是因为被发现他掺和了“世界背面”。
带着点怀疑,沉游川私下里又拜托平梁朝“宴老五是否去过这个岛”“他和柳家是否暗地里有比较亲近的联系”这个方向仔细调查了一番。
“即便宴老五真是被人所害,也不一定是因为我们要查的这件事。他很早就和柳家有联系,可能掌握了对方的一些证据。”
“以他的性格, 出国之后绝对不会安分下来。如果他出于不甘心威胁了对方,或许那边早有杀心,只是恰巧赶在这个时间点上,被对方’一棋多用‘。”
沉游川拿给宴凉舟的,是宴老五和柳家在某些项目上有隐秘合作关系的证据,以及他身边助理提到他每年都要受邀秘密前往南亚一个私人岛屿度假的消息。
原本他们只是推测那座充满罪恶的小岛幕后的主使是柳家,但还没能挖掘出确凿的证据。
宴老五恰好在此时出事,反而让他们对柳家的确定性更增一分。
那个被宴老五临死前匆忙打出来的“L”,除了能让人联想到“凉舟”和“乐逸”,还可以指向“柳”。
“老爷子那边暂时是不能去了。”宴凉舟低声说道。
先不说老爷子年纪大了,又刚刚白发人送黑发人。
二房现在对他们已经很仇视了,他们再去找老爷子,一是让老人愈发忧思烦心,二是只会进一步挑动二房敏感的神经。
二房只会觉得他们是在污蔑宴老五给自己“脱罪”,趁机在老爷子那里争宠。
“直接去找大舅吧。”宴乐逸思忖了片刻后,突然提出了一个新思路。
宴凉舟摩挲着纸页,觉得这是一个很可行的提议。
只是他看着最近好像有些焦头烂额的宴乐逸:“表哥,你真准备好了?”
虽然宴乐逸和舅家并不亲近,可毕竟血缘关系在那里,无论他愿不愿意,柳家都是他的后盾,是他在争夺家族话语权时的一个重要筹码。
如果柳家彻底垮台,那么宴乐逸对上二房会更加不利,甚至可能因为柳家办的这件事,让二房与他们之间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最近宴乐逸就在忙着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冲击作准备。
宴乐逸沉默了一下,耸耸肩:“放心,我早想清楚了,柳家是不是我的支撑还不好说,只怕到时候把我也带进火坑里。”
“至于二房,他们可怪不到我头上。我这个’亲‘外甥还没像他们那样上赶着和柳家攀亲呢,宴老五的那些脏事儿又不是我让他干的。”
理是这个理,可家里人有时候不会跟你讲理。宴凉舟看着资料,叹了口气。
柳家在沧浪省经营数百年,是南方最大的船行世家。
宴家当年为了打开海外市场,拓展海上航线与柳家联姻。
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宴乐逸不亲近自己的老妈柳女士,也不喜欢舅家的表亲们,与柳家关系并不亲近。
反而是掌管着宴氏集团的二房,一方面因为两家的业务往来,另一方面可能是想反向压制宴乐逸,与柳家关系维持得还不错。
“斗倒柳家也不一定全是坏事,要是我们能联手吃下柳家的一部分,我说不定反而更有筹码了呢。”宴乐逸一锤定音。
“宴老五虽然是家里的蛀虫,可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先去说服大房吧,我们和大房也不亲,这可不是小事,那边愿不愿意出手管这烂摊子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众人难免叹气。
这时,一直默默坐在一旁整理资料的宴大秘说道:“大小姐最近在关键阶段,这份’功绩‘或许可以让她更上一步。”
他口中的大小姐,是宴家第三代大小姐,即大舅唯一的女儿,他们的大表(堂)姐。
大表姐年近五十,正是在仕途上大展手脚的年纪。
有了这个理由驱动,本身又看不惯那些肮脏事的大表姐最后果然接手了此事。
彻查柳家之事在背地里隐秘地布局推进着,明面上宴老五的葬礼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大表姐作为中间人和二舅谈了谈。只是葬礼上宴凉舟看着二舅妈依然仇视自己和宴乐逸的眼神,明白二舅或许是怕走露消息,没有和二舅妈透底。
他虽然不赞同这种做法,但二房的事,又是不够亲近的长辈,他无法过多指摘。
他心中叹了口气,不欲与对方在这种场合再起冲突,只能转过头去假装看不到。
然而这份“无视”似乎更加激怒了二舅妈,瞧着她脸上藏不住的憎恶神色,一位前来吊唁的宾客给宴老五送了菊花后,走到她身边安慰道:“二嫂,节哀。”
来人正是宴乐逸的舅舅,柳氏集团目前的掌权人。
二舅妈怔了怔:“柳总,你怎么亲自来了?”
柳家主气质儒雅随和。他短促地笑了一下,眼中露出几分悲伤之色:“我当年和老五也是一起玩过的,最近又正好在华京这边开会,来送送他,不算什么。”
虽然柳家主比宴乐逸的母亲柳女士还要小,也没比宴老五大几岁,可他到底长一辈,又是一家的掌权人,亲自来参加一个小辈的葬礼,确实很能体现诚意了。
二舅妈心里不免涌出几分感动。紧接着她又听对方说道:“老五年纪轻轻走了,让人难免心痛,里面的内情我也听说了一些。”
“乐逸这些年行事虽然桀骜了些,但我可以保证,他绝不会是会害人性命的那种孩子。”
看来对方也有给宴乐逸撑腰的意思。
其实二舅妈知道对方说的在理,宴乐逸和宴凉舟都是家里看着长大的孩子,品行如何她很清楚,只是她的仇恨必须要找到一个出口。
再说如果不是三房四房联手逼走了老五,老五怎么可能在国外失意酗酒,以致出了这场意外。
因此面对对方的宽慰和说和,她只是脸色难看地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
柳家主长叹一声:“我知道现在外人说什么话都是多余,丧子之痛我也亲身经历过,只能自己慢慢走出来。”
二舅妈这才想到多年前柳家主的长子好像刚成年,就在出海游玩时落海失踪了。
柳家主还在感慨:“等过阵子你们夫妻俩缓过来一些了,我再带着乐逸来给你们赔罪。”
“他逼老五出国这件事做得确实太伤兄弟情分了,我当时是不知道,不然肯定要提前劝下他的。”
“也不知道他最近又在胡闹什么,现在孩子大了,跟我也疏远了,干什么事都不乐意和我们这些当长辈的说,不肯听听我们的意见了。”
同病相怜,本就让二舅妈难免产生几分亲近之意,又听到对方如此感慨之后,她立刻忍不住冷笑一声:“都是三房那边撺掇的。”
“柳总是该劝劝乐逸,让他别跟着只会利用他的人胡闹。这会儿他五哥人都走了,三房那边冷心冷肺连滴泪都没有。”
“对去世的兄弟都是如此冷硬的心肠,对他又能有多少真心呢!”
柳家主顿了一下,似是打圆场:“二嫂言重了,我看凉舟这孩子只是不擅长表达情绪,不至于……”
家丑不该外扬,更不好在别家面前把家里的矛盾表现得如此明显。原本话一出口有点后悔,可听到对方说宴凉舟的好话,二舅妈心里的火一下又窜了起来。
“你是不知道他冷血到什么程度,”她心里是止不住的愤恨,“他兄弟死了,人家连装都不肯装一下,直接跑去跟大房勾勾搭搭,不就是想’趁我们病,要我们命‘吗。”
柳家主眸光一闪,看着不远处要走过来打招呼的宴二舅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和二房夫妻俩又寒暄几句之后告辞了。
当晚,魏德嘉接到电话。
“先生……”他有些惶恐地喊道,这是对方第一次亲自给自己打电话。
“德嘉啊,下面人总是传达不到位,导致你这边没什么成效,所以这次我亲自来和你讲。”对面很温和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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